第五十二章前往血刃教

抽搐翻滾,張大嘴無聲的大喊著,撕心裂肺的痛苦席捲著他的全身,他不停的打著滾,身體的每一寸骨節都發出難以忍受的劇痛。痛到無法忍受的方之航張口對著自己的舌頭就要咬下去,想要提前結束這無邊的痛苦。可香雪海又豈能如他所願,在他張口的同時香雪海已經快速的到他面前抬手卸掉了他的下巴。
勾起邪狂的笑,香雪海陰森冷酷的對地上痛苦的怒視她的方之航冷冷道:“怎麼,受不了想要咬舌自盡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再說就算咬掉舌頭只要救治及時也不會死人的,要不是我還需要你這張嘴說出我要的東西,我還真想讓你把自己的舌頭咬下去,那一定很有趣?你說是不是?”
方之航驚恐的睜大眼看著笑的魔魅又清純的香雪海,她竟然用那麼淡然如風的口氣說出如此殘忍的話!從她幽深的黑眸裡,他看到了讓他心驚的殘忍邪侫,讓他知道哦她不是說假的,他的心恐懼顫抖起來,她是魔鬼!是一個可怕的魔鬼!
看到他懼怕的眼神,香雪海勾起魔魅的笑容,起 ​​身坐回到身後的椅子上,繼續欣賞他痛苦難當的表情。
過了一個半時辰左右,方之航的掙紮開始變得緩慢起來,臉色蒼白的像紙一樣,呼吸也變得弱下來,眼看就要經受不住了。沒有問出要問的東西,香雪海可不想讓他就這麼死了。抬起手射出幾縷指風,解開方之航身上分筋錯骨的刑法和啞穴。示意邊上的無殤動手把他的下巴合上,身體上的痛苦一消除,方之航也隨之悠悠醒轉。
睜開眼看到面前帶著玩弄淺笑的香雪海,方之航咬牙恨聲道:“你就是折磨死我,我也不會告訴你名單在哪裡?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哈哈哈哈,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到底有哪些仇人,永遠也別想真正的報酬!哈哈哈……”方之航說著得意的狂笑起來。
聽到方之航的話,香雪海並沒有像方之航想的那樣暴怒生氣,而是冷冷一笑,語調輕柔的對地上笑的喘不過氣的方之航道:“是嗎?方之航,你還真是天真,你真的認為我沒有找到名單的把握,就會暴露身份貿然的來找你嗎?”
香雪海的話成功的讓方之航停止了得意的大笑,慘白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看著笑的雲淡風輕的香雪海。香雪海起身蹲在方之航的面前,俯身緩緩的道:“你沒聽說過攝魂術嗎?”“攝魂術!”方之航睜大了眼驚恐的重複。
“不錯,攝魂術,不管你願不願意,只要被攝魂術控制住,無論我問你什麼,你都會說出來,就算你的意志力再堅強也沒有用。不管是你記得的和不記得的事都會因為攝魂術而想起來,就像是心底的淤泥,被一點一點的撩起,一點點的出現在你的腦袋裡面,然後說出來。”
“你,你既然會攝魂術,居然還對我……你是故意的!故意折磨我!故意讓我認為只要我不說你就不會知道名單的下落!在我受盡折磨以為你拿我沒有辦法的時候再打破我最後的希望,讓我從心裡絕望!呵呵,你好狠!比起我來更加的狠毒!”方之航的眼神變得死寂,裡面是一片灰敗的絕望。
冷冷一笑,香雪海沒有否認,盯著方之航的眼睛,冷冷的開口:“方之航,告訴我,名單記載的是什麼,到底在哪裡?”為了保險這次香雪海不止用聲音來攝魂術,還用眼睛對著他的眼睛施展攝魂術。
方之航的眼神隨著香雪海的問話逐漸變得呆滯起來,聲音木然的開口:“名單是我當年血洗林家的時候所有參與的人的同盟書,記載了那次去血洗林家的所有人名,由當時參與的人輪流保管,今年本來應該由我送到下一家去,但是還沒有來得及送出來,就放在我的腰帶裡面。”
方之航說完之後,無殤就動手解下了他的腰帶,雙手用力的撕開腰帶,從腰帶的夾層裡面拿出一張小小的羊皮卷交給香雪海。香雪海接過羊皮卷,將羊皮卷展開,上面用鮮血寫著十個人的名字。看到羊皮卷,香雪海的心中沸騰 ​​起來,連血液都在叫囂著仇恨的憤怒,她終於知道她的仇人們都是誰了!可恨這裡面竟有這麼多江湖上的仁義君子!香雪海憤怒的看著羊皮卷上那一個個人名,就像是他們現在正站在她的面前一樣。
努力平復心情,將失控的情緒拉回原位,她不著急,二十多年她都等了,還在乎這幾天!她要讓這些人飽嚐身敗名裂的滋味再痛苦萬分的死去!她要讓人間變成他們的煉獄!
看著地上已經只剩下不到半條命的方之航,香雪海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再次點住他的啞穴,將他的下巴重新卸下來,又一次對他施展分筋錯骨的刑法。剛剛恢復一點體力的方之航再次痛苦的翻滾,無聲的大喊起來。
滿意的看著方之航痛苦的神色,香雪海帶著無殤離開了快劍山莊。只留下方之航連自盡都沒有辦法的承受那非人的酷刑折磨,直到他活生生的痛死為止!
香雪海離開的第二天快劍山莊的人發現他們的莊主死在自己小妾的房中,他死狀淒慘無比,五官扭曲,眼睛凸出,身上每一處骨骼都被錯開,整個身體都扭曲變形的看不出是一個人來。這種慘不忍睹的死狀一看就知道是死於武林中最殘忍的刑法分筋錯骨之下。
方之航的死訊迅速的傳遍了江湖,一時間武林沸騰起來,人人都在討論是什麼人竟能將武林中武功高強赫赫有名的快劍方之航用如此殘忍的手段殺害?由於沒有一絲頭緒,武林中的傳言也就越來越離譜,一時間大家都對方之航的死議論紛紛起來!

醉花萌裡,香雪海手執那個小小的羊皮卷,心不在焉的看著,同時聽著對面的無殤口沫橫飛的講述武林中關於方之航死亡的種種傳言。抬頭看看對面說的興起的無殤,香雪海起身抬手拿起了桌子上面的茶壺,向放在紫檀茶具上的兩個小茶杯中倒入一些茶水。
說了近一個時辰的無殤有點口乾舌燥的停下八卦的嘴,真想著要喝點東西時,一隻皮膚白皙手指修長的手端著一個小茶杯送到了他的面前。口渴的無殤直接接過來一飲而盡,總算是緩和了一下乾渴冒煙的嗓子。喝下去無殤才突然響起這杯茶好像是香雪海給他倒的,有點尷尬的看著香雪海,無殤的臉有點紅,身為下屬居然讓他的主子為他倒茶。
看出他的尷尬香雪海不在意的笑笑,聲音柔和的開口道:“你雖然是我的手下,但也是我香雪海的朋友,不用拘泥於俗禮之中,在我面前隨意一些就可以了,以後你叫我雪海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雪海!”聽到香雪海的話,無殤也不矯情,直接有點激動的叫出香雪海的名字。說實話他雖然是真心的聽從香雪海,甘心為她辦事,卻萬分不情願叫她主人或是宮主。那會讓他有種永遠也無法靠近她的感覺,他討厭這種感覺,她讓他叫她的名字,這讓他的心裡萬分高興,因為被允許叫她的名字,那就意味著他靠近她了,他離她不在遙不可攀。
香雪海卻完全沒有想到她只是讓無殤叫她的名字就讓他的心裡起瞭如此大的變化,對於香雪海來說,她的眼裡只有三種人。敵人,對這種人她一向是毫不留情,斬草除根。陌生人,對這類人香雪海一向是不予理睬的,剩下的就是自己人,對她好的人都是她的自己人,對於自己人她可以像熱血男兒一樣兩肋插刀,生死相交。
香雪海看出無殤是真心對她好的,所以她已經將他劃分成自己人的範圍裡面,既然是自己人,當然用不著那麼客氣受禮。那些禮貌都是針對外人的,不是針對自己人的。
外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如果不是香雪海武功高強根本就發現不了那細微的聲響,可見來人的輕功有多高。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一身粉色衣裙嫵媚妖嬈的水媚扭著細腰走了進來。
一進來水媚都嘟起那紅顏的香唇,對著無殤沒有好氣的道:“你這個天機閣的閣主也不知道是怎麼當的,每天都知道粘著雪海?也不管閣裡的事物,我真的服了你了,你就不能勤快點?”
無殤滿不在乎的露出風流的笑容,啪的一聲姿態瀟灑的打開褶扇搖啊搖的對水媚道:“沒辦法,誰叫我的天機閣管理的比你的逍遙閣好呢,我根本不用呆在天機閣裡面,天下消息還是一絲不漏的盡收手中?”
水媚火大的看著無殤那臭屁的樣子,咬著紅唇卻不知該說什麼,因為無殤說的該死的對。他每天都不在天機閣裡面天機閣還是井井有條的運行著,而她經營的逍遙閣每天卻又無數事物要她處理,忙的她連吃飯的時間有時都沒有。
火大的看著他不停的搖著褶扇的樣子,水媚冷哼一聲道:“行了,別搖了你,你體內有雪海輸給你的內力,根本就不熱海搖什麼扇子,簡直是水仙不開心,裝蒜!”
無殤啪的一聲收起褶扇,一本正經的看著水媚道:“我知道了,水媚你這麼和我作對,是不是因為我每天都和雪海在一起,而你也喜歡粘著雪海,你不會是,有那個喜好吧?所以才嫌我每天呆在雪海身邊礙著你的眼了!”無殤說著故意離水媚遠一點,同時一臉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演技那個好啊!
水媚被無殤氣的一張妖媚的俏臉憋的通紅,半天沒有說出話來。萬分火大的看著看到她氣的臉色通紅露出滿臉得意之色的無殤,有點鬱悶為什麼每次和他對戰她總是落敗的那個。
二人對面的香雪海無奈的撫著額頭,看著面前像小孩子一樣鬥嘴的二人自從成立了玄心宮的五閣之後,只要無殤和水媚一見面準會鬥嘴,而且每次都是水媚先挑起戰端,每次戰敗的也都是水媚。
清咳一聲,香雪海開口對怒視無殤的水媚道:“好了水媚,不要老是和無殤鬥嘴了。”聽到香雪海的聲音水媚回過了頭,對香雪海道:“雪海,今天天機閣的人把主人要的關於簡家堡堡主簡天成的消息送來了。”
聽到水媚的話香雪海坐直了身體,看著水媚道:“說說都傳來了什麼資料?”水媚也褪去了剛剛胡鬧的臉色,嚴肅的道:“根據天機閣傳來的資料,這個素有善君子之稱的簡天成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原來當年被仇家殺死的簡天明其實是被簡天成買通血刃教的殺手殺的。也是簡天成對外說是仇家殺了他的大哥簡天明,所以江湖上的人才會都認為是仇家殺了簡天明。不但如此,這個簡天成真是一個畜生,他不但害死大哥奪了簡家堡的堡主之位。還暗中欺辱霸占了簡天明的夫人,武林第一美人柳如詩。不過有一點是簡天成萬萬沒有想到的,當年他找的血刃教殺人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規矩,那就是每次都會留下證據,血刃教的這個規矩江湖上的人都不知道,因為這是血刃教內部秘密的規矩。”
聽完水媚的話,邊上的無殤接口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可以去一次血刃教,把血刃教當年殺簡天明時留下的證據拿過來在公之於眾,那樣就可以讓簡天成身敗名裂。不過聽說血刃的教主很神秘,沒人知道他叫什麼,從哪裡來的,到底長什麼樣?雖然武功高強,但是脾氣古怪難懂,為人喜怒無常,他未必肯乖乖的把證據拿給我們!”
香雪海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黑眸帶出冷酷的冰寒之色:“我親自去血刃教拿證據,如果他們不肯給,我不介意滅了血刃教!”邪枉的聲音帶出了香雪海不容拒絕的霸氣,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折服。

這是水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香雪海道:“對了,雪海,雲州有家客棧的掌櫃的傳來消息,說莫一笑要見你,現在正天天逼問張掌櫃你到底在什麼地方。張掌櫃被他弄的焦頭爛額的,聽說最近他天天在客棧大廳裡鬧,說是如果你不去見他就不讓客棧做生意,弄的客棧一個客人都沒有,已經連續關門好幾天了,張掌櫃問我到底怎麼辦?雪海,我看這個莫一笑是喜歡上你了,不如你見見他吧!”
聽到水媚的話香雪海沒什麼反應的道:“不用管他,他有那個時間就讓他鬧去吧,你告訴張掌櫃,如果他還鬧就把客棧關門,讓他自己鬧區。”“呃!”香雪海的反應讓水媚傻眼,她想過香雪海會有的很多種反應,就是沒有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
蘭陵山脈綿延數萬裡,橫跨在天瀾國與沛然國這兩個大國之間。血刃教就設在蘭陵山脈的中間地帶,也就是天瀾國與沛然國的交界處。這裡是一個三不管地帶,既不歸屬於天瀾國,也不歸於與沛然國,是一個類似於地球上的金三角一樣的地方。
這次香雪海沒有帶著無殤,本來無殤是想要跟香雪海一起來的,但是天機閣臨時出了點事,無殤只好不情願的獨自一個人去處理閣中的事情。經過接連十多天的趕路,香雪海總算是進入了蘭陵山脈, ​​進入山中馬匹無法行動,香雪海只好棄馬步行進山。
時值盛夏,山中百花盛放,景色怡人,到處都是如畫的美景。進入山中的香雪海卻無心欣賞美景,施展輕功日夜兼程向血刃教趕去,運足輕功趕路的香雪海自然比騎馬要快速的多了。沒有兩天就到了快要靠近血刃教的地方,看樣子在趕三天左右的路就可以到血刃教中了。
夜晚的山中漆黑一片,尤其是樹林之中更是被濃郁的樹葉遮擋的半絲半光都無法透入其中,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唯一發光的只是夜行動物跑來跑去時那在黑夜裡閃耀著綠幽幽的熒光的雙眸,像是午夜裡面游動的磷火。昆蟲的嘶鳴聲配合著不時傳來的野獸吼叫,為這寂靜的夜晚添加了恐怖的喧囂。夜晚的大山完全沒有了白日的美麗溫柔,變得恐怖狂躁。
香雪海穿過茂密的樹林,前面是一處拔地而起的山峰,山峰的一側是陡峭的絕壁,絕壁下的周圍沒有樹木的環繞,月光毫無阻擋的傾洩在絕壁下的土地上。飛身飄落到這處有月光照射的地方,香雪海決定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天亮再繼續趕路。
肚子傳來一聲不雅的咕嚕聲,香雪海這才想起她整整一天都忙著趕路,還沒有吃過東西。到附近打來一些野味,又撿來乾柴,運氣內功擦出火花點燃乾柴,火焰的光臨驅散了夜晚的黑暗,透出絲絲暖意。找到一處山間的清泉,清洗處理一下獵物,香雪海開始燒烤她的晚餐。
吃了東西香雪海將火堆移開,找來一些幹幹的樹枝鋪在被火堆考熱的地面上,熱氣熏烤下的樹枝上很溫暖,在溫熱的樹枝堆上鋪上碩大的樹葉,一個簡易溫暖的小床就做好了。
香雪海正準備上的她剛剛搭好的小床上面休息,耳朵敏銳卻的聽到頭上傳來的重物落下的破空聲。香雪海抬頭,藉著火光看清是一個身形嬌小的人正從高高的絕壁上掉落下來,看身形應該是一個孩子。儘管有些疑惑這山中怎麼會有孩子掉落山崖,香雪海還是抬手發出一股巨大的真氣將下落的孩子接住,輕飄飄的放到地上。
放下來香雪海才發現自己的判斷完全錯誤,這哪裡是一個孩子!分明是一個身形矮小的大人,看年紀怎麼也有六十多歲了。只是他是個侏儒,所以落下時香雪海才會誤以為他是一個孩子。那個侏儒落到地上以後非但沒有對香雪海露出感激的神色,反而臉色陰沉的看著香雪海冷冷的開口:“誰叫你多事救我的!”
皺起眉頭,香雪海心頭不悅,她雖然不在乎他的感謝,但是他這無理的態度還是讓她心頭火起。香雪海的性子本就冷淡,加上連日趕路有些乏了,也懶得和他計較,直接坐到邊上的簡易小床上閉眼打坐休息起來。
可惜香雪海想不與他計較,偏偏人家還不肯罷休,侏儒男人走到香雪海的身邊,語氣陰森憤怒的開口:“為什麼不說話?你可是看到我這副模樣後悔救我了?果然也是個愚蠢的女人!”侏儒的聲音裡面透出了殺氣,閉著眼的香雪海甚至都可以感覺到他那如刀的眼光射在她的身上,像是要在她身上射出幾個窟窿來。
有點火大的睜開眼,香雪海看著面對這個站著才勉強和她坐著一樣高的侏儒男人,冷冷的開口道:“是,你真是讓我討厭,長的這樣小,我還真佩服你有勇氣 ​​活到現在!”香雪海的這幾句話可謂是字字都戳在了對面男人的心坎上,毒辣至極。可是誰叫他那麼過分,不但不謝她的救命之恩,反而對她出言不遜。
果然對面的侏儒男人聽到香雪海的話臉色瞬間變的擦白起來,他先是楞楞的看著香雪海,接著撇了撇嘴,竟然出乎香雪海意料的哇哇大哭起來。他哭的悲切傷心,看起來很難過,香雪海一見他哭完全慌了手腳,雖然他長的像個小孩一樣高,可他的年紀可不是小孩,怎麼和小孩子一樣說哭就哭的!
“呃,你,你別哭啊,餵,別哭啊!”完全沒有過哄人經驗的香雪海第一次失去了鎮定,手忙腳亂的胡亂哄著侏儒男人。可惜香雪海越哄,侏儒男人哭的越厲害,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勢頭,哭的香雪海一個頭兩個大。最後終於忍無可忍的大喊道:“夠了,該死的你不要在哭了!”
香雪海這一聲大喊還真讓侏儒男人止住了眼淚,他抬頭淚眼朦朧的看著香雪海。看香雪海發現這侏儒男人竟然有一雙又大又黑的眼睛,滴溜溜的像兩顆黑葡萄,十分好看。長長的睫毛又卷又翹,上面還掛著淚珠,紅潤的薄唇,白嫩的肌膚,如果不是個頭太矮,五官沒有完全張開,這個男人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個美男子。

香雪海見男人止住了哭泣,剛想鬆一口氣,男人突然張口哇的一聲更大聲的哭了起來,這次男人邊哭邊抱怨起來:“你太過分了!嗚嗚……我長的矮又不是我的錯,為什麼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我?連爹娘也因為我的身高冷落我,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來看我!我受不了了!嗚嗚……我本想跳崖死了算了,就解脫了,誰讓你接住我的?嗚嗚……”
觸碰了傷心的事,侏儒男人哭的更厲害了,香雪海滿頭黑線不知所措的看著大哭不止的男人。她哪裡知道他是自殺啊!打架沒好手,罵人沒好口,既然是罵人當然說的都是能讓人傷心的話了。早知道他會是這種反應她絕對不會自找苦吃的惹他,她會堅持忍到底。
“呃!那個,你不要哭了,既然你因為身高這麼痛苦,我可以試試幫你變成和正常人一樣!”“呃,你可以將我變成正常人?你開玩笑的吧?我都這麼慘了,你還拿我尋開心!”聽到香雪海的話,男人先是一喜,接著又失落下來,身體的高度怎麼可能改變?“不是開玩笑的,也許我真的可以做到,但是你也很有可能因此丟掉性命。”香雪海肯定的對男人道。
“沒事,只要可以變成正常人,死我不怕,我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侏儒男人堅定的看著香雪海道。見到男人心意堅決,香雪海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瓷瓶,這裡面是香雪海在崖底練武功的時候無聊時研究出來的。
當時她突然想起來她看過的鹿鼎記裡面的豹胎易經丸,鹿鼎記裡面的豹胎易經丸可以把高瘦的人變成矮胖的人,把矮胖的人變成高瘦的人。當時香雪海就是覺得這藥很有趣很好玩,所以就研究出了一個和豹胎易經丸效果一樣。
不過被香雪海改變身形的近百隻老鼠裡面只活了三隻,其它的都死在了這種藥丸上面。香雪海也不知道這藥算不算是研究成果了,後來她出了谷,也就沒有時間完善這個她研製出來的豹胎易經丸。這個藥也就一直被她放在袖兜里面沒有在用過。
看著對面這個侏儒男人,香雪海心想如果給他服下豹胎易經丸,應該可以幫他把身形拉成正常人的樣子吧?
撥開瓷瓶的木塞,把裡面的藥丸倒出來放到侏儒男人的手上道:“你把這藥服下去,是活著變成正常人還是受不了藥效死去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侏儒男人毫不猶豫的拿過藥丸一口服下道:“如果讓我這樣活著,我情願搏上一次,勝我生!敗我死!絕不怨恨你!”
看侏儒男人意志堅決,香雪海也不再說什麼,轉身坐到簡易的小床上休息。這邊侏儒男人服下藥不久,身體就出現了反應,先是覺得全身燥熱,接著骨頭癢癢的,然後就是痛。那鋪天蓋地的痛感席捲而來,淹沒了侏儒男人的理智,他開始痛苦的滿地翻滾著哀號起來。那淒厲的哀號聲在黑夜的山中迴響,陰森滲入,驚擾了無數夜眠的動物。
男人痛苦的樣子讓香雪海心中不忍,抬手凌空吸過一片樹葉,橫在唇下吹奏起來。那曲調歡快悠揚,有如嬉戲玩耍的精靈歡快的跳躍著飄蕩在夜空下盡情舞蹈。那悠揚的曲調讓聽著的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心情隨著曲調而歡快跳躍著,有如置身於精靈的世界裡,快樂的忘卻所有煩惱,只想隨著那起舞的精靈一起歡笑,一起嬉戲。
坐在火堆邊香雪海的身影看上去有點朦朧,她長長的睫毛因為篝火的照亮而泛著流光,半掩的黑眸裡映照著面前那跳動的火焰,看不出絲毫的情緒。修長的手指拿著碧綠的樹葉,薄潤的紅唇含著樹葉吹奏著撼動人心的樂曲。月光 ​​下,篝火邊,吹著樹葉的香雪海既像是幽幽下凡的仙子,溫柔的吹奏著仙樂,又像是來自魔界的妖魔,吹奏著攝人心魂的魔咒。
躺在地上的男人看著吹奏著樂曲的香雪海,不由的癡了,那歡快的曲調讓他連身體上痛入骨髓難以忍受的痛苦都覺得消減了下來,變得可以忍受起來。
篝火漸漸變小,天色放亮,折騰了一夜,地上的侏儒男人已經昏睡了過去。放下手中的樹葉,香雪海看看地上的男人,現在他的身體已經長大,看上去應該有一米七的樣子。原來穿在他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他長大的身體撐破變成了短袖衣裙,緊緊的包裹在身體上。看起來他長大的身體還滿勻稱的,四肢修長,皮膚也很白皙,只是他的身上臉上都因為昨夜的折騰而佈滿泥土,看不出他的樣貌來。
香雪海站起身走到他的身邊看看因為痛苦消退而疲累昏睡過去的男人,蹲下身體對著根本聽不見她說什麼的男人道:“你的意志力還真讓我佩服,恭喜你,你很幸運的沒有死,而且還會有一個全新的人生在等著你,祝你以後一聲順暢吧!希望我們以後不會再相遇,因為你讓我很頭痛啊!”說著香雪海不由輕笑一聲,起身信手將手中的樹葉扔下,香雪海轉身毫不停留的離開了這裡。她與他只是陌路相遇,今後也不會有所交集,所以她無需等他醒轉與他告別。
就在香雪海離開後,原本躺在地上昏睡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露出瞭如同子夜星辰一樣明亮的一雙黑眸。男人眼神複雜的看著香雪海離開的方向,其實他雖然昏睡著,但卻沒有睡實,朦朧中他聽到了香雪海臨走時說的話。身上一片翠綠滑落,卻在快要落地時被男人修長的手接住。
端詳著手中的樹葉,男人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自語道:“要讓你失望了,我們一定會在相遇的!”抬起頭,男人眼神堅定的看著香雪海離開的方向,似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