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紅色警報

醫院查不出高燒的原因,試了很多治療,病情毫無起色,甚至惡化。
病人精神開始失常,眼神變得詭異,有暴力的傾向。
國家衛生局正在做有關的化驗,從血液中查出這種導致莫名高燒的病毒結構與傷害。
病毒以強大力量瘋狂吞噬白血球,沿著血液侵入腦神經細胞大肆作怪。
一名女檢測師雙眼瞪視著顯微鏡,緊咬下唇。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呢?
「局長...,快來看...不好了...。」
她雙手無法克制地拼命顫抖著,眼淚狂湧而出。
眼皮狂跳,不祥的徵兆。局長慌張地跑上前,雙眼張大瞪視著顯微鏡,握緊拳頭。
「這...」他開始冒冷汗。
預期人類勢必要經歷一場浩劫,死傷難以估計。

我們的心靈可以打開一扇門,或關上這扇門,創傷的記憶會以夢境或焦慮感的形式浮現。
「艾莉莎!艾莉莎!」
遠處傳來呼喚聲,綁著樸素馬尾的艾莉莎回頭看向校門。
賴朝香從校內往她這邊跑來,情緒有些亢奮。
「偷偷告訴妳,我今天寫了信約沐風學長晚上吃飯。」
不...不...
「明天到學校我再告訴妳,我要回家打扮一下,明天見。」賴朝香揮著手,轉過身去。
別去...她伸手想阻止。
轉回頭的卻是嚴肅的阿姨。
「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你們都是兄妹,是家人。」阿姨斬釘截鐵地說。
「那一定是家族遺傳,妳會帶來不幸...」
不幸!我會帶來不幸?...
冷漠眼神瞥了她一眼,沐風無情地轉身離去。任她淚眼汪汪地看著。
「艾莉莎,想跟妳說說話,電話留給我呀。」清瘦女同學對她微笑。
我們不要坐電梯,我不會再勉強妳了,妳在哪裡?要記得打電話給我喔...
艾莉莎在床上睡著,雙眉微皺,眼睫毛沾淚,似乎睡得不安穩。
「她...還好嗎?」李龍問。
「好像在作噩夢,看得出來她睡得不好。」女伺回應。
李龍詢問的轉向醫生。
斯文的醫生用專業的語氣說:
「她目前一直在壓抑情感,恍惚的精神狀態會持續,我先開憂鬱症的處方,不過僅是治標不治本,你們試試刺激她,生氣、大哭也好,最好讓她發洩釋放情緒,對病情會有比較大的幫助。」
「刺激嘛...,我去廚房找劉嬤嬤,她或許有辦法。」馬來說。
寒冬早晨的廚房裡,擺放著幾桌熱騰騰的飯菜,男伺女伺都規矩地就位吃著。
艾莉莎也已被伺候地坐在位子上。
嬤嬤使使眼色,一名女伺很快地拿來一只艾莉莎的旅行袋。
嬤嬤當著艾莉莎的面拉開袋子的拉鍊,拿出一件衣服來。
「這裡面裝的都是妳的衣服嗎?看起來不錯耶!我拿兩件給我女兒穿。」嬤嬤把衣服展開來。
從袋裡拿出一件衣服,「哇!我喜歡這件,穿起來一定很好看!」嬤嬤的女兒開心地說。
嬤嬤又拿出一件往她女兒身上比試。

面對她們無禮的舉動,她視而不見,毫不關心,依然安靜地吃著飯。
嬤嬤對著在窗口觀望的李龍和馬來搖搖頭,表示沒反應,這計謀不湊效。
再想想,嬤嬤望望天花板,點點頭後,走到艾莉莎面前,一手插著腰,一手指著她高聲說道:
「哎呀!妳怎麼這麼瘦,看妳手臂細得跟竹竿一樣,吃那麼多肉都吃到哪兒去了?」
她抬起頭,睜著無辜眸子看著嬤嬤說:「都吃到對的位置上。」
嬤嬤有些愣著:「哦,這樣啊...恭喜喔...。」
「哇!我都吃到不對的位置上,一定是遺傳到妳啦!」嬤嬤的女兒哭喊道。
眾人無不忍笑得肩膀抖動。
被女兒吵得眼冒金星了。嬤嬤揉揉太陽穴,鎮定地指示女伺將艾莉莎的旅行袋拿回去放。
「妳看!那是什麼?」嬤嬤當艾莉莎的面指著窗外的天空。
然後,嬤嬤趁艾莉莎抬頭看時迅速收走她未食完的碗盤,一旁女伺趕緊遞上空的碗盤。
以為艾莉莎會大聲抗議,豈料她只低頭看了一下,以為自己已用畢遂起身離開。
嬤嬤又對著在窗口觀望的李龍和馬來搖搖頭,又聳了聳肩,表示無奈,任務宣告失敗。
「小姐,有您的訪客,請移駕到私人會客室,我帶您過去。」
艾莉莎推進門,是一個熟悉的大男孩,他展開陽光般的笑容站得直直地看著她。
「艾莉莎,我來看妳了,妳好嗎?」牧傑說。
「社長...」她眨了眨眼,有些驚喜。
女伺端著托盤送上一壺剛沏好的香茶,隨後退了出去。
聊了一些關心的話後,不免還是談到敏感的話題上。
「關於...沐風的事,我都聽說了。」
她幽幽垂眸,「我...幻想他突然出現,...然後笑著對我說其實之前是跟我鬧著玩的,...好蠢啊,怎麼辦。」她喃喃地說,知道自己內心還是抱著一絲期望。
傻女孩...他忍不住抱她,強勢地托住她的下巴,吻住她。
她想掙紮,他飢渴地吻她。
吮吸並激情地與她的舌頭纏綿舞動,持續十幾秒。
吻後緊緊抱她在懷中,他苦澀地說:「...我不行嗎?」
「...」她雙手下垂地呆楞著。
大廳燈光明亮,牆上的大面液晶電視正播放著每日重點新聞。
一把銳利的西瓜刀白光閃亮,朝高瘦男子直砍而下,那人驚險閃躲,死命往前跑,狂人緊追在後,周邊車輛和路人都嚇得紛紛走避。警方趕到時,那人已慘死在殘暴的亂刀之下,這段恐怖的驚悚過程,路人用手機拍下。
一輛黑色轎車疑遭人開槍追殺,在市區上演飛車追逐,經過的小貨車緊急煞車,歪斜地停在人行道上,交通大亂,警方循線進行追捕。
要不到6萬,16歲少年弒母。工寮內遇襲,7旬婦爆頭亡。
17歲少年為6千元被當街伏殺。恐怖情人分手不成,砍殺女友。
一名不速之客闖入私宅見人就砍。捷運隨機瘋狂殺人。
類似的社會新聞每天層出不窮,播報不完。
110緊急報案電話的接線員應接不暇。
國家安全警報系統」已啟動「紅色」警示層級。
一些知名人士紛紛上鏡頭譴責政府不當施政,殺人案件激增,導致社會動盪不安恐慌,人們開始慌亂躲避,甚至舉家南遷。光台北市1家葬儀社的工作,平均每晚處理5具屍體。
新聞播報中,出現在鏡頭中的人們臉上表情充滿著不安與緊張。
各個官員滿頭是汗,「我們已經努力找尋平衡點,絕不是政策的問題。」極力辯解。
已經出動大批警力維持治安,消防和醫護人員疲於拯救,記者們忙得焦頭爛額不斷詢問著最新訊息,既使身陷危險中也還是四處採訪拍照。
「艾莉莎,最近外面很亂,妳待在這裡是最安全的,我不放心家裡,必須回去,我過兩天再來看妳。」牧傑不捨地離去。

一些有智慧的資深權威人士聚集在大廳,對外面混亂的情勢進行討論。
「狀況再不控制住,我們很快就會跟敘利亞內戰一樣了。」源伯說。
瘦小男子搖了搖頭,接著說:「根本不用等他國來攻打,我們台灣就垮了。」
「失序?」半白髮色的男子皺著眉頭困惑的問:「這些不滿情緒的大爆發,究竟是什麼釀成深仇大恨非得要殺得你死我活?」
這些話引起男伺女伺一陣交頭接耳;顯然他們也很憂心忡忡。
黑框眼鏡男怒氣沖沖的說:「若法律制定殺人就得償命,馬上槍決,連關都不用關,誰還敢輕舉妄動?還什麼屁教化。」
「他們是不是該打支〖乖乖針〗?」艾莉莎提出意見。
他們都大笑起來,好像聽了一個笑話。
「這小妞說的也許可行。」
正式進入白巫術的課程,由多年經驗的高女巫教導艾莉莎搭羅牌占卜。
「先消化基本功,從學北歐符文字開始,必須熟悉並理解符文的字義、字意、象形語發音,妳要努力背得滾瓜爛熟,懂嗎?艾莉莎,聽懂就點頭,不要發呆。」
這堂釀造草藥油,由專業的草藥師教導。
「草藥油用於治療、保護、驅散,必須熟記配方。」他手拿著一罐瓶子嗅聞著,皺了眉。「艾莉莎,...這少一味,妳要再專心點。」
接下來則由馬來親自教導。
「一把短劍,白色的蠟燭至少4支,所羅門的三角陣...,在進行召換儀式前,必須先進行小五芒星的驅逐儀式和中柱儀式,這是保護自己免於受到靈體的傷害。艾莉莎,這把我製作的短劍就送給妳了,我現在就教妳怎使用這短劍畫魔法圓。」
源伯喘著氣跑過來,這表示狀況相當危急。
「左護背叛了!他上將軍那告狀作證...說頭頭為了芝麻綠豆小事耽擱救他千金,還輕易放過兇手許嬌嬌。」
那幾個資深權威人士七嘴八舌的議論批評左護的不是。
艾莉莎露出不安的表情,忍不住問:「是為了什麼事呢?」
長髮及腰的年輕女子坐在和式房的禢禢米上,以責怪的眼神瞥她一眼:
「想想自己做了多了不得的事吧。」不友善的語氣。
她的話讓艾莉莎心裡冒出許多問號。
李龍警告地揚起雙眉。「別多話。」
長髮及腰的年輕女子嘴巴緊緊抿著。
槍聲很快響起來,顯然上將帶著一團親衛隊來勢洶洶已經開戰。
高聳的紅磚圍牆被槍子兒射出坑坑巴巴,窗戶玻璃迸出碎裂聲,深厚的鐵門才闔上一半。
數十男女伺迅速就戰鬥戰備狀態,個個像繃緊的絃。技術高超的巫師正在施展幻術 ──
親衛隊個個手上的槍全幻化成滑溜的毒蛇而繞上了手臂,他們全被嚇得把槍甩在地上。
上將怒喊:「那只是幻術,都給我拿起來繼續射擊,哪個再敢停下,我就一槍斃了他!」聲音嚴厲威嚇。
槍聲又轟然大作。
右護用一種大事不妙的聲調大喊:「他們推加農炮來了!」
李龍迅速作出指示:「大家逃入迷霧森林,保住自己的小命,越快越好。」
黑框眼鏡男的手握成拳頭重重打在桌面上。「這棟百年歷史的堡壘竟然即將被摧毀!」
有人謾罵,紛紛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