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回訪

不用豐毅操心,邢濤和TONY出面就將事情理順了。

第二天,警方已經完成了對犯案現場的調查,緊接著就得到了豐毅律師給出的權威口供:豐毅和徐北喬在四季酒店地下車場偶遇影帝費明,卻發現有凶徒意欲行兇。兩人見義勇為,豐毅被刺中手臂,但徐北喬卻不幸被刺中後心。影帝費明並非獨自一人,前後只差幾步的國際名導

CHRISTOPHER正巧跟上,目擊了全過程。因為匪徒的目標是費明,所以CHRISTOPHER做主將費明保護起來。

很快,費明方面也給出了嚴絲合縫的口供:在地下車場巧遇豐毅夫夫,因為對方是投資方,所以多聊了幾句,順便等朋友CHRISTOPHER過來,哪知道凶案隨即發生。因為兇犯的目標是自己,所以豐毅建議CHRISTOPHER馬上對費明進行保護,警方並沒有在現場見到費明。

CHRISTOPHER還補充:懷疑兇犯是此前埋伏在車場的。因為費明駕車進入地下車場的時候前後共有4輛車。因為擔心卸妝沒有完全,費明在車上耽誤了一陣,直到其他車輛的客人都離開,兩人才下車。但他發現有一輛車根本沒有下來人,而且前排坐著的是一個單身男人,目光一直跟隨著費明。當時以為是影迷的跟蹤,並沒有在意,現在想來就很可疑。同時,CHRISTOPHER還提供了車子的顏色和型號,以及費明進入車場的時間。

很快,警方確定這是一輛失竊的轎車,而車場入口監控的影像也出賣了兇犯的長相,通緝令隨即發出。

這一次,香港的娛樂新聞、社會新聞和財經新聞三大類媒體都火了一把。雖然豐氏被時時提及,但這次都是“見義勇為”、“維護治安”的好名聲。而費明也表示,電影拍完就低調修養一陣子,同時勸說影迷的行為不要過激。

但十分熱鬧的一切,都跟豐毅和徐北喬沒有任何關係。

徐北喬在ICU裏住了10天,豐毅就陪了10天,並且謝絕一切來訪。期間,有費明輾轉送來的鮮花,護師也只是讓徐北喬隔著透明簾子看了一眼便拿走了,據說齊齊和邢濤合送的花因為太張揚古怪,連被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有醫生說,不常見的花的花粉會引發什麼,誰也不知道。劉錚打過電話,但怕信號影像醫療器械,所以也沒通關。

從蘇醒到現在,徐北喬每時每刻都被照顧得像一隻金貴的瓷器,就連護師靜脈注射的常規動作中都透著柔和。豐毅更是貼身照顧得無微不至,深情體貼得模樣讓前來換藥的護師常常臉紅。更別說許多私密的生活細節,每次徐北喬都想要拒絕,但虛弱的身體卻不爭氣。也多次提出請一位護工,但豐毅就是要親手做。

不管是換衣、擦身、如廁,豐毅一手包辦,到最後,徐北喬在他面前簡直沒有任何私密可言,甚至在小兄弟被人扶著的時候,也要順暢地尿出來才行。否則,豐毅就會安靜地在旁等待,毫不著急。

張嬸一連幾天過來哭得稀裏嘩啦,每次都帶來了豐亦鑫和榮玉玲的問候。但她那恨不得撲上來摸摸頭髮安慰小孩的架式讓徐北喬不安,最後醫生以病人不能情緒激動為由,把張嬸阻擋在了外面,好在滋補身體的湯水能夠過關。徐北喬不能喝的前幾天,豐毅喝掉了,現在能喝了,也記得張嬸的好。

唯一沒有來過的是豐黎。沒人知道豐黎又在耍什麼脾氣,他這種擺明瞭對徐北喬不待見的態度,讓所有人頭疼。

此後轉移到高級病房,豐毅也寸步不離地陪著。儘管一開始,徐北喬每天都在勸豐毅回家或者上班,但後者巋然不動,笑著說“那些都不重要”。

徐北喬的氧氣罩移開了,呼吸機也下了,雖然傷口一天好似一天,但臉上依然是大病初愈的蒼白,豐毅的手撫在徐北喬的臉上,希望能撫摸出點紅暈來。

徐北喬睜開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豐毅指腹上刷過,豐毅一笑,“醒了?”

徐北喬一笑,沒有說話。

“張嬸送了湯過來,見你睡著了,真是萬分遺憾。”


徐北喬又笑,“張嬸真是太嘮叨了,她已經開始將說過的話再重頭說一遍了。”

豐毅笑著起身,按了按鈕將床頭抬起。一直躺著的徐北喬頓時舒服了很多。豐毅又坐上床邊,雙手伸到徐北喬的身下,從脖頸開始輕輕地揉,避過了傷口的一側,順著脊樑揉到腰,讓徐北喬躺得僵硬的後背輕鬆了不少。

然後雙手摟住徐北喬的後腰,豐毅問,“要不要試試?”

雖然傷在後背一處,但牽一髮而動全身並非虛言。徐北喬吃痛,常常後背用不上力。近幾天傷口好了很多,豐毅才要他每天試試。

“你也用點力。”徐北喬說著,深吸了口氣,憋在胸腔,開始腰腹用力想坐起來。雖然疼,但已經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並沒有消失。在豐毅的幫助下坐起來,徐北喬咧嘴笑笑,卻未發覺,自己的努力坐起就好像將嘴唇送到人家唇邊,隨即嘴唇就被豐毅含住。

“唔……”徐北喬睜大眼睛,一口氣就要鬆開,豐毅的手掌迅速上移支撐著他的後背,吻得更加深入。不知不覺間,徐北喬的手臂也摟上了豐毅的脖頸,輾轉吮吸。直到兩人氣喘籲籲地分開,豐毅才抱著徐北喬,讓他輕輕躺下。

徐北喬神色尷尬地收回了摟在人家脖頸上的手臂,卻被豐毅捉住了手。

“豐毅?”

“嗯?”豐毅低頭在他手指上親吻。

徐北喬咬咬嘴唇,說,“那是下意識的反應,你不需要為此感到負擔,換了別人也會這樣。”

豐毅抬眼看進徐北喬的眼睛,“你是什麼意思?”

徐北喬被豐毅看得有點緊張,“我是說,你心裏有誰、愛誰,應該與誰為你擋刀無關。你是自由的,不必……”

“你覺得我是因為你受傷,才對你好?”豐毅打斷徐北喬的話。

徐北喬看著豐毅注視自己的眼睛,舔了舔嘴唇。豐毅低頭在他舔過的地方啄了啄,“我是因為你受傷了才對你好,但那是因為,你受傷了,我才意識到你對我有多重要,北喬。”

徐北喬有些疑惑,“費明……”

豐毅神色一黯,“我和費明都會很遺憾的,但逐漸逝去的感情不值得我們去強求,也不應該強求。”

“你是說……”徐北喬遲疑地看著豐毅。


豐毅傾身吻了下他的眼睛,“我知道這跟合同不符,但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你要是不願意,我就追求你。幸好,我們已經結婚了……”說著,又深深吻了下去。

徐北喬的唇齒被豐毅有力地頂開,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都被細緻地逡巡,舌尖被吮吸得發麻,豐毅靈巧的舌頭甚至給徐北喬舔舐到了喉嚨的感覺。整個人除了努力呼吸之外,沒有絲毫餘力。直到徐北喬眼前發花,豐毅才退出了他的唇,還不甘心地趁他急促地呼吸,咬著他上唇不放。

兩人正處於令人暈眩的甜蜜中,就聽一個拔高的聲音說,“豐先生,聽說他剛下了呼吸機,難不成你在做人工呼吸?”

徐北喬還有些迷糊,豐毅轉頭看看依靠在門旁的高挑女人,笑了,“張小姐,好久不見。”

徐北喬看著來人,眨眨眼睛,“靜好?”

張靜好依舊不怕死地穿著會令她摔跤的高跟鞋,幾個月不見的臉龐曬黑了,但身上散發的勁頭也更銳利了。

徐北喬看她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習慣性地翹起一條腿,笑了,“你變了不少。”

張靜好意有所指地說,“你的變化也不小啊!”

徐北喬一愣,看看豐毅,豐毅知情識趣地說,“你們慢慢聊,我去找醫生。”

豐毅走了,徐北喬默默地看著張靜好瞪著自己,不說話。

張靜好歷來裝模作樣不能持久,一會兒便收回了多少人忍受不了的銳利眼光,撒嬌般地說,“師兄啊!你們不是假戲真做了吧!”

徐北喬神色有些尷尬。

“周正都告訴我了!他可是豐氏的大少爺誒!你確定自己搞得定?”

徐北喬好笑地看著她,“你是說,我還是會被始亂終棄?”

“呸呸呸!胡說些什麼!”張靜好說,“就當作是我紅娘的回訪,大半年而已,你們就戀上了?”

徐北喬失笑,“還回訪?合同只有一年期,大半年都過去了,你才回訪,也太不敬業了吧!”

“你也知道只是個一年期的合同。”張靜好認真地看著徐北喬,“師兄真喜歡他?愛他?”


聞言,徐北喬眼神閃爍,一時間不做回答。

張靜好自己嘆了口氣,“誒!我這不是白問嗎?不喜歡你能給人家擋刀子?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美救英雄?這樣的橋段狗血不狗血啊!”

張靜好一出馬,多少男人得立即退避三舍啊!徐北喬挫敗地閉了閉眼睛,“我失血夠多了,你別再拿什麼狗血刺激我。靜好,趕快嫁人吧!周正不錯,真的!這些年除了他,誰還能這麼耐心地守在你身邊?”

“誒?怎麼說到我身上了?”張靜好瞪眼睛。

徐北喬態度誠懇,“你一走就是幾個月,周正都快成望妻石了。你只比我小一歲吧!眼看就30了,該嫁了。”

“哼!嫁人急什麼!”張靜好得意得很,“告訴你!我們在上海已經有基地了,以後你們‘橋’設計也可以在內地開分部。不過……”張靜好看著徐北喬有些紅腫的嘴唇,“現在豐毅寶貝你寶貝得不得了,我見你一面還要提前預約獲准才放行。估計以後你想離開香港,也不是那麼容易。”

“胡說些什麼!”徐北喬輕聲呵斥。

兩人說笑一陣,張靜好忽然看著徐北喬,眼神閃爍,“師兄,你為什麼給他擋刀?”

徐北喬一愣。

“師兄,當年你說過,最愛你的人是李靖,最瞭解你的人是張靜好。你不是那種會沖出去給人家擋刀的人,不是你不善良、不想去,而是你天生就沒有當機立斷的本事。在那種緊要關頭,你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動不了還差不多。”張靜好低頭握住徐北喬的手,語氣中帶著安慰,“你再想想,為什麼會沖上去?”

徐北喬低垂眼簾,過了良久,才緩緩地說,“在那一瞬間,忽然覺得自己很討厭,想放棄……”

張靜好疑惑地問,“為什麼?什麼能讓你自我厭棄?”

徐北喬睫毛顫了顫,閉上了眼睛,“我現在想不到那麼多。靜好,我累了,你回去吧!”

“師兄?”張靜好握緊徐北喬的手,但徐北喬沉默地將手抽出來,“靜好,我們下次再聊。”

張靜好在床前坐了一會兒,無奈出門。一出門,就見豐毅站在門口,眉頭緊皺。

“豐先生,”張靜好雙臂抱在胸前,“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

豐毅看了看她,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