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河西紛擾開新局

第二十一章

錦華率眾返張掖.馬騰居延會韋端.韓弘秘會呂鴻成.河西紛擾開新局

韓昊血案七日後.三危山

自七日前令狐仲帶著韓昊遺體一會呂鴻晏後至今已歷七日,這七日來呂鴻晏除將韓昊遇襲身亡之消息回報雍州刺史部與前去敦煌縣衙門官府備案外便無再進一步的的調查行動,如今呂鴻晏已整合韓昊所遺二百官兵與呂家軍合流前往三危山準備與北宮成會合,預計今日正午時分眾人用完膳後立時出發回轉張掖居延屬國。

「大人~我們真要先行回轉居延屬國嗎?韓昊舊部對你的決定似乎非常不滿!」這數日來看著韓昊舊部們各個忿忿不平的嚷著要率眾殺進令狐府為韓昊報仇,王剛雖已盡力安撫但時至今日韓昊舊部聽聞呂鴻晏將於今日帶領眾人回轉張掖屬國,不滿的聲浪已經逐漸發酵,為此王剛與張猛特別前來與呂鴻晏商討該如何應對。

「王剛,你替我轉告韓都督的部下們教他們須忍一時之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下我等在這敦煌境內可謂孤軍無任何的外援,一但衝動行事只怕將是徒增犧牲......何況目前情勢並無證據可指控令狐仲就是主謀,當務之急便是先將眾人帶離令狐家的勢力範圍並尋回韓弘釐清韓都督遇襲的真相才是解開整起案情徵結的關鍵。」呂鴻晏明確的說著他的考量。

「在下明白了~」說完,王剛與張猛立時動身前去安撫韓昊舊部。

約一個時辰後趙信與北宮成帶領著三危山七百餘人下山前來與呂鴻晏會合,在交代完諸多雜務後呂鴻晏便帶領著七百多名官兵與三危山七百賊眾啟程東行準備短時間內離開敦煌郡所轄地界。

三十日後 張掖居延屬國.都督府

看似一如平日的居延都督府,這一日韋端的到來代表著敦煌馬艾與韓昊血案的風波即將延燒至此!但教人料想不到的是今日除了韋端外竟來了一名就連韋端也未料到之人居然會親自前來,而此人正是關西軍閥兩大首領之一的大漢安狄將軍.馬騰竟以探望馬艾遺女為名親自率眾來至張掖居延屬國,而隨行之人中竟有韓遂親信成公英陪同,見此情勢呂鴻成心中明白會無好會,尤以馬騰親自前來想必將會是一場馬騰與韋端之間的鬥智角力。

議事廳

今日議事廳內來自刺史部、馬騰、韓遂等各方人馬集結只見位居地方文武官員之首的韋端穩坐於主位之上,而安狄將軍馬騰與身為地主的裨將軍呂鴻成則位居左右首位,如今看似和平的早晨議事卻是氣氛凝結,彷彿發言只要稍一不慎便會釀成禍端!

眼見現場氣紛凝結,位居主位的韋端明白若再繼續如此沉默的拖下去那真什麼事都不用談了,有鑑於此他刻意的清咳了幾聲後便開口說道:「馬將軍親自前來居延可是為敦煌郡守.馬艾而來?」

「沒錯,這亦是本將軍此行目地之一。」聽聞韋端之言,馬騰到也是大方承認。

「馬太守之事末將亦有耳聞,但目前舍弟尚未回轉居延,將軍若有意打探此事唯有等待舍弟歸來。」

「依君侯之意韓都督一事也是要我主等待嗎?」成公英聽聞呂鴻成之言,立時提出疑問。

「耶~兩位啊~就別為難榮華老弟啦,他也是得等錦華歸來才能確定情況為何啊!」韋端見馬騰與成公英似是有意刁難,連忙開口以緩和目前緊繃的氣氛以便為呂鴻成解圍。

「馬艾的死先按下可以,本將軍聽說我馬氏宗族的遺女人在此暫居可有此事?」說著,馬騰又在提出第二個問題。

「馬千金確實在此暫住以避追殺。」

「那本將軍欲帶她離去又當如何?」說著,馬騰又出了個難題予呂鴻成。

「若馬千金願追隨將軍那末將亦無異議。」

看著馬騰一再的刻意試探呂鴻成,韋端看在眼理亦是心裡有數,他明白在馬艾、韓昊相繼身亡的當下,呂鴻成已可說是目前少數聽從朝廷指揮且手下又有良將可用的郡級官員,若是於此時再被馬騰或成公英抓到把柄藉此機會上表朝廷彈核有成而遭解職,那朝廷勢力可說是完全退出位於雍州刺史部的管轄範圍,想來馬艾與韓昊的死只不過是個讓他們趁機發難的藉口罷了!

「馬將軍啊,目前案情尚未明朗這些鎖事且先按下......本府認為你與成軍司馬來此應是為了敦煌郡守與張掖屬國都督的遞補人選而來此等待本府是吧?」韋端無意與馬騰周旋,索性直接切入正題以避免節外生支。

「呵~韋大人果然是明眼人,這的確是我等來此的重點!」馬騰毫不避諱的直說來意,可見對張掖屬國與敦煌郡是勢在必得。

重點?這代表此行尚有其它目地是嗎?聽著馬騰所說的每一字,韋端表面雖仍是笑臉迎人保持著該有的禮數,但他的心裡已開始快速的盤算著馬騰此次偕同成公英來此除了想爭取敦煌與張掖屬國主導權外還有何目地?

「敦煌情勢馬將軍與成軍司馬應都了解,馬艾之死更是說明令狐仲欲獨攬敦煌主導權之意圖,我等目前雖無證據可證明主謀就是令狐仲但他滔光養晦多年,如今讓他謀得良機就算將軍真透過本府取得朝廷詔令派遣旗下子弟前去上任,只怕依令狐仲之心性未必會讓赴任之人順利上任!再說其次......將軍素來與令狐仲交好,若真為區區敦煌一郡之地與其反目......對將軍而言應是弊大於利、無任何實質助益。如今郡守雖亡但郡丞與郡都尉、少府等尚建在目前政務尚不至停擺,不如敦煌郡守一職就暫且先唯持現狀以待時機再行處理,此事只能慢不能急!」韋端明白馬騰必是有意取得敦煌主導權,故刻意詳細分析利害關係欲讓馬騰萌生退讓之意。

「大人所說本將軍會詳細考慮。」韋端一席話亦直中馬騰心中之顧慮。

「敦煌郡尚且不說,韓昊都督乃我主韓遂將軍門下韓氏宗族一員,如今遇襲身亡......依將軍之意如今中原紛亂,朝廷鞭長莫及不如就由同為韓姓宗族的韓氏子弟先行代理都督一職再上奏朝廷以取詔令,就不知韋大人意下如何?」見韋端有意放置暫不處理敦煌郡守從缺一事,成公英見狀立時開口張掖屬國歸屬問題,其言談中已明確表示韓遂欲取張掖屬國之意圖。

「若是此事本府只能說抱歉,俗語說死者為大,於此事本府會先尊韓昊遺言處理再奏請朝廷派遣新任都督赴任。」

「韓都督遺言?可否請大人明言。」聽聞韋端所說,成公英不禁眉頭一皺立時追問著。

「韓都督曾遣部屬快馬送來一親筆信函至州牧府予本府,信中即有提及馬艾遇刺前他曾與呂軍司馬於敦煌太守府與令狐夫人起衝突與有人冒用本府之名約他一談等各項事宜......」為免節外生枝,韋端索性將韓昊生前所寫密函提及之事一一說出,欲藉此令馬騰等人對他之決定表態支持,同時亦以此事拉攏馬騰韓遂勢力以壓制令狐家的發展。

「竟有此事......那令狐仲到也開始托大囂張了,本將軍近年常居關中操練兵馬少歸河西,到是教這令狐仲已忘誰才是當今的河西之首!」馬騰聽聞後面露不悅之色,似是對令狐家的所為已有不滿。

「此事情由下官必會據實回報主公,所以大人之意是有意尊韓都督遺言令呂鴻晏代理都督一職是嗎?」成公英聽完韋端所言後仍是堅持提問著張掖屬國的歸屬問題。

不為所動......不愧是韓遂旗下謀士,可惜有此才能卻不為朝廷所用......可惜......看著成公英仍是冷靜的應對,韋端也不禁暗自讚許了聲同時也有著幾分的惋惜,雖然他壓根不想讓張掖屬國與敦煌郡落入馬騰與韓遂之手,但也不能就這麼白白讓呂鴻成有機會增強實力從而脫離他的掌握反成他的阻力,所以不論如何他都必須要有一番怖署,一思及此只見韋端從容的笑說道:

「也不完全如此,本府雖不欲違亡者遺言但眼前河西情勢不佳所以也須另有佈屬做為因應才是。」

「韋大人意欲為何?」韋端一席話引起馬騰的興趣。

「張掖屬國目前境內人口約四千七百餘戶近一萬七千餘口的百姓人數整整多出居延屬國四倍有餘,如此情景教一名長期擔任軍職的呂鴻晏代理職同太守的都督一職實屬不妥亦未必適任,故本府有意直接調任呂鴻成擔任屬國都督一職而居延都督則暫由呂鴻晏代理,一來呂鴻晏熟悉居延民情應可迅速將軍政事務上手、二來不違背韓都督有意保薦栽培美意,三來呂君侯於河西官聲甚佳,基層縱有反彈應是不至達激烈之境,如此本府既兼顧地方民情又不違韓都督遺言可謂兩全,當然若是馬將軍與韓將軍認為仍有其他優秀人選可代理居延都督一職大可提出無仿。」

代理居延屬國都督?韓遂將軍有意取張掖屬國就是因屬國所轄之地為弱水水流較豐沛的中游地段,屬國之地北臨河西走廊北山所在的合黎山脈北進可進取居延建立大漠據點退可以河西北山為屏障以阻敵軍,向南進取東可沿弱水支流攻取張掖郡所轄諸縣城西可攻酒泉郡所轄諸縣城等地,退守又可以北山諸多河川分流與山脈大漠為護,其地里上的優勢非居延屬國可比,這韋端可真是老狐狸,走這一步既拖延敦煌郡守的繼任人選之爭議又將屬國都督改為居延屬國都督並安插同是朝廷人馬的呂鴻成直接接任屬國都督,這一步走的真是既漂亮又名正言順!


成公英聽著韋端的話語,他明白韋端是決計不會讓敦煌郡與張掖屬國落入馬韓兩家的掌握,但他也明白韋端也決不會讓呂鴻成白白撿了個大便宜來增強自身實力以作為他日爭奪天下的本錢,一思及此成公英刻意試探性的開口說道:「大人對於張掖屬國的安排真可謂是”用心良苦”......但不知大人對敦煌方面的情勢可有打算?」

「當然有,目前邊疆外族蠢動內憂未解,情勢如此本府將上奏朝廷分原有諸郡之地另置新郡以加強管理河西之地,目前本府屬意分張掖郡所領日勒、驪軒、番和三縣之地另置一郡,同時以金城郡西部都尉治地的臨羌、破羌、安夷、西都四縣再置一郡,如此一來綜使敦煌令狐家與塞外異族有起事之心在如此情勢下亦會收斂,當然此舉也須馬騰與韓遂兩位將軍的支持才能有所成效!」說著韋端亦是端出了大餅,欲以實際的利益來拉攏馬騰韓遂,同時壓抑呂鴻成勢力的發展。

以鄰近張掖屬國的三縣另置一郡,此舉果然是有意壓抑呂鴻成勢力的發展,韋端真不愧是涼州牧,每一步分吋都拿捏的恰到好處既不得罪馬騰與韓遂二位將軍又作人情予呂鴻成讓他免遭刁難,同時以實既利益拉攏馬韓二將更以此壓抑呂鴻成勢力的擴張,莫怪乎主公會對韋端之行事甚是稱讚,今日一會他成公英算是明白了。

「既是如此,那下官必將大人之意回報我主。」成公英滿意的退下不再表示任何異議。

「韋大人對敦煌之處置本將軍亦無異議,但另有一私事需呂君侯之同意。」聽聞韋端有意上奏朝廷再置新郡並以此為利益欲爭取他的支持,故此馬騰也不欲在敦煌這紛擾之地多所堅持,因此對待呂鴻成的態度亦有所轉變軟化,但他再來所提之事卻是叫韋端大大的失算!

「私事?將軍請說。」

「馬艾縱然軟弱不才,但終究是我馬氏宗族一員,如今他的遺女尚年幼便沒了雙親,此子孤身一人舉目無親,本將忝為河西馬家宗族之長,實無袖手之理......今本將軍聽聞君侯家中尚有一獨子年紀與馬艾之女相若,不若就以此機會訂下婚約日後可望以結秦晉之好如何?」說著,馬騰終是說出他來此的另一目的,但此語一出真是教呂鴻成與韋端驚訝的無以復加!

「這......將軍怎會突然有此想法?」馬騰所提太過突然,教呂鴻成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本將軍在聽聞馬艾尚有一遺女在世時便有此想法,況且論家世馬雲真乃我馬家族女亦是敦煌太守獨女,而君侯乃朝廷所封之關內侯論家世與君侯之子呂興漢亦可說是匹配,而且此舉對君侯或是韋大人都有好處不是嗎?」說著,馬騰亦刻意的明示著此舉將帶來的實質利益。

讓呂鴻成與馬騰兩家連姻......此舉利弊參半,若呂鴻成始終忠於朝廷那他便可藉此機會拉攏馬騰,一但馬騰投向朝廷那他便能借馬騰的力量與他在漢、羌二族的號召力消滅韓遂,如此一來還需愁河西無法平定嗎?但......若呂鴻成死性不改始終行事首鼠兩端那此舉無疑是在養虎為患......他朝難保不會是第二個宋建或韓遂!一思及此,老練如韋端之流亦難得的流露出猶豫之情,畢竟此事的促成與否可說是影響深遠。

與馬騰連姻......興漢今年才八歲,此舉是要他以自已孩子的終身大事來成就他的仕途嗎?但......一但答應等同接受加入馬騰一派,韋端會同意此事嗎?但此事一但促成他就可不再處處受制於韋端......如此大餅已端至眼前......只待他願不願意吃下這塊餅,這真是教他好生為難!思及此呂鴻成亦是開始猶豫,此事帶來的利益非同一般,就連呂鴻成也難得的開始認真的考慮。

「報~呂鴻晏大人派人回報將於兩日後回轉居延縣!」

在呂鴻成與韋端正認真思考著馬騰所提之事時,傳令回報呂鴻晏將於兩日後回轉居延,此次的回報令韋端與成公英和馬騰等人決定再於居延停留兩日等待呂鴻晏回歸,而訂親之事也就決定等呂鴻晏回歸後再行商量,於此呂鴻成特別吩咐下人準備上房招待貴客。

黃昏.都督府後院

「琳姊姊、奉劍姐姐別丟下我~」一名年約八歲的小女孩正緊緊握著兩名年約十一歲少女的手不放,口中嚷著要她身前的姊姊別走!同時一旁年約十四歲的少女亦在一旁照料著另一名八歲的小男童。

「雲真妹妹別怕,歐陽姐姐與奉劍姐姐要和爹爹回家了,明天在和奉劍姐姐一起來陪妳讀書好不好?」歐陽琳安撫著馬雲真,一旁的司徒奉劍亦同聲安撫著眼前這個成了孤兒的小妹妹。

「妹妹放心,興漢弟弟不也是很疼愛妳嗎?有什麼害怕的事就跟興漢說,他會保護妳的。」說著,司徒奉劍亦伸手撫摸著馬雲真的頭,心裡對這個妹妹有著無限的同情。

「對啊~妹妹放心,哥哥保護妳,明玉姐姐你說對不對~」一旁的呂興漢亦立時提起胸膛,拍著胸脯保證著,孩童般的稚嫩天真表露無疑。

「興漢你不可以欺負妹妹喔!」一旁的蘇明玉看著眼前小弟弟挺起胸膛的滑稽樣,忍不住笑了出來更嘲弄他幾句。

「明玉姐姐~我才不會呢~」說著,呂興漢亦氣的急跳腳。

「老司徒啊,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孩子們都漸漸長大了,我們再過個十年就都老了。」坐在後院涼亭內的歐陽寒象與司徒昭陽看著眼前孩子們,無憂無慮的彼此一同讀書玩耍著,姐姐照顧弟弟妹妹、哥哥保護妹妹弟弟,每每見到此他們都真心的希望亂世能快一點結束,如此他們才能好好的栽培下一代留給他們一個和平的未來。

「是啊,轉眼來到河西也三年了,真希望能如老蘇說的能在有生之年帶孩子們回轉中原體驗一下關中如何的繁華。」看著眼前嬉戲的孩童們,司徒昭陽不禁有感而發的說出心中這微小卻是困難重重的微小願望。

「走吧,馬車已經在等了,帶孩子們回家吧。」說著,歐陽寒象亦站起了身子準備起程。

「在那之前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稟報君侯!」

在司徒昭陽與歐陽寒象正準備要帶著孩子們回家的同時,突然司馬劍秋的聲音由後方長廊傳來,他二人立時回頭一看竟見到司馬劍秋與蘇平川領著一名陌生男子,只見此人雖看起來已是骯髒凌亂但一身軍裝鎧甲看得出乃是漢室軍官,但既是軍官為何要由後門入府而不直接於前門求見即可?又為何司馬劍秋與蘇平川會如此重視?

「老司馬,此人究竟是誰?」歐陽寒象不欲瞎猜,決定直接問個明白。

「他自稱是韓弘,先帶他去見君侯,孩子們頂多今晚就在都督府過夜。」司馬劍秋說著,便吩咐下人備下客房準備讓孩子們在此過夜,隨後便領著眾人前去一見呂鴻成。

都督府.書房

此時的呂鴻成正於書房內思考著馬騰所提的訂親一事,此事牽連深遠故他不得不再三思慮,而此時正於書房陪伴他的雷月琴已看出呂鴻成正為何事而傷神,雷月琴輕笑一聲後說道:「其實夫君根本無需煩腦韋大人的想法。」

「何以見得?」

「夫君應是心中明白韋大人對您素來是既用之亦防之,就算今日真讓興漢與雲真訂下這門親事讓馬呂兩家成了親家,依韋大人之作風必會藉此機會大力拉攏馬騰將軍,妾身若猜得不錯那韋大人的下一步必是設法藉助馬將軍的軍隊與號召力消滅韓遂,如此一來那夫君您位居雙方之中不正是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嗎?」說著,雷月琴亦笑了聲。

「是啊~夫人一言讓本侯茅塞頓開啊!」

「還有啊,你也別光顧著擔心別人的孩子,先擔心妾身肚子裡的這個吧~」說著,雷月琴亦輕撫小腹,將為人母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夫人,妳有喜了!」

「是啊~軍醫說已經足兩月。」

在呂鴻成夫婦倆正為著將來的新生命而喜悅之時,房們外下人卻於此時敲門傳話說道:「啟稟君侯,司馬劍秋大人等人領著一名自稱韓弘之人想求見於君侯。」

待續

第二十二章


自當日三危山招得北宮成一眾後,呂鴻晏帶領韓昊舊部連日趕路下已抵達張掖屬國地界,本欲先行安置韓昊舊部再回轉居延,但行至中途卻見呂鴻成遣信使前來傳達韋端親筆信函要呂鴻晏立時啟程回轉居延,並帶領韓昊舊部同行以利於釐清案情!

張掖居延屬國.都督府

自接到韋端親筆信後,呂鴻晏即帶領人馬日夜趕路,如今終是回到居延縣城,但教他想不到的是回到居延的同時再等他的卻不止韋端與呂鴻成等人!

「報~啟稟大人,軍司馬大人率三危賊首北宮成一門歸來了!」傳令一聲軍司馬歸來,殊不知將再次牽引各方盤算!

呂鴻晏帶領北宮成部下與韓昊舊部一行人來至都督府議事廳內準備一會韋端與呂鴻成等人,但教他們意外的是廳堂上等候他們歸來的竟尚有馬騰與韓遂旗下謀士成公英等人,就連他們先前沿路打聽尋找的韓弘竟也在此等候,如此氛圍下教呂鴻晏一行人都認定今日之會必不尋常,只怕稍一不慎呂家軍將會付出沉痛代價。

「韓弘~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隨呂鴻晏回轉的韓昊舊部們一見韓弘平安欣喜之情亦形於言談中。

「兄長、大人,錦華今召得三危山北宮成一門上下七百餘人回歸大漢,今在此呈上三危山所有人員、糧秣、輜重等各項清冊,請大人下達進一步的指示。」說著,呂鴻晏亦示意下屬將各項清冊呈上交予位居主位的韋端。

看著呂鴻晏所呈上的各項清冊,韋端心裡亦有一絲訝異,他雖明嘹北宮成實力不弱,但三危山的實力卻比他所預估還要更堅強許多,如今這呂鴻晏竟能兵不刃血的說服北宮成答應招安,看來這呂鴻晏之才亦不在其兄呂鴻成之下,若能成功暗中攏絡此人他朝必會是牽制呂鴻成勢力擴張的關鍵之人!一思及此,韋端刻意的說道:「呂軍司馬果然膽識過人,韋某相信以閣下之才識他朝必是河西之地一顆閃耀的明日之星,韋某日後還須仰賴閣下大力襄助。」

「謝大人褒獎,下官不敢居功,下官只是盡忠職守,為君侯分憂解勞為百姓與地方謀取和平福址。」呂鴻晏聽聞韋端之言,雖有些疑問韋端的說詞,但仍是謹言慎行的回應著韋端。

「軍司馬謙虛了,本府聽聞北宮成一門今已隨軍回轉居延,他人現在何處?」喔~與呂鴻成果然是兄弟!謹言慎行的程度到也與其兄有幾分相似。

「稟報大人,北宮成與妻兒一門正於廳外等候大人召見!」見韋端開口欲見北宮成,楊武立時開口告知韋端北宮成與妻兒正於廳外候傳。

「那就傳北宮成一門速來見本府吧。」

隨著韋端一聲令下,傳令立時帶領北宮成一家四口來至議事廳內一會韋端,但豈知不見尚好,一來至廳內北宮成一見到馬騰與成公英二人竟也來至居延,眼見昔日謀害故主北宮伯玉之仇人黨羽就在眼前,北宮成一時之間恨火復燃也顧不得現在身處何地,只見他有些按耐不住的欲衝上前去打算就此了結馬騰與成公英,但就在他正打算一個箭步殺上前去報仇之時,司馬劍秋突然趕在他之前將他攔住,並出手按住他的肩頭硬生生的壓制住他的下一步行動,只見司馬劍秋緩緩的開口說道:

「北宮寨主,你的眼神已被仇恨所矇蔽,但不論你過往有何恩怨都莫忘你隨錦華來此的初衷才是!」

聽聞司馬劍秋所言,北宮成這才冷靜下來,只見他冷冷的看了馬騰與成公英一眼後才對著位居主位的韋端行禮說道:「草民北宮成見過韋大人,今草民率一門四口與三危山上下七百餘人歸順朝廷,望大人不計前嫌善待眾人。」

「北宮寨主,本府聽聞令狐仲曾力邀三危山加入令狐家門下,以令狐仲現今於敦煌之聲勢就連官府亦得忌憚三分,何以寨主會願接受朝廷召安?」

聽聞韋端的詢問,北宮成不疑有他的直言說道:「回大人,草民當日對此也是思慮再三,帶領寨內老小加入令狐門下或許草民一門可享榮華富貴,但寨內弟兄呢?令狐仲所要不過是寨內尚稱年輕力壯且已有多次與官兵周旋經驗的人力可充為私兵以此增強實力,如此一來那三危山的弟兄們處境與這些年來流竄於河西各地的流民、部曲們有何不同?與其如此寄人籬下、受制於人不如草民繼續帶領弟兄們占山為王還來得快意!」

「所以寨主選擇舉寨隨錦華回轉居延便是希望本侯能善待寨內老小才是寨主接受召安的目的。」已聽出北宮成用意的呂鴻成亦是不諱言的直言說道。

「既是如此那三危山降眾後續安置的問題本府就全權交予呂大人處理,再來就是另一件事了。」說著,韋端示意下屬先行帶北宮成等人退至一旁,準備處理另一件棘手的事件!

「來人,將韓弘拿下!」韋端一聲令下,出人意料的竟是要拿下韓昊血案中唯一的倖存者韓弘!

州刺史命令已下,廳內左右衙役立刻衝上前去欲將毫無防備的韓弘擒下,先前廳內部份隨呂鴻晏入內面見韋端的韓昊舊部見狀亦不顧是否已涉及抗令,紛紛挺身而出維護韓弘,只見韓昊生前三名得力部屬宋封、岳群、胡湛三人立時出手將衙役手上刀劍奪下並圍成一圈將韓弘圍在其中,只見宋封忿忿不平的瞪著韋端說道:「韋大人,韓弘是都督大人血案的重要證人,何以大人非是開堂審查此案卻是要將證人拿下?」

「因為韓弘不能再活下去!」一旁的成公英見情勢將成僵局,索性將話講明。

「韋大人、馬將軍,這是怎麼一回事?何以本侯完全不明白你們的用意為何?」見情勢不對,身為地主的呂鴻成立時挺身而出欲緩和目前不明朗的情勢,但在他方提出疑問的時刻,韓弘卻做出一件驚人之舉與留下了句耐人尋昧的遺言......

「很抱歉,各位弟兄......只有這麼做才能保住更多人的性命!」語畢,卻見韓弘突然抓住岳群手執兵刀的手並一刀朝自己的咽喉劃下!這一刀落下......一條年輕的性命劃下了句點......也為韓昊血案畫下一道休止符......

「韓弘~~~~」眼見同袍竟自盡而亡,胡湛三人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就這一下子的稍不留神便被都督府的衙役給趁勢拿下。

「來人~先將韓昊舊部全部押下送至驛站待命,沒有本府的命令誰都不準離開!」

這一日的晨間議事就在以呂鴻成為首的一片嘩然聲中暫時話下了句點。

在午膳過後只見呂鴻成帶領數名隨從準備前去一見以宋封為首的韓昊舊部欲與其一談之時,卻見一名文官早已在都督府正門處恭候多時,只見此人一見呂鴻成率人欲離開都督府便立時上前阻撓!

「君侯且慢!」

「來者可是韋大人府下官員?因何阻本候去路?」見來人一身官服扮裝並持朝廷官員印信,呂鴻成立即認出來者必是來自刺史部或州牧府,想來此人必是韋端所派,殊不知攔他去路究竟有何目的?

「下官涼州府從事.伊奉,今奉韋大人之命在此等候君侯。」

「韋大人遣伊從事在此等候本侯意欲為何?」

「韋大人遣下官轉告君侯一事。」

「何事?」

「驛站一行君侯無須費心,韓都督命案於此暫告一段落,韓都督餘下舊部的不滿大人會親自處理!」說著,伊奉亦取出隨身攜帶的竹簡交予呂鴻成。

見伊奉取出竹簡欲交予他,呂鴻成心裡明白伊奉必是領韋端密令而來,由韋端的行動觀來是有意不讓他插手此事了!

呂鴻成接過竹簡後隨即展開竹簡觀視內容,只見竹簡容並不長,僅僅交代著短短的幾句話。


鏟狡狐、時未至、若強逼、必報復、河西局、牽一髮、動全身、戰必啟

短短二十四字,已是道盡河西當前局勢不可輕舉妄動,一但藉韓昊血案針對令狐仲,必會招來令狐家的極端報復!同時亦會牽動諸多大小豪強、軍閥、士族、地主間彼此合縱連橫已久的利益糾葛,呂鴻成雖明白韋端有意擱置韓昊血案暫不處理,但他始終不明白韋端究竟是何時與馬騰等人達成協議犧牲掉韓弘?何以他身為地主居然完全被矇在鼓裡不得而知......但韋端行此著,未來他若真調任張掖屬國擔任都督一職......那今日之事他可是怎麼說都無法自清啊!

不久韋端突然下令州牧府隨行官員整理行囊準備前往張掖屬國,並下令於驛站待命的韓昊舊部同行,無獨有偶的馬騰等人竟也同時下令所有隨行人馬一同跟隨韋端離去,這一步來的突然並打的呂鴻成無力招架只能吞下所有苦果......而理所當然的......馬騰所提的訂親一事也在韋端作主下同意了!

在韋端等人離開後,約十數日後刺史部即派人行文呂鴻成要其準備前往張掖屬國先行代理屬國都督一職,而居延都督一職則由呂鴻晏先行代理,待朝廷公文到來即可正式上任,此舉表面上呂家軍勢力已順利推進至弱水中游一帶且是名正言順,但對呂鴻成而言卻非完全是好事,經過當日居延都督府裡的一番波折後張掖屬國麾下的韓昊舊部必定對他呂鴻成有一定程度的敵視......如今就算能順利上任只怕為安撫人心也有的他要焦頭爛額的了......

都督府後花園

這一日夜晚呂鴻成已交接都督府內各項事務與呂鴻晏準備明日一早便啟程前往居延屬國代理都督一職,只見呂鴻成與呂鴻晏兄弟倆正喝著酒談論公事,只見呂鴻晏卻對呂鴻成說了件連韋端都不知情的事,只見呂鴻晏喝了杯酒壯膽後才開口說道:「兄長......有件事弟弟一直沒有開口跟你提過......」

「咱們兄弟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是何事讓你如此見外?」

「韓都督生前曾明言要弟弟迎取他那還在守寡的姪女......」呂鴻晏似是有些擔心遭到責罵的說著......

聽著弟弟開口說的每一字,呂鴻成有些鍔然的看著呂鴻晏,呂鴻成思考了會兒便開口說道:「你同意了嗎?」

「是的,我答應了......」

「此事還有誰知曉?」錦華居然將這麼重要的事瞞著他,真的是......

「當日韓都督的隨行部下都知道此事。」說著,呂鴻晏卻是欲言又止......

見呂鴻晏似是還有話要說卻又欲言又止,呂鴻成便主動開口詢問說道:「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兄長,請準許錦華與你同行。」說著,呂鴻晏眼神中亦透露出一絲堅決!

見弟弟心意已決,他明白這次是怎麼說呂鴻晏都決意要與他同行了,但明白此行沒那麼順利的呂鴻成仍是叮囑說道:「錦華,為兄明白你有意尊從韓都督的遺言所以才堅持定要與為兄同行,但為兄還是要提醒你此次的張掖屬國一行只怕沒如此順利,另外韓都督遺言要你迎娶他之姪女一事仍是需回報韋大人,否則以我等目前位於河西之處境一但觸怒州牧府,這幾年來因韋大人之周旋而暫不再針對我們呂家軍的軍閥們必會以此為藉口上表刺史部彈劾我方並發兵攻擊居延......」

「兄長,錦華明白我們來到河西的這幾年是何處境與你費盡心思與韋端周旋的苦心,弟弟非是莽夫完全不覺......」

「好~有你這句話為兄就寬心了!」見呂鴻晏自此次召安後似是與過往有所不同的轉變,呂鴻有一絲欣慰的說著。

天明後,呂鴻成將所有事務交接與楊武後便偕同雷銘、蘇平川、呂鴻晏、司馬劍秋、司徒昭陽、歐陽寒象等人帶領百名官兵整裝南下張掖屬國治所執行交接各項事宜,此行呂鴻成內心很明白韋端早已怖置好一切等他入局,此次表面上他呂家軍受韋端所重用有所培植,但行事上卻是處處遭受韋端設局牽制,想來此次韓弘的死必也是韋端一手促成!目地為何可想而知......未來就算他順利接任張掖屬國都督一職也無法收得全部人心,韋端這一著下的真是教他無法自清......

十日後 張掖屬國 侯官堡

連日來的趕路,呂鴻成一行人終於來到位於張掖屬國境內最北方邊界的堡鄔,在當地官員的引導下呂鴻成的人馬輾轉來到了鄰近的驛站休息。

「君侯請,下官這就吩咐下人為您設宴洗塵。」驛站站長安置好呂鴻成眾人的廂房後連忙吩咐下屬趕緊開壚造飯以款待呂鴻成眾人。

不久,侯官堡官員守將亦親自前來為呂鴻成眾人接風洗塵,在宴客其間守將雖是客氣萬分,但司馬劍秋與司徒昭陽卻是宴客途中忽然離席,離席前更在呂鴻成耳邊低聲呢喃了幾句,而在司馬劍秋兩人離席後不久,呂鴻成突然開口說道:「侯官長親自前來招待本侯,如此盛情本侯實是銘感於心,但......」

「君侯何以欲言又止?」侯官長見呂鴻成似是有話欲吐但卻又不再續言,侯官長遂禮貌性的開口詢問。

「有些事君侯不方便開口,老夫就直說吧,韓弘一案陳大人可有聽聞?」見呂鴻成已有意直問張掖屬國人心動向,蘇平川便開口直說,不打算再做多餘的試探。

「下官確是知情,當日韋大人路經張掖屬國之時即以召集境內眾官員守將宣怖對韓都督一案的後續方針。」

「陳儀,韋大人是交待你等要暗算君侯嗎?」此時已離席的司徒昭陽突然歸來並一入門便開口斥喝侯官堡官員,隨後司馬劍秋亦帶領十五名隨從擒入一名遭捆綁的軍官,與約二十餘名身著冑甲刀劍的兵士......

「這......君侯......下官......」見下屬遭擒,侯官長明白情勢對自己轉為不利,只見他支吾其詞的同時亦準備取出暗藏懷中的兵刃脅持人質以求脫身。

「全都住手!陳儀官長,本侯並不想追究你此次的行動,現在收手還來的及。」明白陳儀為求脫身下一步必是突然發難脅持人質以求脫身,但對即將代理屬國都督一職的呂鴻成而言,收攏人心卻比任何事情都要來的重要。

「君侯,陳儀如此行徑若放過此人是否過於冒險?」雷銘見呂鴻成有意放過陳儀,深覺不妥的他立時進言勸阻!

「不~君子一言、肆馬難追,本侯既然開口便無後悔之理!」

聽聞呂鴻成有意不追究自己的刺殺之舉,雖是有幸保住一命但陳儀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由此看來呂鴻成雖然放過他但也必是有意自他身上取得他想得知的情報,也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日失敗不代表他朝依舊失敗,一思及此......陳儀決定保住性命為先,有了決定後只見他開口說道:「說吧~你們想知道些什麼?」

見陳儀決定妥協,蘇平便立時開口說道:「陳官長,你今日之所為可是與當日韓弘之死與韋大人對韓都督一案所作之決定有關?」

「這還用說嗎?」

「若老夫說韓弘之死與韓都督一案皆和君侯無關你可相信?」見陳儀毫無猶豫的說詞,蘇平川已是心裡有數故刻意開口試探著陳儀。

「哈哈哈~你當所有人都是三歲童蒙嗎?」說著,陳儀亦不屑的譏笑了聲。

見陳儀成見已深,蘇平川明白欲說服此人已是困難,但要自他身上套取情報卻是不難,畢竟由陳儀的反應可以確定的是當日韓弘的死正在張掖屬國發酵!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