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白梟之死 第四章 保護

夜晚,天空中零落的幾朵云彩飄零,天空是深邃著藍色,沒有月亮,星星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地面上升去一股朦朧的煙,風吹過後,煙消霧散,水一樣的清光,沖洗著柔和的秋夜。

晉經風坐在窗台上,望著窗外的秋夜,遠處的集市上星星點點的燈火,偶爾不知從何處傳來陣陣淒美的歌聲的。晉經風把玩著手上那棵閔凜送給他的核桃,臉上始終是笑逐言開。想起閔凜,不知道為什麼,晉經風始終覺得心里暖暖的,好象所有悲傷的事情都可以忘記一樣。這使得他甚至有些興奮的失眠起來。

這時,窗外突然有一串急匆匆的腳步聲,街著庭院里昏黃的燈火,晉經風好奇的探出頭去,隱約看到一個男人在庭院里來回度著步子,看那身材,似乎是武管家。晉經風正在好奇這麼晚了他怎麼還沒有休息,這時候,一個小個子的男人跟了上來,兩個人嘀咕著什麼,那聲音像蚊蟲哼叫,根本聽不清楚。

晉經風伸長了脖子,幾乎半個身體都伸出了窗戶外面。

他們在說什麼呢?為什麼武管家看上去那麼慌張呢?最後,只見武管家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兩個人分道揚鑣。

晉經風這才趨散了他心上的好奇。那是一個令人欣喜的晚上,就這樣直到夜半,晉經風都絲毫沒有悃意。

第二天一大早,晉經風便來到了于閔凜說好見面的地方——後山。這是一個被秋風荒涼了的山坡,那原本看的出一些根綠的草如今已經被秋風焦黃了身軀,站在草坡上,可以看到大半個北京城,沐浴在陽光下,古老而朦朧。

“沒想到……你跑的還挺快的……”閔凜氣喘籲籲的走上了草坡,半躬著身子喘著氣。晉經風則站在他身邊,遼望著遠處的風景。

“我不會一直在這個城市里生活的,等過段時間,我就去留洋,閔凜……”晉經風突然轉過頭去望著閔凜那雙深色的眸子,“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們到國外去!”

“呃?!”聽了這話,閔凜大吃一驚,稍後便郁郁的低下了頭,“我有什麼資格去國外呢?自己連自己都養活不了……而且,那些大人也不會批准的。”

晉經風沒有說話,他按了按閔凜的肩膀,這力量像是一種暗示,閔凜突然覺得高興起來,“對了!這是我給你的信,是這一周的……謝謝你教我認字,我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可以看簡報了!”說著,閔凜從口袋里取出一張有些發黃的信紙,遞給了晉經風。

晉經風笑了起來,接過信紙,小心的放進口袋里。

“那麼,我下次拿寫書給你,如果可以念書的話,體味那些書上的文字,你會進步的更快的……”

“啪!”晉經風話還沒說完,突然感到後背一陣疼痛,不禁抱著肩膀抽搐起來。

“啊……”

“咦?!”閔凜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他回過頭去,只見一群衣衫襤褸的小孩手里拿著石頭向晉經風砸過來。

“喂!!你們,在做什麼?!”閔凜當即大喊起來。只見那群孩子各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來。

“閔凜,你真的成了有錢人家的狗了嗎?”突然,一個高個子的孩子走了出來,看樣子似乎是個孩子王。“還記不記得我們曾經說過無論如何不給地主做下人的事?你這個叛徒!”

“你們閉嘴!別幼稚了好不好!我從來沒說過要給誰當下人的!我這樣是為了幫我母親!現在不去做幫傭我們吃什麼?!”閔凜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是嗎?那你就讓開!讓我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細皮嫩肉的家伙!”高個子的孩子說著,揮舞著手上的石頭塊。


“哼!那家伙估計連一次打都沒挨過呢!我娘可是天天揍我!”

“就是!長的簡直像個女娃!讓他嘗嘗我們厲害!”說著,那群孩子向晉經風沖了過來。

這時候的晉經風突然想到了衣服里的手槍……不!不行!他眼看著一群孩子向他丟著石頭,只能抱頭躲閃。

“住手!”這時,閔凜突然擋在了晉經風前面,他伸開手,把晉經風遮在了身後。一個來不及,一塊石頭狠狠的砸在閔凜的腦袋上。

“混蛋!”頓時,閔凜的腦門上腫起一個大包來,他惡狠狠的望著那群孩子,“石磊!誰准許你做老大的?!要知道你可是我的手下敗將!以後誰想要傷這個人一跟毫毛!我就把他的門牙打掉!”閔凜的聲音在草坡上回蕩著,摻和著秋天的風,凜冽而寒冷。

晉經風躲在閔凜身後,望著他堅實的後背,想起他說“……以後我來保護你!”的話,突然,他想起了一個人,回憶這東西,總是在最想忘記的時候來騷擾你……

“經風!”眼前,只見父親那寬厚的身體將自己全部包裹住,那種逐漸流失的溫暖,有父親的味道,想到這里,晉經風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從眼睛里跑了出來,抵頭一看,竟然是淚水!!奇怪!為什麼當日的淚水,現在會突然冒出來呢?

“這家伙!以後我來保護!”閔凜說著,向那群孩子沖了過去,在草坡上扭打成一片。

“呸!閔凜,你……你給我等著!”說著,那個叫石磊的孩子吐了一口摻和著鮮血的口水,帶著那群孩子悻悻的離開了草坡。

“混蛋!簡直的皮癢癢了,想跟我打架!還早了一百年呢!”此刻,只見閔凜臉上也是青一塊兒紫一塊的,他用袖子擦了擦腦袋上的汗水,望向晉經風,“你……沒事吧?!”

“恩!”晉經風點了點頭,將口袋里的手帕遞給閔凜。

“他們說的還真對,你怎麼像個女孩一樣,隨身還裝個手絹啊!”閔凜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接過那手絹,擦拭著臉上的傷口,“真糟糕……晚上回家又該挨罵了……”

“謝謝你……”

“謝什麼?我說過會保護你的!”閔凜撇了撇嘴巴,“但是你也太弱了,以後這樣怎麼在亂世上混啊!”

晉經風低下了頭,右手按了安腰間的那把手槍,“我……想送你一個東西,”說著,他從脖子上取下來一個鏈子,鏈子上系著一枚銀色的戒指,上面刻著些奇怪的圖騰。“這個,送給你!”

“這是什麼?戒指嗎?”閔凜打量著晉經風遞過來的東西,“一定很值錢吧?!”

“恩!我聽奶奶說,這是很重要的東西,所以你一定要收好!”晉經風認真的對閔凜說道。

“好!我收下了!”說著,閔凜扯斷了那鏈子,將戒指帶在右手上,有一點緊。“對你來說重要的東西,對我來說也一樣重要,我會好好保管的!”

晉經風笑著沒有說話,他很高興,即便沒有真正了解眼前這個孩子,但是還是為這相遇而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