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12節:第五章 牧師家被盜

第五章牧師家被盜

牧師家中失竊主要是通過牧師本人和他妻子講出來的。那是在降靈周(春分後第一次月圓之後的第一個星期日為基督教紀念耶穌複活的複活節。複活節後第七個星期日為聖靈降靈節。降靈節及周末,以及隨後的一星期,為降靈周)星期一的凌晨發生的。牧師家被盜的那天正是伊賓村人趕集的日子。據邦廷太太說,她是在黎明前突然被驚醒,發覺有人把他們臥室的門打開,然後又關上了。邦廷太太心想,有賊,但她沒驚動她丈夫,只是獨身坐在床上靜靜地聽。接著她清楚地聽到隔壁更衣室里有赤腳走路的“啪嗒”聲,並沿著走廊走到樓梯。邦廷太太更加肯定了。她盡量小聲地喚醒了丈夫邦廷先生。邦廷先生燈也不點,只是戴上眼鏡,披上妻子的睡衣,穿上拖鞋,走到樓梯口去靜聽。他清楚地聽到有人在樓下的寫字台上摸索,接著響起一聲響亮的噴嚏聲。

于是他回到臥室,拿了根撥火棍作防身武器,躡手躡腳地下了樓梯。邦廷太太提心吊膽地站在樓梯口守候著。

此時,大概是凌晨四點,黎明前的黑暗漸漸消失。客廳里微微顯出些亮光。可是半掩著的書房內依然漆黑一片。四周萬籟俱寂,只有邦廷先生踏著樓梯時的腳步聲和書房里發出的輕微響動。突然一陣聲響,抽屜打開了,還有翻動書頁的聲音。一連串低低的咒罵聲。這時邦廷先生已來到客廳,透過門縫,他看見有一根火柴被擦亮了,點燃了一根蠟燭。借著燭光,他看清了桌子和打開的抽屜,但是沒有發現賊。他愣住了,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邦廷太太也悄無聲息地來到他的身後。邦廷先生認為竊賊是一個村民,這種想法把他的勇氣鼓了起來。

“叮叮當當……”是錢幣的聲音——小偷已經找到了家里儲存的金幣——共兩英鎊十先令(都是半鎊一個的硬幣)。聽到錢幣的聲音,邦廷先生不禁沖動起來,條件反射似的緊握撥火棍沖進了書房。後面緊跟著邦廷太太。“快投降吧!”邦廷先生大聲一吼,但他馬上呆若木雞地愣在那兒:書房里顯然只有他和他太太,並無第三人。

可他們非常肯定,就在那時聽到有人在屋里走動。他們站在那喘了口氣,然後邦廷太太就穿過屋子,去查看屏風後面。邦廷先生去查看了書桌底下。邦廷太太又把窗簾翻了下,邦廷先生抬頭望著煙囪,還用撥火棍捅了一下。接著邦廷太太又仔細查看了廢紙簍,邦廷先生則打開了煤斗的蓋子。最後他們都面面相覷地站在那停止了搜查。

“我敢發誓——”邦廷太太說。

“蠟燭!誰點燃的蠟燭?”邦廷先生說。

“抽屜!錢都丟了!”邦廷太太說。

她急忙跑到門口。

“怪事,天大的怪事……”

走廊里一聲大噴嚏。他們連忙從書房里沖了出來,就在這時,他們聽見廚房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邦廷先生一邊往廚房沖一邊說“把蠟燭拿來”!他們都聽到廚房的插銷被匆匆拉開的聲音。

他打開廚房門的時候,隔著碗櫃,看到後門剛被打開。黎明的微光顯出外面花園的暗影。他肯定沒什麼東西從後門出去,可是門卻打開了,而且還敞了一會兒,然後就“砰”的一下關上了,這扇門一開一關把邦廷太太從書房拿來的蠟燭的燭火弄得閃爍搖曳起來,這是他們進廚房前一兩分鍾內發生的事。

廚房是空空的,沒人。他們把後門又閂上。徹底檢查了廚房、食品室和碗櫃,最後還查了地窖。不管他們怎麼搜查,在房子里他們連一個鬼也沒有找到。

滿是燭淚的蠟燭還徒然散射著微弱的光,不知不覺天已大亮了,這對夫婦還穿著十分古怪的服裝仍在樓下驚愕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