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八章 炸彈驚魂

「天王山甲府是甚麼東西﹖」回到海邊小屋﹐水驀便迫不及待地問了出口。

琴悠悠也是一臉好奇﹐自從這個名字出現似﹐整個島的氣氛都變了﹐就連她這麼反應遲頓的人也感覺到壓力正在漸漸增加。

卡紮虎看了看同伴們﹐沉聲道﹕「天王山甲府是圖騰世家﹐雖然在普通人的耳中名不見經傳﹐但只要是圖騰師就必然聽過這個家族﹐甲府八少﹐子、丑、寅、卯、辰、巳、午、未﹐都是甲府最傑出的青年圖騰高手﹐這個甲未年紀不大﹐但實力如何大家都見了﹐其它人就更不用說了。」

想不到他家的名氣這麼響﹐不過這個甲未的膽子實在……太小了點﹐居然把強吻當成強奸。想到這里﹐水驀又忍悛不禁笑了起來。

「怎麼了﹖」

「沒甚麼﹖只是覺得他怎麼看也不像是高手。」

「你和他很熟嗎﹖」

「第一天認識﹐不過他挺有趣的﹐還是我的師弟。」

「是嗎﹖」卡紮虎莞爾一笑﹐「你們沒見副局長的那張臉﹐當時臉就青了﹐就連平時一臉高傲的魂羅傑也沒有了以往的氣勢﹐整個人都萎了﹐估計都被水驀嚇壞了。」

屋內一片笑聲。

自打這一天起﹐島上所有人看水驀的眼神都變了﹐甲未的朋友就是天王山甲府的朋友﹐那是個連總統都要禮讓三分的家族﹐水驀身份頓時升高了許多。

水驀當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一直在暗暗偷笑﹐卻也懶得解釋﹐覺得這種狀況挺好﹐至少魂羅傑這樣的人不會再來惹麻煩﹐他也樂得輕松。

他這邊是輕松﹐可海亞德那里卻緊張極了﹐水驀平白無故出現了這麼一個大靠山﹐琴伯的力量也大幅增加﹐他們的主意全都落空了﹐心里又急又煩﹐連夜派人去漢兵把天王山甲府出現的消息通報給上集﹐當然﹐也通報給了他身後的人。

轉眼﹐出發的日子終于到來了﹐在小旅館住了十幾天的水驀踏上了前往神秘大陸的旅程。孟遼早早地就到了機場﹐眼圈都是黑的﹐臉上卻是紅光滿面﹐可見他是何等的興奮。

送行的人不多﹐除了孟遼的家人﹐還有兩名聯邦政府的官員﹐他們送來了到達漢丘市後的指示﹐無非是告訴他們機場有聯邦政府迎送﹐只要找到他們就可以得到最佳的安排﹐找不到人的話可以拿著香月市頒發的介紹信前往漢丘市政廳。

孟遼自然是連番感謝﹐水驀顯得相對平比﹐現在他對秘境大陸有了更深切的了解﹐單是那些連政府都頭疼海盜就夠他心煩的了﹐根本沒有任何興奮的感覺﹐然而這種擔憂也沒法告訴同伴﹐一是沒有證據﹐二是靈魂召喚之說太過神話﹐三是進往秘境大陸是孟遼的夢想﹐甚至還說「死也要死在秘境大陸」﹐這樣的情況下﹐他也只有不說話了。

懷著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孟遼和水驀登上了前往漢丘的飛機﹐經過了十二個小時的旅途﹐三月二十一日早上﹐他們終于到達了位于納斯卡薩群島主島上的漢丘市。

三月末的南國已進入了秋季﹐從機場出境長廊兩側的玻璃大窗向外望去﹐一座被楓葉染紅小山像火一樣燃燒在大地上﹐紅的是那樣的豔麗。與此相襯的是蔚藍的天空﹐藍得沒有一絲雜色。

「好漂亮啊!不愧是世界十大旅游勝地之一﹐機場一窗之景都這麼美﹐出去只怕就要迷醉了。」孟遼的臉看不出一絲旅途的疲憊﹐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奕奕﹐仿佛飽飽的睡了二十四小時﹐但事實上他睡了不到四個小時。

水驀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現在就算踩上牛糞他也許都會說是香﹐笑了笑也望向窗外﹐早晨的陽光透窗而入﹐照得人暖洋洋﹐感覺很舒服﹐多少振奮了下精神。

自從情人節那天開始﹐第一次沒有被琴悠悠召喚修練﹐感覺有些怪﹐就像有甚麼事情沒做似的﹐有些不自然。

難道我也迷上了修練﹖水驀搖了搖頭﹐自嘲般笑了笑﹐提著行李既繼續往前走。圖騰就像另一個世界的產物﹐深深地吸引著他﹐猶其是甲未的出現﹐使他看到了圖騰力量的神妙﹐那絕對是科技無法解釋的力量﹐就像一個美人正等著揭開面紗。

孟遼依然沉浸在興奮感中﹐滿是紅光的臉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燙上了一層金箔﹐任何人看到他內心的激動與興奮。

雖然是大清早﹐但入境大堂已呈現出繁忙的景像﹐還沒離開出口﹐兩人就感覺到漢丘的繁華與熱鬧。

「不是說有聯邦政府的人來接嗎﹖在哪兒呢﹖」孟遼心急火燎的張望著出口四周﹐尋覓著接待者的身影。

水驀也在四處張望﹐忽然﹐他發現大堂中央巨型大理石圓柱上掛著一部巨大的超薄平面電視機﹐巨大的屏幕中正閃動著幾行大字﹕

「熱烈慶祝秘境大陸環境生態學術研討大會在漢丘召開﹐請到港代表前往般空港務局。」

「你看。」他捅了捅孟遼﹐朝屏幕努了努嘴。

「乖乖!好大的陣勢﹐不愧是聯邦政府﹐走﹐我們快去航空港務局。」

沒走兩步﹐一名身穿米黃制服的女子迎了上來﹐含笑問道﹕「請問兩位是前往秘境大陸的工作人員嗎﹖」

第七章炸彈驚魂

「是啊!」孟遼急不可待地點點頭﹐追問道﹕「妳是聯邦政府派來迎接我們的嗎﹖」

「是啊!」女子嫣然一笑﹐「跟我走吧!」

水驀覺得有些怪﹐眼角掃了一眼女子胸前的銀色小牌﹐上面寫著「航空港務局助理」五個小字﹐似乎與一路上看到的航空港務局工作人員一模一樣。


「這麼多旅客﹐妳居然能認出我們﹖」

女子坦然一笑﹐應道﹕「航空港務局已經你們的照片給我看過了﹐香月市也把你們到達的時間的班次告訴了我們﹐因此很容易就認出你們。」

「原來如此﹐不愧是聯邦政府﹐辦事效率真高啊!」女子親切的態度和甜美的笑容給孟遼留下了極好的印象﹐笑容也更加燦爛了。

女子帶著兩人穿過一條通道﹐乘著升降梯來到地下停車場。

「我們這是要去哪﹖」

女子笑了笑﹐帶著兩人走到停在地下車庫的一輛名貴的跑車前面。

「好漂亮的車子啊!這是……」孟遼看得眼都直了﹐火紅色的跑車﹐而且是如今最時尚的一款﹐想到自己居然也能開這麼名貴的跑車﹐他的心里就像千萬只小蟲在爬似的。

女子嫣然笑道﹕「根據你們的資料﹐兩位都擁有駕駛執照﹐這輛是聯邦政府給你們兩人在漢丘市內用的車﹐四月一日登船時直接扔在酒店就可以了──這是你們所住的瓦爾達瑪大酒店的房卡﹐這是現金卡﹐里面有足夠這幾天吃住的金錢。」

霎時間﹐兩人都說不出的驚訝。

水驀卻有些懷疑﹐一個研究計劃而已﹐以聯邦政府的力量﹐用不著花這麼多錢﹐現在如此高規格地接待﹐說明這次的計劃絕不簡單。

「好了﹐我還有事情要做﹐你們可以回酒店休息了﹐有甚麼時候負責的官員會聯絡你們﹐好好玩幾天。」

「我們會的﹐謝謝啦!」孟遼簡直開心地快到發瘋了﹐名車﹐名酒店﹐還有現金卡﹐感覺就像是天堂一樣﹐等女子進入了升機梯﹐他便迫不及待地把行李扔上了跑車﹐自己也跳了上去﹐橫著躺在後面的長座位﹐並向水驀招手。

「上來呀!」

也許是經曆了那次一次海盜的襲擊﹐又聽了許多有關秘境大陸的事情﹐水驀感覺到這次旅程的背後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因此變得十分敏感和謹慎﹐雖然港務局的女工作人員表現的很平靜﹐沒有任何異常﹐但他總是感覺事情有些蹊蹺。

「你先下來。」

「為甚麼﹖」孟遼又從後座跳進了駕駛席﹐興奮地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知道瓦爾達瑪大酒店怎麼走嗎﹖」水驀反問道。

「對呀﹐那個美女忘了告訴我們地址﹐不過這種小事也沒甚麼﹐開車出去隨便找個人問問不就行了。」孟遼笑著把手伸向車鑰匙。

「我們先去港務局看看吧﹐難得來一次﹐而且還是聯邦政府的貴賓﹐怎麼也要威風一次。」雖然沒有證據﹐但水驀總是感覺到危險的存在﹐于是換了一種勸說方式﹐果然發生了效用。

想到自己現在是聯邦政府雇用的環境專家﹐孟遼又興奮了起來﹐拿著行李跳出了跑車﹐笑道﹕「沒錯﹐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該去威風一下﹐走﹐我們上去。」

水驀笑了笑﹐眼角瞟了一眼絢麗的跑車﹐拉著孟遼走向了升機梯。

回到一梯的入境大堂﹐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位于西北角落的港務局﹐當接待他們的工作人員開口訊問來意之際﹐大地突然顫了一下﹐緊接著周圍的警鍾全都響了﹐發出尖耳的聲音。

若大的入境大堂寂靜了幾秒鍾﹐隨即暴發出震耳欲聾的驚呼聲﹐剛剛到達的乘客和接客的人員都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但潛意識告訴他們發生了大事﹐驟然間整個大廳仿佛炸開了鍋﹐不明事理的人們像瘋子一樣往大門沖去﹐玻璃大門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很快就被擠破了。

「有炸彈!」

「有恐怖分子﹐快跑啊!」

若大的機場大樓一片混亂﹐甚麼謠言說恐怖分子控制了機場﹐正准備殺害乘客﹐紛亂的環境中人們難庂判斷真偽﹐因此場面就更不受控制了。

男子低沉的喝吼聲﹐女人高亢尖叫聲﹐玻璃暴裂的聲音﹐港務局工作人員叫喊聲﹐此起彼伏﹐感覺就像是災難現象。

不少人的身體被碎玻璃刮傷了﹐血流滿面﹐但誰也不敢再留﹐直到出機場大樓才直正放下心來。

訓練有素的機場特警很快就趕到了現場﹐並迅速控制了場面﹐幸好入境大堂不像離境大堂那麼繁忙﹐出口的寬度較大﹐所以人們自動疏散並沒有造成太多的傷亡﹐只有些人被撞斷了手腳﹐在救護人員的緊張抱紮下都沒有生命危險。

水驀和孟遼也許是混亂的人群中最感到震驚的人﹐雖然沒有親眼見到現場﹐也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但他們相信一切都會與那輛跑車有關﹐而他們才是真正的目的。

「水……驀……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我們……」

水驀比他冷靜多了﹐但內心的震撼並不少﹐他們兩個充其量不過是兩個不入流的小學者﹐與世無爭﹐也沒有仇家﹐這種謀殺根本不應該落在他們頭上﹐然而現實不但出現了謀殺﹐而且對方居然用如此震撼的手段﹐可以事情背後牽涉了一件巨大的事情﹐大到需要用爆炸來解決。

漸漸的﹐他把懷疑的目標轉向這次的旅途﹐對方要殺兩人﹐也許並不只是實質性的殺人﹐或許還有向聯邦政府表達某種意思的用意﹐只是現在沒有足夠的數據﹐無法判斷是甚麼。

「怎麼辦﹖」孟遼已經從極度的興奮變成極度的震驚﹐雙腿發軟﹐頭袋發昏﹐眼睛看甚麼都是朦朧一片﹐若不是挨著水驀早就倒下了。


「冷靜。」水驀的目光在紛亂的人群中快移動著﹐那名女殺手也許就在人群中﹐他想把她找出來﹐可惜情況實在太亂了﹐他很快就放棄﹐拉著將要崩潰的孟遼靠欣趕來的警察﹐以確保自身的安全。

一名警察留意到他們﹐雖然孟遼的反應很激烈﹐但比起許多過驚過度嚇昏的人﹐情況算是好多了。

「兩位先生﹐有甚麼可幫你們的嗎﹖」

水驀很有禮貌地點點頭﹐從衣袋里掏出證件遞給他﹐道﹕「對不起﹐我們受聯邦政府的邀請﹐來到這里參加秘境大陸學術調研討大會﹐這位是我的朋友﹐受驚過度﹐能幫我們找一輛出租車嗎﹖我們要趕去市政廳。」

一聽是聯邦政府邀請的貴客﹐警察素然起敬﹐先向兩人行了一個禮﹐用最友善地態度響應道﹕「原來如此﹐兩位貴客請稍候﹐我這就去叫輛出租。」

「謝謝你警察先生﹐漢丘真是個友善的地方。」水驀看了一眼混亂的機場大樓入口﹐心里雖然也是這句話﹐只是友善兩個字加上了雙引號。

在警察地幫助下﹐水驀和孟遼終于離開了混亂的機場﹐高速前往市政廳。

望著車窗外飛逝的高樓大廈﹐水驀突然覺得很疲勞﹐就算一整天陪著琴悠悠修練也不會這樣﹐雖然早就覺悟到這次旅程不會太平﹐卻如何也沒有想到災難從漢丘就開始了﹐而且是最猛烈最驚人的那種。

一切才剛剛開始啊!將來也許還會……

「先生﹐到了。」

出租車司機的叫喚把水驀從思緒中拉回現實﹐他笑了笑﹐掏出錢遞給他﹐然後推了推坐在身邊發愣的孟遼。

「到了﹐下車吧!」

孟遼這時才清醒些﹐但臉色依然很蒼白﹐受驚過度的他下車前先看了看四周﹐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走下出租車。

市政廳是一幢純白色的建築﹐門口的警衛攔下了他們﹐當他們說明了來意﹐警衛很有禮貌地把他們送了進去。

接待他們的是漢丘市環境局的副局長﹐很熱情地迎了出來。

「兩位沒在機場找到接待員嗎﹖」

孟遼想起那名女子﹐嚇得臉色又是一白﹐身子也顫了一下。

水驀看在眼里微微一歎﹐坦率地訴說了機場發生的事情﹐卻沒有說跑車的事情。

「機場發生了事故﹐場面很混亂﹐我們只好找到市政廳來了。」

「事故!」副局長嚇了一跳﹐驚愕地看了看孟遼﹐這才明白他如此失禮﹐估計是受驚過度。

水驀望了眼高大的市政廳﹐心頭突發一念﹐問道﹕「請問……我們是第一批到達的嗎﹖」

「沒錯﹐你們是第一批﹐晚上還有三個從安北市來﹐其它的會陸續在明後幾天到達。」

「哦﹐是這樣啊!」水驀心有所悟﹐也許謀殺者的目標是聯邦政府﹐與秘境大陸的工作有關﹐而他們兩個首先到達﹐就成了攻擊的目標。

然而令他驚訝的是謀殺者知道他們的出發和到達的時間﹐還掌握了他們的樣貌特征﹐可見他們的布置十分周密﹐還在聯邦政府內部安插了內線﹐否則不可能得到這麼多信息。

好可怕的力量﹐到底是誰這麼處心積慮呢﹖聯邦政府的對頭嗎﹖還是有甚麼特殊的目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在前往酒店的路上試探著尋問面前這位姓胡的副局長。

「胡副局長﹐我們在機場看到了宣傳﹐這次去秘境大陸不是工作嗎﹖怎麼變成學術研討大會了﹖」

「沒錯啊!是研討大會﹐由馬卡略教授主持﹐研討的過程會前往秘境大陸的龍牙半島﹐實地觀測秘境大陸。」

水驀皺了皺眉頭﹐雖然公司的總經理沒有細說工作的細節﹐但聯邦政府居然要聘請私人顧問公司﹐而且專找他們這些沒有工作經驗的年青學者﹐不可能是學術研討﹐否則出席的該是公司的高級環境顧問﹐也就意味著這副局長沒有說真話﹐或是聯邦政府沒有向地方政府透露真相。

感覺到無法再在他身上找到有用的訊息﹐他閉口不問﹐直到進入酒店房間。

副局長剛走﹐孟遼又跳了起來﹐一把抓住水驀的手臂﹐緊張地幾乎要哭了。

「水驀﹐有人要殺我們!我們怎麼辦才好﹐是誰要殺我們﹐我們誰都沒惹啊!」

「休息一會兒﹐沒事了。」水驀拍拍他的肩頭以示安慰﹐另一只手撩開窗簾﹐深沉的目光穿過窗戶﹐落在酒店後方黃金般的沙灘上。


蔚藍的天空下﹐海水翻著銀色的細浪不斷沖向海灘﹐沙灘的細沙被海水洗刷的更細更亮﹐在陽光下閃爍著迷人的金光。雖然還是上年﹐沙灘的游客已經不少了﹐紅紅綠綠沙灘傘插得到處都是﹐傘下的人們舒服地曬著太陽。

可惜﹐如此美麗的風景在水驀的眼中失去了應有的顏色﹐只剩下黑與白。

爆炸﹐謀殺﹐就像夢境一樣﹐讓他不寒而栗﹐如果不是一時的謹慎﹐現在的他已被炸成了碎片﹐也許真的成為琴悠悠召喚的「死靈」。

想到「死靈」﹐他的腦海中不禁出現了那張嬌憨俏麗的臉﹐心情稍稍好了些。

那丫頭﹐不知怎麼樣了﹐一天沒修練估計又閑得無聊了。

篤篤篤﹐突然的敲門聲傳來﹐他立即警覺起來﹐殺手如果知道他們沒死﹐也許會重施故技﹐因此不能不小心。

他看了看孟遼﹐卻發現這個壯健的漢子早已累得睡著了﹐幾天的興奮他都沒有好好睡一覺﹐又經曆了生死邊緣﹐精神再也無法承受下去。

「誰呀﹖」他叫了一聲﹐然後隨手從桌子上拿起水壺﹐小心翼翼移到房門背後。

「水先生和孟先生嗎﹖我是胡副局長。」

水驀認出了胡副局長的聲音﹐微微松了口氣﹐把水壺放回原位﹐整了整衣服﹐然後打開房門﹐發現剛才還笑臉盈盈的胡副局長臉色陰沉﹐神色緊張﹐心里打了個突。

「怎麼了﹖出甚麼事了﹖」

「你們要小心﹐根據國際刑警的調查﹐有一伙環保激進分子正計劃對這次研討會發生襲擊﹐我是特地來通知你們的﹐請你們務必小心。」胡副局長急切的表情讓人無法懷疑話的真實性。

「環保激進分子﹖」聽到這個名辭﹐水驀仿佛當頭棒喝﹐一些疑問似乎有了答案。

「沒錯﹐據說是一個名叫綠色之光的環保組織﹐他們反對科技﹐反對進步﹐並以秘境大陸為聖地﹐宣揚所謂的環保主義﹐這些人手段激烈﹐之前已經發生了許多事故﹐這次的爆炸事件也許與他們有關。」

水驀想都不想就認定爆炸事件一定與這個名叫「綠色之光」的組織有關系﹐只是在外人面前還是要裝傻﹐機場的經曆告訴他﹐政府里有這個組織的人﹐要求政府保護也許會事得其反﹐倒不如自己小心些更安全。

胡副局長又嘮叨了一陣﹐帶著一臉的不快走了。

水驀關好了門﹐重新開始思索整個事件﹐如果一切都是這個名叫「綠色之光」的組織策劃的﹐問題似乎就簡單許多﹐秘境大陸是他們的聖地﹐這個秘境大陸的研討會無疑冒犯了他們所謂的「神聖」﹐產生不滿情緒也是合理的﹐唯一令他懷疑的就是聯邦政府安排的這次行動﹐似乎除了研究之外還有別的用意。

莫非聯邦政府在打那片土地的主意﹖如果在那里進行開發﹐就必然會激怒「綠色之光」的人﹐出手阻止也是正常的反應。

做為一個環境學者﹐水驀對開發秘境大陸極為反感﹐那是這個星球上最後寶貴的綠地﹐最豐富的數據富庫﹐是學者夢寐以求的天堂﹐任何開發都會帶來無法彌補的破壞﹐然而他現在卻被另一伙環境分子用炸彈謀殺﹐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

真是「綠色之光」干的嗎﹖如果真的他們﹐謀殺這種手段就實在太激烈了!大家都是為了環境﹐為甚麼不能和平些呢﹖真是想不通啊!

綠色之光這個組織經常出現在的電視新聞之中﹐經常舉行反核反破壞示威和游行﹐其實在民間很有聲望﹐水驀雖然沒有參與這些活動﹐心里多少也傾向他們﹐畢竟大家都有著同樣的心願──為這星球做些事情。

他回到自己的單人間﹐一頭躺倒在自己的床上﹐頭枕著雙手呆呆地望著天花﹐如果聯邦政府真要開發秘境大陸﹐自己又該何去何從﹐是站出來反對﹐還是沉默以對﹐他現在無法決定。

心情煩燥﹐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只好打開了電視﹐新聞頻道正在播出有關機場炸彈的消息﹐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

「……根據國際刑警的線報﹐爆炸案的主謀很可能是某激進團伙所為﹐很可能與將要在本市舉行的秘境大陸學術研討大會有關﹐具體細節正在調查之中……」

嘿!政府的手段還真夠毒的﹐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也沒甚麼區別了﹐這與直接說綠色之光是主謀一樣﹐與秘境大陸研討會有關﹐還是激進團伙﹐不愧是政府啊!說出來的話就是不一樣﹐讓人捏不住把柄。

感歎之余﹐水驀也在即將到來的其它組員擔心﹐說不定他們也會受到類似的襲擊。

然而他的擔心還是變成了事實﹐晚間時分﹐第二批組員到達漢丘之後不到一個小時﹐就離奇地死在了一場蹊蹺的交通事故中﹐三名組員剛下出租車就被一輛機械失靈的小車撞上了﹐當場死亡﹐在外人的眼中這也許只是意外和不幸﹐而對水驀來說﹐一切都藏著陰謀。

有人要對付聯邦政府的秘境大陸計劃!這是他第一個的反應。

他剛剛吃完酒店送來的晚餐﹐聽到這個消息頓覺不寒而栗﹐對方的手段實在太狠毒了﹐每次行動都經過精心的策劃﹐這種手段與恐怖分子沒有任何區別﹐說他們是激進團伙一點錯也沒有。

真是綠色之光﹖還是其它在的勢力在安排他們做為替罪羊﹖難道真要只有這樣才能達到目標嗎﹖

疑惑越來越深﹐然而僅有的數據並沒有辦法解釋﹐他知道自己正慢慢地陷入了一個漩渦﹐一個巨大甚至涉及整個星球的漩渦。

柲境大陸的計劃絕不簡單﹐可我該怎麼辦呢﹖繼續下去﹖還是就此放棄﹖

水驀現在並不缺錢﹐殺死巴汗那一百萬足夠他舒舒服服地活一段日子﹐而琴伯提供的新職位也足以維持他以後的歲月﹐之所以沒有答應﹐完全是因為自己還年輕﹐還有追求的事業與理想﹐但現在他卻發現理想與現實是那麼的遙遠﹐那樣的慘酷。

正當他感歎之時﹐那道熟悉的白光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