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第41節:孔雀東南飛(37)

"她就是這樣的人!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可愛?令人生厭,你還是把她忘掉,徹底忘掉?"趙子陵果決地說。

見好友這樣說自己心愛的女人,焦仲卿一臉不悅地瞅著趙子陵說:"你不能這樣說她,怎麼能用這樣的話說她?"

"不,她就是可惡,就像古代的妲己、褒姒,徒有一張漂亮的外殼……"趙子陵依然率性地說。

焦仲卿惱火地一把抓住趙子陵的衣襟,搖晃著,歇斯底里的吼道:"你這家伙真是可惡之極,竟把她說成這樣!"

店掌櫃聞聲跑來,驚慌地說:"兩位客官,別、別打……"

"沒有你的事!"趙子陵對掌櫃說罷,輕輕扒開焦仲卿的手。

焦仲卿重新癱坐在椅上,痛苦地抱著頭。

"你這家伙,真是拿你沒有辦法!"趙子陵憐惜地看著好友,無奈地搖搖頭。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從小酒樓出來,這時侯,一輪明月如出殼的雛雞,帶著血色升起,大地一片橙黃。趙子陵扶著喝醉了的焦仲在鄉野的道上踉踉蹌蹌地朝焦家方向走去。好一會,趙子陵才吃力架著焦仲卿慢慢挪到門口,趙子陵急忙敲門。門"吱扭"一聲打開,焦母吃驚地望著喝醉了的焦仲卿。焦母二話沒說,趕緊和趙子陵把仲卿扶到仲卿臥房。

"仲卿怎麼了?"焦母焦慮地說,一邊和趙子陵一起把焦仲卿輕輕地扶到床上。

"沒事,他多喝了幾杯酒!"趙子陵忙安慰焦母說。

"沒、沒有多喝……"焦仲卿擺著手。

"還沒有多喝,都這樣了?"焦母心痛地看著兒子,又回頭看著趙子陵,皺著眉頭不悅地說:"他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噢,他心里有些不愉快,就多喝了一點酒!"趙子陵望著焦母說。

"啊!在衙門里出了什麼事?"焦母一驚。

"伯母,衙門里什麼事也沒有!"趙子陵笑了笑。

"那,那他有什麼不愉快的事?"焦母疑惑地看著趙子陵說。這時,香草拿著書出來,驚呼道:"哎呀,先生原來是和哥哥喝酒去了,怪得今天沒有教我的字。"

"不早啦,讓先生早點休息吧!"焦母責怪地看了看香草。

"香草,改日再教你!"趙子陵微笑著對香草說。然後又向焦仲卿,說:"仲卿,好好休息吧!"

"不,你、你別走,我們倆還要喝酒。"焦仲卿依然醉眼迷朦地叫嚷著。邊說邊強撐著身子爬起來。

趙子陵忙扶焦仲卿重新躺好,悄悄向焦母示意離去。

"醉成這樣,還要喝酒!"焦母心疼地搖著頭,一邊給焦仲卿掖著被子,一邊回頭對香草說:"快去給你哥哥燒點醒酒湯。"

"子陵、子陵兄,拿、拿酒啊!"焦仲卿仍大聲叫著。

"從來沒有見你喝過這麼多酒,到底遇上什麼不愉快的事?"焦母歎道。

"沒、沒有,我有什麼不愉快的事,什麼都、都愉快!"

"沒有不愉快就好。今天秦家夫人還特地坐著大轎子來了,人家那麼看重你,你要是早點回來,還能見到秦家母親!"焦母高興地說。

"啊,人家那是大、大門樓,高、高門檻啊!"焦仲卿舌頭打卷,含糊不清地說。

"高門檻、大門樓有什麼不好?你看看那乘大轎子抬來,引得許多人圍著我們家看!"焦母滿心歡喜地說。

"好、好,高門檻、大門樓好,攀高枝好!"焦仲卿說著囈語。

"嗯?你這麼說就對了!"焦母驚喜道。

這時,香草端來醒酒湯,焦母接過醒酒湯,走到床邊,焦仲卿已發出酣聲。

"看來酒喝多了也還能明白人!"焦母愛憐地看著己沉睡過去的兒子,自言自語地說。

"酒喝多了也能明白人?"香草不解地望著母親。

第五章

一天上午,孫少吏步履匆忙地穿過府衙長廊把一疊抄好的公文送到高炳臣公事房,孫小吏畢恭畢敬地站著,高炳臣隨便翻了翻,抬頭故意刁難道:"哎,這不是焦仲卿辦的公文嗎?他怎麼不送來?"

"仲卿手上正有活在忙!"孫少吏有意護著仲卿,找個借口說。

"有活忙?"高炳臣掂掂在手上的公文,狡詐地說。

孫少吏忙點點頭。

"我明白,他也明白,他是在躲著我,不想和我照面吧!"高炳臣冷笑道。起身踱著步。

"主簿大人,他干什麼要躲著你?主簿大人一直對他很好,他真是在忙。"孫少吏賠笑道。

"說的不錯,我待他一直不薄。可就怪了,我要結婚,全衙的人都相賀,就他鐵公雞一個,一毛不拔。哎?你說說,我高某就在乎他那份禮,這不是有意輕慢我嗎?"高炳臣側頭高聲道。

"是是,主簿大人說的對。主簿大人哪在乎那份禮?"孫少吏忙給焦仲卿打圓場,又故作奇怪地樣子說:"哎?仲卿平時並非小氣鬼,我看是不是手頭一時拮據,或是家里遇上不開心的事了?我這就跟他說去。"說罷,撥腳就往外走。

"慢!孫少吏,你當我跟你說這些,是讓你叫他送賀禮嗎?哈,這不是作踐我嗎?"高炳臣擺擺手,又指指桌上公文,陰險地說:"唔,這公文你拿回去,讓焦仲卿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