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炳臣恨恨地在心里想:哼,想跟我斗,那就等著看好戲吧,他娘的,王八羔子,老子整死你。
孫少吏忐忑不安地回到書手房,把剛才那疊公文重重地放在焦仲卿的桌上。
焦仲卿抬起頭,愣愣地看著孫少吏,剛想說什麼,孫少吏就開腔了:"高主簿讓你送去啊!"
焦仲卿愣了下。
"仲卿,大家都去送賀禮,干嗎就你一個人不願出那份禮?我真弄不明白,看見了吧,高主簿不高興了吧,啊?唉,還不定以後怎麼給你小鞋穿?"孫少吏看著沉默不語的焦,擔憂地說。
焦仲卿依然沒有吭聲,仿佛沒有聽見一樣。
"老兄,還是送份禮吧,他還沒有做新郎嘛,重一點,就說那天身上沒有帶錢,還來得及!"孫少吏又小聲地好心勸道。
焦仲卿仍沒有吭聲,低頭忙手頭的活計。
"人在低處,該低頭還是要低頭!"孫少吏仍勸道。
良久,焦仲卿才冷冷地說:"這禮,我是不會送的!"說罷,起身拿起那疊公文向外走去。
"仲卿、仲卿,哎呀!"孫少吏氣得一跺腳,喃喃道:"這家伙……!"孫少吏愣愣地看著焦仲卿住,急得不知怎麼辦才好。
焦仲卿把公文放在高炳臣桌上,臉色鎮定地等他開口。室內沉默著,壓抑而緊張。
"仲卿,看來你是不願和我照面!"高炳臣背著手,踱著步,試探道。
"我干什麼不願和主簿見面,不明白主簿大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焦仲卿不卑不亢地望著高炳臣。
"這,我明白,你更應該明白!"高炳臣陰險地笑一聲,他心里十分消楚,蘭芝心里仰慕的那個人是他焦仲卿,而不是他高炳臣,自己終其不過是個不折不扣的冒牌貨。
現在,或者用不了幾天,他焦仲卿心愛的女人就成為我高大人的婆娘了,這焦仲卿能甘心嗎?
此刻,高炳臣像打量獵物一樣的打量著焦仲卿。
"我?我明白?"焦仲卿迷惑地看著高大人。
"知道貓嗎?知道老鼠嗎?老鼠見到貓是想逃掉的。能逃得掉嗎?貓肯定要把老鼠抓到。"高炳臣語里藏刀,一語雙關地說。
"主簿大人說的不錯。可我也清楚,沒有貓不吃腥的,要是給貓喂了腥,這貓也不會抓老鼠的!"
焦仲卿強忍心中的憤慨,不動聲色地說。
高炳臣一怔,慍怒地直視著焦仲卿,沉下臉聲色俱厲地說:"嗯?就你那點腥,我高某在乎嗎?"
"主簿大人,我現在才明白了,大人還是責怪我沒送那份禮!"焦仲卿卑視地掃了他一眼。
"你沒有給我送那份禮……哼,你那點禮能算什麼?我高某有多少家產在乎那麼點禮嗎?"高炳臣干笑道。
"主簿大人當然不在乎那麼點禮,這我明白。"焦仲卿說完,頓了頓,說:"要是主簿大人沒有什麼事,我告辭了。"說完,轉身欲走。
"不,有事!"高炳臣虎著臉說。
焦仲卿迷惑地看著高炳臣,等他開口。
"漢皇朝晉天柱山那天,你在皖河渡口吧?"高炳臣板著臉嚴肅地說。
"是的!"焦仲卿說。
"那群鄉民要搶渡,你是知道的?"高炳臣陰陽怪氣地說。
"是、是的!"焦仲卿愣了下。
高炳臣抬高聲調,厲聲道:"聽說是你下令拆封渡口,讓那群鄉民搶渡的?"
"是的!"焦仲卿回答。
"這麼說,都是你干的!"高炳臣點著頭。
焦仲卿有些迷惑地看著高炳臣,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麼?
房子里流動著沉悶緊張的氣息,半響,高炳臣才抬起頭冷冷地說:"你知道這事的嚴重性嗎?"
"可這事並沒有造成……"仲卿忙申辯說。
高炳臣粗暴地擺擺手,打斷焦仲卿的話:"你不用解釋。"說罷,拾起一封公文扔到焦仲卿面前。說:"看看吧!"
焦仲卿惶惶不安地看看高炳臣,遲疑地拾起桌上的公文。
高炳臣冷冷地看著焦仲卿,陰森森的眼里射出一種報複的快感。
焦仲卿看罷,大吃一驚。
羅敷多日不見蘭芝了,心里一直很牽掛著蘭芝,她暗暗思忖表哥炳臣和蘭芝就要成親了,今天說什麼也要抽空去看看蘭芝了,梳妝打扮後,便匆匆和貼身丫環小玉坐上小轎,直奔劉家。
不多時,小轎在門口停下,丫環小玉掀開轎簾。
一身素服,淡施粉黛風姿綽約的秦羅敷從轎里走出。
劉母見羅敷走進來,忙迎到門口,親呢地叫道:"哎喲,是羅敷喔!"
秦羅敷向屋里走去,一邊笑道:"伯母,聽說蘭芝快要出嫁了,我是特地來賀喜的喲!"
"哎喲喲。謝謝!"母客氣地笑道。
"蘭芝呢?"秦羅敷問劉母。
"在樓上房里呢!"劉母說完,正欲喊蘭芝。
"不用,我去。"秦羅敷笑道。
羅敷剛想轉身朝樓上走去,一陣哀婉的箜篌聲飄進羅敷的耳鼓,秦羅敷不由微微一怔,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