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第29節:瓦解(29)

“為什麼?”奧比埃里卡和奧貢喀沃一起問。

“奇怪的事情就在這里。你們知道他的第一個妻子嗎,就是那走路要用手杖的?”

“知道,她叫奧佐埃麥娜。”

“就是她,”奧弗埃杜說。“你們知道,奧佐埃麥娜年紀也很大了,恩杜魯生病的時候,她不能服侍他,由比較年輕的妻子們服侍他。今天早晨恩杜魯死後,他的一個妻子到奧佐埃麥娜的茅屋去送信給她。奧佐埃麥娜就從席子上爬起來,拿起手杖,向她丈夫的茅屋走去。到了他茅屋門前,她雙膝跪下,雙手撲著地,對著躺在席子上的丈夫一連叫了三聲‘奧格布埃菲·恩杜魯’,就轉身回到她自己的茅屋去了。後來恩杜魯最年輕的妻子去叫她參加洗尸禮,發現她躺在席子上,也死了。”

“那的確太奇怪了,”奧貢喀沃說。“這一來,他們將要把他的葬禮推遲到埋了他妻子以後再舉行了。”

“所以才沒有敲鼓通知烏姆奧菲亞人。”

“人們常常說,恩杜魯和奧佐埃麥娜兩個人一條心,”奧比埃里卡說。“我記得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有首歌說到他們倆。他無論做什麼事,沒有不告訴她的。”

“這個我可不知道,”奧貢喀沃說。“我以為他年輕時是個堅強的男子漢呢。”

“他的確是的,”奧弗埃杜說。

奧貢喀沃懷疑地搖了搖頭。

“那時候他還帶領烏姆奧菲亞人去打仗呢,”奧比埃里卡說。

奧貢喀沃漸漸開始恢複了舊時的心情。他只要求能有點事情來占據他的心。如果是在播種季節或者收獲季節殺了伊克美弗納,那麼事情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他的心思會集中在勞動上。奧貢喀沃不是個愛思考的人。他愛行動。在沒有工作的時候,退而求其次的辦法是談話。

奧弗埃杜走後不久,奧貢喀沃提起羊皮袋,也打算要走了。

“我必須回家去收割棕櫚樹汁,好做下午喝的酒,”他說。

“誰替你收割那些高大棕櫚樹的汁?”奧比埃里卡問。

“烏麥佐林基,”奧貢喀沃回答說。

“有時候我真後悔取得了這個奧佐的頭銜,”奧比埃里卡說。“我看到那些青年人,說是在收割,其實是在糟蹋棕櫚樹,真使我傷心。”

“的確是這樣,”奧貢喀沃同意地說。“可是這地方的法律得遵守。”

“我不懂這條法律是怎麼來的,”奧比埃里卡說。“在很多別的氏族中,並不禁止有頭銜的男人攀登棕櫚樹,而在這里,我們卻說,他不可以攀登棕櫚樹,只可以站在地上收割棕櫚樹。這就好比那迪馬拉加納,他不借刀給人切狗肉,因為狗對他是一種禁物,但他卻不介意借出自己的牙齒來咀嚼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