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聖域風云 第十五章

雁門關城頭的號角響起,城上落下一堆灰瓶,彌漫的灰塵將鏖戰當中的雙方人員的眼睛迷住,姜維等人立刻用力擲出手中長槍,然後原地趴下。城門中傳來無數的機簧聲,弩箭暴雨般的飛出,幾乎達到了令人難以想象的密度。行天龍卒對付騎兵的最厲害的武器諸葛連弩終于發揮了威力。異人谷彙集了天下在各個方面最有能力的人才,公輸子南的長輩是著名的巧匠公輸班的後代,在他們的幫助下,諸葛亮制造出來了諸葛連弩這種擁有毀滅性威力的武器。不需要人力拉動,憑借構造精巧的機簧,每架諸葛連弩可以迅速連續發射十支弩箭,射速極快的弩箭可以輕易射穿人的身體,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再次上好弩箭需要比一般的弩長數倍的時間。但是現在這麼問題根本影響不到華龍軍的作戰。能夠同時並行十匹馬的城門前,五十個龍卒神射營的軍士排成兩排,前跪後立,幾乎同時射出五百支弩箭,然後迅速向兩旁閃開,後面等待的同伴立刻補上了他們的位置。還陷在灰瓶引起的混亂當中的沙駝騎兵好象被風吹過的麥田,不管是人是馬都渾身插滿了箭只倒在了地上。三百名神射營軍士的攢射,立刻在城門前清理出了長約百步的無人區。

怒吼聲中,河北袁家威鎮天下的戰車隊出動了。最前面的是幾輛幾乎完全被鐵甲覆蓋的破陣車,拉車的四馬也是全身鐵甲,以武勇著稱的袁家三子袁尚全身披掛,手中橫握鐵槊,威風凜凜地站在打頭的車上向著沙駝騎兵沖了過去。在他後面,是體積小了不少,沒有厚重裝甲的雙馬戰車,除了禦手,每車可容納四名手持長兵器的戰士。雖然主將身亡,但是悍勇的沙駝戰士並沒有四散逃竄,而是憑著戰士的天性選擇了戰斗,揮舞著彎刀,冒著城頭雨點般的箭矢,義無返顧地向著袁家戰車沖了過來。仆一接觸,袁家戰車就顯示出了強大的攻擊力,沙駝人的沖擊幾乎都沒有造成車隊的絲毫遲緩。袁尚的破陣車第一個沖入了沙駝人當中,鐵槊左右開弓,將身邊的幾個沙駝人打的腦漿迸裂。戰車兩側的車軸處橫向伸出的兩鋒利刃,將所有沖過車旁的沙駝人連同他們的戰馬齊腿斬斷。車上袁家戰士的長兵器同時也在沙駝人中掀起了一番血雨。五十輛戰車如同撲入羊群的惡狼,輕易將沙駝人從當中分成了兩半。

袁家車隊後面,是大群的青狼軍鐵騎,為首的是西涼大將龐德,落鳳刀所到之處,所向披靡。他們是駐守雁門關的青狼軍主力,足有五萬人之多。憑借自己手中的長兵器,青狼軍們跟隨在主將身後,排著整齊的隊形,沿著戰車開出來的血路沖過沙駝人的隊伍。沿途想要砍向他們的沙駝彎刀被明顯占據優勢的長兵器輕易格擋開,沙駝人只有為數不多的撒拉丁戰士的飛斧可以對他們構成威脅。但是在城頭恐怖的蹶張和弓箭手的特意照顧下,不是每個撒拉丁戰士在死前都有擲出他們特有武器的機會的。這些青狼軍清楚自己的任務是什麼,並沒有過多和沙駝人糾纏,在龐德的率領下,浩浩蕩蕩地穿過被撕裂的沙駝戰陣,飛速向著遠方的聖京疾馳而去。在他們身旁的沙駝戰士拼命試圖阻止他們,但是失去了發號施令的主將,在長兵和城頭弓箭的雙重打擊下傷亡慘重。

青狼軍的大隊雖然全速疾馳,仍然要用至少半個多時辰才能全部沖出。這時,佯敗的馬超軍已經在兜了一個大圈之後轉身擊潰了追擊的沙駝人,殺了回來。五千精騎沖進被分隔在城門北側的沙駝人當中,展開了血腥的撕殺。青狼軍還是分成了無數的小隊,憑借手中優勢的長兵和相互之間密切嫻熟的配合沖散沙駝人,然後各個擊破。人數上占不了多大優勢的這部分沙駝人在青狼軍和弓箭的攻擊下,傷亡遠遠大于對方。

為了避免誤傷自己人,城頭上的霹靂車和大部分弓箭手都把攻擊目標轉向了城門南側的沙駝人,等袁家的戰車隊在遠處轉了個大彎殺過來的時候,這里的沙駝人陷入了絕路。霹靂車投射的碎石一落下,地面上就有一片沙駝人被抹去;密集的箭雨令他們躲無可躲;而袁家的戰車更成了他們的噩夢,在平原上沒有什麼能夠擋住這些戰車的沖擊,絕望的沙駝人紛紛化為車下的血漿肉泥。留在城外的皇甫家的射日軍同時也不失時機地向著沙駝人射出致命的利箭。相對于火把照耀下的主戰場,射日軍身處黑暗當中,可以肆無忌憚地攻擊沙駝人,而只有少量沙駝人能夠發現他們。那些發現他們蹤跡的沙駝人怒火中燒地向他們沖過來的時候,魏延和他的滾刀手在黑暗中跳起來,用演練嫻熟的地堂刀法剝奪了他們繼續奔跑的權利,僥幸沖過的沙駝人面對射日軍的神箭手,也只有中箭落馬的命運。


戰爭的天平在雁門關已經徹底倒向了華龍軍一方。當龐德規模龐大的騎兵隊全部從關內沖出之後,在他們後面殺出來的馬岱率領的青狼軍,嚴綱、趙云的遼東白馬軍和東吳的飛錘部隊加入了戰團,徹底奠定了勝局。華龍人將沙駝人完全包圍在了雁門關前,知道自己命運的沙駝人不愧是真正的戰士,沒有一個人投降,在榮譽和生命面前他們都選擇了前者。在沙漠部族的信仰當中,戰死沙場非但不是悲哀的事情,如果是在和強敵的戰斗中陣亡,家屬往往還會舉行宴會慶典,他們相信只有這樣死去的戰士才能夠得到真主的眷顧。一個多時辰的功夫,阿布率領的兩萬法希德部落的精銳全部葬身天下最牢不可破的關隘雁門關之前。

經過剛才慘烈的撕殺,各路人馬都有不小的損失,但是他們並沒有停下來,他們知道真正的苦戰還在後面。城門中駛出長串的馬車,上面滿是全副武裝的戰士,城外的步軍用最快的速度爬上了車,准備開赴聖京參加更加慘烈的戰斗。當他們准備好的時候,馬超、馬岱、嚴綱、趙云等人統領的騎兵隊的先頭已經消失在地平線上。

王天並沒有睡,他默默地坐在吉利老店門口的台階上調息著。天一亮就會有一場惡戰,在那之前他必須讓自己進入最佳狀態,只有這樣自己和東城的所有人才可能有繼續活下去的機會。白天的戰斗、傍晚的對峙、夜間的沖動耗費了他不小的體力,他知道如果自己現在睡下的話,到了早上得不到充分休息的身體將會更加疲憊。他只有強自將勞累壓下去,充分運轉真氣,刺激自己的身體各個部位盡快恢複活力。這樣的行為無異于飲鴆止渴,但是在現在也只有這麼做了。

整個東城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音,出路被沙駝人堵住,通往安全的神之集市的道路被神殿護衛團封鎖,大多數人們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默默地和家人聚在一起流淚。南宮倩俯在周浩身上,竭力不讓自己碰到愛人胸前的傷口。死亡的恐懼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她最恐懼的是明天就不能再繼續和周浩在一起了,所以剛才她徹底拋棄了少女的矜持,向為了自己受了重傷的愛人獻出了自己的一切。云雨過後,周浩蒼白的臉上多了一點血色,不知道是華家兄妹的藥起了作用還是燃燒生命的本能時留下的余韻。“倩,答應我,好好地活下去。”南宮倩望著周浩的眼睛:“你活我就活,你……反正無論怎麼樣從今天起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周浩勉力用不會觸動傷口的右臂將南宮倩的嬌軀摟緊,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南宮倩小心地挪動了一下身體,好讓愛人能夠更加舒服地將自己摟住,湊在他耳邊櫻唇輕張:“不要說了,你的心我清楚,我的心你明白,再說什麼還有什麼用呢?”臨時找來作為兩人花燭的蠟燭燃到了盡頭,爆出了最後一個燈花,簡陋的洞房陷入了黑暗當中。黑暗中,兩雙嘴唇摸索著湊到了一起,再也不願分開……

云天默默地走到王天身邊,輕輕坐下。平日里愛說愛動的他現在靜靜地看著行功的王天,只有背上雙鉤護手上的穗隨著微風飄動。王天睜開眼:“我是南宮家的叛徒,你還是不要和我在一起比較好。”“啪”的一聲,王天的臉上挨了一記耳光,云天的聲音帶著怒氣:“兄弟如手足,自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一直拿你當兄弟。別人不清楚你,我可明白你絕對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沒有特別的原因你是不可能離開南宮家的。你一定有說不出來的苦衷,為什麼你總是要一個人承擔這些?你就不能讓我幫你分擔一些?你他娘的是不是覺得什麼事情都自己扛才能表現出你的英雄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把你當我最好的兄弟,你就不能同樣拿出點真心來對我?我云天既然認定了你這個兄弟,那麼就絕不會後悔,不管你怎麼對我!告訴你,我現在就離開南宮家,以後就跟著你,你不願意說,那我就自己看!不管你要干什麼,我就是跟定你了!”


王天看著云天,手上暴起青筋:“你以為我怎麼樣?我也拿你當兄弟,就因為你是我兄弟,我才不能對你說。同樣,南宮家從小把我養大,等于是我的父母一般,你以為離開南宮家我心里好受?我要做的事情,會叫所有和我接近的人都遭到災難,所以我才離開了南宮家,因為我不能因為我而讓南宮家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你也一樣!你要還認我是兄弟,今後脫離南宮家的事情就絕對不要再說,你放心,等我去做那我必須去做的事情的時候,我會留下信向你解釋清楚的,但是在我做之前,求你不要再追問了!”兩人對視了半晌,誰也沒有再說話。終于,不知道是誰先伸出手來,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好,我答應你,不再問了,不管怎樣,你都是我最好的兄弟!”“你還得再答應我一件事。”“說!”“在我去做那件事之後……如果我沒有成功,看了我留下的信之後,你要繼續把那件事情做下去,它……它實在是太重要了……”“就是你不說我也會那麼做的,因為我相信我的兄弟是個好人,他做的事情一定是好事,如果你沒有成功,我一定會替你做下去的!”“好人……好事……好兄弟!”“哈!醉臥沙場君莫笑,明天就要打仗了,我請統領大人喝酒去!”“走!”

默罕默德整整一夜都沒有睡,心愛的兒子在那幾乎有著起死回生的效用的珍貴軸卷的作用下,所有的外傷已經完全好了,只是體力並沒有完全恢複,現在正躺在帳篷里休息。雖然說先前在和那個叫王天的華龍雜種交鋒的時候自己完全落在了下風,處處受制于人,但是自己心里清楚,那不過是因為對方手里掌握了有足夠份量的人質而已,那些華龍人總是對精神上的勝利更加在意,自己按捺沖動委曲求全,雖說好象丟盡了面子,不過現在華龍人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要挾自己的牌了,只要天亮之後用雷霆手段將他們一網打盡,自己還是最後的勝利者。

對阿布的能力自己是很放心的,膽小的華龍人在防禦上的重視和在進攻上的輕視是他們擁有強大的實力而無法將勢力擴展到東方大陸之外的最大原因,就算他們要出動,也不會夜間貿然面對嚴陣以待的阿布,肯定是在白天利用自己數量上占據絕對優勢的兵力強攻。等阿布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傷亡之後按計劃撤退,失了面子的華龍人肯定會迅速追擊。當然,戰爭不是靠人多就能贏的,到時候就讓那些黃皮膚的家伙在自己的主力和阿布的夾擊下哭泣求饒吧!至于被圍困在聖京的華龍人,雖然加起來人數和自己的軍隊差不多,但是主力只有那三千人的青龍隊,其他都是商人和婦幼,哪有資格和沙駝勇士作戰,消滅他們不過是個時間問題。想到這里,默罕默德抽出腰間的寶刀,左手將一支火把扔上天空,刀光疾閃,一堆大小薄厚相同的木塊落在了地上。在旁邊衛兵的喝彩聲中,默罕默德心中泛起沖天的豪氣:華龍人,我要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戰士,至于那個王天,你的下場會比這支火把還要淒慘……

再有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龐德立馬落日平原,身後是五萬戰意昂揚的青狼鐵騎。他們剛剛經過星夜疾奔,終于比計劃提前的半個時辰到達了預定的地點。為了不被敵人可能派出的斥候發現,整個隊伍沒有使用任何照明,經過長時間的馬上行軍,卻沒有一個掉隊的。龐德看著自己的部下,除了大戰前的興奮,心中更是泛起了萬丈豪情:這就是威震天下的青狼軍,有了如此的鐵騎,再加上名聲遐邇的臥龍先生的神機妙算,雙手沾滿華龍百姓血腥的沙駝蠻子,你們的死期就要到了!他翻身下馬,傳令除了必要的斥候之外所有的人原地休息,不得發出任何聲音。多了這半個時辰的養精蓄銳,他更有信心將那十萬沙駝主力的命留在這廣闊的平原之上。

徹底消滅那兩萬沙駝精騎用了比預料更多的時間,馬岱的鞭子不停地抽在坐騎的臀上。名駒“逾輝”顯然也感覺到了大戰來臨之前的氣氛,絲毫沒有因為平日里體貼呵護的主人現在的暴躁而不滿,四只裹著布的蹄子加快了速度,向著聖京的方向疾馳。仇恨充滿了馬岱的心頭,歐陽煅身上那翻卷著的刀傷、愛妻歐陽若漪悲痛欲絕的面容不時出現在自己眼前。“天殺的沙駝人!”手中的疾風狼吻刀仿佛也感覺到了主人的殺氣,略微上翹的細長刀身在風聲中輕微地顫抖,上面還未完全干涸的血跡好象激起了寶刀對更多鮮血的渴求。“等著我,沙駝人!”馬岱再次發出了加速的命令,身後的一萬精騎隨著他的號令踏起了無數的草根地皮,整齊的菱形陣向著西方飛也般的沖去。


在馬岱軍的左邊千步開外的地方,另外一支青狼軍的萬人隊在馬超的率領下以同樣的快速行進著。在兩軍當中,一支和青狼軍同樣威名遠揚的騎兵排成整齊的方陣,和他們齊頭並進。對于華龍王朝東北部的烏桓人來說,這支隊伍象不可撼動的大山一樣壓在他們頭上,令他們不敢對華龍王朝有絲毫的觸犯。在遼東,惹上白馬軍的人只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嚴綱的三尖兩刃刀,趙云的碎星攢天刺在隊伍的最前方閃閃發光,三千匹戰馬的馬蹄以同樣的節奏抬起落下,雖然因為裹了厚布沒有震天的蹄聲,但是遼東的白馬軍在氣勢上絲毫沒有由于人少而落在了青狼軍的下風。

天就要亮了,東方的地平線已經隱約可見微微的紅光,明亮的啟明星正一點一點被太陽奪去光芒,過不了多久就會徹底被陽光籠罩。聖京東城幾乎所有的人都來到了東門。無論男女老少,手中都握著也許能為自己帶來繼續活下去的權利的東西,戰刀、長槍、弓箭、甚至扁擔菜刀。誰都知道如果沙駝人再殺過來是不會放過任何人的,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拋在一邊,為了自己的生命而戰的人們,已經不能用往常的眼光來對待了。東門外沿著那粗劣的木制圍欄堆滿了東西,家私、門板、牲口槽甚至還有剛剛拆下來的房梁。如果沙駝人不打算通過其他城區,他們想要攻入東城就必須先面對這條經過加厚,並且澆上了火油、燈油乃至烈酒的圍欄。

唯一的出口東門,東城百姓公推的指揮者諸葛亮、王天、陳梁等一干人正站在那里,看著遠處的沙駝人有條不紊地收拾過夜的營帳,集合隊伍,做著攻打東城的最後准備。他們的臉上並沒有一般百姓明知必死的絕望,筋疲力盡的百里家信鴿剛才帶來了雁門關的消息,青狼軍已經按照臥龍先生的安排出動了,並且順利地全殲企圖圍困城門的沙駝人兩萬人。更令他們欣喜的是,在諸葛亮帶了玄德公世子前來聖京增長見識的這段時間里,各地的護送神使前往聖京的兵馬也到來了不少,並且參加對沙駝人的征討。雖然按照慣例每處勢力都只能派出三千人護送神使,但是不會放棄顯示實力機會的諸侯們派來的都是精兵強將,可以說對沙駝人的勝算又增添了不少。

沙駝人不愧是訓練有素的戰士,十萬人的營地很快就完全收拾乾淨,所有的人現在都已經騎馬列陣,就等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酋長的誓言得到了遵守以後殺過來了。王天身穿青龍隊的綠衣,手中多了一條鐵槊,腰間也多了兩把馬刀,騎在一匹神駿的大宛寶馬上面,好象是統帥千軍萬馬的大將一樣。馬是拓拔硭心愛的坐騎,裝扮是在諸葛亮的堅持下換上的。作為青龍隊的大統領,如此才能令百姓更加清楚青龍隊保衛東城的決心,激勵手下的斗志。王天的眼睛在眾人身上挨個掃了一圈,拱手道:“今日東城百姓的生死,全賴諸位了!”他看著和自己對視的諸葛亮:“臥龍先生,不管事態如何發展,請您一定要以東城百姓的安全為重。”諸葛亮好象從他的話里體會到了什麼意思:“強援即將趕到,我方不算陷入絕境,大統領……”話未說完,王天已經縱馬,大宛名駒縱身躍過了橫在東門的兩根粗大的房梁,向著沙駝人的方向馳去。眾人的耳邊傳來王天的聲音:“保重……”隨著馬上王天的回身,一點火星飛向了房梁。“轟”的一聲,澆上火油的房梁燃燒起來,火蛇向著兩側飛速蔓延,霎時間,眾人預備的最後措施被王天提前發動,一道不可逾越的火牆將東城和沙駝人分隔開來,只留下王天匹馬孤身沖向躍躍欲試的沙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