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異域揚威 第十五章

王天心中突然一動,回憶起當年主人在人間時所接觸到的一些東西來。沒有等白秀真繼續說下去,他已經開口接道:“前世的西方神話中,有一個專門接引那些能夠獲得神的承認的人進入天堂的天使,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的名字好象也叫格瑞絲……”“啊!”白秀真驚呼出聲,隨即發現了自己的失態,立刻強迫自己恢複了鎮靜,淡淡地說道,“原來大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這麼說已經是胸有成竹了,早知如此,秀真就不必費這般周折了……”

聽到白秀真的語氣突然轉冷,王天這才想起來前世的各族神靈到了後期基本上都是縮在天上靠著微薄的靈力勉力維持著自己的存在而已。象主人那樣進入人間需要消耗更多的靈力,恐怕也只有在人們心中已經深深留下烙印的主人才能使用如此“奢侈”的手段,化身為人,過著普通人的生活。關于格瑞絲的這點資料就是主人在凡間的時候偶爾翻書看到的,自己都不敢保證名字是否說的正確,不過是下意識地聯想到了一起而已。主人記憶里許多前世的東西都是其他諸神所不清楚的,尤其是下凡之後的人間旅曆,恐怕那些什麼科學之類的知識就算再有神力的神仙也無法理解透徹,就算在凡間生活了幾十年的主人,其對人類的科學知識的掌握也不過相當于人間一個普通的學生而已。他腦子里隱隱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

看著出神的王天,白秀真的心中憤怒了起來。自己盡力百般為他著想,甚至不惜將身份透露給異族,不就是為了他能夠安全順利地從西方回來嗎?自己轉生之後,可能是由于擁有了真正的人身的關系,不知不覺間心中已經發生了略微的變化,很多時候她已經開始習慣了先站在人類的角度考慮問題。早先身為仙族時的一些思想開始有了輕微的動搖,所以她才會堅定地站在了和創世神的勢力相敵對的立場上,不然她沒准還真的會接受李靖那個怕死鬼的建議,嘗試著和這個無中生有的新生神靈達成某種協議。她明白當年的齊天大聖心中對天庭的憤恨,也只有他才敢將對如來玉帝這兩個無上的“權威”的藐視沒有任何遮掩地表示出來。如果換了是自己……每當想到這里的時候,她都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對王天的令其他幾個同伴莫名其妙的過于賣力的支持,是她心中另一個不願觸及的問題。一想到兩者之間的聯系,她本來應該可以在任何情況下保持冷靜的心態就會立時告破。

但是自己付出的這一切得到了什麼回報呢?各個仙族之間的聯系可以說基本上是一片空白,但是王天卻能輕易叫出西方大陸的創世七星之一的名字!雖然不可否認的是當年的齊天大聖絕對擁有著不畏懼任何人的強大力量,但是轉生過來之後,所有的人當年身為仙族的呼風喚雨、揮天指地的能力並沒有帶到這個世界上來。他們都是同樣擁有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的身體,唯一可以借仗的不過是可以隨意使用自己體內的靈力而已。其他的本領無論武功、仙術還是魔法,可都是自己通過艱辛的努力一點點修煉出來的,當然,憑借前世的記憶,他們的進度要遠遠大過普通人。領教過現在的王天的實力,他並不具有當年那樣橫掃一切的實力,甚至比起自己來還要稍弱一點。現在的他憑什麼來和創世神還有自己方面作對呢?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她心中……

看到兩人都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出神的情況當中,諸葛亮也有點弄不清楚原因,但是看著越來越接近的華龍軍,他只得口中輕輕發出了一聲咳嗽,將兩人喚醒。王天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做出恭敬的樣子對白秀真說道:“原來屬下誤打誤撞居然猜對了,不過是在以前一個很偶然的情況下屬下曾經聽到過這個名字,覺得挺奇特的,所以才記了下來。誰知道居然真的是她。”

看著王天少有的“恭謹”,白秀真心中的猜忌更重了,堂堂的齊天大聖現在居然如此低三下四地和自己說話,顯然他是想借機轉移自己的視線。在這一刻,她感覺到之前的那些想法實在是可笑,就憑眼前這個家伙,怎麼能對抗諸神呢?就算他還擁有前世的力量,只要佛祖蘇醒過來還不是一樣可以收拾掉他?當年雖然被金蟬子偷襲受傷在先,但是就算怒到了極點爆發出最大力量的猴頭不也一樣敗在了佛祖的手下,最後不得不跑到新世來找機會?自己怎麼這麼傻,居然相信他能……

白秀真並沒有表露出心中的想法,微笑一下,對王天的稱呼又改了回來:“大統領果然見多識廣。格瑞絲是代表西方勢力來的,我已經和她有了初步的約定,雙方共同應對神殿的威脅。這個令牌在西方如同我華龍天子的禦賜的信物一樣,是身份的象征。西方雖然國家眾多,但是大多數勢力都歸教皇控制,只要在教皇的勢力范圍之內,有了這塊令牌,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大統領到了那里之後,行事上會更加方便。”“謝聖使!”“大統領不必多禮,你此去西方秀真還有個任務需要你完成。格瑞絲並不是西方創世七星中能夠作主的人物,以這塊令牌為信物,你可以見到他們的教皇,那才是他們真正的首腦。在他們當中,並不是所有人都同意格瑞絲的做法,所以還需要大統領你想辦法要他們相信我方的誠意。如果雙方聯盟成功,那麼在和神殿的爭斗當中我們就多了很大的勝算。至于其他的事……”白秀真頓了一頓,大有深意地看了王天一眼,“也不需要秀真多嘮叨,相信大統領能夠分辨出輕重緩急,萬事當以‘國家民族’為先。”


聽著白秀真刻意加強了語氣的話語,王天雙手一拱:“屬下明白,到時候行事當會有分寸,不但要保證西方和我們的聯合,同時更要維護我華龍百姓的利益。不論為國為民,我王天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說完後,他抬眼看了看身旁的諸葛亮,突然想起自己剛才所說卻是前世的他的名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荒謬絕倫的感覺來。他再向白秀真略一施禮,在諸葛亮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下樓去。下面早已列隊完畢的青龍隊戰士穿著整齊的制服,在兩位統領的帶領下迎向遠方的華龍軍……

看著王天故意裝出吃力樣子的背影,白秀真的眼神轉冷:“王天啊王天,算是我錯看你了。既然你並不是我想要的人,那麼就不要怪我無情了,作為敵人,你也應該有這樣的覺悟吧?”纖纖玉指用力握緊之下全然沒有了血色,她已經打定了主意,就算王天能夠活著回來,他也沒有必要再繼續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

楊戩騎在胯下的愛駒“赤電”上面,單手握著八十一斤重的三尖兩刃刀“血牙”,身體隨著馬匹的走動輕輕晃蕩著。壯如牛犢的愛犬“哮天”溫順地跟在他的後面,一點也看不出可以輕易撕碎獅虎的凶猛。眼前就是聖京了,他已經可以依稀看見敵樓上面白衣的觀音的身影了。“軍中第一刀”的威名,華龍王朝最精銳的“玄甲天兵”的兵權,萬人崇慕的龍驤將軍的地位,對這個昔日的天庭第一戰將來說並沒有令他感到絲毫的驕傲。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就多了三個“仇敵”,雖然對方並不知道自己對他們的仇恨。相對于楊戩心中最大的敵人孫悟空,現在的龍驤將軍更希望能夠將這三個人先于孫悟空斬于血牙之下。

孫悟空的實力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所以敗在他的手下並不能對楊戩在天庭的地位造成任何影響,畢竟能夠在齊天大聖手下堅持超過百招的天將只有自己一人而已。楊戩一直有一種直覺,那就是雖然連續中了如來最具殺傷力的四大絕招“降妖”、“除魔”、“封神”、“誅仙”,但是孫悟空並沒有形神俱滅。他對自己的直覺一直有著絕對的信心,這個唯一令自己嘗到了失敗的滋味的頭號敵人,現在肯定和自己一樣轉生來到了新世當中。因此,楊戩從來沒有絲毫放松過對自己的磨練,尋找著一切機會提高自己的武藝。雖然前世的自己無論如何努力也不能戰勝那個猴頭,但是到了新世之後,所有的前世神靈都失去原有的法力,只能憑借自己的記憶從頭修煉,他不相信經過自己如此的苦練仍然不能擊敗那個攪亂天庭的妖猴。“孫悟空是我的!”當玉帝和如來詢問即將轉生的他有什麼要求的時候,他只說了這一句話。

新世當中,楊戩很快就顯示出了強大的實力,無論是面對什麼樣的敵手,血牙從來沒有敗過。但是他並沒有滿足,他明白那個猴頭同樣會通過刻苦的修煉來提高自己,然後再去進行他那罪惡的顛覆天庭的計劃。但是楊戩一點也沒有馬上找到並阻止他的念頭,同時心中倒暗暗希望他的計劃能夠順利一些。等到那個猴頭的計劃馬上就要達成的時候,他才會以天庭第一戰將的身份出現,用自己的血牙將他和他那根如意金箍棒一同剁成粉末,只有這樣才能消除自己心中的陰影,將以前的失敗的記憶完全抹去。為了這一目標,就算在人間過年的時候他也不曾停止過哪怕一刻的修煉。練武、出征、再練武,再出征,這就是他來到新世後生活的全部。

來到新世後,楊戩曾經和無數的高手較量過,無論是江湖中的大俠還是軍伍中的戰將,最後的勝利者都是自己。龍驤將軍楊戩的名號在世人眼里幾乎已經成為了“不敗”的代名詞。但是楊戩並不滿足,因為他明白如果換了是那個猴頭,也會同樣擊敗這些很多是有名無實的家伙的,他並不能肯定現在自己的力量已經超過了孫悟空。因此,他在更加努力修煉的同時,對准了比自己擊敗過的人物更加強大的目標。


血牙雖然從來未曾嘗過敗績,但是楊戩知道自己身上的軍中第一刀的名號並不是所有人都衷心承認的事實,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兩把刀同樣有著這樣輝煌的戰績。在西川,號稱“刀神”的關羽是人們崇拜的對象,那把有兩個名字的刀的威名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血牙存在而有絲毫的減弱。楊戩也承認,無論是叫冷豔鋸還是青龍偃月刀,那把刀都是血牙在軍中的最強對手,只有真正擊敗了關羽,才能讓自己軍中第一刀的名號真正獲得全天下的承認。在這一點上,他很有些感到可笑,就憑木叉那幾手破棍法,居然能夠混到個“天下第一棍”的名號,而自己這個比他強上太多的刀手,卻要經過多少次的考驗才可能獲得同樣的榮譽。

拋開關羽這個首當其沖的絆腳石,如果想要達到楊戩心中給自己設定好的顛峰,那麼還有另外兩塊更加沉重的石頭需要挪開。就算擊敗了關羽,楊戩知道自己也不過是軍中第一刀罷了,不要距離天下第一刀還有一個很大的障礙需要克服,就連通往軍中第一高手的道路上,也還有一個強大的對手需要擊敗。

關中戰侯方布,是所有華龍百姓心中無敵的代名詞,不但他的風雨雷電戟的威名要高過楊戩的血牙,就連他的坐騎“赤兔”的地位在天庭的禦馬監里也要高于楊戩的“赤電”,是天馬的紅馬當中唯一被飼養于一等槽的,而赤電雖然是名副其實的千里馬,也只能屈尊于那個猴頭曾經管理過的二等槽而已。楊戩知道雖然名字有了改變,但是前世的三國第一武將呂布在現在這個世界上絕對擁有無比強悍的實力。“人中方布,馬中赤兔。”無論人馬都是天下絕無僅有的超卓,不過楊戩還沒有真正把他放在眼里,他心目中的真正的對手卻是來自江湖。

真正的高手有很多都是軍中的戰將,因為戰場上的搏殺對一個人武技提高的幫助要比任何其他方法都有效的多。但是這並不代表莽莽江湖中就沒有真正的高手存在。江湖之大,藏龍臥虎,也許一個垂髫少年都有可能具有天品的力量,自從看過觀音的幾個師弟師妹的武功之後,楊戩對于江湖中人就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輕視。在江湖中,有著無數的高手存在,而他們當中最具傳奇色彩的一個,也是幾乎所有的武林中人都承認的所謂天下第一高手,和楊戩一樣,同樣是以刀作為武器。

“天上地下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飛刀’在哪里,也沒有人知道刀是怎麼發出來的。刀未出手之前,誰也想象不到它的速度和力量……刀一定在它該在的地方!……天上地下,你絕對找不到任何人能夠代替它……飛刀!飛刀還未在手,可是刀的精神已在!那並不是殺氣,但卻比殺氣更令人膽怯……”這是當年有幸親眼目睹天下第一名俠李尋歡和東瀛扶桑第一高手,妖刀“村正”的上代主人,孤身挑戰華龍十二名天品高手無一落敗的柳生十兵衛一戰的百曉生對勝利者的評價。因此,李尋歡的名字成了華龍武林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成為最有地位的“天榜”的第一位,就連白秀真的師祖,當今江湖最有號召力的清心齋上屆齋主“心劍”聞春雨,對于自己天榜第二的位置,也是根本沒有絲毫的怨言,反而對自己能和李尋歡相提並論而表示那只不過是百曉生的抬愛,實際上自己的能力並不能和那位置般配。楊戩相信只要自己能夠擊敗李尋歡這個傳奇式的人物,那麼才是達到了自己的顛峰,才能擁有向孫悟空挑戰的資格。雖然他心中對那個猴頭萬分的憎恨,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承認齊天大聖的實力,對于擁有強大實力的對手的尊敬,才是對自己最大的尊敬。

“楊戩、文丑、華雄、太史慈、管亥、王雙、甘甯、王進、張燕,再加上鐵將軍,”諸葛亮小聲地如數家珍般的給王天介紹著支援聖京的華龍將領們,“無論是朝廷還是九公這次看來都是下了血本的,無一不是當世名將。看樣子聖上的確有意再次加強東城的實力。”王天耳中聽著諸葛亮的介紹,全力將自己的氣息壓抑住,同時按捺著馬上向楊戩撲過去的沖動。那是主人的最主要的敵人之一,也是當年花果山大屠殺的劊子手元凶,但是為了大局,自己只好暫時放棄向他複仇的念頭了。好在大家都失去了神力,只要自己不故意泄露出主人的氣息,楊戩是不會猜到自己的身份的。當時白秀真能夠推斷出自己的身份,也是由于自己當時抱著對木叉的決然殺意而散發出主人的氣息所致,只要自己刻意隱藏,秘密終歸會是秘密。白秀真已經答應自己不將自己的“真實”身份泄露出去,在現在這樣的時刻,諒她也不會馬上變卦。倒是那條該死的走狗需要特別小心,那個畜生的鼻子可是主人見過的最靈敏的一個,如果沒事自己還是少接近為妙,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雖然現在就算讓楊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會有白秀真遏止住他,但是如果因此造成東城內部的不和的話,對于今後可是沒有什麼好處的事情。


歡迎儀式搞的十分隆重,王天借口腿傷嚴重,讓諸葛亮代替了自己的位置,只是加在青龍隊的首腦當中作了一個旁觀者,當眾人向敵樓上的聖使大人正式見禮後,他就在云天的“攙扶”下提前退場,回到了青龍隊的總部,連接下來的宴會也沒有出席。他明白現在不是自己出頭露面的時機,而是諸葛亮確定他在青龍隊的地位的好機會。自己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在即將開始的西方之行上面才是現在最主要的事情。

由于兩女現在已經“死”了,所以她們只能躲藏在諸葛亮的臥室里,不能被別人看見。那些武技上的訓練現在只好作罷,在王天的要求下,她們每天都在相互用內力較量,直到筋疲力盡,然後再由王天用內力拓寬她們由于勞累而松弛下來的經脈。雖然功力的深淺決定著每人內力恢複的速度,兩姐妹現在的恢複速度還是很慢,但是對于東方的武者來說,那些吸收自體外的真氣都是要存貯在經脈當中才能發揮作用的,只要經脈能夠容納的真氣量大了起來,那麼內功的進境就會比普通的修煉方式快上很多。現在王天並不強求她們馬上在內力的修為上上一個台階,只是先給她們打好今後提高的基礎而已。

入夜,諸葛亮還在新到援軍的接風宴會忙碌著,在白秀真的親口任命下,眾將領對諸葛亮暫時負責青龍隊的事物都沒有異議。畢竟臥龍先生的大名可是整個華龍家喻戶曉的,而且自己雖然現在也算加入了青龍隊,但是身為華龍軍的將領,是不可能長期呆下去的,既然連楊戩都能耐下性子來聽從諸葛亮的指揮,不複往日桀驁不遜的樣子,自己還有什麼可以抱怨的呢?杯來酌錯之間,整個宴會可以說是熱鬧異常。

楊戩並不喜歡喝酒,實際上他除了練武,對其他的一切都沒有顯示出來過興趣,所以李天森偷偷將他拉了出來,他並沒有表示任何的抗議,也沒有對他悄聲透露出有重要消息告之而產生什麼好奇。但是到了無人之處的時候,李天森的一句話就令這個終日冷冰冰的二郎真君變了顏色。楊戩抓住李天森的領子,沉聲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小弟所說句句是真,我的確感到了那個王天身上有猴頭的氣息。雖然小弟身手比不上大哥您,但是也不是隨便來個人就能打敗的吧?”李天森心中暗暗冷笑:“該死的猴子,菩薩不讓對付你,並不代表就沒有人可以對付你!”他正想著王天在楊戩的血牙之下身首兩處的情景,突然看見楊戩身後出現的一個白衣身影,立刻驚恐萬狀,脫口叫道:“啊!聖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