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威 第十九章

“小李飛刀,例無虛發。”這句話看上去好象有點誇張,但是卻是整個華龍沒有人能夠否認的事實。李尋歡在武林人的眼中,已經不能用普通人的身份來形容了,簡直就是人間的神。他的飛刀,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寸七分,更不是用什麼萬金難求的材料打制,在人們的眼中卻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可怕的武器。人們送給他的“風云第一刀”的美名,雖然他一直沒有接受,但是恐怕誰也不曾想過將這個名號搶到自己的手里。刀與劍,乃是華龍最常見的兩種兵器,用刀的高手數不勝數,但是無論是軍中的關羽楊戩,還是江湖中的嶺南宋家,在刀上的名氣都遠遠不及李尋歡這小小的飛刀。

如果說李尋歡的飛刀是神,那麼白小樓手上這柄名叫“圓月”的彎刀就是魔了。作為曆屆魔教教主的專用兵器,這柄圓月彎刀之下不知曾經飲過多少顯赫一時的英雄豪傑的鮮血。就象沒有人能夠逃過李尋歡的小李飛刀一樣,也從來沒有人能夠在圓月彎刀之下全身而退,直到一個人的出現……

作為清心齋曆史上最出色的齋主,當年聞春雨和白小樓的那一戰,沒有人曾經親眼見識過。人們知道的只是戰後聞春雨能夠安然下山,而白小樓乃至整個魔教再次從江湖中銷聲匿跡。雖然聞春雨一直不承認自己擊敗了白小樓,可是人們顯然已經將她當作了毀滅魔教的大英雄,清心齋的名聲更是因為她而大增。當聞春雨于那一戰之後突然宣布退隱的時候,人們更是對這個不貪圖名利的仙子產生了無比的崇敬。

可是現在這柄圓月彎刀又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而唯一曾經擊敗過白小樓的聞春雨,卻只是坐在那里呆呆地看著,全然沒有出手的意思,恐怕沒有人能夠挽救即將殞命在魔教教主全力一擊之下的江玖了。可是奇跡還是出現了,“鐺”的一聲金鐵交鳴,一柄樸實無華,沒有任何裝飾的劍穩穩地將圓月彎刀架住了。這柄劍看上去十分普通,唯一的特殊之處就是要比一般的華龍人用劍寬上少許,長上幾分,但是從這柄劍上所散發出的氣勢卻令人根本無法直視,恨不得馬上拜倒在地。看到了這柄劍,人們忘記了恐懼,立刻爆發出了陣陣歡呼。

這柄劍並沒有名字,如果有的話,那麼就暫且叫它“無名”好了。雖然號無名,可是這個世間卻沒有一柄劍的名氣可以超過它。圓月彎刀被人們稱為刀中的魔王,能夠和魔王匹敵的,自然就是劍中的王者了。華龍王朝曆代帝王的專用配劍“無名”,的確被人們稱為“王者之劍”。也只有這柄劍,才能配的上龍家的絕學,最重氣勢的“帝王功”。就連公認的華龍劍道第一人,“劍魔”獨孤求敗,當年也對這柄劍稱贊有加。龍禦天握劍的手,沒有絲毫顫抖,絲毫沒有避讓地對視著白小樓凌厲的眼神,但是卻出奇的沒有一絲怒氣,甚至還多了幾許哀憐。良久,龍禦天輕輕地將無名抽了回去,開口歎道:“你這是何必呢?”

白小樓也沒有繼續出手,而是就這麼面對著這個整個華龍至高無上的九五之尊,沒有絲毫的懼意,周圍那些針對自己躍躍欲試的家伙,更是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里。剛剛經曆了生死之間的考驗的江玖雙腿一軟,險些坐倒,夾在這無論身份地位還是武功氣勢都是舉世無雙的兩大高手中間的他,默默地退到了一邊,整件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

評判台上的評判們也都躍到了兩人旁邊,聞春雨還是一言不發,心巒青楓神色凝重,李靖須發皆張,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那座黃金寶塔,鬼谷子和百曉生卻是面有不豫之色,顯然他們多少知道一點整個事情的內幕,而南宮奮強則還是一付笑呵呵的生意人嘴臉,手中隨意撥弄著他那把不知什麼材料鑄成的算盤。王天和白秀真上前了幾步,不過仍然留意著四周的態勢,小心保護著重傷不起的白雪宜。

“大膽!難道不知這里是皇城麼?”既然自己方面人多勢眾,白小樓雖然厲害,卻是注定了不會有什麼反抗的余地,李靖身上的威猛自然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口中暴喝的同時,眼角瞟向龍禦天,只要他一個示意,就會搶在所有人的前面揮動那尊黃金寶塔向著孓然一人的白小樓出手了。四周的人們更是一片騷動,誰會想到好好的揚威賽居然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有些自負武功的人慢慢地向前挪動著,等待著時機,叮囑自己千萬別放過了眼前這個能夠在天下人面前大放光芒的好機會。聞春雨身邊的冰雪雙姝更是緊緊地貼在她的身後,眼睛緊盯著白小樓。初生牛犢不怕虎,對于這個自己師門的大敵當年的威名,她們不過只是聽說過而已,根本沒有場上這些老一輩的緊張,心中已經是躍躍欲試,就等師祖她老人家發話了。


白小樓根本就不理會李靖聲色俱厲的呵斥,眼睛在圍住自己的眾人身上打了一個轉,最後落在了聞春雨的身上,仿佛多了一些意味不明的色彩,但是轉瞬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是無盡的憤怒。這些高手加起來,足夠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的了,但是他的心中已經被憤怒和屈辱填滿,再沒有了任何顧忌。死又有何妨?對于自己這個魔教的罪人來說,死是一種不可期望的解脫,如果沒有誓言的約束,恐怕自己早就去死了。現在這個誓言已經被自己打破了,白小樓早就做好了迎接任何命運的准備。

“唉……”聞春雨終于發出了一聲哀歎,喃喃說道,“你還是沒有遵守諾言……”兩人之間顯然存在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關系,而有可能清楚這一秘辛的人,都是人們無法冒昧打探的宗師級人物,周圍的人們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紛紛等著白小樓的回答,看看能不能從中發現什麼秘密。玄甲天兵和禦林軍中的高手更是不敢怠慢,組成一道人牆將這幾人和人群分隔開來。他們可是知道皇家的傳統的,對江湖人,向來是以江湖上的禮節對待,這個白小樓雖然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但是龍禦天沒有發話,還是沒有人企圖上前將這個竟然敢和皇上動手的家伙拿下。

白小樓仰天狂笑:“我沒有遵守諾言?神教就是毀在了我的手上,可是我還要苟且偷生地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為的就是這個諾言。想我聲勢浩大的神教,什麼時候象現在這樣淒慘過,只剩下了區區四個人?而今天你們又要將其中的一個殺死,卻根本不問她究竟是因為什麼。是可忍孰不可忍!廢話少說,來吧!看看神教會不會有你們那樣的貪生怕死之徒?”聞春雨的頭低了下去,仿佛不敢直面白小樓。“魔教妖孽,人人可以得而誅之!”李靖一聲暴喝,就要上前動手,卻被龍禦天攔了下來。

“白教主,”以龍禦天這樣的身份,如此稱呼白小樓,實在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當年的事情,我多少也是知道一點的,只要你能夠說出為什麼會破壞揚威賽的理由,如果真的有什麼冤屈,相信我能夠還你一個公道的。”“公道?”白小樓笑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公道二字可言嗎?我們神教究竟做錯了什麼?要被所有的人唾棄,被你們無情地追殺?理由我是不會說的,要問的話你就去問江玖!一句話,清心齋我可以放過,但是必須殺了江玖。如果你能答應的話,那麼我立刻離開,從今往後再也不問任何事情。不然的話,上天對我不公,我又何必為他人著想?就算你們殺了我,我也會在死前殺掉所有我可以殺掉的人,好叫我的侄兒一家的冤魂在九泉之下不至于孤單。”

“皇上!”江玖惶恐地叫道,“不要聽他的胡言亂語,為臣根本就知道他為什麼要來這里搗亂,更不會有絲毫褻瀆自己肩上的責任,這一點,相信大家自有公論。皇上啊,魔教妖人妖言惑眾,您千萬不要被他所蒙蔽啊!”自從得知了白雪宜是鐵劍門的後人,身為負責江湖事務的綠林使,江玖自然能夠明白自己捅了大婁子,于是才會不顧身份出手偷襲,希望能在白雪宜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之前將她的嘴堵住。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白小樓居然會混在揚威賽的觀眾當中,現在的他對剛才的那一刀還是心有余悸,不過更知道如果東窗事發的話自己將要面臨的命運,連忙開口叫道:“他根本就是惟恐天下不亂,存心在外族人面前丟華龍的人,對這樣的人,只有斬首示眾以告天下才能……啊!”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站在他身邊的王天突然一腳踢在了他的臉上,將他踢了出去,幾顆門牙散落在地上。雖然不清楚白小樓和聞春雨之間的恩怨,但是王天已經明白白小樓今天是為著鐵劍門的冤屈而來的。就算沒有陳梁的關系,他也不能眼看著鐵劍門最後的希望破滅。看著處于絕望境地的白小樓,王天的心中突然顯現出了前世的主人獨力抗天的悲壯場景來,兩者雖然沒有什麼直接聯系,但是卻令王天產生了強烈的共鳴。這一刻,他再也沒有了任何顧忌,一腳令尤在扯謊的江玖閉上的嘴,心中熱血沸騰,就算拼上了一切,自己也要讓鐵劍門本來不是什麼很難查清的沉冤昭雪!

這時候的李靖同時也在叫著:“皇上,和這樣的妖人有什麼好說的,還是讓臣下將他拿下吧!”“就憑你?”王天冷冷地哼道,根本沒將這個聲名顯赫的天下兵馬大元帥放在眼里,走到了李靖的跟前,“你先問問我答應不答應!”李靖後面慷慨激昂的言語一下子被堵了回去,從重傷的李貞英口中,他可是知道現在的王天已經找回了當年的力量的,雖然還並沒有當年的那麼強大,但是他這樣說的話,顯然已經到了不把眼前的所有人放在眼里的程度。這個猴頭可是無論干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也不是不可能的。為了不招惹王天,他甚至連李貞英的事情都放在了一邊,現在他突然為魔教出頭,雖然在眾人面前自己顯然失了面子,他卻絲毫沒有回嘴的打算,只得縮了回去。前世天界的諸神,對于齊天大聖孫悟空的懼怕程度,恐怕比同時遇見了一群貓的老鼠還要更甚幾分。

“還是我來說吧。”搶在王天之前,白秀真橫抱著白雪宜走了過來,幽幽地歎道,“鐵劍門的後人不只白雪宜一人,機緣巧合之下,秀真曾經聽到過其中的秘密。天下萬事,都逃不開一個‘理’字,如果現在秀真還將這個秘密悶在心里,不但對不起托付秀真為鐵劍門昭雪之人,更對不起秀真的良心。”她的神色十分淒涼,但是卻又透著無比的堅定,檀口輕張,將陳梁告訴自己的那段滿含血淚的辛酸往事說了出來……


所有的通譯現在都沒有履行自己的職責,那些外族的使節賓客對于揚威賽上突然發生的這一幕都是不知所措,茫然地看著場上的變化。不過剛才這些華龍人所顯示出來的武功可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樣的花架子了,那些剛才還對華龍武學心存鄙視的家伙現在都不由得心中一寒,就連最為洋洋自得的魔法師們現在心中也犯起了嘀咕。魔法師的魔法雖然威力強大,但是在西方也不是無敵的,先不要說自己天生的克星弓箭手,就是一個有實力的戰士,也能夠利用自己吟唱魔法的那點間隔迅速近身,使自己的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其他的功夫他們可能並沒有看懂,但是這些人奔跑跳躍的速度簡直已經超過了人類的想象,誰能想到會有人可以輕松一躍跳過幾十米的距離?“如果不是在比賽,而是在實際的戰斗當中和這些人面對的話……”幾乎每個想到這個念頭的魔法師都不禁打了個哆嗦。

不知火幻庵悄悄地和自己的幾個同伴相互之間打著眼神,緩緩地擠在人群中向著擂台旁邊的那幾個人移動著。當中的那個最有威嚴的人,就是自己等人這次前來天京的最大目標,華龍的皇帝!“聖戰”計劃的泄露消息,已經不知被誰傳了出來。知道大事不妙的各族紛紛采取對策,沙駝人改變了立場,而突厥人則全力調集著兵力,准備應付華龍方面幾乎可以肯定即將發動的攻擊,並沒有派出使節哪怕是禮節性質地參加華龍的千年華旦。除了借機排除異己的契丹女真兩族,有份參與“聖戰”的勢力中只有日本派出的使節團規格最高。

這倒不是說東瀛人派來的那些官員的級別要比其他人高,而是他們當中隨行的護衛高手,已經差不多集中了日本各個劍道流派當中最出色的精英級的人物,甚至還有偽裝成普通官員的忍者。華龍已經將舉辦揚威賽的事情通知了各個國家。“派來如此眾多的高手,自然是想要在擂台上顯示顯示這些東瀛蠻子不比我們華龍弱了。”這恐怕是大多數華龍人的想法,也是日本方面所希望華龍人這麼想的意圖。華龍實在太大了,以自己的力量,就算他們不抵抗也根本不可能控制住全部的華龍國土。如果沒有原先“聖戰”計劃中的毀滅華龍的領導層的毒計,恐怕沒有幾個國家會傻到正面和華龍對敵。但是現在箭在弦上,已經是不得不發,日本人清楚知道了真相的華龍的報複將是多麼可怕,因此只有硬著頭皮一條路走到黑了。

足利意一、不知火幻庵、彌次郎兵衛、井上德亙、新佑衛門、德康家曾。日本方面除了這六個表面上參加揚威賽的選手之外,暗中還隱藏著不少沒有暴露身份的高手,為的就是要完成那幾個魔法傀儡沒有能夠完成的任務。最好的方法,應該就是他們當中有人能夠在揚威賽中獲勝,得到龍禦天的親手賞賜的那一刻了。華龍方面的保安工作可是一點也不馬虎,硬闖的話憑自己方面這二十來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希望。但是“坐刀流”的第一高手足利意一,在一個普通的華龍人邵野的面前根本不堪一擊,極大地動搖了他們的信心。足利意一的死,並不全是因為自己在邵野那里受到的侮辱,而正是看到了自己的任務根本沒有完成的可能。

但是場上突然發生的變化,又令日本人看到了一絲希望。這個突然出現的華龍老頭,雖然不清楚他究竟在干什麼,但是卻給自己方面創造了一個絕好的機會。幾乎所有的守衛,無論是明是暗,現在的精力都放在了白小樓的身上。這些來自日本的殺手終于可以擺脫自己身上嚴密的監視,靠近目標了。他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是十分激動,但是嚴格的訓練就令他們能夠將這一切完美地掩蓋住,以一付普通人的好奇嘴臉,從各個角度慢慢地向著那道禁衛們組成的人牆接近著,等待著最合適的機會。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整個大和民族的希望就落在自己的肩頭了,明知就算成功也是必死的殺手們漸漸地形成了一個包圍圈,鎖定了當中的目標,龍禦天……

人們的喧嘩逐漸地平息了下去,都在默不作聲地聽著白秀真的敘述。本來鐵劍門在江湖中的名聲就是極好,盡管“證據確鑿”,還是曾經在江湖中引起了一陣波動。現在白秀真將這一切講了出來,雖然有的人還是不能全信,但是心中也不免打了個折扣,甚至連帶對魔教的憎恨也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並沒有人能夠證實白秀真所說的是真話,但是實際上看著她的表情,大多數人在心中已經為自己證實了這一點。

說完之後,場上仍然是鴉雀無聲,所有的人仿佛都失去了說話的能力。白秀真輕輕地將昏迷不醒的白雪宜放下,沒有任何保留地將所有的靈力散放了出來,彙集成一個看不見的靈力印記,沖天而起。在她靈力的感召之下,天上的烏云不知時候漸漸濃重了起來,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了下來。王天有點奇怪她為什麼會在這時動用靈力引出這場雪來,以她現在的力量,這樣做實在還是勉強了一些,不由得帶著擔心地望著她。


白秀真卻是渾然未覺,仰天歎道:“鐵劍門的事情,秀真的師門的確被人蒙蔽,做出了不該做的事情。身為清心齋的弟子,行事必須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因此秀真才會不顧師門的臉面將這事情在這里說了出來。”她突然沖著白小樓跪了下來:“白教主,鐵劍門的冤屈,秀真的師門的確有很大的責任,但是看在清心齋是被人所欺的份上,還請您不要為此向秀真的師門尋仇。這場雪,是秀真招來的,希望鐵劍門身上的冤屈,能夠感動上蒼,如此的沉冤,如果不能昭雪的話,老天可是真的瞎了。”

白小樓並沒有說話,而是抬起頭望著飄落的雪花,眼中滾落兩顆渾濁的淚珠。白秀真向著白小樓磕了三個頭,站了起來,撣了撣自己的衣衫,淒然說道:“秀真本是東方聖使,卻沒能盡到自己的責任,令聖京東城刀兵連連,實為不仁,更是不忠,再也無顏在聖京那里流連下去。而現在更是將這些陳年舊事抖摟了出來,令養大秀真的師門的清譽蒙羞,實是不義,更是不孝……”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被王天踢倒的江玖就氣急敗壞地開口罵道:“你這個妖女,虧你還是清心齋養育出來的,居然和魔教妖人沆瀣一氣。你說的這些謊言,明眼人誰會相信?”“我信!”一個人突然開口叫道,毫不費力地推開禁衛們組成的人牆,走了進來,卻是邵野。白秀真沒有想到曾經痛罵過自己的邵野現在居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和自己站在一起,就等于是和魔教站了一起,就等于要與天下人為敵。她感激地看了邵野一眼,慘然笑道:“多謝邵公子了。”“白姐姐,我也相信你!”百里寒香從邵野推開的缺口也跑了進來,勇敢地和他站在了一起。禁衛們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對待這兩人才好。

人群中發出“嗡嗡”的議論聲,顯然都在談論著白秀真的事情。看著白秀真淒涼的眼睛,王天根本感覺不到她的生氣,心中一凜,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在他心中,立刻向著白秀真沖了過去。但是他還是慢了一步,白秀真已經慘然笑道:“我這樣的身敗名裂,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妖女,還有何面目留在世間?”手腕一翻,白雪宜的黑鐵寬劍已經到了她的手中,“白教主,秀真替師門向您謝罪了!”說著,美目當中流出一串淚珠,最後看了一眼沖向自己的王天,抹上了自己的脖子。

“不!”王天發出暴喝,全身的靈力最大程度地爆發出來,身體幾乎是在瞬間移動到了白秀真的身邊,伸手抓住了那柄寬劍,但是鋒利的劍刃已經劃破了白秀真的粉頸,鮮血噴湧而出。王天用力一捏,將那堅固的劍身握成了粉末,同時手掌當中也流下了縷縷血絲。他不顧一切地將白秀真軟倒的身體摟在了懷中,將手按在了白秀真頸上傷口上面,靈力沒有保留地輸送了過去,更通過“無”將四周的魔法元素轉化成了光明元素。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要將白秀真救過來。就算她不是自己需要達到那個神秘莫測的更高境界的墊腳石,就憑她最近的淒慘經曆,和這顆受盡了傷痛的心,自己就必須將她救轉過來。他不能眼看著一個大好年華的姑娘就這樣帶著無限的傷心離開人世。

白秀真的突然舉動,所有人都是一驚,有的女眷更是捂住了眼睛,發出了悲惶的哭叫。就在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里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從禁衛們被邵野推開的缺口處沖了進來,左手一甩,一個邊緣鋒利的鐵輪向著愕然當場的龍禦天飛了過去,同時右手中也突兀地飛出一條鐵鏈,頂端是一個閃著寒光的鐮刀。“東瀛鐵飛鐮,殺人如割草”。一個成功的殺手,不在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就在他能否充分地利用環境。看到現在這絕好的機會,那些時刻准備著發出自己生命中的最後一擊的東瀛殺手們,終于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