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不為人知的內情



皇上一反往日的軟弱,一口氣殺了三個官員,兩個尚書差點兒倒台.兵部尚書換人坐了八皇子異軍突起.

一樁樁,一件件,都在揭示一件事情,那就是大越的朝天要改變了.不再是世家一手遮天,丞相大權在握,強有力的對手出現了.

但對于平民百姓來說,這一切卻是同他們沒有干系,他們更多的是歡喜為國征戰,護佑他們平安的北征軍得到了該有的封賞,而少年戰勝八皇子更是榮耀加身.

周山長留了來報喜訊的得意弟子唐風吃飯,師生兩個喝了酒,說起朝堂上的爭斗,唐風也卸掉了沉穩冷靜的模樣,難得多了兩分活潑.

"先生,您不知道,學生在朝中多年,還是的第一次見丞相變了臉色.這一次兩位小師弟可是立了大功,當真是計謀奇詭.學生實在是佩服,說句不敬的話,弟子都懷疑,您是不是格外偏心,把壓箱底的本事都交給兩位小師弟了?"

周泰來笑聲洪亮,自從師兄出事後,他也是第一次如此暢快,這會兒身邊沒有外人,只有得意弟子在,又有老仆周興守了門口,他就多說了幾句.

"唐風,其實這幾年,為師當真沒有額外教授林安和趙三生什麼學問,畢竟書院里眾目睽睽,偏心他們,也是害了他們.甚至,當日說他們曾得了姚先生的教導,也是托詞.這個林家怕是另外有神秘高人在指導,我在林家住了半年,並沒有發現高人蹤跡,但林家卻同普通農家大有不同.

以後,你若是碰到林家人,即便不能交好,但也記得一定不能怠慢或者為敵.切記,切記!"

唐風聽得好奇,還想多問幾句,周泰來卻是端起酒碗喝了酒,他就知道先生不想多說,于是就把所有問題放回了心里.

"先生囑咐,弟子一定不會忘記.旁的不說,我是師兄,對師弟一定要多照料,無論他們是世家子弟還是寒門貴子."

"好,這才是我們岳麓的好弟子."

周泰來聽得驕傲,岳麓的弟子,旁的不敢說,但論起團結,可是天下第一份兒.

"這次事情也算了了,等大軍歸來,我就要北上去探望姚先生了,正好再有半個多月,就是姚先生的七十大壽,以林家的周到,定然會給師兄整治壽宴,我也去跟著湊個熱鬧.

還不知道嬌嬌那丫頭,又要折騰出什麼新花樣兒.順便,我也貓個冬兒,直到過年回來,一定給你帶好東西.這到京都還要你們師兄弟多照應,有事隨時通消息."

唐風聽得哭笑不得,先生這真是把他當孩子哄了.

師生兩個說笑喝酒,很是熱鬧,想起今日朝堂上突然殺出的幫手,唐風就道,"先生,都察院鐵院判是您請托的嗎?"

"不是,我也心里納悶."周山長皺眉,猜不到這個大越有名的"鐵公雞"到底是因為什麼抽風,為了幫助他們,如此明晃晃的在丞相左膀右臂上架了刀子,以至于丞相迅速回防,才讓他們的行動,順利的一塌糊塗.但這總歸是好事,于是就道,"也許鐵公雞是看不過丞相那些走狗猖狂."

師生兩個想不明白,其實朝中所有人也都想不明白.


但只有一個人明白,那就是正紮營在京都百里開外的夜嵐.

說起來也是湊巧,當初他被瘋爺訓練的死狗一樣慘烈,恨不得上天入地.一次瘋爺給他下的任務居然是偷盜一位官員寵妾的裙子,他夜入京都,正蹲在那官員門外樹上偷偷咒罵瘋爺的時候,卻見旁邊府邸里,有人鬼鬼祟祟行動.

他一時好奇跟上去,卻見有人用籃子提了一個嬰孩,要送到後門外給一個婦人.他聽了幾句,原來被偷走的嬰孩是這府里的嫡長孫,就是不清楚為何遭這樣的厄難.

不得不說,他同嬌嬌在一起久了,受嬌嬌影響實在太大,待老人和孩子尤其心軟.所以,他第一次多管閑事,打昏了兩人,又挎了嬰孩兒奔去了唯一亮燈的院落.

碰巧那亮燈的院落是府邸主人的書房,雖然鬧了一場誤會,但最後那主人總算明白夜嵐是好心救了他的嫡孫.

那人也硬氣,當時就拿了嫡孫脖子上的玉佩給他做信物,承諾幫他三次,只要不違背公理道義,不損害大越的利益就成.

那人自然就是鐵宮,大越朝堂最耿直的督察院院判.丞相一系和明德帝都在極力爭取的幫手,他卻一直像咬定青山的葉松一般,不曾偏頗一點兒.

如今為了履行當初的承諾,接到夜嵐的信件後,突然出手,打了丞相一個措手不及…

百十里的距離,不過是快馬跑上一個多時辰而已,天色不等黑透的時候,夜嵐就接到了朝堂上的消息,事無巨細,甚至每個說話官員的表情動作都不差.

不得不說,他幾年前就開始組建的風刀組,終于開始成熟,發揮成效.

刀字組,尚且沒有機會顯現本事,但風字組卻是成功的滲透到每一處他想滲透的地方.

一連串的命令又被送回了京都,其中還包括那塊鐵家嫡孫的玉佩.

當鐵宮發現他書桌上,悄無聲息出現一塊玉佩,微微怔愣了一瞬,末了常年冷硬的臉孔上卻是難得顯了笑意,"好,這小子倒是出乎老夫的意料.有謀略,有膽氣,行事不拘一格,又心懷疏闊.也許以後…"

他端起了茶杯,未盡之言又被溫熱的茶水沖回了肚里…

在京都內外所有人的翹首祈盼里,北征軍終于到了永隆外三十里,但大軍卻就地紮營,多等了一日.

禮部眾人見此,還以為北征軍特意給他們留足了准備的時間,簡直感激的恨不能痛哭流涕.

神仙打架過後,是分出了勝負,但勝利者無實權,幫不上他們的忙,失敗者卻處處掣肘.他們夾在中間,被這差事折騰得恨不能一夜白頭.幸好明德帝派人一日問詢三次,有了那幾個當堂斬殺官員的前例在,這時候丞相一系除了小小為難一下,也不敢當真就橫在中間,等著給明德帝立威.

其實禮部實在是自作多情了,北征軍這一日是在等待,但等的卻是取道含山關回來的傷兵隊伍,等待的是運送戰死兵卒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