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領地(9)



在這段內容的前後,記錄了菲利普對詹姆斯•布恩著魔的情況。1789年9月1日,菲利普在布恩的教堂里接受了洗禮。羅伯特寫道:“我被嚇呆了,又驚訝,又恐懼——我哥哥就在我的眼皮底下產生了變化——甚至于他好像變得和那個邪惡的人一樣了。

第一次提到那本書是在7月23日。羅伯特只是在日記里簡單地寫著:“菲利普今晚從小鎮回來時顯得相當瘋狂,我覺得。他始終一言不發,直到睡覺前才說,布恩問起一本名為《蠕蟲的秘密》的書。為了讓菲利普高興,我答應寫信給‘約翰斯和古德費婁’問一下;菲利普幾乎是討好地謝了我。”

8月12日又寫道:“今天從郵局收到兩封信……一封是從波士頓的‘約翰斯和古德費婁’寄來的。他們提到了菲利普感興趣的那本大部頭的書。國內只現存5本。信相當冷淡;真是奇怪。和亨利•古德費婁已經是多年的老相識了。”

8月13日

菲利普看了古德費婁的信後興奮得快瘋了;他不說為什麼。他只說布恩特別渴望能得到一本。想不出為什麼,因為從書名看,那似乎不過是一本溫和的園藝論文……

擔心菲利普;他對我的日記越來越好奇。我現在真希望我們沒有回查普維特來。夏天很熱,難以忍受,,而且充滿了征兆……

羅伯特的日記里還有另外兩處提到了那本聲名狼藉的書(他似乎沒意識到它真正的重要性,甚至直到最後都沒意識到)。在9月4日的日記里:

我已經請求古德費婁做為菲利普購書事務的代理,雖然我的判斷力強烈地反對我這麼做。反對有什麼用呢?如果他不是用他自己的錢,我該拒絕嗎?而且作為回報,我已經迫使菲利普承諾放棄這個有害的洗禮……但他是這麼的熱心;近乎于狂熱;我不相信他。我對這件事感到很迷茫,都要絕望了……

最後,在9月16日的日記里寫道:

今天,書到了,還有古德費婁寫的一張便條,說他再也不希望接我的生意了……菲利普興奮到了不正常的地步;幾乎是把書從我的手里奪走了。書是用討厭的拉丁文和一種我根本看不懂的古代北歐文字寫的。那東西似乎有點燙手似的,在我的手里振動,就好像它包含了巨大的能量似的……我提醒菲利普記住他放棄洗禮的承諾,而他只是丑陋而且瘋狂地大笑著,拿著那本書在我的眼前晃,一遍又一遍地大叫著:“我們得到它啦!我們得到它啦!蠕蟲!蠕蟲的秘密!”

他現在離開了,我估計是去找他瘋狂的恩人去了,今天我就再沒見到過他……

提到那本書的內容就這些,但我還做了一些似乎很有可能的推論。首先,這本書,正如克洛蕾絲夫人所說,是羅伯特和菲利普鬧翻的導火索;其次,這本書是邪惡的咒語的大集合,而那些咒語很可能起源于德魯伊特教(許多德魯伊特教的血祭儀式都被征服不列顛的羅馬人以學識的名義用印刷物保留下來了,許多這類的惡魔食譜都是世界范圍內的禁書);第三,布恩和菲利普想要用這本書來達到他們的目的。也許,從某種拐彎抹角的方面來說,他們是想要做好事,但我不這麼認為。我認為他們很久以前就把自己和存在于宇宙之外的某種不知名的力量聯系到了一起;那時一種可能存在于時間之外的力量。羅伯特•布恩尼的最後幾段日記對這些推測給予了隱約一絲肯定,我現在把原文摘下來:


1789年10月26日

今天在傳教士角聽到了一些可怕的傳言;弗洛雷,那個鐵匠,抓住我的胳膊,要求知道“把你的哥哥和那個反對基督的瘋子迷住的東西是什麼。”古迪•蘭德爾聲稱天上出現了將要發生大災難的征兆。一頭新生的母牛有兩個腦袋。

至于我自己,我不知道什麼在迫近;也許是我哥哥的瘋狂。他的頭發一夜之間全白了,他的眼睛成了兩個充血的大圓洞,里面似乎沒有了愉快的、理智的閃光。他笑著,低聲地說著,而且出于他自己的某種原因,當他不去耶路撒冷領地時,他就在我們家的地窖里轉悠。

北美夜鷹聚集在房子周圍和草地上;它們的叫聲和海的聲音混和在一起形成的怪異的尖厲的聲音把所有的睡意都趕跑了。

1789年10月27日

今晚,當菲利普出發去耶路撒冷領地的時候,我跟蹤了他,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離以免被發現。一群該死的北美夜鷹聚集在樹林里,使樹林里到處充滿了一種死一般的聖歌。我不敢過橋;鎮子上一片漆黑,只有那個教堂閃耀著可怕的紅光,眩目的光好像把那些高大的尖頂窗變成了地獄的眼睛。誦讀魔鬼的連禱文的聲音起起伏伏,有時有笑聲,有時有哭聲。我腳下的大地好像在膨脹,呻吟,仿佛承受著一份可怕的重量,我跑了,充滿了驚奇和恐懼,當我穿過那片樹影斑駁的林地時,北美夜鷹可怕的尖叫聲不停地灌到我的耳朵里。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無法預料的高潮挺進。夜充滿了可怕的聲音,我擔心——但我感覺到那種迫切要求,要我再去那里,去觀察,去看。菲利普好像在呼喚我,還有那個老人。

那些夜鷹

該死,該死,該死

至此,羅伯特•布恩尼的日記就結束了。

但你應該注意到,伯恩斯,在結尾的地方,他聲稱菲利普好像在呼喚他。我最終的結論是由這些日記形成的,是由克洛蕾絲夫人以及其他人的談話形成的,但更多的是由地窖里的那些恐怖的、雖死猶生的人形形成的。我們的家系終究會是不幸的,伯恩斯。我們受到了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