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9節:馳騁國際賽場(1)



馳騁國際賽場

深圳,以其固有的務實作風為天才成長提供了充沛的陽光和良好的空間,李云迪很快就適應了深圳,在給重慶好朋友的信中,他寫道:我由衷地喜歡深圳,這里純淨蔚藍的天空總是給予我無盡的藝術靈感。

但昭義到藝校不久便開始了他每天近十幾個小時的教學工作,這位老教授像一架高速運轉的馬達,將自己投入到鋼琴教育事業。談到當年跟隨但昭義學琴的收獲,李云迪說:"但老師很講求啟發學生的音樂感受,塑造音樂性格。除了手指的技巧訓練外,他很注重鋼琴的大技巧,就是鋼琴的歌唱性,但老師曾經說過表現音樂非常重要,但如果沒有足夠的基本技巧來完成這個表現過程,就算有天才般的樂感也是徒勞。"

但昭義為人謙和平易,只是到了課堂上,他身上就會顯現一種天然的威懾力,他從不輕易表揚學生,如果覺得滿意,最多會說"還可以!",而這已是最好的認可了。對于學生的錯誤,僅用一個硬得像釘子般的眼神,便叫學生膽寒了。通常他會給學生三次改錯的機會,假如第四次仍無改善,他會立刻終止教學。

李云迪這樣的天才學生,但教授對他的要求也較其他學生嚴得多。張小魯還記得有一次李云迪沒有很順利的完成背譜,在給了他三次機會後,但教授終于爆發了,毫不留情地將學生轟出課堂。

"當時你也在場嗎?"我問張小魯。

"我就在旁邊,可但老師沒有絲毫顧忌。我記憶中這是他發脾氣最大的一次,云迪當時嚇的趕快就往外跑,我也嚇住了,跟著追出去。云迪躲到教務處不敢出來,後來但老師找到他,把譜子扔給他,又把他揪回去上課。其實,但老師對每個學生的程度都十分了解,不會要求學生完成能力以外的事情,因為云迪有能力完成的事卻沒有做到,他才覺得不可原諒。"

對李云迪而言,但老師的每一堂課都像施肥一樣讓他的音樂得到自由地發展空間,每一堂課下來,他幾乎都能挖掘出對音樂作品新的理解和感受。他對鋼琴的駕馭越來越游刃,在鋼琴演奏方面的發展表現出十分全面的可塑性,在廣闊與縱深方面取得了令人驚訝的平衡,而他的彈奏都能得到但老師的肯定。

對于一向追求完美的張小魯來說,這樣的進步固然可喜,但她認為他可以做得更好,這位母親對兒子的嚴厲在學校也是出了名的。

李云迪的班主任老師回憶說:"云迪媽媽具備一定的鋼琴教學水平,因此當她聽學生彈奏會很容易找到錯誤,李云迪就在他媽媽嚴格的耳朵監督下完成每一次練習,每天都要練琴3到5個小時。可以說他媽媽無時無刻不在他身邊,只要下了課基本就由媽媽掌控了。那時他最喜歡打乒乓球,總是背著媽媽偷偷玩,只要別人喊一句'你媽來啦',他扔下球拍就躥得無影無蹤,每次都很靈。這麼多年來李云迪只有一次參加學校組織的春游活動,是去羅浮山兩天游,他求我去說情才得到他媽媽首肯。出發那天早上他五點半就起床,主動到琴房練兩小時琴,然後七點半在校門口等著同學們集合。坦白講,先撇開天才之說不談,單憑著這樣的勤奮,不成功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