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第64節:第十三章 兩位三十年的朋友(2)

希拉克處亂不驚。他想要保持信心,他是唯一拒絕接受變化的人。然而,有些跡象,即使是最近視的人也能看得到。1993年11月29日,巴拉杜13年來第一次沒有向他祝壽。而且每天都還有新的小插曲。在每周二多數派領導人的午餐會上,好些人都注意到了,巴拉杜和希拉克不再面對面相視。保衛共和國聯盟總書記讓-路易·德勃雷在忠實地看守這家鋪子,他提醒希拉克:"先生請注意:在照片上,總是你看著巴拉杜,而他從不看你。"這一年的年底,巴拉杜憂郁地注意到:"只有朱佩、杜蓬、阿里約·馬麗和羅馬尼四位部長對我還忠心。"12月20日,二位國務部長:西蒙·韋(SimoneVeil)和法朗梭阿·里奧塔爾(FransonLeotard)打破了巴拉杜剛到馬蒂尼翁宮時作出的關于不許談論總統選舉的禁令,宣布支持他參選。"他將是一位了不起的共和國總統。"衛生國務部長說。"我正焦急地等待他表明態度。"國防國務部長也有共鳴。兩天後,總理召見他們——不過非常溫和——讓他們下回發表個人意見時更加謹慎些。

這一次雅克·希拉克終于願意睜開眼睛了:"愛德華的總統競選運動啟動了。"

到了聖誕節,最後的一絲幻想——如果還有的話——消逝了:像過去一樣,希拉克打電話去夏莫尼(Chamonix),祝賀"他三十年的老朋友"新年好。這是在上午十點。巴拉杜的夫人回答他:"愛德華在做彌撒,他稍後會給你打電話的。"

然而,巴拉杜一直沒有給他回過電。

法朗梭阿·巴洛文注意到:"從這一天開始,對于雅克·希拉克來說,愛德華不再是愛德華了,而是'巴拉杜';尼古拉則僅僅是'薩科齊'了。"

薩科齊這位年輕的預算部長工作實在太忙了,他沒有時間去關注希拉克的情緒。巴拉杜在各方面都要跟他磋商,而他又被同事們看作是副總理。又一場學生運動,"職業融入合同(CIP)事件",將把他推向不可或缺的人的行列中。反常的是,他將擔當的角色是有放火癖的消防員。

1993年8月,部際委員會在馬蒂尼翁宮通過了勞動部長米歇爾·紀羅(MichelGiraud)提出的一個為期三年的,關于就業方面的雄心勃勃的法案。其中有一項安排:職業融入合同(Contractd'insentionprofessionnelle)。問題的焦點集中在:全國有75萬年輕人沒有工作,這個數字是德國的四倍。這個合同的目的,是要使年輕人容易進入勞動市場,這應該是他們進入企業的第一個市場。"我希望有兩個職業融入合同。一個針對沒有經過培訓的年輕人,支付給他們法定最低工資(SMIC)的80%,但他們應該得到培訓。另一個是針對有畢業證書的,他們可以領取較高的第一份工資。"米歇爾·紀羅說:"我已經贏得了所有的法律,只有關于職業融入合同的除外,財政部還有預算部堅決反對,原因是太複雜了,特別是成本太高了。巴拉杜聽薩科齊的。我在仲裁中被擊敗了,我被制服了。"而就是這個低于最低工資的主意——希拉克派跳出來反對了——他們在二月底讓成千上萬的大學生走上街頭。而法律是12月就通過的,當時毫無問題。但2月13日,執行的政令公布時,反應卻很劇烈。法國全國大學生聯合會(UNEF)不接受把畢業生當作無專業資格的青年對待。這種情況自從德瓦蓋事件(L'affaireDevaquct)以來就已為大家所熟知(多米尼克·德·維爾潘的CPE法案,在2006年又以完全一樣的方式重複了一次)。這是因為每一次都一樣,各界政府都不太善于溝通,不解釋,或解釋得不好,這樣就阻擋不了大學生走上街頭,工薪族的工會與學生們彙合一起,大家都要求撤回法律。總理開始拒絕讓步,而且,他的多數派督促他不要對左派分子和破壞分子松手。但新的示威又來了。這一次,成千上萬的年輕人在巴黎和各省的大城市列隊游行。3月17日,全國舉行了統一的工會大游行。這是三十年來的第一次,是一次大事件。示威游行結束後,破壞分子在巴黎、里昂和南塔活動。1986年的記憶還縈繞在每個人的頭腦中。馬利克·烏斯金(MalikOussekine)的形象不斷重現,他的死亡曾經預示了希拉克競選總統願望的破滅。這是一個陷阱,現政府的首腦不想進這個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