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第70節:第十四章 魔鬼尼古拉(1)

第十四章魔鬼尼古拉

1995年,尼古拉·薩科齊40歲,這在政治上是青春年華,而他卻已經在政壇積極活動了21年了。如同一位老練的政治家那樣,他大膽闖出了自己的路,他一直在抗拒命運的擺布。但他突然遭遇了挫折,而且是毀滅性的挫折!巴拉杜的敗北當然也是他的失敗。這是一場極大的失敗,手里握著那麼好的牌,怎麼還會失敗呢?對他來說,還很少會承認由于自己的愚蠢而受辱丟臉的。

薩科齊會離開政治嗎?他自己也在思忖。他的兄弟們回憶起,有一次在家中的晚餐上,他坦率地提出了這個問題。他問塞西莉亞,她很了解他,回答道:"我不想勸你離開政治,因為這樣做以後你會為此而責備我的!"他在想他要好的朋友馬丁·布依格會向他提供一個令人向往的職位,"只要他想要"。當然,這是一件吸引人的禮物。這讓他對自己的價值有一種滿足感,並促使他重新活躍起來。薩科齊經常感到自己沒有得到什麼,但他也知道,什麼也沒有丟掉。他要重新證明這一點。

薩科齊是一個樂觀主義者。他表示:"我要用兩年的時間來回到圓心。"不過,他必須艱難地越過沙漠,而這又將是非常非常長的:當時總統的任期還是七年。而在這個希拉克團隊里,人們確實並不打算原諒他。

在希拉克那一邊,掌握著不受歡迎者名單的是克洛德,而薩科齊則列于名單之首。不僅是因為薩科齊把她拋掉了,就像扔一張手巾紙那樣。而且,他還背叛了她的父親。這在她的眼里是十足的罪孽,是不可原諒的。對此,薩科齊很清楚:"她只愛她的父親。而希拉克呢?也只聽命于她。"而克洛德又是非常記仇的。

拋棄薩科齊的不只是克洛德一個。是希拉克派的"聖三人幫(這里指希拉克夫婦和他們的女兒克洛德三人——譯者注)"決定把他驅除出去,從他們的眼皮底下消失的。他像是個被逐出教會的人。《綁鴨報》(LeCanardenchaine)關于出售庫爾塞勒(Courecl)土地的文章讓希拉克夫人整個家族的廉潔都受到了責疑,這深深的刺傷了她。她把這歸咎于他。"這一點,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他。"希拉克私下對貝爾納·蓬斯說。他甚至當著總書記助理讓-彼埃爾·德尼(Jean-PierreDenis)的面大聲說:"你們瞧,還懷疑我夫人的家庭!這個家庭從來不做唯利是圖的缺德事!"

如果說,希拉克派的聖三會指責薩科齊推動調查這個家庭的家產,以便提供給媒體的話,那是因為預算部長理所當然地覺得,以稅務檢查來威脅不謹慎的人,不管他們是議員還是部長,並無任何不方便。即便是對他在政府中的同事,他也常常是以"胡蘿蔔"——對他們的領域提供補助,加上"大棒"——恫嚇和威脅,來伺候的。

這種事情薩科齊做得很多,當然實在是太多了,在對手們面前他已經成了像魔王撒旦那樣的角色了。在法國收費電視台(Canal),他被以漫畫手法描繪成前額上飾有兩只尖角的布袋木偶。很多漫畫家對這個造型津津樂道。他的熱忱讓他上了圈套。所以,他留給巴拉杜派人的印象是叛徒,留給希拉克派人的印象是受害者。而法國人是喜歡受害者的,他們本能地認為,道義在他們這一邊。

直到今天,當有人在他面前提及這些稅務檢查時,他還會發作:"我要讓到處傳播誹謗和謠言的人去把證據給我找出來,書面的或者口頭的都行!"。他的辦公廳主任馬里阿尼使用同樣的口氣:"部長從來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這不是理由。做監護海關和稅務工作的人擁有令人生畏的、有威懾力的武器,誰敢去碰他們?

凱撒的妻子不應被懷疑——古代的格言如是說。

薩科齊也不應被懷疑。不過,他被懷疑了。

貝爾娜黛特·希拉克輕蔑地提起過:"這個小個子先生,應該在背後踢他一腳。"克洛德和他的父親希拉克甚至連他的姓名都不再使用了。德·維爾潘更是喊道:"我們不需要這個侏儒。"

"我沒有想到仇恨有那麼深。我曾經為之氣憤,為雙方的談話,尤其是德·維爾潘的談話感到驚愕。德·維爾潘使用黃色和蔑視的語言指揮對巴拉杜派的圍剿。"共和國新總統辦公室主任貝特朗·朗特里耶私下說。為了勝出,希拉克曾不得不多次進行決戰。他曾經離失敗那麼近,不過現在他只能對那些敗北者表現出一點點同情心了。尤其是那一位,"要走在我們這邊,這會帶來運氣",希拉克可能是無意說出來了。不管是真是假,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尼古拉已經變成魔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