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第72節:第十四章 魔鬼尼古拉(3)

"越是困難越能使人振奮",薩科齊的母親經常對他說。他牢牢的記住了她的教誨。

在此期間,他還做了一些有興趣也有意思的事。在大選失利的次日,回聲報(LesEcos)社長尼古拉·貝都(NicolaBeytout)為他提供了一個專欄:用化名發表政治連載文章,適當地加進一些影射、披露和險惡的話語。讀者們非常喜歡這種風格。這一年要做的是由一位假設的雅克·希拉克寫一系列的信件給不同的政治人物,以及這些人的回信。

經過一陣猶豫,尼古拉接受了這一挑戰,用馬紮林(Mazarin)為筆名。"為了不被認出來,尼古拉必須講所有政客的壞話,也包括他自己。為了保守秘密,由塞西莉亞把原話錄在一盤磁帶上,再由我的秘書把它寫下來。"貝都這樣說。

于是,這份報紙刊登了大約25封信,寫得都還不錯,其中帶有很多夠份量的凶狠的語言。他不放過敵人,也不照顧朋友。法朗梭阿·白魯(FransoisBayrou)是"一名職業叛徒",朱佩是"大傻瓜"、巴拉杜是"無恥和自負的平庸之人",讓-路易·德勃雷是"一條糊塗蟲"。這些信寫給戴高樂將軍、讓-路易·德勃雷、菲利浦·塞根等等,還有寫給……尼古拉·薩科齊的。

這最後一封信是在1995年8月14日刊登的,寫于兩個月前。那個時候,耐依市長還有點頭昏眼花,可能以為自己還要在煉獄中呆上很久呢。盡管如此,他以希拉克的名義寫給他自己的信仍然顯得很親熱。這或許應該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樂觀主義的征兆。誠然,信是這樣開始的:"我是那麼怨恨你,以致可能會親手把你掐死。"不過,信接著用另一種口氣繼續下去:"是的,別的人把我拋棄了,但這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帕斯瓜,我已經習慣了他的背叛……朱佩有顧慮,對我來講也沒有什麼,我對他從來就沒有什麼情感;菲利浦·塞根弄得我危機一個接一個,也不去管他。但是,你怎麼啦,你也把我丟下了,這,這太過分了。信任,我曾經向你許諾過,你會有最美好的前途。我給過你我的情感,我對你是最信任的了……至少,你明白,跟我在一起你會得到什麼。想想你已經失去的,本來你是會當總理的。是的,我親愛的尼古拉,這就是你贏得的……在打算回來之前,你還得忍受,我希望你看到,這會造成孤獨,被大家拋棄,就如我曾經經曆過的那樣……啊,你為什麼要背叛我?我希望你重新變成我熟悉和喜歡的尼古拉,我什麼都能對他說,因為,你看到了嗎?我喜歡你身上的那種戰斗和魯莽的風格。"……

希拉克曾經想讓這篇文字的作者當他的總理,這顯然是純粹的虛構。尼古拉·薩科齊把他的欲望當作現實來描繪。不過這篇文字泄露了一直縈繞著他直到最近的夢想:希望希拉克任命他為總理,以顯示他的偏愛和承認"我們中間最好的"是尼古拉·薩科齊。

(還在2006年10月,國務部長的辦公廳主任克洛德·蓋安(ClaudeGueant)就指出過:"如果雅克·希拉克今天請他當總理,我想他一定會說"行")

他本人——真正的作者,這次是尼古拉的回答,也是一個泄露。

"共和國總統先生,

我很高興,你終于打破了沉默。如果你知道,因為成了我們這個家庭的賤民,我感到多麼痛苦,你對我表現出的冷漠,對我的傷害有多深。你知道,我比人家說的更敏感得多……這是不太會表露出來的,我一直是希拉克派的,我一直嚴格地遵循你的榜樣,而畢竟還是有人不公平地指責我背叛了你。當你背叛雅克·夏邦-戴爾馬(JacquesChaban-Delmas,1969年-1972年任法國總理——譯者注)去投靠瓦萊里·吉斯卡爾·德斯坦(ValeryGiscardd'Estaing,1974年-1981年任法國總統——譯者注)時,你正是戴高樂派的家庭成員。而當你必須背叛吉斯卡爾時,你是不是猶豫過?畢竟是他讓你當上了總理呀……至于巴拉杜,畢竟並不是我找到他的。再說,在你們分手時,我也得作出選擇呀。我選錯了,這是事實。不過,我是他的部長,而且我認為他會勝出。難道我要為了一個簡單的預測上的過錯而背一輩子的包袱嗎?……至于我的回歸,我沒有受騙上當,感情不是重要因素。你比我更善于判斷別人,你一秒鍾也不會考慮繼續和這樣的政府在一起……或許我可以重新開始在你的身邊做一個普通的顧問。幾個小時後,你會認可:我又一次經受了考驗。毫無疑問,你會感到滿意,因為有我這樣一個可信而忠誠的人,在造成朱佩和塞根對立的、沒完沒了而且是非常平庸無聊的糾紛中,為你提供滿意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