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強權的碎片 第64節:普京:善弈者無極(25)

普京是繼安德羅波夫之後,第二位由國家情報部門負責人直接升任國家元首的政治家;

普京是繼列甯之後,第二位能夠直接閱讀和流利地用外語進行直接交流的國家領導人;

普京是繼葉利欽之後,直接根據憲法程序,由全民投票選舉產生的國家元首;

普京是繼列甯和戈爾巴喬夫之後,曾經獲得過正規高等教育學曆的國家最高領導人。

美國《國家利益》雜志:對于一個在俄羅斯前帝國首都聖彼得堡出生、成長、接受教育的人來說,普京的頭腦里始終閃現光輝的"彼得大帝"和強大的俄羅斯帝國。

俄羅斯憲法第81條規定,"同一個人擔任俄羅斯聯邦總統不得連續超過兩次"。普京2000年3月首次當選總統,2004年連任,2008年卸任。然而,俄羅斯從上到下、從官到民、從中央到地方挽留普京的聲音"此起彼伏"。2007年10月18日,在回答國內百姓提問時,普京肯定地說:"2008年,克里姆林宮將出現一位新主人。"

如果說普京的第一個任期標志著"葉利欽時代"的終結和"普京時代"的來臨,那麼他在2004年的再次當選,則意味著俄羅斯開始走上"普京路線"的強國複興之路……

普京是作為一個中央集權論者崛起的,但他是一個開明的中央集權論者。2008年,普京兩任總統屆滿,"普京主義"的強權大勢、"普京路線"的強國治道、"普京情結"的強人偶像,成為新的"彼得大帝",已被俄羅斯人所認同。

"普京主義":以民主形式實現集權。普京上台執政時,雖然原封不動地保留了葉利欽的憲法,同時,基本上保留了葉利欽的政治體制,但是,俄羅斯在普京時代卻完全沒有葉利欽時代那種風云詭譎的政治局勢,而是出現了一個自獨立以來所沒有的相對穩定。

在意識形態上,普京建構了一種超越黨派意識的"俄羅斯思想"。在這一過程中,普京深受俄羅斯當代國學大師德·謝·利哈喬夫院士的影響。利哈喬夫通過對俄羅斯曆史特別是20世紀後期諸多事件的反思認為,俄羅斯民族性格的最大弱點是好走極端。普京也對此有清醒的認識,出任總統後,謹言慎行。所以,俄不少媒體把普京描述成為一個"克制力極強,鮮有過激行動;左右逢源,深諳柔道之術"的人。

普京的內政外交可以說都是基于這種認識的結果。內政方面,他對各派政治力量基本上兼容並蓄,使派系紛爭不僅沒有對其權力地位構成威脅,反而使其在調整利益矛盾時擁有更大的回旋空間。外交方面,他強調平衡外交、東西兼顧,非常講究韜略之術。

因此,對"普京主義"的爭論比較多。有的人說他是"民主派"、"保守派"、"人道的自由主義者";更有人說"他是一位傾心于戴高樂主義的實用主義者,不可能用刻板的意識形態公式定格他的立場觀點"。甚至連普京本人也表示,自己是一個把任何一項綱領只當成一種補充措施而不是法令的實用政治家。這就給"普京主義"更增添了一圈神秘的光環,也使各派的政治綱領都能在"普京主義"中找到影子,也就使任何一派都不可能成為普京徹底的反對者。

在政黨體制上,反對派極其式微,甚至基本上成為政治決策過程中的"弱勢群體",從而能夠確保政治穩定。葉利欽時期最大的特點是以俄共為首的政治反對派勢力強大,每一項施政措施都受到來自俄共的挑戰。但是,1999年12月俄羅斯第三屆國家杜馬組成後,政局出現了有利于穩定的跡象。盡管俄共仍然坐在第一把交椅上,但親普京的"統一"全俄社會政治運動得票率緊隨俄共之後,出人意料地成為杜馬中的老二。也就是說,俄共不再是左右杜馬的力量了。議會中各派力量的重組與協調,形勢明顯有利于上任伊始的普京。

普京是一個崇尚政黨競爭和向往成熟政黨體制的人。在2000年發表的國情咨文中,普京就強調:"在一個民主生活中,政黨可以確保人民與政權當局之間的經常聯系","一個強有力的政權則會希望有強勁的對手。只有通過政治競爭,才能就我國的發展問題進行嚴肅的對話"。在這種背景下,2001年6月,國家杜馬通過了《俄羅斯聯邦政黨法》,普京于7月12日簽署並頒布實施。《政黨法》出台後,為了著眼于2003年12月的國家杜馬選舉和2004年3月的總統大選,各政黨都根據該法的規定,大力發展新黨員和建立新的地區組織,從而使俄羅斯政治上出現了改組、聯合和建黨的新高潮。其中最有影響的是2002年4月,中派力量"團結"、"祖國"和"全俄羅斯"聯合組建的"統一俄羅斯"黨。"統一俄羅斯"黨成立後,在國家杜馬中的議員數已超過俄共,成為議會第一大黨。也就是說,這一政黨聯盟的成立,根本改變了俄羅斯的政治力量對比,從而使俄羅斯政治上出現了百年罕見的中派占主導地位並掌握政權的現象。與此相反的是,右翼力量受寡頭勢力臭名聲的影響繼續呈弱勢;而左派俄羅斯共產黨則在2002年4月的"杜馬風波"中喪失了杜馬中的全部領導職位,同時,俄共的溫和派、改革派和保守派之間發生了嚴重的分裂,俄共元氣大傷。而在2003年12月選舉的第五屆杜馬中,"統一俄羅斯"黨正式成為杜馬中的龍頭老大,而且得票率把俄共遠遠拋在後面。左翼力量嚴重被削弱,而政治形勢的發展卻越來越有利于普京政府的順利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