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告訴我們,自然是不想讓我們擔心。你也理解一下人家的這番苦心啊。”

“不過話說回來,聽說那位原先生居然患有重度的精神抑郁症的時候,我還真是被嚇了一跳。當時我們都一點兒沒看出來。是吧,大夫?”

見芝浦向自己征求意見,大夫也點頭說道:“這事之前也曾說過的啦。”

“當時他的健康狀況真的很好。原先生不光常常和我們一塊兒聊天,而且還時常會到我的房內里來玩。”

“嗯,他也經常會到我們那間屋去的啦。而且還會喝上杯茶再走。”

大夫太太開口說道。她似乎就是這種沒法閉上嘴安靜上一陣子的性格。

“或許他也到你們那邊去過吧,不過也常到我們那邊。”芝浦說。

“是嗎?”

“是的。”

“你就少說兩句吧。”

芝浦雖然長了一副好人相,但似乎總喜歡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方面與人較真。聽到佐紀子的提醒,他這才猛然回過神來,滿臉通紅地望著菜穗子說道:“真是抱歉,在你面前丟丑了。”

“沒什麼。”菜穗子笑著心想,之前的公一並非是個如此喜歡與人交往的人。當時他主動跑到其他人的房間中去,這其中是否存在有什麼理由呢?如果真的存在有什麼理由的話,那麼眼下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那些壁掛了。

“我記得芝浦先生你們應該是住在‘呆頭鵝與長腿叔叔’那間的吧?”

聽菜穗子如此問道,芝浦夫婦倆連連點頭。

“方便的話,可以到你們那里去看看嗎?聽說哥哥他經常去你們二位那里,搞得我也很想去看看了。”

芝浦歇了口氣,連聲說道:“請,請。兩位有空的話請務必光臨。房間挺不錯的,只不過卻也不是我們自己的家。”

“他們那間和我們那間一樣。”大夫太太插嘴說了一句,但大夫隨後便用肘部輕輕捅了捅她,太太也就再沒說什麼了。

“那麼,我們之後就到您那里去看看吧。”

芝浦之前還在一直瞪著太太,聽菜穗子一說,他便立刻換成一副和藹的面容,點了點頭。

起身離席時,菜穗子見真琴飛快地沖自己擠了擠眼,那意思似乎是在說:進展順利。

“呆頭鵝與長腿叔叔”房間就在菜穗子她們住的“雞蛋矮人”那間的右側隔壁。站在門口,菜穗子與真琴相互點了點頭,輕輕敲響了房門。屋里有人應了聲“來了”,之後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房門便打開了。

“兩位來得可真是夠快的呢。”

手握著房門的門把,芝浦就像賓館的服務生一樣,動作誇張地向兩人行了個禮。之前坐在沙發上的佐紀子也站起了身來。

菜穗子走進屋里,一陣木頭的香氣與剛洗過的床單混合在一起的氣味撲鼻而來。真琴在她身後喃喃念道:“感覺和大夫夫婦住的那間構造一樣啊。”

環顧了一下屋內,菜穗子也點了點頭。沙發、家庭吧台、書架,一切都和“倫敦橋與老鵝媽媽”那間一樣。

“嗯,就像大夫太太所說的那樣,不同的地方,大概就只有窗外的景色和壁掛上的詩句了吧。好了,兩位不必拘束,請坐吧。”

在芝浦的勸說下,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對面就是那塊壁掛。

“這是《呆頭鵝之歌》嗎?”

真琴問道。坐在她們倆對面的芝浦也轉過身去看了看壁掛。

“似乎是的。說起來,原公一先生當時也時常會盯著這首歌看呢。”


Goosey,goosey gander.

Whither shall I wander?

Upstairs and downstairs

And in my lady's chamber.

“失禮了。”

真琴站起身來,高聲念出了壁掛背後的詩句。

“呆頭鵝,呆頭鵝,現在我該去哪兒呢?上了樓,下了樓,太太房間瞧一瞧……其大意便是如此。真是首讓人搞不懂的兒歌。”

“嗯,不過真正的歌卻更加讓人搞不明白。”

芝浦說。

“真正的歌?這話什麼意思?”

聽菜穗子問起,芝浦便把在一旁准備點心的佐紀子叫到了身旁。佐紀子用熟練的動作端來紅茶和點心之後,向兩人解釋說:“收錄在《鵝媽媽之歌》里的《呆頭鵝》的歌詞,其實比這首要更長一些。”

“這歌詞還有第二或者第三段之類的嗎?”

菜穗子想起大夫太太也曾對她們提起過,說是《倫敦橋》和《老鵝媽媽》這兩首歌也同樣有著下文。然而佐紀子卻略帶羞澀地小聲否定了她的理解,說道:“不,不是這意思。”

“《鵝媽媽之歌》收錄的歌里,這首歌的後邊接的完全就是另外的一首。”

“後邊接的是另外一首歌?還有這種事?”

真琴問。

“沒錯。《鵝媽媽之歌》里的許多歌,似乎都是這樣子拼湊出來的。而說到這首《呆頭鵝》的後半段在哪兒的話……”

芝浦用滑稽的動作指了指樓上,“二樓的那首《長腿叔叔》似乎就是這首歌的後續。”

“二樓?”真琴問。

“要上樓去看看嗎?”佐紀子才剛問完,兩人便異口同聲地說了句“要”。

二樓的房間與之前大夫太太讓她們看的那間的構造也幾乎完全一樣。稍有不同的,就是剛才芝浦提到的窗外的景色了。太太他們那間的窗戶面朝南側,而這間的窗戶則面朝西邊。

“壁掛就在那里。”

率先走上樓的佐紀子站在房間中央,指了指樓梯對面的那面牆。牆上掛著塊菜穗子她們早已見慣的茶褐色壁掛。

“長腿叔叔啊……”

菜穗子和真琴也並肩站到她的身旁,開始念了起來。

Sing a song of Old father Long Legs.

Old father Long Legs

Can't say his prayers:

Take him by the left legs,

And throw him down stairs.


“譯成日語就是:唱首長腿叔叔的歌吧,長腿叔叔。連祈禱也不說,抓住左腿,扔到樓下……”

念過壁掛背面的詞句之後,菜穗子再次與真琴並肩站,從遠處看那些英文詞句。

“這首歌就接在《呆頭鵝》那首的後邊嗎?”

菜穗子問佐紀子。

“是的。”佐紀子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口齒清晰,悅耳動聽。“就像剛才我所說的那樣,如今《鵝媽媽之歌》里收錄的《呆頭鵝》,就是用一樓壁掛上寫的那首和這首歌結合而成的。但如果說到世間最原始的《呆頭鵝》的話,那就只是一樓壁掛上的那前半部分了。這些事我也是後來才聽經理霧原說起的。不過這兩首歌的譯文卻讓人有點頭痛,因為從沒有在哪本書上看到過。”

“結合在一起?就只是純粹地把兩首歌給串起來嗎?”

真琴問。

“大致是吧……請稍等一下。”

佐紀子跑下一樓,拿來一本記事本,當著菜穗子她們的面寫了起來。

Goosey,goosey gander,

Whither shall I wander?

Upstairs and downstairs

And in my lady's chamber.

Old father Long Legs

Can't say his prayers:

Take him by the left legs,

And throw him down stairs.

“首先先把這兩首歌這樣子串到一起。”

“嗯,簡而言之,就是把《長腿叔叔》里的‘Sing a song of Old father Long Legs,’這句給去掉,然後再把它接到《呆頭鵝》的後邊去吧?”

真琴對比了一下記事本和壁掛上的歌,說道。

“嗯,從這副壁掛上的歌詞來看的確如此,不過據說《長腿叔叔》這首歌里原本似乎沒有‘Sing a song of Old father Long Legs’這句,所以你就看成是單純把兩首歌接在一起好了。”

“原來如此。”

真琴聽完後連連點頭。

“那,《鵝



媽媽之歌》里收錄的就是剛才你寫的這首嗎?”菜穗子指著記事本問。

“不,還要稍稍改變一下。”說著,佐紀子再次開始寫了起來。

Goosey,goosey ga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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