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也並非全無關系啊。”

“就是這麼回事。接下來就再說說那段隱情吧。”

說著,真琴在菜穗子的面前豎起了三根手指。“總共有三點。”

“三點?”

“對,不過大廚平常就只會在人前提起其中的兩點。其理由之後再說,我們就先來說下其中的前兩點。第一,死者的親戚朋友都認為那件案子並非事故,而是一場自殺。大伙兒都對此堅信不疑。”

“自殺?有什麼根據嗎?”

真琴用右手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據說川崎生前患有胃癌。當然了,醫生說他們從未向患者本人透露過這一點,但他自己卻似乎已經有所察覺。”

“所以就自殺了?”

“不過只是猜測罷了。就算患有胃癌,也未必就一起沒得治了。”

然而菜穗子卻覺得,這或許也是造成他最終自殺的動機之一。

“第二點倒也算不上什麼大問題,估計葬禮上這種事也是隨處可見,就是外遇的事了。川崎生前是入贅的夫婿,雖說經營著一家寶石店,但實權卻在他太太的手里,所以他這社長根本就只是個空銜。據說他甚至連鑒定寶石的真偽都做不好。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原因,據說結婚後沒過多久,他就和其他女人攪到一起,而且還讓對方生下了孩子。當時這事讓前任社長知道了,把他給狠狠訓了一頓,但最後還是給了那女的一筆錢,讓他和那女的分了手。但他花心這毛病似乎總也改不了,直到後來也總會和女人勾搭糾纏。雖然他太太一直顧及顏面,隱忍不發,但後來也開始認真考慮起離婚的事來了。”

這樣的事倒也並不罕見,菜穗子不由得歎了口氣。為何每個男人都會如此呢?

“哥哥他對這種事應該是不會感興趣的吧?”

菜穗子有些焦躁地說。

“我也有同感。接下來就是第三點隱情了。我先問了一下大廚,當時他是否曾對公一提起過這一點。大廚當時看起來似乎有些不願提起,但最後他還是老實交待,說是一次在他喝多了之後,曾經在公一的面前提起過。也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甘願把這事兒也告訴我們的。不過他再三叮囑我們,讓我們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

“看來似乎還挺重要的啊。”

“或許吧,估計當時最令公一在意的就是這件事了。”

真琴加重了語氣,接著又連連舔舐嘴唇,仿佛是在表現拼內心中前興奮一般。“在川崎到這家旅館來之前,他已經大致可以算得上是離家出走了。不管是太太還是其他的親戚,直到他死去之後,才知道他上這里來了。據說當時他們都已經向警方報了案,下達了尋人啟事。”

“哦?”

五十歲的大男人居然還會離家出走?這樣的事不禁讓菜穗子感覺到有些新奇。這種情況下,說是“人間蒸發”或許還更貼切些。

“據那些親戚朋友說,當時他離家出走的動機,或許就在于自知命不久矣,所以就想干脆開開心心、隨心所欲地度過最後這段為數不多的日子好了。記得以前似乎也有過一部這種題材的電影吧?”

菜穗子回想起了黑澤明導演的《活著》。


真琴接著說道。

“只不過,要讓自己的余生充實起來,手上就必須得有錢。可是川崎個人的手頭上幾乎就沒什麼錢。財產全都是以他太太的名義存下的,為了防止他跑去搞外遇,平常他手上的零花錢也少得可憐。最後,被逼得走投無路的他,終于對自家店里的貨物下了手。”

“莫非他帶著那些貨物逃走了?”

“不是的,店里也有店員盯著貨物,他當時帶走的,是些做成戒指或項鏈之前的寶石。也就是拿到珠寶作坊里去打磨加工之前的那種。其中尤以鑽石和翡翠居多,據說全部加到一起的價值甚至高達幾千萬。”

“幾千萬!?”

菜穗子心想,這世上大概也只有職業棒球的頂尖選手才能拿得到這樣高的年薪了。總而言之,這樣的數字對自己而言純粹就只是個天文數字,沒有任何的實際感覺。

“也就是說,當時川崎攜帶著幾千萬的財產離家出走了,而更重要的問題還在後邊。在警方發現他的尸體時,卻並未發現任何的鑽石或是寶石。”

“難道是被盜了?”

“有這種可能。但就警方調查到的結果來看,卻並未發現類似的痕跡。也有可能是在他到這家旅館來之前遇上了些什麼事,總之一切都包裹在迷霧之中。”

“幾千萬的寶石不知所蹤……”

失物的昂貴價格讓菜穗子感覺有些無所適從。如果自己手上有這麼多錢的話,都能買些什麼呢?

“大廚的話大致就是這些了。”

真琴撩起頭發,坐回椅子上,結束了她漫長的講述。

“從我們的推理方針來說,這些事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時公一在聽過這些事之後,究竟都有何反應。比方說,他的心里都有些什麼感受,最關注的又是什麼。而這里的提示,就是公一他為何會對暗號如此執著。”

從真琴的語氣來看,估計她也早已對這一點有所猜測,而菜穗子也大致能夠隱隱猜到。

“公一他大概是認為,當時那價值幾千萬的寶石,或許就藏在這家旅館的附近吧。”

“而那些暗號所指示的,就是藏寶石的地方?”

真琴重重地點了點頭。

“可當編暗號的人並非川崎,而是這家旅館原先的主人,也就是那位英國女性啊?寶石又怎麼可能會被藏到那里去呢?”

“說到底,這一切也全部只是我的一點推測罷了。”真琴先聲明了一句。“川崎當時或許也得知了那些《鵝媽媽之歌》其實是些暗號,並且成功地把它們給解讀了出來。自殺之前,他為不知該如何處置身上的那些寶石而感到困擾,于是便想到了把寶石給藏到暗號所指的地方去這個辦法。暗號所示的地方藏著寶石,這種事不也挺浪漫的嗎?”

菜穗子吃了一驚。其原因並非是真琴的推理太過跳躍,而是因為她居然用了“浪漫”這個詞。之前菜穗子一直以為她對這類事物抱持著排斥的態度。而真琴自己也為剛才自己說的話開始害臊起來。

“有什麼反對的意見嗎?”

菜穗子搖頭說:“我贊成你的觀點。只是我卻搞不明白,哥哥他又是怎樣知道暗號所示的地方,就是埋藏寶石的地方的呢?”

“這的確是個問題。”真琴的語氣聽起來似乎也已經考慮過這層關系了,“說不定當時公一他自己對這一點也並不確信,就只是處在推理的階段罷了。但就目前的階段而言,倒也沒有必要去考慮這一點。關鍵的問題在于,公一他為什麼想要解讀這暗號。”


菜穗子默默地點了點頭。只要能夠弄清哥哥臨死前都在關注什麼,對什麼事如此傾心,就已經算得上是很大的進展了。

“如果哥哥是為了這事而解讀暗號的話,那麼他自殺的可能性也就更小了啊。”

菜穗子原本打算用冷靜的語調來講述的,但就連她自己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語調還是禁不住有些激動,而且整個身子也變得燥熱起來。

“說得沒錯。”

就傷佛是看穿了她的內心一般,真琴加重了語氣。“公一他不是自殺,而是被人給殺掉的。這一點目前己經可以肯定。”

——被人給殺掉的。

這句話再次貼近了菜穗子的內心。哥哥他是被人給殺掉的。

“凶手為什麼要把哥哥他給殺掉呢?”

菜穗子的眼角一陣發熱,一縷清淚滑落臉龐。真琴歎了口氣,兩眼望著菜穗子。

第六章 瑪麗亞歸家之時

聽到敲門聲,菜穗子還以為是高瀨來通知吃飯,打開門一看,才發現門外站著的是一臉緊張表情的江波。

“我一直都挺在意的。”江波說,“之後你們有沒有調查過窗戶的插銷呢?”

江波似乎還在執著于密室。

“查過,只不過進展並不是很順利。”

“是嗎……”

江波稍顯失望地低下了頭。

“請進屋談吧。”

菜穗子閃開身子,讓江波進屋。江波稍稍猶豫了一下,說了聲“打攪了”,走進了屋里。

起居室里,真琴正在盯著旅館的俯瞰圖研究。江波看了一眼散亂地擺在桌上的俯瞰圖和歌詞,感慨萬千地說:“之前原公一先生也經常這樣呢。”

菜穗子帶著江波剛走進臥室,他便立刻走到窗旁,開始研究起窗鎖的構造來了。他似乎一直把這件事當成是最大的重點。

“果然和我那間的一樣,也是搭扣式的啊。”

江波手里擺弄著金屬扣,喃喃說道。

“我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