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動過手的人經驗更加豐富。”

江波的話雖然惹來了經理和高瀨的怒目而視,但最終兩人還是什麼也沒說。因為剛才他們倆才承認過這一點。

村政的表情沒有半點的改變,嘴角上依舊帶著那種淡淡的笑意。

“這一點倒是沒錯,那我們不妨來換一種思維方式。眾位覺得凶手究竟是在何時調換木板的呢?”

江波並沒有理會警部的問題,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村政故意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說道。

“明顯不會是白天。若是換得太早的話,只要大木事先去一趟石橋邊,就會發現木板已經被人給偷換了。如果把這些情況也考慮在內的話,那麼調換木板的時間就會大大地受到限制。也就是說,如果不是那天夜里的派對開始之前,那就是開始之後。而剛才江波先生提到的霧原先生和高瀨先生,他們兩人在派對開始前後都一直很忙,根本就沒時間離開旅館。如此一來,只需使用一下消除法,我們便可以得出答案來了。”

“所以你們就找上了我?可其它的客人也可能會故意隱瞞,明明很懂木材,卻又偏偏裝作不懂的啊?你們准備用這種模棱兩可的事來做證據嗎?”

江波撇了撇嘴,感覺就像是在揶揄村政一樣,但手里玩弄撲克籌碼時的慌張動作,卻顯露出了他此刻的內心。

“你曾經去過那間燒炭小屋的吧?”

村政突然提起了一件看似與此完全無關的事。不光江波吃了一驚,周圍的觀眾似乎也被這話打了個措手不及。村政把兩手佇在江波面前的桌上,盯著他的臉看了起來。“你去過的吧?那間燒炭小屋。”

江波用鼻孔重重出了口氣:“什麼嘛,突然提這些事……”

“就是剛才提到的那間燒炭小屋。你去過的吧?”

“那種地方,我可沒去過。”

“沒去過?那可就奇怪了。”

村政用手指了指玄關。“玄關旁鞋櫃里那雙白底紅條紋的防雪靴,是江波先生你的吧?鞋碼記得好像是二十五碼半。”

江波的目光開始閃爍起來。“……是又怎樣?”

“嗯,看起來挺髒的呢,那雙鞋。我們曾經拿那雙鞋的汙垢去采樣分析過。”

“你們怎麼可以隨便亂動別人的東西。”

“我們調查過所有人的鞋。這是我們的工作。”

矮胖男子就仿佛是在向江波挑釁一樣,故意慢條斯理地說。

“汙漬、垃圾這類東西,對搜查而言是很重要的。接著往下說,經過我們對你那雙二十五碼半的鞋上的汙漬進行采樣分析之後,發現了少量的煤灰。所以我們就像,你究竟是在哪兒沾上那東西的呢?”

江波就像是被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似的,一時間無言以對。村政也沉默了下來。沉悶的氣氛在大廳中積澱,最終打破這沉默的,是一陣嘩嘩嘩的電子表報時音。見到眾人全都扭頭望著自己,芝浦連忙脫下手表,按停了報時音。

江波趁機開口說道。

“說起來,我之前可能也去過那邊。那就是你們說的燒炭小屋啊?抱歉,我一直把那里誤當成是雜物間了。”

“那就是說想你承認你曾經去過那間燒炭小屋了?”

“如果我去的那間雜物間是叫這名字的話,那我就去過。”

“你上那里去干嗎呢?”


“也不是去干什麼,就只是在散步時偶然發現的罷了,之後便出于好奇,進去看了一圈。我說的是實話。”

“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自己也記不清了。”

“之後你就在那里遇見了大木?”

“沒這回事。”

江波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嚇得桌邊的幾個人身子一震。

“我不過就只是在散步的時候好奇心起,跑過去看了一眼罷了。只因為鞋上的一點汙漬,就拿我當凶手來看待的話,我可是不會任由你們擺布的。”

江波重新坐回椅子上,調整了一番姿態。村政在他身旁自言自語似地小聲嘀咕道。

“那你們莫非不是在燒炭小屋里見面的?”

“你說什麼?”

江波惡狠狠地反問。

“沒什麼。我是在想,如果你們不是在燒炭小屋的話,那又會是在哪兒見面的呢?當時你們是在哪兒見面的?”

村政反問道。這樣的問題,讓在一旁旁觀的人完全猜不出其目的究竟何在。

“淨說廢話。我就沒遇到過他。”

“哦?那麼,那天夜里你們兩個又為何要一起出去呢?”

“你說我和大木兩人一起出去過?”

江波聳了聳肩,想說村政根本就是在胡扯。但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來,他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顫抖了。

“我說的是大木死去的頭天夜里。”

警部裝模作樣地掏出警察手冊來,一邊翻看一邊說道。“你們在這里一直玩到十一點過,之後就各自回房睡覺去了,但你和大木後來又偷偷地溜出了旅館。據我們猜測,當時你們溜出去的原因,就是為了在燒炭小屋見面。正是因為當時大木是用那塊木板過的橋,所以第二天的夜里,他才會做出相同的舉動來。可你卻說你沒在小屋見過他。那麼請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偷偷地溜出旅館去呢?”

江波吃了一驚,挑起眉毛,翻著眼睛,牛頭不對馬嘴地回了一句“這不可能”。村政深吸一口氣,向他投去了犀利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宣告著總攻的開始。

“你這表情似乎是在說,應該沒人看到你才對,是吧?但不巧的是,那天夜里偏生有人看到了你和大木的身影。那人記得,一開始的時候是你先從後門進的旅館,過了一陣之後,大木方才回來。好了,請你告訴我吧。你和大木當時到底是干嘛去了?”

村政的這番話,把一旁的菜穗子給嚇了一跳。之前她的確曾對村政說過,那天夜里大木似乎曾經出去過,而且當時似乎還有另一個人。可她卻並不知道,那個人竟然就是江波。就在這時,菜穗子只聽身旁的真琴低聲說道:“挺會唬人的啊。”

然而村政的話卻立刻收到了效果。血色漸漸退去,江波的臉頓時變得煞白。面對“大半夜里和大木出去干什麼”這問題,就連聰明的他,一時間似乎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請你告訴我吧。”

警部重複了一遍。江波既然沒有反駁,那麼也就等問于默認了村政的話。警部乘勝追擊。

江波反問道。

“動機是什麼?”


江波從其他的方面展開了防禦。對他而言,目前要先弄清對方手上有些什麼棋子,然後再從微小的破綻中找出突破口來。

“我承認,那天夜里我的確見過大木,而地點也就是你說的那間燒炭小屋。而你們推理說大木第二天夜里從派對里溜出去之後,是打算到燒炭小屋這一點也可以說是有些道理。但僅憑這些,你們是不足以認定我是凶手的。我為什麼非要殺他不可?只要你們無法把這一點給解釋清楚的說,我就什麼都不會說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再換一個話題吧。”

村政的語調緩慢而有力,與江波飛快的語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那副模樣,不禁讓人聯想起面對垂死掙紮的獵物時的老獪獵人。

“派對的前一天,也就是你夤夜會大木的那天傍晚,當時你在什麼地方?”

“派對的前一天?”

“也就是三天前。”

村政補充道:“三天前的傍晚。”

村政一直在強調“傍晚”。即便坐在遠處,菜穗子也看出這個詞大大地刺激到了江波。

“這……有什麼問題嗎?”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聽到江波開始有些結巴,村政乘勝追擊,“這是在調查你的不在場證明,請你回答。”

“我在問你那時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你不告訴我的話,那我也就沒有義務回答你。”

江波兩眼瞪著警部,而警部也同樣瞪視著江波。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拼命想要摸清對方接下來要出的招數。

“沒辦法了。”

村政靜靜地說道:“原本我以為你會干脆地投子認負,但看來是我的想法有些過于天真了。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找個強援來助陣了。”

“強援?”

經理問道。

之前一直低著頭的幾位客人也抬起了頭來。

村政提起胸膛,兩眼直視著菜穗子她們。

“原菜穗子小姐,請你來說兩句吧。”

在所有的謎團解開時,菜穗子她們就曾說過,一切全都交給村政來辦,而她們也並非偵探,不過就只是證人罷了。村政也說,他打算今晚當著眾人的面把事情說開,還說這種事宜早



不宜遲。

“有關這件事,我有個請求。”

村政難得地露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