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與陽謀(8)

雞叫聲越來越清楚,王敖側耳傾聽,發現雞叫的聲音各有不同,有的高亢,有的雄渾,有的陰森。王敖靜靜來到斗雞宮外,竟在眾多雞叫聲中聽出纓子的呼叫聲,讓他啼笑皆非的是纓子的呼叫聲和雞叫差不多。

王敖推開斗雞宮的門,只見院子一側是用木版隔開的雞籠,纓子站在籠子前,象個將軍似的指手畫腳呢。“纓子!”王敖叫道。

“王敖哥!”纓子猛然回頭,笑得象一朵桃花。一年多沒見了,纓子已經出落大姑娘了,她身材健美,皮膚紅潤,一雙杏水靈靈的煞是動人。

纓子興奮地向前跑了幾步,但突然又停下了,她嬌羞地半扭著臉,撅著小嘴說:“王敖哥,你這人可真壞,一年多了都不回來看我。”在王敖的所有部屬中,只有纓子不管他叫主人,王敖從沒糾正過她,心里反倒美得很。

王敖走過去,拉住纓子的手,親熱地說:“這一年多來大家是出生入死啊,能見到纓子就不錯了。”

纓子的眼圈忽然紅了,她低著頭說:“我知道單云定他們死了,心里一直特別擔心你。”說著,一頭撲到王敖懷里“哇”的哭了出來。

王敖感慨地拍著她的頭:“纓子不哭,我這次回來准備帶你出去,咱們去韓國斗雞。對了,你的雞怎麼樣了?”

一提斗雞纓子的眼睛呼呼直閃光,她拉著王敖跑到雞籠邊,挨個介紹起她的斗雞來。纓子的斗雞品種繁多,王敖根本認不出來,在纓子嘴里這些雞成了黑魔、云豹、山虎,反正沒一個好聽的名字。而這些威武雄壯的斗雞見纓子走過來,紛紛張起翅膀,咯咯叫個不停。纓子道:“該給它們喂食了。”于是從隨身的口袋里抓出幾把米,甩了進去。然後便聽見“鐺鐺鐺”的聲音響起來,王敖不明所以,趕緊四下去找,而纓子卻哈哈哈地笑起來。

“到底是什麼聲音?”王敖問。

“你自己看嗎?”纓子指了指籠子,依舊笑逐言開。

王敖這才注意到,所有的竹籠底部都是一塊鑿了不少小眼的銅板,谷粒落到小眼里,斗雞們不得不狠命地啄食,否則根本吃不到嘴。幾十只籠子都是這玩意兒,其動靜之大便可想而知了。“纓子真有辦法,這種雞要是啄人一下,不得刁下塊肉來?”王敖大喜,手竟不自覺地摟住了纓子的肩膀。“要不,放出來幾只瞧瞧。”他覺得籠子里的光線太暗,看不清斗雞的模樣。

纓子甩開他的手:“那可不行,兩只雞一見面就斗,不死一只絕不罷休。這些雞都是名貴品種,死了太可惜了。”纓子說著拉起王敖來到一只單獨的籠子邊:“你看看,這只雞怎麼樣?”

籠子里是一只奇形怪狀的雞,全身烏黑的羽毛大多被拔掉,僅剩下的也被剪成了半截,這東西頭上沒有雞冠,丑陋的小腦袋上卻生了一支尖而帶鉤的嘴,最可怕的是那雙凶惡的眼睛,盯得王敖心里直發毛。“這是雞嗎?好象是只鷹。”王敖驚叫起來。

纓子咯咯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似乎是小母雞抱窩。

“難道真是只鷹?”王敖又問。

“不對,不對。”纓子止住笑聲,假裝正經地說:“當然是雞,只是有點兒象鷹罷了。你不知道,雞的祖先是鷹啊,雞多少是有些象鷹的。”

“好象不對。”王敖明知道她的詭辯,卻找不到依據。

“當然了。”纓子一字一頓地說:“鷹有好幾百種,其中一種象雞的鷹被人馴化,便成了雞。這種象鷹的雞被稱為澗雞,生活在山澗之間。”

“那不是魚鷹嗎?”


“不,不,是澗雞。”纓子依舊一本正經。王敖大站著嘴不吱聲,他被纓子搞糊塗了。纓子見他這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千萬別說出去,這是澗鷹,是不是有點兒象雞呀?”

“別人要是認出來怎麼辦?”

“沒人會知道的,我把他的羽毛剪了,而且用木棍綁在它的腿關節,你看,它是直立著走的,根本飛不起來。我管他叫天龍,你覺得怎麼樣?”纓子似乎在等待王敖的誇獎,急切地捅了他一下。

“能斗嗎?”王敖問。

“讓你看看。”說著,纓子隨便打開一只雞籠,放出只高大的斗雞。然後撤起籠子的竹門,大聲叫道:“天龍,出來。”天龍果然從籠子里走出來,真是丑陋無比,王敖看得簡直想吐。

一般來說,斗雞一旦見到了雄性同類,便會撲過去斗個你死我活,但這只斗雞見了天龍,大概也覺得它太丑陋,不屑為伍,便躲在遠處溜達,根本不過來。纓子叫道:“天龍,上。”天龍得了命令立刻向斗雞沖過去,同時張開斷翅似乎想飛起來,那神態完全是一只鷹。

斗雞見對方凶神惡煞般地撲來,情知不妙,迅速振翅還擊,尖嘴如一柄長矛般遞了出去。兩只雞立刻斗在一起,天龍的確是鷹,它不僅用嘴啄,而且常常跳起來用強勁的胸脯往下撞,幾番撞擊下來,斗雞就被撞得昏昏沉沉了。最後天龍一爪將斗雞踩在腳下,尖嘴死死地咬住斗雞的脖子,沒幾下,斗雞便蹬腿而亡了。天龍還不罷休,一嘴一嘴在斗雞胸脯上啄了起來,雞肉被一條條地撕下來,天龍的吃象煞是威猛,高昂著脖子,目光極其驕傲!

“這,這不是斗雞,這是捕食。”王敖驚道。

“糟了,糟了,今天沒給天龍喂食。”纓子緊搓雙手,卻並不制止。

王敖無奈地搖搖頭:“計策倒是不錯,不過下次再斗時,一定別忘了喂食,不然就露餡了。”

纓子忙不迭地點頭,臉上卻全是得意。

王敖見她不在意,只得又提醒道:“纓子,以後斗雞時一定要注意,有的人在雞爪上套上金屬箍,有人還在雞翅膀上抹芥末,千萬要留神。”

“下作之人,肯定要被天龍吃掉。”引子狠狠地說。

“人為利死,這是天性。”王敖忽然扶著纓子的肩膀道:“我們後天出發,你准備一下。”

“去哪里?”

“韓國。”



最近且過的心理很矛盾,似乎公子一落難自己的日子就舒心。已經兩個月了,且過白天打獵,晚上侍侯老娘,沒事了就去花姑娘那里聽她為自己唱曲子,真是逍遙自在!唯一的問題是,花家幾次要且過向公子稟報婚事,但且過每次見公子都是橫眉立目的。一直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