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2)

當天趙國特使就離開了邯鄲,星夜趕奔大梁。特使見到魏王後,倒地哭訴東崮山之敗並請魏王出兵援救。此時魏王不得不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于是宣魏元吉來見。要說魏元吉來得也真快,第二天魏王便在偏殿里接見他了,而且他是和魏豹一起來的。

“王弟這幾個月還不錯吧?”魏王心平氣和地說,到底是自己的弟弟,多事之秋還是家里人靠得住。

“臣無恙。“魏元吉畢恭畢敬。

魏王歎息了一聲:“你我是親兄弟,公子豹也是堂兄弟,咱們是一家人,大家不必拘泥禮節,有話盡可直說。如今扈輒兵敗,趙軍被斬首十萬人,邯鄲危急。趙遷已經派特使來求援了,二位以為如何?“

“大王,唇亡齒寒哪!趙亡之日就是魏亡之始。”魏元吉突然激動起來,他含著眼淚道:“秦人是不會讓我們魏國獨存的,為國家計,大王應該發全國之兵,傾力相救,此乃自救也。”

魏王最煩看到元吉這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這國家是我的,你如此著急難道要篡位嗎?好在他還有理智,于是道:“大軍北上,都城空虛,若秦軍南下攻伐我魏國,又當如何呢?”

“秦軍南下,趙軍自當援救。”元吉道。

“人家若不念前誼,坐視不理,王弟又能將趙遷如何?”魏王死死盯著元吉,見他不說話便自顧自地說:“列國爾虞我詐,相互提防,怎敢以國事相托?當年魏豹的父親,你我的叔叔信陵君救趙國于危亡,而他們怎麼樣?王弟想娶他們的公主都推三阻四的。其他國家莫不如此,十幾年前春申君約各國合縱,結果楚軍倒先跑了,害得我們差點全軍覆滅,合縱靠不住哇。”

魏豹見元吉面有怒色,趕緊打了個圓場:“大王所言極是,但當今形勢更加危急,秦之強大已經無可比擬了,他們就是要掃滅天下呀!要不,可與趙遷先合盟,大家對天發誓,可保萬一。”

魏王點了點頭,古人講究一諾千金,在誓言面前大多不敢違背。魏王點頭道:“對,兩國先合盟,再出兵。聽說李牧已經率領邊兵南下了,趙國還能抵擋一陣。王弟先去迎娶公主吧,暗地里商談合盟之事。一定要小心,秦人正在找攻伐我魏國的借口呢。”

魏元吉、魏豹領命出宮,在宮門口他們見到了東門田,于是三人一起上了魏豹的車。東門田望著另一輛車上的且過道:“公子,事情辦好了,兩個老的已被處死,那小女子已經送到魏豹公子府上。”

“先去看看這小女子如何的國色天香。明天你我兄弟分道,我去咸陽禍亂秦國,賢弟去邯鄲迎娶公主。”魏豹道。

魏元吉點了點頭,兵分兩路,或許把握大些。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魏豹的府邸,元吉讓且過在門口等著。自己隨魏豹和東門田往里走,他們進入後花園,轉過一個石門,見幾個家丁把守著一座小屋。元吉想道:東門田這老東西,對待一個女子至于如此嗎?進得小屋,元吉影影綽綽地看見有個身影斜趟在臥榻上。此時東門田點上燈,元吉這才看清,那果真是個嬌媚如花的女子,眉目如畫,肌膚似脂!這時旁邊的魏豹咳嗽了一聲,可能是乍見美女,心里有些恍惚吧。

花娟見有人來,迅速坐了起來,在山陽邑時,他遠遠地見過元吉,看到是他不禁有些吃驚。

元吉輕輕搖了搖頭,他還真沒想到自己的私邑里會有如此美女。這女字氣質高雅,毫無做作之態,眼神里竟有股倔強之氣。

只聽東門田道:“花姑娘還不趕緊行禮?這是公子元吉和公子豹。”


花娟坐直了身子,手撩青絲,不卑不亢地說:“請問殿下,擄小女子來是何道理?”可能是哭得久了,花娟的聲音略顯嘶啞,卻異常強硬。

元吉沒有急智之才,他張著嘴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是啊,從來沒有女子敢在自己面前這麼說話,除了母後,這小女子居然不怕自己,真是可惱!但可惱歸可惱,擄她來的確沒什麼道理。

魏豹急忙接口道:“花姑娘,如今國事艱難,我們請姑娘為國家解憂來了,望花姑娘以國事為重。”

“國家之事自有食肉者操心,與我等小民何干?殿下驅使且過做壞事也就罷了,何苦求我這個小女子,請殿下送我回家。”花娟冷冷地說。

“誰讓且過做壞事了?”元吉非常奇怪,自己讓且過做的都是有利于國家,有利于他主人的。怎能說是壞事呢?

“我與元吉公子會照顧姑娘的父母的,望姑娘不要執拗,”魏豹口氣里帶著威脅,他望了元吉一眼道:“我們請姑娘舍身赴國難,魏國家社稷……“

“國家是你們的,我只是個平民,不是奴隸,請送我回家。”花娟毫無懼色。

“呸!山陽邑的人都是我的奴隸,全魏國的人都是我們的奴隸。”魏元吉真想一掌要了她的命,這賤女人實在不識抬舉。

花娟並不害怕,她只是用極端仇恨的目光盯著魏元吉,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花姑娘,為了你的父母著想,為了且過著想,還是不要執拗啦?”魏豹走過去,伏著身子,和顏悅色地說:“在下將送姑娘去秦國,你要迷惑秦王政,讓他荒廢朝政,遠忠臣近小人,讓他失去進取之心,這全要看姑娘的了。如果成功,姑娘就是第二個西施,萬古留名啊!你的父母會因為你而享受榮華富貴的,要不,先殺了你老爹,再殺你老媽,最後把且過也殺嘍,看你一個人能不能活下去。”魏豹的確是個人物,他說這等恨話時,臉上竟帶著和藹的笑容。

花娟終于受不了了,淚水奪眶而出,且過呢?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在這里?他一定不知道,要不他保證會來救自己的,這些可惡的貴族,可惡的國家。



王敖得到了確切消息,邊兵南下,李牧已經先行到了邯鄲。他正要帶著養超出門,卻見席如和樊奎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主人,主人,魏元吉剛剛離開山陽邑,估計很快就要到邯鄲了。”席如道。

王敖倒是不吃驚,他早料到魏元吉會來的。“兵書呢?”

“魏元吉看得特別緊,奴才幾次偷入密室都沒有找到,且過說他外出時把兵書藏在身上,奴才不敢接近哪。對了,主人,你那位匈奴朋友出事了。”席如臉有怒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