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6)

“本公主想上街買東西。”

“叫個宮女來不就行啦,再說咱們的洞房里什麼都有。”元吉嬉皮笑臉,心里卻說:小騷婦,看回了山陽邑我怎麼收拾你。

“你管不著。“說著趙矯扒拉開元吉就要走。

元吉一只手擋在趙矯面前,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公主還是回宮吧,難道真要把你哥哥請來嗎?”

趙矯推了兩下,元吉的胳膊卻如鐵柱子一樣,根本推不動。她立刻換了張笑臉:“好,我這就回宮。”魏元吉見她笑得嫵媚,心中不覺一蕩。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趙矯飛快地抽出一把兩尺短劍,照元吉胳膊上就剁了下去,其勢迅猛,轉眼劍光就到了。元吉最近潛心修煉如意功,功力大有進境。他急速抽回手臂,伸兩指在劍背上“鐺”的一彈,趙矯頓趕手臂酸麻,短劍落地。

元吉怒道:“還沒拜堂就要謀殺親夫了,好狠的騷婦!”說著他探手就向趙矯抓來,他並不敢傷害公主,只想把她抓回去。

趙矯跳到路旁,她一計不成再施二計,馬上扯著嗓子喊起來:“我是矯公主,有歹人搶劫,快來救我!快來救公主!”趙矯這一手,立刻起了作用,路上的趙民聽說有人敢搶劫公主,頓時紅了眼,紛紛拔劍沖了過來。其中不少人認識公主,便喊道:“沒錯,是公主,殺了歹人。”

元吉氣得腦子里嗡嗡直想,他知道必須馬上抓住公主,否則趙民上來麻煩就大了。于是張開雙臂,大鳥一樣撲了過去,趙矯只覺得一座裹著勁風的大山向自己壓過來,根本就躲不開。眼看元吉就要抓住趙矯了,他突然覺得身後一股涼風襲到,元吉知道有人放暗箭,于是回手便抓。按說憑元吉的功力就是標槍也能抓住,結果他抓到了箭頭,但羽箭力道太大,竟從他手里竄了出來,直奔胯部。元吉縱使武功蓋世也不得不一個跟頭滾出去,才避開這一箭,手掌上頓時起了一溜水泡,疼痛難忍。元吉再回頭,見公主趙矯已經跳上了一輛馬車,王敖和養超正向自己冷笑呢。

元吉氣得眼冒火花,他本能地想追上去,但幾十名趙民爛住了去路。他一邊揮雨劍擊斬雨點般落下來的青銅劍,一邊大叫道:“且過,狗奴才快把趙矯抓回來,殺了王敖。”

且過立刻駕車追了上去,不一會兒兩輛車便一前一後地出了邯鄲城,王敖把車停在城外等他,且過本來也只想做做樣子,見到王敖便雙手抱拳道:“王先生,很久不見啦。”

王敖一直想把漠北的事挑明,但他擔心元吉追上來,于是道:“且過,席如說花姑娘家遭難了,二老被殺死,花姑娘被人劫走了。”

“啊!?”且過差點從車上掉下來。

“就在你去大梁的那天晚上,席如打不過人家,歹人是三個,你趕緊回山陽邑料理料理吧。”王敖同情地說。

“那,那,謝謝王先生。”且過掉車頭就要走。

“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奴才明白。”說著,且過飛一樣地駛進城里了。

見到且過離去,王敖竟歎息了一聲,這匈奴人的命真苦。

“王兄,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趙矯終于找到說話的機會了。

“在下料定,今晚公主必自盡,怕公主沒有繩子,特地送繩子去趙王城,沒想到半路碰上了公主。”王敖嘻嘻哈哈地說。“對了,公主你看,前方有樹林,要不,咱們找一棵大樹,以免公主上吊時摔下來。”

“你見死不救,還在這兒奚落我,真不仗義!”說著趙矯哭了出來,淚水漣漣,可憐兮兮。

“唉呦,公主哭什麼?大不了去邊兵大營,李牧還能殺了公主?要不就在他面前上吊,看他怎麼辦?”王敖笑道。


“那,那,王兄陪我去吧。”趙矯知道他鬼點子多,有王敖在身邊安全些。

“好,好,好。”其實王敖正求之不得呢。他轉身對養超道:“回去稟告貴管家,我護送公主去李牧大營了。”



魏元吉在邯鄲不敢亂殺人,所以好不容易才從趙民的糾纏中脫身。他氣急敗壞地回到館驛,胸中的憤怒無處發泄,便乒乒乓乓地把洞房砸了個稀巴爛。東門田趕緊跑過來:“公子,出什麼事了?”魏元吉把趙矯逃跑的消息說了說,東門田立刻出主意道:“快稟報趙王,全城尋找吧。”

魏元吉點點頭,也只得這樣了。

不一會兒,且過哭哭啼啼地跑了進來,魏元吉怒道:“公主呢?“

且過苦著臉道:“王敖的弓箭手太厲害,奴才也追不上他們。”

“哭什麼?笨蛋,滾。”魏元吉抬腿就是一腳。

且過被踢到門口,卻並不跑,他依然趴在地上說:“公子,剛才我碰上個一起打過獵的朋友,他說花姑娘家出事了,二老已死,我的未婚妻花娟被人家搶跑了,請公子為奴才做主。”

“胡說!”魏元吉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這狗奴才是怎麼知道的。

“公子,那朋友是不會騙奴才的,請公子允許奴才回山陽邑看看。”且過以頭點地。

魏元吉和東門田對望了一眼,最後只得道:“走吧,走吧,就知道要媳婦!回去找家宰,要真有這事,就讓家宰幫你抓凶手。”

“奴才謝謝公子。”且過又磕了個頭,失魂落魄地跑了。

魏元吉望著且過張慌失措的樣子,不僅哼了一聲,心道:活該!難道只有本公子倒黴嗎?

第二天,趙遷接見了元吉,公主失蹤了。趙遷只得再三道歉,並命令公子威做人質,隨失望的魏元吉去搬取援兵。

不一日,魏元吉一行來到了大梁,他們顧不得旅途勞頓,安頓好公子威後,徑直去了魏王宮。此時早朝已過,魏王正在偏殿休息,聽說魏元吉回來了,馬上召見了他。

魏元吉來到殿上,匆匆介紹了一下趙國的形勢,然後磕頭道:“陛下,軍情緊急呀,趙王遷派公子趙威為特使到我大梁,望大王火速發兵。若擊退秦軍,他將親自到大梁與我王合盟。”

魏王沉吟良久,最後歎息道:“我魏國已經自顧不暇啦。”

元吉驚愕地頭看了哥哥一眼,見他面容憔悴,愁眉不展,不明白原委只得繼續勸解道:“王兄,《詩經》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凡事都有開始,卻很難堅持到底的。合縱乃求生之路也!望陛下堅持。”

“難啊!前幾天,頓弱來大梁告誡寡人道:去年秦國曾發四郡兵馬,助我們攻打楚國,並盟誓曰:自今以後,秦之所想做的,魏助之,魏之所想做的,秦助之。如今秦攻打趙國,按理魏應助秦攻趙,要是救趙,我們豈不就成了背信棄義的小人?”魏王用兩個手指頂著額頭,一副痛苦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