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奏凱旋皇太極班師 娶嬌娃二貝勒縱淫



本書正在菲律賓《世界日報•小說林》欄目上與梁羽生的《龍虎斗中華》、古龍的《歡樂英雄》、朱秀海的《喬家大院》一起連載。我是《皇太極全傳》一書的作者,感謝讀者們對本書的關注,《全傳》在小說閱讀網發表不到一個月,點擊已達17850次,以來讀者們若有興趣可與我聯系。我的信箱:jlpkp@sina.com qq:294349317。請大家能光臨小說閱讀網上我的博克,網頁是:http://blog.readnovel.com/user/391314.html





顯佑宮秘笈載:天聰四年三月初,留阿巴泰、濟爾哈朗、范文程、鮑承先、納木泰等守永平四城,上率大軍返京。岳讬告阿敏僭越,上勸其待之。阿敏請守永平,娶白養粹小女,迷其姿色,晝夜縱淫,荒于城防。


天聰四年三月初一日,皇太極召遵化、遷安、灤縣等守城之將于永平知府衙門,告誡道:“此次征明,雖未攻進北京,但縱橫京畿,小叩京門,用反間計搬倒了袁崇煥,也算是對先汗的一個告慰。關內四城及二十余座城堡爾等要努力經營。以往我們都是攻城,現在變成了守城,攻為吾長,守為吾短,迄今為止,我們尚無守城之經驗。由攻為守,這是個轉折,固守四城任務相當艱巨,爾等要向明之降將學習守城之術,且要借鑒熊廷弼守遼陽、袁崇煥守甯遠的經驗,注重凝聚民心,多備檑石、滾木、火炮,要深溝壕塹,萬萬不可懈怠。”于是,留阿巴泰、濟爾哈朗、薩哈廉、索尼和甯完我守永平,察喀喇、范文程守遵化,鮑承先守遷安,圖爾格、納木泰守灤縣。三月二日,皇太極率大軍,出遷安,由長城冷口關返回沈陽。


阿敏留守沈陽,心中甭提多暢快了,皇太極、代善、莽古爾泰都上了前線,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沈陽城中,唯我獨尊,他儼然以汗王自居,在家留守的眾大臣不得不以臣子之禮事之。


三月末,岳讬率部先抵沈陽,阿敏率大臣出迎。如此重大勝利,按制應出迎十里,可阿敏卻只迎出了三里。出迎時,他居中而行,眾大臣恭候兩側,除了沒有黃羅傘,其余儀仗與皇太極的完全一樣。岳悄不禁一愣,被眼前的陣勢鎮住了,幾乎產生錯覺,還以為居中者是皇太極呢。岳一對這位叔叔本就沒好印象,見此情景更是反感:“我們在前方厮殺賣命,他在家當起汗王來了,真是好不自在。”但阿敏畢竟是二大貝勒,位高權重,又是長輩,他得罪不起,只好強壓住心頭怒火,勉強參拜了這位臨時汗王,至于阿敏說了些什麼,他一句也沒聽進去,只是哼哈地應答而已。


岳讬回來第三天,皇太極的大隊人馬也到了沈陽。阿敏這次不敢拿大,他親迎十里,極盡殷勤熱情,到了大政殿,自然又是一番慶賀。


當天晚上,岳讬帶著正紅旗佐理大臣和碩圖,鑲紅旗佐理大臣博爾晉到了汗王寢宮。皇太極正與大福晉哲哲、二福晉布木布泰(後來的莊妃)和側福晉烏拉納拉氏等敘家常,見岳讬求見,料其必有要事,便起身來到了外室。


岳讬道:“汗王,阿敏叔簡直太不像話,前幾天歡迎臣時,擺出了一副汗王的派頭,令人無法忍受。”


“有這等事?今天不是很規矩嗎?”


“那是看汗王和臣的阿瑪在上,他不敢。汗王,你問問和碩圖和博爾晉吧。”


博爾晉道:“今年正月初一,阿敏率眾人到堂子祭祖,祭完先祖,本應祭奠先汗,他卻先祭起了三都督舒爾哈齊。吾與和碩圖覺得不妥,一齊勸阻,卻被他哄了出來。以後議事再不讓我二人參加。他在家主政這五個月,每議事,眾臣必須以臣子之禮事之,有怠慢者必受懲罰。”


皇太極聽罷,擺弄著手中的茶杯蓋,好半天不說話,岳讬急了:“汗王,阿敏叔已越來越不像樣子,侄兒建議,當召開眾貝勒聯席會議,狠狠責罰之,以警將來。”


皇太極道:“你責他什麼?責他僭越,他越什麼了?他與朕同肩並坐是朕的主張,朕不在家,他自然要居中,朕在家時,大臣們不也都是跪拜後左右側立嗎?你們現在看不慣的是他身邊沒有朕與二大貝勒和三大貝勒。祭堂子一事,是不妥當,但你能說他什麼?三叔畢竟是他的生身父親,先祭父,後祭伯父,你能治他什麼罪?犯上是犯了,但犯得很輕,而且並未作亂。他心中有怨,先汗在時,他不敢表現。現在偶爾發泄一下,又未過分,你能將他怎麼樣?我們在禮制上還不建全,這倒是個教訓,一些禮制定得還要再細些。此事到此為止,不要再與旁人亂講了,免得節外生枝。”


岳讬道:“汗王,你太忍讓了,上次征朝鮮,阿敏叔擁兵自立之意已明,返京後就應嚴懲,汗王卻息事甯人,不了了之,以至到了今天有恃無恐的地步。任其下去,將來還不定發生什麼。”


“將來再說將來的,朕就不信他敢造反?以後你們多注意他就是了。”


皇太極返京後的第五天,在大政殿前舉行了盛大的慶功會。眾貝勒、蒙古各貝勒和眾將士歡聚一堂,盛況空前。年青的將領們對皇太極這次傳奇般的征明佩服得五體投地,輪流走上前來,向皇太極敬酒,皇太極則頻頻向三位兄長敬酒。代善和莽古爾泰此時對皇太極亦由衷歎服,二人也同大家一樣,懷著虔誠,向皇太極敬酒,君臣兄弟間,氣氛十分融洽。蒙古諸貝勒跟著察哈爾大貝勒昂坤杜 ,在大政殿前跳起了舞蹈,他們邊跳邊唱:


“草原上春風浩蕩,鳥語花香,


那是大汗騎著駿馬在縱情歌唱。


藍天上雄鷹振翅長空,


那是大汗的英姿在博擊穹蒼。


偉大的英明汗,你是萬馬之王,


聰睿的英明汗,你是我們心中的太陽。”


眾人隨著舞蹈的節奏拍掌齊和,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大學士希福奏道:“汗王,新錄生員羅繡錦欲獻凱旋賦一篇,請汗王恩准。”


皇太極大喜:“盛大宴會當有盛大文章,羅繡錦乃遼南士林領袖,必有錦繡文章,獻上來,也好奇文共欣賞。”


侍衛們抬過來一個屏風,用宣紙將屏風鋪滿,筆墨侍候。羅繡錦離席,先叩拜了汗王,然後來到屏風前,提筆飽蘸云墨,揮毫寫道:


塞外狂飆,席卷中原。


運籌縱橫千里,奇兵巧度雄關。


長城夢醒,何堪摧枯拉朽;


京畿戰栗,可憐君臣膽寒。


遵化城下,一代將星殞落;


紫禁城內,中興夢化飛煙。


略施小計,崇禎自毀干城;


天威浩蕩,良駒俯首君前。


吊民伐罪,一路仁德廣布;



王師所到,百姓刮目相看。


小叩京門,大金故地重游;


南海狩獵,依然當年舊苑。


刀光劍影,卻見談笑風生;


血雨腥風,幾多瀟灑悠閑。


避甯遠,繞山海關;


克遵化,逼九重天。


遍閱古今之戰,史無前例;


細數曆代名將,誰可比肩?


大智大勇,經天緯地;


大仁大義,可薄云天。


願王恩之永固,祝大金萬年。


羅繡錦寫的是狂草,整個布局,密處不透風,疏處可走馬,參差錯落,飛白相間,功力非凡。羅繡錦已陶醉在創作中,他一手拿著毛筆,一手揮舞著,高聲朗誦起來。個別人聽不懂漢話,達海又作了滿、蒙兩種語言的翻譯,眾人聽得發了呆,仿佛又回到了關內戰場中。


希福評點道:“刀光劍影,卻見談笑風生;血雨腥風,幾多瀟灑悠閑,狀物寫情,出神入化,錦繡文章出于繡錦之手,遼南士子領袖,果然當之無愧。”


劉弘遇道:“賦者,鋪陳其事也,似乎短了些,未能盡情。”


皇太極卻道:“朕聽文程先生講,漢代興大賦,洋洋幾千言,但至今皆湮沒無聞,無幾人能成誦者。有唐以來,賦漸短小,劉禹錫的陋室銘,也算篇小賦,不過八十一個字,卻字字珠璣, 妙不可言。文章精要,在于達情,何論長短?羅繡錦之賦,溢美之詞太多,但仍不失為一篇佳作。不過,‘略施小計,崇禎自毀干城’一句涉及機密,故此文不益聲張。寫得好啊,賜羅繡錦禦馬一匹。”


阿敏因未曾親曆此戰,對眾人如此贊揚皇太極,心中大不受用:“本貝勒率兵僅三萬,便平定了一個國家,也算是戰功卓著,卻不見有人贊頌,可見人情之勢力。”他心中一百個不服氣,再者,汗王和代善他們都回來了,又得四人並坐了,心里實在不得勁兒,于是趁著酒勁奏道:“汗王,臣欲率兵五千赴永平駐防,換回阿巴泰等,吾要再攻下幾城,奪了山海關,將關內關外聯成一體,如何?”


皇太極道:“真能如此,阿敏兄就是不世之功,朕安有不允之理?但守城實屬不易,請阿敏兄慎之。”


“朝鮮國被臣趟了個來回,何況區區四城。”


“阿敏兄勇氣可佳,朕就再撥給你一萬精兵,但兄長千萬不能丟了四城,若要丟了四城的話,將士們的血就白流了。”


“汗王放心,丟了永平,臣願受軍法。”


皇太極進一步激道:“軍中無戲言。”


“甘立軍令狀。”


“軍令狀就免了吧,阿敏兄千萬不可輕敵。”


三日後,皇太極為阿敏兄在懷遠門壯行,他繼續反複嚀囑:“永平四城得之不易,朕之所以在此安插四城,意在宣揚我大金德政,樹一塊樣板給南朝軍民看。兄到任後,要先立于防,要深溝壁壘,恩養百姓,切記切記。”阿敏一一應之。


阿敏抵達永平時,已近天聰四年五月,城內軍民正准備歡度端午節。永平軍民是這次金兵征明的最大受益者,許多戰利品都集中到了永平,其中糧食大半年也吃不完。阿巴泰、濟爾哈朗等遵照皇太極恩養其民的諭旨,粜米平易物價,對確有困難者賑糧濟物,城中出現了曆史上從未有過的富庶。人們完全忘記了是在女真人統治之下,家家都在興高采烈地預備節日所需。到了五月初一,賣姜米的、賣棕葉的、賣大棗的等已充滿街頭。


阿巴泰等見阿敏前來換防,十分高興,他們在知府衙門為阿敏接風。席間,阿巴泰新納漢人福晉白養粹之女,親自為阿敏把盞敬酒。這位白家女子,長得如花似玉,柳眉杏眼,肌膚如雪,十分可人。她纖纖細手,端著酒杯,對阿敏嫣然一笑,阿敏頓時覺得渾身發軟,像被雷擊了似的,兩眼發直,幾乎失態。他驚歎道:“想不到永平府竟有如此佳麗。”


時鑲藍旗將領沙爾虎達在側,無意中說了一句:“白大人家中尚有一女,更是天姿國色。”


白養粹卻連忙將話岔開。


宴會散了之後,阿敏卻放不下了,白家姑娘的影子始終在他眼前晃動,攪得他坐臥不安。這一夜可倒好,四十多歲的阿敏失眠了。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將碩托喚到跟前:“碩托侄兒,叔叔今有一事想拜托你成全。”


“叔叔有事盡管吩咐,孩兒定當效力。”


“此事不好啟口,賢侄莫要笑話。”


碩托明白了:八成是為白養粹小女一事。他偏不挑明,要讓阿敏自己講出來:“你我叔侄之間,有什麼不好講的,阿敏叔言語一聲,侄兒當赴湯蹈火。”


“用不著赴湯蹈火,只需賢侄一句話而已,但不知賢侄肯不肯為叔叔說這句話?”


“那得看是什麼話了。”


“看看,看看,還說赴湯蹈火呢,這就講開了條件。”


“叔叔要是讓侄兒覓什麼龍肝鳳膽的,侄兒也答應不成?”



“此事你一定能辦到,不是龍肝鳳膽。”


“只要侄兒能辦到,侄兒若是不辦,豈不成了不孝?阿敏叔講就是了。”


阿敏終于鼓起了勇氣:“叔叔想讓你提個媒。”


“提媒?好事嘛。但不知給誰提媒?”碩托在裝糊塗。


阿敏有些難為情地一笑:“當然是為叔叔我了。”


“噢,叔叔看上誰家女子了?”


“白大人的女兒。”


碩托道:“白大人的女兒不是嫁給七叔了嗎?”


“據叔叔所知,白大人還有一女,長得更漂亮。”


“但不知芳齡幾何?”


“我已打聽明白了,一十三歲。”


“這句話還真不好說,漢家女子講二八佳人,最早也得十六歲出閣。人家現在才十三,提也白提。”


“那你就眼看著叔叔受煎熬不成?”


碩托笑道:“天下絕色女子成千上萬,阿敏叔何必過于認真。”


阿敏真急了,將一顆大東珠放到碩托面前:“若能玉成此事,日後定有重謝。”


碩托道:“侄兒如何敢要叔叔的禮物?這樣吧,你備上聘禮,侄兒就豁出這張臉了,為阿敏叔闖一回。”


白養粹已從阿敏的眼光中感覺到了什麼。阿敏是僅次于大汗和大貝勒代善的大金國第三號人物,是有資格與汗王同肩並坐的人,他要是硬娶小女的話,還真無法拒絕,回到家中,悶悶不樂,默然獨坐。夫人問道:“老爺,莫非在外面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


白養粹一聲長歎:“咳,二大貝勒怕是看上咱家玉蓮了。”


白夫人吃了一驚:“老爺,咱們玉蓮才十三歲呀,哪有十三就出嫁的。”


“夫人有所不知,女真人的女孩早熟,十一二三就都嫁人了,十四歲出嫁是晚的。”


“他們女孩早熟,咱們玉蓮可還是個孩子。”


“二大貝勒要是看上了,你還敢回絕?”


夫人不吱聲了,但她是個機靈鬼,眼珠轉了幾轉:“老爺,我看咱們給他來個李代桃 。”


“如何代法?”


“反正二大貝勒沒見過玉蓮,咱們找一個別家的女孩,多給她家些錢財不就結了嘛。”


“就怕沒咱玉蓮長得好。”


“你衙門里的胡班頭,有一個女兒叫胡葉,那小模樣不比咱們玉蓮差……”


夫妻兩個正在商議中,門人報:“碩托貝勒親自登門拜訪。”


白養粹道:“八成是為玉蓮之事來的。”他急忙整衣出迎。


碩托以為,不就是個女孩嗎?真要是嫁給阿敏叔,便是一步登天。所以一進門便來個開門見山:“白大人,本貝勒要向你道喜呀。”


白養粹道:“多謝貝勒爺,但不知喜從何來?”


“白大人,今天登門拜訪,專為二大貝勒與你家小女之事。上次宴席上,二大貝勒聽說你有個小女兒,比大女兒還漂亮,便茶飯不思,患上了相思病,說死也要讓我前來說媒。沒辦法,誰讓他是大金國的二大貝勒呢,他要是有個好歹,我可沒法向汗王交待,就只好來了。我是個直性子,不會拐彎抹角,這是禮單,請過目吧。”


白養粹因為已有思想准備,聽後並未吃驚,但打開禮單一看,卻被著實嚇了一跳:“黃金一百兩,白銀五百兩,東珠八顆,玉鐲六對,綢緞十匹,馬二十匹……其它瑪瑙、翡翠等若干。”


“我的天,這麼重的聘禮,真是二大貝勒。”他滿臉堆笑:“二大貝勒乃大金國的重臣,是皇兄,小女能有此福份,是她的造化,下官敢不從命。”


碩托沒想到白養粹會答應得這麼痛快:“白大人真是個明白人,其實,女兒遲早是要嫁人的,嫁個窮鬼受一輩子窮,嫁個王侯將相,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家小女若是嫁給了二大貝勒,你們全家這輩子便是錦衣玉食,風光無限。”


“那還得感激你貝勒爺這個大媒人呐。”


“白大人,本貝勒快言快語,既然你已應了這門親事,就盡快將喜事辦了,我看日子就定在五月節。”



白養粹沉思片刻:“貝勒爺,五月初五太倉促了些,況且五月初五是屈原投江的祭日,不宜婚慶。下官一些親屬又不少在鄉下的,最快也得初六七趕到,我看就定在五月初九,如何?”


“初九便初九,不差那一天半天的,咱們一言為定,我這就回去准備,明天一大早就把彩禮送過來。”


送走了碩托,白養粹回到了內室,夫人看罷禮單,嘴驚得合不上了:“老天爺,這麼重的聘禮,二大貝勒出手真大方,要不然,咱們就將女兒嫁過去算了。”


白養粹道:“你真是婦人之見,見錢眼開。二大貝勒家中,妻妾十余個,咱們玉蓮太小,尚處童蒙,如果嫁過去,能服侍好二大貝勒,咱們自然跟著沾光,如果失寵,便是一輩子的冷宮,連三十都活不過去,那就等于將孩子推進了火坑。”


“那就還按原來商量好的法子辦,至于聘禮,給他們胡家一少半就成了,然後把他們打發得遠遠的,神不知鬼不覺,咱們不就白得了這麼一大筆財物嗎?”


“你一定要小心點,千萬不能露出馬腳。”


“怎麼會露呢?阿巴泰他們都走了,現在這伙人誰出沒見過玉蓮。你不說,我不說,胡葉她更不敢說,誰能知道?”


白養粹一是心疼女兒,二也是見財起意,便應道:“你看著辦吧,千萬別出差錯。”


五月九日,永平城中舉行了一場空前規模的婚禮,知府衙門兩側搭起了大棚,里面放上桌椅。所有過往行人,都可進入棚中白吃白喝,以示同喜同慶。院內及衙門正堂也都成了宴客廳,鞭炮聲、鼓樂聲,好不熱鬧。永平府還從未有過誰辦過如此闊綽的喜事,人們這下子算是開了眼。鬧到太陽偏西,人們陸續散去,阿敏帶著幾分醉意進了洞房。他將頭蓋揭開一看,大吃一驚,這個女孩長得實在是太漂亮了,比起她姐姐還要亮麗幾分。阿敏急不可待,未等鋪下被褥,便三下五除二,將玉蓮剝了個精光,一把摟在懷里。玉蓮的皮膚細膩滑潤,微微發涼,一瞬間,阿敏就覺得如一股清泉流進了他干涸燥熱的心田,他愜意地閉上眼睛,享受著肌膚相親的快感。


從沈陽到永平,走了半個多月,一路上大都荒無人煙,縱然有女人,汗王不許奸淫的禁令像緊箍咒,箍著他不敢胡來。總算到了永平府,城內秩序井然,更容不得他亂宿良家婦女了。二十多天憋得他欲火中燒,兩眼發藍,今天終于又能快活一把了。


假玉蓮今天感到無比幸福,一個姑娘家,八抬大轎,貝勒爺在前邊騎著高頭大馬,沿街走來,連吹帶打,氣派極了。十一歲時,她開始注意起人家娶親的場面,記憶中,任何一家也沒有她今天這麼風光。在洞房內,趁著沒人,她偷偷地看了一下四周,只見兩只帶金字的大蠟燭,足有半人高,照得洞房通亮。床上幔帳都是綾羅綢緞,桌上擺的不知是些什麼東西,在燭光的映照下反射著金光。她心中美滋滋的,仿佛一步登上了天。


她正月時來的初潮,已是情竇初開,被阿敏摟得有些飄飄欲仙。阿敏是個房中老手,見玉蓮差澀中有幾分恐懼,便笑道:“我的小心肝,不要怕,這世界上最快活的事便是男女同床了。你想想,古往今來,有多少女子不顧一切,偷著與情人相會,有的甚至丟了性命。為什麼?就為這一時的快活,爺今晚就讓你嘗嘗這快活。”


他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撩得假玉蓮春水橫流,嬌滴滴地呻吟起來。阿敏見時機已到,長槍一抖,縱入其中,假玉蓮疼得“啊”地一聲叫了起來,腥紅一點染在床上。阿敏卻停住了,不再動作。他吻著玉蓮的櫻桃小嘴,雙手捏著玉蓮的雙乳,過了一陣子,見玉蓮的下身扭動起來。他笑了:“來吧,我的小寶貝,爺讓你飛上天。”于是,他縱橫馳騁,二人大戰在了一起……


春宵苦短,一夜之中,不知梅開幾度,第二天早上,阿敏渾身像散了架子似的,起不來了。


五月十一,新婚夫婦三天回門,阿敏又備了一份厚禮。他從心里感激白養粹,將這麼個絕代尤物許給了他。然而細心的阿敏,在回門宴上看出了破綻。


在假玉蓮胡葉眼里,白夫人是主子,高不可攀,她是下人,低人一等。現在倒好,主子一下子變成了媽媽,言語舉止間哪能處處適應,而且她一點當女兒的感覺都找不到。阿敏發現玉蓮在白夫人面前十分拘謹,一點也不像女兒對媽媽。白夫人裝得倒是滿熱情,但玉蓮輕輕一聲夫人的稱謂,被阿敏聽在了耳中,他心里合計開了:這個玉蓮不是白養粹之女,是個假貨,待回去再說。


回到府上,他將下人們都打發了出去,關上門厲聲問道:“你倒底是誰家女兒?敢騙本貝勒。”


胡葉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對阿敏充滿深情:“奴家是誰的女兒又怎樣,現在不已經是貝勒爺的人了嗎?”


阿敏豈能容她再欺瞞下去:“老實說,要是不老實,看我不撕了你。”


胡葉見阿敏發起怒來,像廟里的凶神,嚇得她只好實話實說:“爺,這不關我的事,是夫人和俺娘商量好的,讓我頂替玉蓮。俺叫胡葉,俺爹是衙門里的班頭。”


阿敏問道:“他給了你家多少彩禮?”


“白銀二百兩,玉鐲兩對,綢緞四匹。”


“黃金呢?”


“沒有。”


“馬匹?”


“也沒有。”


阿敏覺得非常難堪:“這是明媒正娶呀,我一個堂堂的大貝勒,娶了個班頭的女兒,真是天大的恥辱。哼,白養粹,竟敢他媽的欺騙本貝勒,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眼下就這麼對付著,找個岔口,我滅了你全家。”他厲聲叮囑道:“此事不准出去亂說,說了你就沒命了,懂嗎?”


胡葉滿臉恐懼,順從地點了點頭。


阿敏實在是太喜歡胡葉了,看著她驚恐萬分的樣子,倒覺得十分不忍:“好了,事情過去了,別怕,只要你好好侍候本貝勒,本貝勒不會虧待你。”說著,他又將胡葉一把摟過來,又是一陣縱歡。第二天依然是遲遲而起,城防之事,早已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碩托卻暗中叫苦:“阿敏叔不理政務,這如何是好?”他不敢再耽誤下去,只好出面主持。他與四叔湯古岱帶著人馬出城巡視:“四叔,汗王說,守為吾短,那咱就不以守為主,應發揮我八旗兵野戰的優勢,明軍來時,與之在城外決戰,縱橫沖殺,定能取勝。萬一戰敗,退入城中固守不遲。”


湯古岱歎服道:“侄兒所見極是,就這麼辦。”一行人正在四處觀察,突然,兩個哨探箭一般地打馬來到跟前:“報,貝勒爺,東南方向發現一股明軍,正緩緩向永平開來。”


碩托自言自語:“來了,真的來了,但來得太快了。”他問哨探道:“有多少人馬?”


“大約兩萬。”


碩托倒吸了口氣:“這麼多?再探。”


“是。”


碩托見情況緊急,立即撥馬返回城中,還沒等坐下,灤州的納木泰派人來求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