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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天涯是從僵夢中驚醒的。

他本應該接受大地的撞擊,可是在下墜中只有勁風呼嘯著從耳邊肆虐而過,一直一直無法到底。他心里開始恐慌,眼睛卻無法睜開,直到一股強力將他拽著離開,他感覺自己像是偏離了軌道,之後一陣水花的澎濺,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迷茫中似有人將他扶了起來,抱在懷里,他想喊想問問他是誰,可身體沉重的使不上一點力,最終,他昏迷過去。

可是他一直睡的不安穩,慕容云烈的臉不斷重複出現,正溫柔的笑著突然血流滿面,他一下從睡夢中驚醒。

睜開眼,滿目繚繞的煙霧,一絲一縷彌漫了整個房間,朦朧中似乎看到雕龍細刻的床柱,司徒天涯怔了會,似乎才回過神來。

他轉了轉僵硬的脖子,不遠處是一張實木圓桌,四張精致圓椅,再遠點紅木隔棱的窗棱,銅鏡銅盆,全部古色古香的韻味。他掃視一圈後,不由茫然,他這是被誰救了?……這家主人的品味真……嗯……奇特……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空檔,門扉發出吱嘎輕響,有人輕巧的走了進來。

“你醒了?”

一道乾淨柔和的嗓音適時響起,“餓了嗎?”

這個人的聲音十分溫和,無波無瀾,似無棱角般與什麼都能融合在一起的舒服,比他聽過的所有DJ聲音都好聽。天涯心里頓時一跳。心道自己是遇了好人了。可當他一抬眼看清此人裝束時差點沒笑出來,這是什麼打扮啊!

束發玉冠,玄色長袍,雖然很符合他的感覺,但很怪異,又不是在拍古裝戲!

那人見他一副驚訝之色也不惱,將手里的瓷碗擱置圓桌上來到天涯床邊,執起他被外的手把脈,見他驚異的瞪大了眼睛,濕濕亮亮的貌似一無所知的小寵物,不由輕笑,“這位公子,你不用如此驚奇。這里不是你所在的世界。”

一句話出,如平地驚雷,一下炸響司徒天涯蒙頓的思維——從醒來他便隱隱覺察不對,哪有二十樓跳下來還能活命的?!他還道是有人搭救,但現代醫學哪有這般奇跡?!

而且這里的擺設又如此奇異!一切的一切的都指向一個結果!一個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玄秘事件!

司徒天涯並不是科幻愛好者,僅略知些微科幻知識。科學家們設計實驗花費無數財力精力為求一次奇跡,卻被他無心插柳的印證。若他們知道,豈不自慚?!天涯彎了彎唇角想歡慶下自己的歪打正著,可跳樓前絕望的心情不斷侵襲,這一刻他只覺得不可思議的諷刺!原本想尋死的人,怎麼就穿越時空了?!

一瞬間又想起慕容,心口不由自主抽痛。天涯神色黯了黯,立即強打起精神,盯著眼前笑容如清風拂過的人,“是你救了我嗎?”

“是我的友人。”季珂翎見他短短時刻內便想通了事實,不由驚奇,“你不害怕嗎。”

司徒天涯淡淡一笑,“再痛苦的我都不怕,這算什麼?”

虧筱幽還說這人醒來後可能接受不了現實大哭大鬧,專程將他從府上召了過來,誰想對方比他還鎮定?!真是浪費他一天的准備!

季珂翎還以輕笑,起身端來暖粥,“你昏迷三天了,只能先吃些簡單的東西。對了,我姓季,名珂翎。如何稱呼你?”

感覺身體恢複不少體力,司徒天涯撐著坐起,“我姓司徒,叫天涯。”接過瓷碗淺酌一口,暖且滑潤的粥滑入喉道,他頓時感覺細胞統統被激活般,身體突然重新煥發出活力。

“謝謝。”他誠心的說。

季珂翎饒富興味的打量打量天涯,對他某些小事上不經意流露的貴氣暗收在心。心里悄悄猜測著對方的來曆。

筱幽說他是從天而降,依他看倒像某位落難皇子。不知他怎麼會來到這里?

安靜的喝完粥,身體溫暖不少,天涯將碗遞還與季珂翎,待他放好才問出自己的疑問。

“請問……這里,是什麼時代?”

“靜朝,曆安十四年。”

“靜朝?……”這是什麼朝代?難道他除了穿越時空還穿越空間了?司徒天涯不禁苦笑,這完全絕了他回去的希望。

談不上難過或高興,天涯只是空落。一片虛無的空蕩,找不到根。

也許從此見不到慕容也是好的。他安慰自己,但空了的心怎麼也填不滿,統統都是哭泣的風。

季珂翎眼見憂郁的少年突然陷入陰沉的氛圍中,那神態哀傷不言自喻,心底頓時一片明了。怕是哪家姑娘另覓夫家了。

他善意的笑笑,搭言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司徒天涯驀然被人從沉思中驚醒,微愕的瞅著季珂翎,見他笑的溫暖,突然就明白他是為了不讓自己沉入悲傷才有此提議的,心下略略感激。

“謝謝。但我想仔細想想我的事。”

被婉言拒絕了提議,季珂翎也不是糾纏的人,很快就還了天涯一片寂靜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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