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流落異鄉三(本章已修改

(11)流落異鄉三(本章已修改)那天下午,錦瀾就摟著天禦,聽他說著他的家人。當然包括他家老頭歐陽筱幽。

“筱幽。”錦瀾似有若無的輕歎。

“你認識老頭。”天禦仰起頭驚訝著。

“我叫歐陽錦瀾,你說我認不認得他。”錦瀾捏了把天禦粉嫩的臉頰。

“那能不能告訴我一些老頭……哦……不……是歐陽筱幽的事啊,小時候的也沒關系。”天禦央求著錦瀾。以後可以拿去恥笑那個自以為是的臭老頭。

聽著那個熟悉的名字,看著懷里一摸一樣的容顏,心中泛著苦澀的滋味,久久不能散去。憶起5歲那年見到少主歐陽筱幽,那絕世容顏,那狡黠捉弄,那紅衣飄舞的身影就永遠的留駐心底。錦瀾細細的回憶著過去的日子。

歐陽本家其實是一個簡單樸素卻不失莊嚴的院子。所有年滿5歲的歐陽氏子弟都會被父母送回這里接受特訓,直到15歲成年並失去家主繼承權方能離開本家去各地的分家做事,終身沒有家主召喚不得擅自回本家。特訓十年的一點一滴,便決定了這一生的榮辱。硬性的規定避免了爭權,避免了叛徒。

那年剛滿5歲的錦瀾被父親送回本家接受特訓,由于少主歐陽筱幽過于出色,所以下任家主早已決定,現在大家爭的不過是各地分家的當家權。從江南來禁城的路上,父親不止一次提起少主,睿智武功樣貌都是上上選,靈力更是這一代中最強的。只是錦瀾始終沒有在聽,對他而言,路邊盛開的桃花更有趣些。

“爹,那就是本家嗎?”錦瀾指著歐陽府問道。

“不是。”人人都知道的那個華麗的歐陽府其實並不是歐陽本家,而它的對面那個不起眼的小院才是歐陽家的核心。

“可是它很漂亮。”錦瀾依然看著那個華麗的府邸。

“它未來的主人就是少主歐陽筱幽。”爹摸著自己的頭笑著,那是驕傲的笑容。

“那他一定很辛苦吧。”錦瀾的聲音很輕很柔。一個才15歲的少年就要背負一個龐大的家族,不是辛苦是什麼。可悲的榮耀注定一生的忙碌。

到了本家門前,父親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頭,錦瀾就背著包袱跟著迎來的管家踏進了本家的大門,而父親一直站在門前看著他,直到本家的大門合上。

“你以後就住在這里了。”管家把錦瀾領到一個安靜的小閣,然後就走了。什麼也沒有交代。要在大家族里生存,一切都得靠自己。即使是本家得後人也一樣,歐陽家得公平就是這麼回事。

錦瀾收拾完這個自己要住十年得小閣已經臨近黃昏,居然都忘了午膳,難怪胃有點難受。過了用膳時間是沒有飯可以吃的,這是條條框框的歐陽家訓。汗,可悲的大家族啊。錦瀾歎了口氣,把打水用的桶還給園丁,就坐在湖邊看著落日,等著晚膳的時辰。

“喲,這不是丑小鴨嘛。”

“宿堂兄。”

“丑小鴨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嘛。不過本質還是只丑鴨子。”

“……”

“怎麼說錯了。別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

肩膀被捏的好痛,錦瀾咬住下唇,不發出一點聲音。

“呵呵,錦瀾堂弟,以後有你好看的。”

那人走了。他叫歐陽宿,分家的人,因為他的父親在與父親爭江南分家的時候落敗了,所以這大概算是父債子償吧。錦瀾忍著。十年,只要十年,他就可以離開這里,過自己平靜的生活。什麼歐陽家族,對他來說,根本比不上他鍾愛的藥材。他給母親當藥童都有2年了。

“夕陽的光輝落在湖面上,真漂亮。”


“嗯。”

“他常常欺負你嗎?”

“……”

“忍的了一時,能忍一世嗎?”

錦瀾回頭,看著這個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他身邊的少年,妖豔的幾近奪目。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點著平靜的湖水,看著湖水泛起一點一點的漣漪。

“……”

“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一閃身就失去了他的蹤影。好俊的輕功,應該是這一輩中的佼佼者吧。

當然,歐陽家沒什麼迎新的宴會,錦瀾去拿晚膳的時候又碰到了歐陽宿,那個人故意撞他,害他打翻了晚膳,也失去了吃飯的興致,只拿了個饅頭就回到湖邊,想著那個妖豔的少年,看他的樣子應該已滿15了吧。啊,忘了問他叫什麼名字了。不過知道又怎麼樣,反正只是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誰知道還會不會再見。

“你沒吃飯吧。給。”一個魯鈍的孩子遞給他一只雞腿。

“謝謝。”真的是餓了,錦瀾並不客氣的吃起來。

“我叫歐陽擇。你呢?”

“歐陽錦瀾。”

“他這麼欺負你,你也不……”

“……”搖頭。

“我們交個朋友吧。以後也有個照應。”

“……”

“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

“……”

“以後他再欺負你,我幫你揍他。”

錦瀾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吭聲,而那魯鈍的孩子就同他比肩坐在湖邊,也沒有再說話。

7天後,歐陽本家開始了一月一次的考核。所有受訓的孩子都必須出席,並展示自己的才能,即使錦瀾他們才來了幾天,也必須列席參加。

“錦瀾,你准備好了嗎?”歐陽擇進門。這些日子,他已經把這小閣走了個遍,自動自發的出入,完全沒當自己是外人。

“沒什麼可准備的。”錦瀾坐在軟塌上看著醫書。他,沒什麼才能,隨母親習了2年醫,懂的也只是皮毛,沒什麼可展示的。

“也是。考核也只是考那些有點閱曆的,我們這些剛來的還輪不上呢。”

“呵呵,可你不是要爭取分家當家嘛,這麼喪氣也不行喲。”


“分家的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本家的。”

“……”

“我不是說你。”歐陽擇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時辰差不多了,你先去吧。”錦瀾繼續翻著醫書。“我看完這個就去。”

“嗯。你別差了時辰,晚了要挨罰的。”

看著歐陽擇出門,錦瀾就收起醫書,關了小閣,站在湖邊,那個第一次遇見那妖豔少年的地方。會再見嗎?呵呵。笑笑自己,朝花廳去。不跟歐陽擇同行,刻意保持距離,就是為了不拖累他,不影響他的前途。只是他這份心,對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哎!歎氣。

趕上了,在最後一刻趕上了。站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看著場內的氣氛。很平靜,可是卻波濤洶湧。掃視了下全場,卻沒有發現那個人,看來是永遠也不會見了。

“喲,你來了,還以為你怕的掉褲子,不敢來了呢。”當然還是那個欠扁的歐陽宿。

“……”

在最不起眼的地方,錦瀾被扇了個耳刮。有些吃痛,雪白的臉頰上立刻多了5條橫杠。但錦瀾仍然沒有吭聲,捂著臉頰,平靜的站著。

戲要2個人才能演,可一個不配合,另一個就火冒三丈。反手就給錦瀾的肚子上一記老拳。痛,就一個字,摒住眼淚不能落下。不能落下。

“借過。”一個冷俊的少年從旁邊走過,對于剛才發生的事情沒有一點反應。當那種冷俊的氣息讓歐陽宿沒有在生是非,對著錦瀾說了二句恨話就走了。

考核開始了,一個一個出色的少年少女們都展示了自己的才華,這是得到長老們肯定能力的時候,每個人都很用心,輪到錦瀾的時候,他才站上前,大長老就道:“你下去吧。”什麼也沒有展示,錦瀾就退後了。有人得意,有人惋惜,也有人無動于衷。這就是殘酷的競爭。歐陽擇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予朋友似的安慰。

當最後一個展示完畢的時候,絲竹聲響起,時而清脆,時而沉悶,時而高昂,時而婉轉,一襲紅衣的舞者從天而降,手足上都幫著飄帶和鈴鐺,飄帶隨著舞者的動作輕輕飄揚,似柔美,似剛烈,但那些鈴鐺卻始終沒有響過,即使那舞者正演繹著精彩絕倫的舞步。一曲終了,所有人都屏息凝視,只有2個字完美。然那舞者終于停下了舞步,站在場中央。

大長老緩緩站起來,恭敬的對舞者行禮,:“恭賀少主,曉陽功大有精進,蝶步也越發精湛。”

“大長老是在誇我嗎?筱幽可承受不起喲。”原來那紅衣舞者就是少主。

“以內力抑制起舞時鈴鐺得響聲,同時要將蝶步配合絲竹之聲用舞蹈演繹,老夫是不是誇,少主心里清楚吧。”大長老笑了笑便不再言語。

歐陽筱幽笑了笑,“那下次人家豈不是就不能再用蝶步了,大長老好狡詐哦。”仰天長歎一聲,便往內堂去了。

只見大長老一下臉色泛白,好一會才坐下,這虎嘯竟用來長歎,真不知道是該為少主有此成就而高興呢,還是應該說少主越大越亂來呢。哎。

二長老見大長老不語,就站起身來琅琅道:“歐陽宿行為不端,奪其歐陽姓氏,族譜上去其名諱,即刻起逐出本家,若做出有違天道之事,人人得而誅之,望以後好自為之。”

歐陽宿不可置信的看著長老們,尖聲道:“為什麼。”

“入本家起的一舉一動都在長老的眼中,你不記得的話,可以幫你回憶回憶。”三長老輕輕語道。然後揮揮手,自有人將這犯錯得孩子帶走了。

待場內平靜下來之後,二長老接著道:“歐陽擇入武門,習長影拳。歐陽宇凡入武門,習寒冰心法。歐陽錦瀾入道門,習醫。”

考核結束之後得評定只有這三人罷了,多數人都沒有任何得變動,雖然大家都盡心得展示自己,但要長老們認可談何容易。當然大家都謹言謹行,有歐陽宿一事,誰都不會輕松。

“考核結束了,那就家宴吧。”一襲月色的天人,慢悠悠的出現在場中,只見他微微抬頭,入目的就是那絕色的容顏,漂亮得幾近妖豔,淡色得瞳孔,微翹得唇角,一下就讓錦瀾忘了呼吸。難怪父親說少主武功樣貌都上上選,果然……


“我們又見面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站到自己跟前。

“少主。”錦瀾行禮。對家主,不,是未來的家主,禮儀不可偏廢。

“呵呵,小鴨,不記得我了。才幾天啊,就把人家給忘了,好傷心哦。”筱幽一臉苦相。

錦瀾翻閱了這些天的記憶卻不記得自己跟少主有什麼接觸。不過這個聲音倒是很熟悉。“是你,湖邊的少年。”

“^_^,湖邊的少年,有趣的稱呼。你以後就跟著我吧。”筱幽笑著。

“可是我要入道門習醫啊。”

“快應下吧,少主的醫術比道門的導師可不差分毫。”大長老突然現身。少主是幾輩中難得的天才,歐陽家所有門中的技藝,少主樣樣精通,可他都不鑽研。要不就去商鋪跟掌櫃得學商,要不就研究古禁術,歐陽氏族,上古得遺族,要光複,談何容易。

“說了半天,就一點瑣碎小事啊。”天禦不滿的噘嘴。本來還以為能知道老頭的糗事呢,害他白高興一場。

“筱幽那麼聰敏,怎麼可能有什麼把柄落在人手里呢。”錦瀾笑著搖頭。

“切,那他還不是被爹爹耍的團團轉。”天禦憤恨的說著。

(筱幽:那是對你爹爹表達愛意。看著心愛的人對自己笑,那是多麼幸福的事啊。你個笨兒子,就因為你不懂得表達,所以你吃不到寶貝,你活該。天睿多聰明,把寶貝吃得死死得。你也不會用個哀兵政策。你老子我那麼聰明,怎麼會生出你這個笨蛋,你到底象誰啊。

天涯:你是不是再說我笨啊。

筱幽:誰說得,寶貝表哭,我是說那個笨兒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生得,怎麼沒遺傳到我們得優點。

天涯:是這樣得嗎?

筱幽:當然。(老婆和兒子比較,當然是兒子重要,老婆更重要。))

“有機會我倒是想見見你那個爹爹。”錦瀾只是好奇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筱幽就范。這些年他的心早平靜下來了,當年年少懵懂,以為自己喜歡那個絕色佳人,可長大了才發現那不過是崇拜罷了,跟在他身邊得那三個月更是深深體會他的劣根性。然後慢慢轉頭看著懷里抱著得天禦。

變臉,歐陽家是四川人嗎,可是老頭好像不太能吃辣啊。看著錦瀾一下從茫然變成饒有興趣得表情。一身冷汗,天禦連忙爬到床尾,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你干嘛這樣看著我啊。”

“沒什麼,你想回禁城得話,我送你回去。”錦瀾笑容可掬。不過天禦是怎麼看怎麼陰冷。就這樣僵持著,正考慮著是不是應該答應。歐陽擇就進來了。“我查過了,府里一切正常。”

“什麼意思。”天禦把腦袋也包起來了,就露出一雙紫色得眼睛。

“換句話說,你被你得親人們拋棄了。”錦瀾笑意更濃了。

天禦無語了,看來是穿錯地方了,老頭果然犯錯誤了,反正遲早老頭會找到他得,那這段日子他就當是古代曆險吧。這叫既來之,則安之。想明白了,再抬頭,就看見錦瀾沖他笑,看著這樣得笑,他真的是毛骨悚然,那是貓看上玩具得表現。我絕對要逃,不能呆在這,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第二天,天禦就收拾背包,帶了幾件換洗衣裳,夾帶了一大筆碎銀,還順手牽羊了N+N張大額銀票。出了門,他才發覺為什麼這些家伙把銀票都放在桌子上,難道歐陽家真的那麼有錢。他當然不知道,歐陽錦瀾一直在暗處看著他得一舉一動,多久沒出杭州城了,出門去逛逛也不錯。他自己得劣根性也終于出現了,只是當他知道這次出門之後得影響,當場沒甩自己2嘴巴。當然那是後話。

于是,天禦和錦瀾得貓捉老鼠得游戲轟轟烈烈得上演了,當然其中少不了歐陽擇得友情加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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