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中 第四十一章 來自上方的壓迫者

不知何時

變成如此

配點(抬頭仰望的話)

這是一處陰影之所。

窗戶覆蓋了水平面的四周,通過窗戶雖能夠看到天空,但光線因玻璃遮蓋而變得黯淡了。窗戶的對面,能看見向遠處延伸的甲板。眼前,則是裝飾這個房間的梁柱和牆壁。

這里是P.A.Oda的外交艦——“聚樂第”後部的大型瞭望台。

直徑五十米左右的空間被陰影所籠罩,而中央,有著和陰影融為一體的光亮。

那是藍白色的流體光。

它並沒有照亮周圍,只是,存在在圓形空間的中央。

讓藍色的光停留、散發的源頭,是兩座寢台。形狀如同長椅一般,也如同豎琴一樣的外形上,使用月與風做了裝飾。其中一座空著,另一座的旁邊有著一位靈體少女。她對著寢台喊了一聲,

「秀次大人……」

寢台上,閉著雙眼,長著單只龍角的少年——秀次,睡著了。像是要顯示靈體這身分而腳邊朦朧的虛幻之身,此時正處于浸泡在從寢台腳下流漏出之青色流體光的狀態。

而從床鋪發出的流體光,在包裹著少年的同時,持續著跳動一般的明滅。

此時,正注視著他的,還是那靈體的少女,駒姬。

她,俯下身靠近凝視他,

「……我,是不是做了讓母親大人厭棄的事情。在三國之中,先不說依附于羽柴一方一事,母親大人,卻代表最上向伊達和上越露西亞開始了炮擊……」

少女微微地歪著腦袋。向合著雙眼的少年提出疑問,帶著笑意。

「最後的一炮,您覺得是什麼含義……?」

然而,提問的氣勢,慢慢弱了下去。她無力地垂下了眼角,

「您是,不會回答的吧。本來,就很勉強了。沒有什麼遺憾啊。」

駒姬勉強地笑著,直起俯下的身子。然後,就在她將手放到秀次睡著的寢台上之時,突然,

光抬起了駒姬。像是要順著她放在寢台邊緣的手攀爬而上一樣,傳遍全身,

「啊。」

駒姬的身體顫動著。耳朵旁邊,強烈地幻化出狐狸的模樣,用靈體專用布料制成的緊身襯衣,臀部破裂開來,兩根尾巴從中伸出。慢慢地,手指的形狀開始變化,嘴角也開始上吊,

「——」

駒姬顫動著身體,遠離了寢台。但是,左手卻一直顫抖,沒能跟上身體的動作。她慌慌忙忙地采取行動,擺動肩膀,用右手抓住左腕將其于寢台剝離開來。這樣終于,

「……變回來了。」

雖然耳朵的部分還沒有變回來,但對著化妝鏡看的話,嘴角的上揚已經恢複正常了。如果是長著一張像母親大人那樣的臉,應該會和變形後的身體比較般配吧,她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開始修整襯衣臀部周圍的部分。就在這時,

「沒事吧?剛剛,雖說是咔哧一下就裂開了,但還是不要太多觸碰為好。」

從走上接瞭望台的台階那哩,有一個人影走來。

是一個用卷布裹好編發的女性。簡簡單單地套著P.A.Oda制服。

「丹羽大人……。」



駒姬,感覺到自己的聲調,有些微的險意存在……所以,低下了頭,

「對不起。一直受著您的照顧,卻沒能好好整理自己情緒……」

「Shaja,沒關系的沒關系的,能夠整理好自己情緒的人啊,我覺得本來就是不存在的,所以不要在意了。反正就算是整理好了,發生意料之外的事情的話情緒也會被擾亂的。

比起這個,像之前一樣,不如去下面的艦橋心情愉悅地來一發船艦操控訓練什麼的怎麼樣?再來兩次左右的話憑你的技術都能拿到臨時執照了,之前艦長可是這麼表揚過你哦!」

「謝謝您了。畢竟,之前在最上是就職于供給系,曾負責過一個艦群的工作,……對了,丹羽大人的,您那種態度的變化真的讓我覺得十分羨慕。」

同之前,和武藏勢、奧州勢的對手進行言語交鋒時有著十分不同。此時的丹羽,表情中帶著笑意,情緒也有波動起伏。不是她偽裝出來的東西。

這就是所謂的戰時與平時的狀態切換。

……伊達的片倉桑,也是切換前後差別很巨大的人呢……

那個真要說的話雖然有點那個,腦袋有問題的感覺,但戰斗時那個也有那個的那個,所以那個才會那樣吧。雖然覺得一個只會說指示語的人可能有些問題。

不過,丹羽,呼地,歎了一口氣。看向寢台以及寢台上睡著的秀次,

「雖然對你們很不好意思……沒想到變成了靈體的秀次大人,實際上連意識都不能清醒保持,對我們言聽計從,簡直如同人偶一般。」

「為什麼不說,這樣十分合適呢?」

過界太多,也存在危險,雖然這樣想著,但駒姬還是提問了。然後,丹羽回答道,

「P.A.Oda是好地方喔。……只要有意識的話,我就能讓他成為我們的隊友,這點自負我還是有的。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五大頂的Number2呢。」

「……是我出言不遜,抱歉。」

沒關系的沒關系的,丹羽笑道。

「雖說是對我們言聽計從,但也能到走路,站住的程度而已。對于我而言,我還是覺得保有自我意識比較好。那樣,言行的說服力就截然不同啦。只是……。」

「只是?」

「這種時候,對女生來說很難受吧。」

丹羽交叉雙臂,稍微聳了下肩。然後,像是要把駒姬看穿一樣,

「本來,像駒姬大人這樣的孩子的話,馬上就會去找個新對象,讓後為了轉換心情將至今的所有東西全都舍棄之類的,我曾經這麼以為啊。」

啊,這讓自己想起某件事情,駒姬因此而發覺到了自己的苦笑。

「……母親大人,在我快要離開最上的時候,讓我從從前的個人物品中選出不能帶走的東西。那時我,真的是,特別難受。」

「其實就是讓你消除留戀,不被家庭所束縛,放你自由吧。恐怕最後也會幫你解除襲名。那也是一種處理方法……最上的族長真是,又溫柔又嚴苛。」

丹羽如此說道。帶著笑意,向這邊點了點頭。

「狐這種獸類,一方面很重視家族,另一方面,父母和孩子又終有一天會分開……因為,到了孩子建立家庭的時候,年老的父母不想拖累孩子呢。」

「真的要說起來的話,我才是那個拖累家族的人……。」

已經,說道了這份上,駒姬才突然注意到。慌忙地退下一步,垂下了腦袋。

「抱歉!明明,現在我是這邊的人!」

「現在是”沒有區分”敵我角色的時候,所以沒有關系。”有區分”的時候,還請駒姬大人記住自己的身份了。」

丹羽聳了聳了肩膀,將視線移至秀次的寢台之上。她,又歎了一口氣。

「羽柴,似乎因為這次的事情很沮喪。」

「羽柴大人嗎」

「Shaja……她作為羽柴這個角色,精于計算……這樣說也有點不對,也許應該說成是太擅于取舍選擇了吧。雖說如此,她還是在考慮著想要把犧牲降到最低。要把犧牲控制在最小范圍之內,只不過,盡管有好幾種方法,但羽柴不知不覺中只選擇了一種。」

「那是——」

Shaja,丹羽說著,將視線投向了這邊。

「——盡可能將最多的犧牲,不進行分散,而是全部讓能夠承擔的那個人來負擔。」

如此說道的丹羽,眉毛淺淺下垂,撓了撓頭發。

「羽柴經常讓自己來承擔那些犧牲。然而,也出于對未來的考慮,為了盡量不讓她光是負責贓工作,大家幾乎都算是商量好了。但是,她偶爾還是,認為自己和其他人是一樣的……不,”認為自己雖然和其他人不同,但這種程度的事情還是可以承受的”,結果就自己擅自做下去了。」

「那個」

駒姬說著,向前走了半步。

「我,沒問題的」

駒姬,在那一瞬間,瞥了一眼寢台上的秀次。但是,丹羽搖了搖頭。

「並不能,沒問題。……因為」

說著,丹羽將視線移至上方。駒姬也隨之注視著那個地方。在秀次背後的一側,或者說頭上的位置,有著一個影子。

是藍色的,如同波紋一樣的物體,垂直地,以鏡子一般的形體漂浮著。然而,那個東西,沒有聲音,也沒有實體,僅僅,

「機械的手臂嗎……」

是武神的手臂。現在雖不具備實體,但藍色的,如同龍的肢體一般的手臂,偶爾,會從那波紋中浮現出來。

當然,因為不存在實體,看上去僅僅是發光現象。但是,不管是動作還是大小,雖然有緩和的時候,但卻沒有消失的時候。


「……真是棘手呢,這個」

丹羽,避開武神手臂所緩慢放射出的流體光的晃動。傾斜腦袋,閃躲波動著的光線。

「一天一天的,形狀更加

真實了,真是麻煩。把給秀次大人的寢台的流體供給都源源不斷地吸走了,聚樂第的燃料管理人員慘叫連連啊」

「抱歉……」

「喔,丈夫的不周到由妻子來道歉這是個好傾向。」

「啊,不是的,沒有這個意思,怎麼說好呢,那個……」

駒姬說到這,就不說話了。因為丹羽,將眼睛眯得像弓一般,眉也放松著沒有用力。

「駒姬大人」

她這麼說道。

「您對這個世界還有遺憾,秀次大人也是。所以兩位才變成了這般有形的靈體。

但是,您和秀次大人的遺憾,不知為何,並沒有吻合起來……」

丹羽不再說話了。她注視著甯靜的單只龍角的少年,只是點了點頭,

「您,並不是沒有問題啊。……羽柴,也是這麼想的」

「羽柴大人也?」

Shaja,丹羽,再次點了點頭。

「所以她,才不回到這邊來。因為她不知道要對您說什麼才好。

——之前應該讓自己承擔更多的負擔,她一直這麼想,所以非常沮喪。

明明再不放棄這種想法,就會影響她的未來,卻還是···········」



天空中,四個影子正離開。

羽柴、上越露西亞、最上、伊達。這四國的主力艦群,正向著各自的主教導院所在的主城,和居住地點返程。

伊達向北,最上向北北西,上越露西亞向西,

「然後P.A.Oda是,向著南方的江戶,嗎」

瞭望四個方位的正純,在此後,看著幾乎是正上方的天空。

長方形的影子。為了返回武藏,裝配著裝甲的外交艦降落了。

「……我們,也必須回武藏重整旗鼓啦。現在可以說是,十萬火急,的情況了。」

「呼呼,從之前到現在難道還不夠焦慮嗎?更加焦慮就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並不是焦慮——這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然而,秀次作為羽柴方的監視人來到這邊,如果讓他看到最上呈現出了不服從的姿態的話,

「從奧州至關東,再到上越露西亞,羽柴創造出來的平衡可能就要崩潰瓦解了吧」

「?原因是什麼?正純?」

「之後告訴你吧。可以的話包括這件事在內,重新和三國的外交官員們取得一致比較好」

需要思考的事情很多。或者說,變得多了,正純如此想到。

而且,在意的事情也增加了,她不停思考著。

……二代的傷情,嚴不嚴重呢。

雖然率先安排她返回有明,但結果就是在和羽柴一方的戰斗中副長敗北了。縱使從有明那邊沒有辦法確認當時的狀況,但在水戶鎮上的眾人都目擊到了。

還有,那天晚上,收到了二代在武藏艦上受到了襲擊的虛假消息。大家應該都記得那個,那麼,如果這次的消息還是這樣傳進來的話,就十分危險了。

先暫且對在有明待著的大久保和宣傳委員說,讓他們報道“雖然蜻蜓spare有些故障,但憑著第五特務和協助者,擊退了羽柴的十本槍”這樣的內容吧。如果有人要追究副長敗北一事的話,治療好二代的傷勢後,讓她安然無事地出去轉幾圈,應該就能平穩收拾事態了吧。

之後,在三國談判這樣的大型事件上,小問題就會默默平息了。那麼,剩下的問題就是,

「與三國的談判要怎麼處置」

「在正純看來,談判應該是什麼時候?」

面對淺間的提問,正純眺望著天空。三國的艦群已經在天空中的不同方面變成了小點。

就算他們回到據點,以今日之事作為前提來重新考慮態勢也是十分必要的。所以,

「狀況變化很大。應該是,沒有辦法趕在今天舉行了。

恐怕,雖然想這麼說,——算了,三國也不喜歡其他國家搶在前頭吧。

幾乎可以確定了,就是明天晚上」

「原來是這樣啊……那麼,因為明天晚上,也會有需要即時轉播來宣傳的可能性,我就先去確保那方面的線路吧——還有,誒?」

淺間,看著手掌上展開的表示框,歪著頭。

「……是父親傳來的通神文,說是“今天就住在那邊吧”」

「赫赫赫,出現了呢淺間粑粑!難道他是打算讓你跟我試婚嗎!還是說要讓你加入愚弟的側室槽位試驗看看?!這種情況下能力值上升可是“靈+5 射+99 欲+66”,所以也要讓鈴加入來讓汙穢值下降不可呢!!Let’s testing!」

「你自說自話決定什麼啊!」

臉變得通紅眉毛也立起來的淺間,指著葵姐和有明說道。

「父親只是單純地說讓我住在這里!而且,巫女是和欲什麼無關的職業啊!……話說,這是什麼啊花見?這個新制儀表·」

花見,將目光從淺間身上移開,開始消除儀表顯示上的若干個表示框。

注意到這的淺間,悄悄地,從後面戳了戳操作中的花見,而花見卻沒有回頭。因為要消除的表示框枚數太多了,

「……真是沉迷工作的走狗啊」

「近來,這種感覺尤其強烈……」

就在這麼說的時候,起風了。是外交艦。這樣一來便終于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了,正純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至少,我們應該是得到了行動的線索。然而,

「喂——」

從外交艦的側船舷上,有人探出了身子。是直政。

是來迎接我們的嗎?在抬頭仰望的視野之中,穿著夏日服裝的成瀨從對面的甲板上乘著掃帚飛了過來。正純對著如同擦拭著清風一般向著這邊盤旋而來的成瀨歪了歪腦袋,

「……怎麼回事?作為歡迎的護衛來說人數太多了而且全都是輕裝備。」

「要變成麻煩事了啊。委員長聯合開始行動了。」

說著成瀨聳了聳肩,將兩個手掌向上攤開,仿佛在說下雨了一樣。

「叛亂?不對,對于對方來應該是——為了和平的起義運動」



「……哈?」

面對提出疑問的自己、淺間以及顰眉微笑的葵姐,成瀨指向外交艦。在側方船舷之上的人是直政,而在距離直政數米的位置上,

……是攜帶著步槍的學生……。

「那是……風紀委員的後輩們。」

淺間,慢慢地,如同要確認事實一般告知大家。

然後,正純就了解了事態。

「……也就是說學生會下屬的委員長聯合,針對學生會和總長聯合發動了起義是嗎。」

理由是理解的。簡直不要太理解。

是戰敗。

三周前的敗仗之後,為了盡量不引發市民的厭戰情緒,大家優先推行了武藏的整修作業。因此就算眾人抱有不安的情緒,也會慢慢忙于接下來的工作,正純是這樣理解的。

但是,對于了解內情的內部人員而言,是不一樣的。恐怕,

……如果繼續戰爭行為會非常危險,他們是這麼判斷的吧!

雖然理解,但正純還是不小心先一步漏出了心聲,

「現在,怎麼能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現在正是時候吧?對于沒有去過前線的後輩們和委員會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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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瀨,面無表情地低聲說道。

「他們,已經確保了有明和武藏的各個部門並取得了認可。——試圖在武藏可能出航的狀態下,向現任學生會、總長聯合進行“是否存在其他的未來”的確認與提案。」

也就是,

「在極東,今後武藏,是否確實存在戰爭的必要。如果不進行戰爭,能否安全地進行末世解決。為此——」

「——臨時學生總會嗎」

「Jud,有經驗人就是不一樣呢。很懂嘛~」

成瀨,表情變化了。嘴角挑起一抹笑容,如此說道。

「“是否存在其他選擇的未來”。也就是說,不再與羽柴沖突,不期望脫離暫定支配,而是——和平地,在這個水戶,封印武藏而生存下去,是這個意思吧。

他們說有必要在臨時學生總會上問問我們這些問題。還說,通過討論上述可能性而得出的結論,才應該是今後武藏應該秉持的原則。」



原來如此啊,正純在心中低語道。

「機關部和其他居民呢?」

「雖然大部分都跟隨著我方,但也會聽從臨時學生總會得出的結論」

「真是冷靜啊。如果這是對我們的信賴就好了啊」

說著正純撓了撓頭發。背後的葵姐,靠在露台的欄杆上,抬頭仰望天空笑了起來。

「噗噗,有意思呢。應該這麼說吧,這是一場不為刷新人事,只為更新武藏方針的政變。大概,他們也不期待成為王,而僅僅是想改變國家的存在方式吧。

基本方針是,和平主義。通過高舉不進行戰爭而生存的理念,將你們歸為“戰亂期待派”,自己歸為“和平期待派”,而不支持自己的人就劃分為“不期待和

平的人”,從而令其萎縮。

很棒的方法嘛,雖然很渣。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想啦。但是成瀨,……那個,有膽量做出這個決定的人是誰?」

其實不用成瀨做出回答,葵姐就明白。

「是代表委員長,大久保,和紀律委員加納吧。」

「……你很清楚嘛」

「啊,因為在聖譜記錄里面有的。考慮到曆史再現的話,這個發展的確是有可能的」

正純,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拿出了表示框。

顯示著的,是去年的學生會選舉。那時自己來到這個學校,還不足一年。那次選舉中,雖然自己成為了副會長,

「看看其他的副會長候選人。」

大家看到的,是一個名字。成為初期候選者的是,

「大久保·忠鄰。——她在中段選舉中自願退出,轉而競選代表委員長。因雙重襲名,再加上在這也有一定程度的知名度,雖然被公認為是下任的副會長候選人……」

該怎麼說呢。

「據聖譜記錄,本多···正純,與大久保眾人的政治紛爭一直反反複複,之後雖擊退大久保一派,卻因大久保一方的加納禦前的謀略而失勢。最後再也沒有重回政界。」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但是,葵姐微微地笑了,

「你,不是還沒有襲名嗎?」

「這事居然有一天能成為安慰,我可是想都沒想過。」

這麼說著,也只能苦笑了。但是,從這事上,能夠對大久保有所了解。

……大久保,是以她的方式認真地在行動著吧。

根據聖譜記錄,本多同大久保間的政治斗爭,結果是大久保失敗了。但是,被公認為第二任副會長候補的雙重襲名者,如果不敵沒有襲名的我,最終失敗的話,會怎樣呢。

至今累積構建的功績,會全部失去。

如此說來,這場政變就不是一時的迷茫,也不是兒戲。

「而應該認為是,大久保,是為了展示武藏,和極東的可能性而來」

“那個……”說話的是直政。她將身子移出甲板邊緣,用視線牽制著遠處警戒著的紀律委員們。然後,

·煙草女:『昨晚涅申原受到襲擊一事,和二代的那個……就是大久保她們那群人干的吧?』

到底是不是呢,正純思考著。

她們的起義,和襲擊之間總有種無法銜接起來的感覺。因為,不管怎麼說,

……如果做了那樣的事的話,起義的正當性就會減弱。

但是,在自己剛要說話的時候,有人搶先一步說了出來。是淺間。

·淺間:『不知道是不是呢?昨晚,雖然覺得大久保稍微有些許的違和感,要說有沒有發動襲擊,不知為何總覺得無法銜接……當然,那也可能是我的錯覺。』

這樣啊,直政點了點頭。

「既然很懂言語的淺間親都這麼說了,我就先保留意見吧。不過,還是警惕一點為好。」

Jud,成瀨也點點頭。

「受到襲擊是事實。警惕是總長聯合的工作,你們放輕松就可以啦,因為我們在這兒呢~」

但是,

「……正純,你打算怎麼辦?如果把大久保在學生會選舉中的“引退”,提前解釋為在政界的失勢,那這次真正失敗的就是你啦?明明是初夏,卻攤上這樣麻煩的事。明明現在每一小時都非常寶貴的說……。」

對著恨不得要吐唾沫說“呸”的成瀨,正純唯一的感想就是,真是厲害啊。

這時,有人出乎意料地行動了。是葵姐。她大大地撩了下頭發。

「啊,首先,派出最好的一艘外交艦這點算是best的判斷吧。我們這下不是有著VIP待遇的“保護“嗎?」

那麼,

「的確今天是要停泊在這了啊。……如果明天晚上有三國會議的話,我想,在那之前,有明內部的可愛孩子們,會剝奪你們的權利,把你們變成傀儡吧。」

我想也是,正純長長呼了一口氣。當學生會和總長聯合處理不了的時候,學生方面要怎麼辦呢。那個策略就是,

「臨時學生總會。明明才一個學期卻舉行了兩次,真是不像話啊,我們的教導院」



『現在播報從“有明“發送給艦內各位的通知。艦內駐艦狀態的武藏,將要從出航待機狀態轉為休整待機狀態。各個部門的各位,在狀態轉換之後,請回歸至各自的作業位置。另——』

停止了一拍的時間。

『現在,在武藏之內,Ariadust教導院中,由於臨時學生總會的準備工作,現任學生會、總長聯合的權限遭暫時停止,為了支應現況,各委員會正展開行動。將盡力做到不給作業人員、普通民眾以及普通學生的各位增添不便,但還請各位,小心謹慎,以迎接臨時學生總會的到來。——以上』

在將午後的陽光送進有明內的表示框上,“有明”靜靜地播報著。

伊佐在能夠環視機關部的橋上,一邊聽著廣播,一邊拿出午餐,雖然已經錯過了午飯時間。

……臨時學生總會嗎。

對于偽裝成普通人潛入有明的伊佐而言,是比起參觀更應該旁觀的活動。要說的話,在那段時間應該可以搞很多原本的忍者業務出來。

「要說正好的話,確實正好。」

臨時學生總會的內容,雖然是逐步發表,說起來還是以委員會那些人為中心,目的似乎是向學生會和總長聯合的職位者們提出建議。比起更新武藏的上層,感覺更像是為了敲定全體方針的總會,這種感覺的活動。

……無論怎樣,改變了方針的話,現任學生會就只是傀儡了——

主辦方是,叫做大久保的襲名者。之前,她通過艦內的神啟(廣播)跟大家打了招呼。

真是厲害呀,伊佐這麼想,是在聽了她最初的發言之後。‘

「在臨時學生總會上,作為其他議程,我們會傾聽普通群眾和學生的不滿及問題等。如果有市民向各個部門的代表委員、宣傳委員,提出相關情況的話,我們會在會議之外上進行討論,並盡可能地予以解決。」

也就是說,打算在臨時學生總會上也聽取普通市民和學生的不滿。這恐怕是,

……也包括了,下層的,在水戶領地內的陸港中暫時居住的群眾吧—。

通過聽取普通市民對現在武藏所抱有的不滿,大久保一派就可以將普通市民轉化為自己的“伙伴”。

而相對的,不滿的來源就變成了“敵人”,這樣,現任學生會和總長聯合立場就變得不利了。

這是與忍者所采用的,在敵方領地內的佯攻所類似的手段。

現在,這種信息戰略的一部分已經開始了。在這里,在一個機關部也有的、用作公布欄的鳥居形狀的筐體(電視)之前,以遊玩人裝扮,穿著模仿兔子制服的宣傳委員走過來了。(註:遊玩人是境界線世界當中,戰種,類似奇幻世界職業的那種分類的其中一種。)大家在他們前面排成一排,首先是作為代表的領頭人,提出了自己所持有的疑問,

「……為什麼來機關部的不是年輕的妹子而是像蒙古相撲戰斗隊“哎咻嘿”的臭男人啊。看不起人啊你們,穿著這樣。是要向我們發出挑戰嗎?」

「我也不想穿成這樣啊!但是委員長,是那個戴眼鏡的妹子啊!」


「嘖,那就沒辦法了……。下次把我的收藏借給你們吧……?怎麼樣?」

好,他回答道。在他面前,機關部的成員們又重新排好了隊,開始陳述出近日的問題。

「女裝雖然還好,但他就那樣脫下來後還讓我感覺“好像不錯”就很困擾我了。」

「要我來說的話,好像副會長還是穿褲子比較好,已經不能再換回褲子了嗎?」

「書記總是會在書店什麼的地方突然“呼”地一下擺出英雄姿勢,然後拿起一本色情同人小畫冊,這個沒問題,但『這個,是作者成名之前的作品,所以很珍貴的啊!你也這麼覺得對不對!你真是太有眼光了!邪眼啊!』什麼的笑著過來搭話就請不要了吧。太犯規了」

「停下來!停下你們這些家伙!這真的是對社會的不滿嗎——!!」

好像口味很重啊,伊佐這麼想著,決定繼續吃午飯。

手中的便當盒里,從重量上來看,裝的應該是和早上一樣的飯團。打開之後發現,

……是煎飯團呀……!

一共有三個飯團。一個什麼餡都沒有的,一個加了根菜絲的,一個加了熟雞肉——就是這樣的套餐。配合下飯的蔬菜是,鹽水煮過的帶有甜味的根莖類蔬菜。

和早上不同,完成一份工作之後,吃一份調味濃厚的主食,再配上味道好而有嚼勁的蔬菜,

……很不錯啊。

配給的茶也是,白天是溫溫的麥茶,不會過度抵消食物的風味。

簡直要哭出來了。

便當盒上有制作料理的企業工會名字,叫“小榨食堂”,回頭要去查看一下。雖說在武藏有工作要完成,但卻沒說在這期間不准好好生活。有時候也想適當地,調整心

態用旅游的感覺來享受生活。

反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馬上離開這了。所以……

「……穴山」

「嗯?怎麼了?啊,我這邊現在雖然是工作時間,但我正在偷懶,所以沒關系,可以和你聊一會兒」

那怎麼能行——,這麼想著,伊佐,還是用忍術向穴山說話了。

「我啊,微妙地,說不定是武藏的總長聯合和學生會的戰友啊——」



雖然過了數秒之後,才得到穴山的答複。但是,聲音真切地傳遞過來

「嗬嗬,這是為什麼?」

Tes,伊佐一邊咀嚼著蔬菜,感受著口中流動的美味,一邊回答道。

「我啊。」

喝了一口茶,

「姑且,從昨晚起就四處查看,今天也觀察了機關部嘛。直截了當地說,武藏,對于我這樣喜歡機械的人來說,真的是,讓人欲罷不能啊!」

伊佐說了,啊,雞肉真好吃,心裡這麼想著。

「——然後,再看看我們教導院的設備和裝備,雖說大家都很努力所以不應該比較來比較去的,但是,果然,還是是會覺得,這里很好啊。」

所以,

「如果能全部毀掉的話,很想毀掉來試試看啊——」

「……我覺得我好像微妙地理解不了」

「不不,你要想得簡單一點簡單一點,你看,首先它不是我們的東西,然後東西又做得超級棒,還是我們的敵對力量,所以,能夠毀掉的話,還是毀掉比較好。並且如果想毀掉的話,就應該毀掉不是嗎?可能是有點浪費,畢竟是好東西,但是,如果要毀掉的話——」

嗯,伊佐點著頭。

「要是我干了也沒關系的話,好想干啊。這可能,是一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一次的機會吧」

「就像戀愛……,嗎」

「啊啊,就像錯認為一生只有一次,而產生了“我這一生都不會再談戀愛了”的錯覺一樣呢。在漫畫草紙中就是那種會對大概在五頁後登場的無防備接近的女孩子動心,長大之後又喜歡看結局被甩的梗的那種類型。火攻的梗有段時間也很流行呢。就是說著“滅卻心頭火自涼啊啊啊啊啊啊”,然後馬上結尾。在這種結尾中,因為主要是靠自我催眠來對抗熱度,最後只能翻著白眼露出笑容全身顫抖地仰躺,然後雙手打著響指在燒毀的寺院中解脫」

「不好意思伊佐君,你讀了很多吧?是受三好的影響嗎?」

「並不是。昨晚,在那些地方堆積了很多這樣的漫畫。里頭也有“貿易商品”,所以,各國才都批判武藏風氣不好啊有兒童色情文學啊什麼的。太容易沉迷其中啦。」

但是啊,伊佐說道。

「剛剛,又去設置裝備了——。給重力加速器,好像是三個。——如果武藏進行重力航行的話,左舷後部這里就會轟隆的炸開呢。但是呢」

「但是?」

「如果這次的動亂?啥的成功了的話,那個,就看不到了呢。」

不爽啊,伊佐這麼想著。

「穴山——,我,很想看武藏轟隆隆地炸開呢」

「所以,你要幫助武藏的學生會和總長聯合?」

「Tes,因為,武藏要是變弱了的話就肯定看不到它轟隆隆地炸開了嘛

要是能讓它轟隆炸起來,我們的名號,肯定能大賣哦——?是不是?」

「嗯——,……我覺得已經算是普通熱賣了。因為我們這邊的信息收集業務,在專業人士中或者說在能夠成為我們的雇主那樣的人群中很受歡迎……。」

「這樣啊。穴山要這麼說的話,那就是這樣啦……」

說著,伊佐看向下面的艦層,三科·大站在那里。她正從身上穿著的白衣的口袋中掏出早上的手握飯團吃著,

「喂—,雖說事情很多,但還是先去修整剛剛狀態轉換中發現的問題吧!!手頭沒事之前又干過的人,都跟著下來!」

Jud,大家都點點頭。但是有幾個人,指著架著意見箱像游玩人裝扮的男人說,

「等我們投訴完總長就馬上過去!」

伊佐苦笑。

「啊哈哈,人氣滿滿啊,那位總長小哥。穴山,說不定我們會失敗呢?」

「那位總長,現在,在上越露西亞哦」

這樣啊——,伊佐站立起來,將便當盒收拾收拾放進口袋,向下樓方向的樓梯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

出乎意料地,在機關部的天花板的空間中,出現了一個寬廣而巨大的表示框。

是放映特別型的表示框。里面映出的是一個,鋪著整齊美觀的榻榻米,而家具很少的一個房間。

榻榻米之上,兩個坐墊斜斜相對,

「……是叫大久保的那位,和叫加納的自動人偶啊」

大家,喔喔地發出聲音,看向表示框。而自動人偶為了配合大家也轉過頭來。

下方,黃底黑字的反射式字幕上,寫著“在學生會辦公室的緊急會見,當下,武藏的可能性“,

『大家好。這里是原音貫通型談話節目“徹甲的房間“,我是主持人加納。』

她,用手示意著對面的交談對象——大久保,這樣說道。

『接下來,我將針對有關臨時學生總會的計劃、目的、內容,以及對各位平穩生活所產生的影響等,采訪此次活動的發起人-——大久保大人。』

現在開始,伴隨著這個聲音,大久保轉過頭來。

她帶著眼鏡,行了一禮,視線也朝向這邊。看到了那雙黑色瞳孔的伊達不禁感歎:

……嗚哇。

眼鏡後面的瞳孔中,有著一種洞察一切的力量。她並不僅僅是看向這邊,而是以那種了解“看“是包含著何種含義的方式注視著。

感覺是個棘手的人,憑借忍者的直覺而有所察覺的伊佐,這麼想著,開始傾聽從表示框中發出的聲音。

『Jud,各位,我是,武藏Ariadust教導院,代表委員會委員長,二年,大久保·忠鄰。

今天,有事想要拜托各位,所以才采取了這種行動,獲得了這個機會。首先是關于,明天下午,一點鍾開始舉行的臨時學生總會——』

伴著那深深注視的目光,伊佐傾聽著大久保的聲音。

『和違逆著羽柴、P.A.Oda、聖聯這樣強大的力量,還期望著末世解決的現任學生會、現任總長聯合不同,我們想要提案其他的方法,即避免爭端,基于和平的態勢,來進行末世解決。』

也就是說,

『我,想向大家展示,今後,能讓武藏放棄戰斗行為和世界和平這兩種方式並存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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