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章 第一槍

盧溝橋事變前的日本,已經是一個軍國主義泛濫的瘋狂國度了。

所謂“軍國主義”,中國的《辭海》上是這樣解釋的:“把國家完全置于軍事控制之下,一切為了侵略擴張的黷武思想和行動”。日本的《廣辭苑》則是這樣解釋的:“國家的政治、經濟、法律、教育等政策、組織為戰爭而准備,重視以軍備力量對外發展,用戰爭來高揚國威的思維方式”。

雖然用詞有點不同,但基本意思是一樣的。那就是軍隊無法無天,政府不能管軍隊,軍隊可以管政府,一切為了侵略擴張。

日本軍國主義的鼻祖是山下有朋。

日本近代陸軍起源,可以追溯到明治維新後的1871年。這一年,薩摩、長州、土佐三藩獻給天皇6300名“禦親兵”,明治天皇以這個兵力為基礎進行了“廢藩置縣”的改革。這些“禦親兵”後來改名為“近衛”。

1877年(明治十年),被內訌趕下台的明治維新最大功臣、陸軍大將、前近衛都督西鄉隆盛發動了被稱為“西南戰爭”的大規模反叛,從鹿兒島、九州北上,包圍了熊本。西鄉隆盛反叛的旗號不明不白,竟然是“有話要對政府說”, 還放出話來,說要到大阪、東京去溜達溜達。

明治政府派個文官叫熾仁親王的做征討總督,又找了兩個武將陸軍中將山縣有朋、海軍中將川村純義幫忙做參軍,開始平叛。兵力不夠,把東京警視廳的警察們(當時叫“巡查”)也弄到前線去玩命去了。

這一打就打了七個月,總算把叛亂鎮壓了。事後總結教訓,弄了三條,一個是文官掛帥,一個是武將事事請示貽誤戰機,另一個就是沒有好的參謀。這三條教訓總結出來後,對日軍日後發展起了關鍵作用。

不料這邊剛總結完教訓,那邊就發生了竹橋兵變,200多個炮兵因為軍餉、評功等問題反他娘了,在竹本兵營里,架起大炮,對著大藏大臣大隈重信家就打開了。

這個事件,給山縣有朋在日本建立軍國主義體系提供了契機。

山縣有朋這個時候已當了日本明治政府的陸軍卿,為了維持軍權,他以不讓國內政治左右軍隊的大道理為借口,把軍隊統帥權從政府和議會那里拿過來,直接交給了天皇。這就是日本獨有的“統帥權獨立”。在伊藤博文制定的明治憲法,也就是《大日本帝國憲法》里表述為天皇統帥陸海軍,而不是天皇是陸海軍的統帥。這就為日本形成軍事體制軍政、軍令分開的二元制,提供了法律依據。在今天看來,軍政、軍令二元制,實際上就是政略、軍略背離,必然導致政治和軍事不統一,是一個國家最大的隱患。可當時的日本人不是這樣想的,伊藤博文到死都沒有想到,他制定的憲法上的這個漏洞,最後成了埋葬他和許多人一起建立起來的帝國的黑洞。

日本軍政、軍令二元制的標志,就是1878年12月5日成立參謀本部。本來,在西南戰爭中,暴露了軍令不暢、指揮不順、參謀不力的問題,確實需要加強陸軍省參謀局的力量。但山下有朋卻把陸軍省參謀局獨立出來,成立參謀本部,自己做了第一任參謀總長,直屬天皇領導,直接掌管軍隊,讓政府的陸軍省、海軍省成了軍政部門,參謀本部成了軍令部門。這樣,政府就只管招兵、養兵,至于招來的兵干什麼,那就成了參謀本部的事情。如果政府過問,就是侵害統帥權。

法律有了,體制有了,推行軍國主義的主要指揮機構參謀本部也成立了,但是缺少急先鋒。于是一群戰爭狂人、後世俗稱為“昭和軍閥”的陸軍大學畢業的參謀們登場了。

山下有朋這幫人開始決定開辦陸軍大學的目的是培養參謀,當然後來這些參謀都成了日軍的主官,沒有成為主官的也在努力成為主官。

日本人請的陸軍大學導師是德國人梅克爾少校,招收的學員都是畢業于陸軍士官學校、服役2年以上、年齡28歲以下的步兵和騎兵少尉、30歲以下的炮兵和工兵中尉。這個招生方法和體制有三大隱患,一是梅克爾只是一個戰術專家,自己本身就讀不懂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雖然他的戰術課很成功,從地圖到沙盤到現場,都可圈可點。但那也只是培養了一批團級水平的指揮官,導致日軍單場戰斗可以打得漂亮,遇到國家級戰爭必輸無疑。二是招收的學生都是從陸軍小學、陸軍中學、陸軍士官學校一路考上來的學生,只有他們才能在陸軍大學10%的錄取率中勝出。不過,這些學生從小就是在軍隊環境里長大,不了解社會,也不懂政治,學的是打仗,會的也是打仗,一旦他們走上領導崗位,又沒有力量能制約他們的時候,他們能干出什麼事情,那是可想而知的。三是陸軍大學沒有輜重科目,這就形成了後世日軍不重後勤輜重、軍紀敗壞的惡果。

陸軍大學校1882年建校,1883年開始招生,1885年開始有畢業生。開始的十幾屆每屆只有10人左右,到1899年第13期(由于甲午戰爭停校兩年)開始,才穩定到每屆40名左右,到1909年第21期開始,增加到50人左右。以後一直到1941年第54期,畢業生規模才開始擴大起來,1945年最後一期第60期達到120名,之前的第59期是199名。就是說,60年中只有3000左右畢業生,平均每年只有50人左右能當參謀。而日軍又規定了只有陸大畢業才能當參謀,這就形成了日本陸軍中樞首腦全部是參謀出身的特有現象,因為只有參謀才能爬上去。

在外國人看來,軍隊屬于政府領導,軍隊的參謀只是主官的幕僚。所謂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香。就是帶了長,又能怎麼樣?但日本就和別人不一樣,軍隊指揮政府,參謀指揮主官,少壯派軍人習慣于下克上。這些畢業于陸軍大學校的參謀們,把中國大地當成了他們建功立業的樂土,肆意妄為,掀起了一陣陣腥風血雨。

這個時候,日本政府內閣設有陸軍省、海軍省,陸軍大臣和海軍大臣就是俗稱的陸相、海相,都是有現役陸軍、海軍代表性將領擔任。如果政府的決策不符合軍方的利益,這兩個人一辭職,只要軍方不再派新的人選去擔任陸相、海相,內閣自然就垮台了。因此,日本政府內閣是世界上最容易垮台的內閣。


日本軍國主義鼻祖、日本侵略擴張的源頭性人物山縣有朋,就是沿著參謀總長——內務卿——參謀總長——首相——法務大臣——樞密院議長——首相的道路,最後集政、軍、警、官的權力于一身。

在建成軍國主義體系後,山下有朋提出了做“東洋霸主”的目標。

山縣有朋死于1922年,生前除了是個軍事官僚外,還做過日本政府第三屆、第九屆兩任首相,炮制出台了臭名昭著的《治安警察法》,壞事做絕。他一生對日本最大的貢獻,就是他的死。用自民黨第二代總裁、日本首相、先總理周公恩來的朋友石橋諶山的話說,那就是“山縣之死就是對社會的貢獻”。

山下有朋死後,日本軍國主義已經成型,他的徒子徒孫進一步完善了日本的大陸政策,將霸占朝鮮、攫取滿蒙的目標逐一實現。這個時候的日本,已經陷入了對外擴張、懲膺支那的瘋狂迷亂中。不要說是軍部那些狂熱的軍國主義分子了,就是普通百姓大多數也都瘋狂了,他們期待天皇、軍部、皇軍勇士擴大侵略,為他們帶來更大利益。如果還有人保持一絲清醒的話,那麼他必將成為日本人眼中的絆腳石。

現在,日本人的目光餓狼一樣,緊緊地盯住了華北。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日軍繼挑起華北事變後,沒有停步,一方面加進拉攏分化宋哲元冀察政府,一方面積極備戰。備戰主角就是華北駐屯軍。

到了1936年,日軍少壯軍官發動“二二六事件”,雖然很快被鎮壓下去了,但後果非常嚴重,它是日本近現代曆史上的一個里程碑。這個事件一是誘發了日軍的“肅軍”運動,二是導致了廣田毅內閣上台。廣田毅干了兩件事,一是在軍部威迫下,恢複了已經廢止的軍部大臣現役制,二是與德國簽訂了“德日共同防共協定”。雖然這個協定是日本駐德武官大島浩少將背著政府搞的,等外務省知道已經過去半年多了。曆史上,戰後作為文官的廣田毅之所以被列為甲級戰犯處以絞刑,就是因為他干的這兩場事情的後果就是戰爭。“從二二六事件”開始,政黨政治徹底退出日本政治舞台,政府淪為軍部的一件工具。軍部帶領日本全力以赴沖上了侵略戰爭的不歸路。

華北駐屯軍,原來叫“清國駐屯軍”,因司令部設在天津海光寺,又叫天津駐屯軍,是日本在義和團起義後根據《辛丑條約》,在中國的駐軍。兵營分別設在海光寺和北平東交民巷,兵力部署于北京、天津、塘沽、秦皇島、山海關等地。這支部隊在平津地區干了許多壞事,濟南慘案、華北事變都有他們的黑手留下的印跡。

申報》調查,日軍實際增兵人數超過1.4萬人。裕仁天皇親自任命原第一師團師團長田代皖一郎中將為司令官,橋本群少將為參謀長,河邊正三少將任駐屯軍新設置的步兵旅團旅團長,陸大29期畢業、後世曆史上在日本成了“不要臉”代名詞的牟田口廉也大佐,由參謀本部庶務科長轉任華北駐屯軍步兵旅團第一聯隊聯隊長。

牟田口廉也大佐上任後,就來了一個“第二次豐台事件”,時間是1936年9月8日,威逼宋哲元交出了豐台。嘗到了甜頭的牟田口廉也以及他的上司們一發而不可收,隨時准備策劃更大的事變,攫取更大的利益。

到了1936年11月份,關東軍參謀田中隆吉大佐勾結德王,企圖策劃成立內蒙國,結果由日本特務任顧問的德王偽軍在綏遠百靈廟被傅作義將軍打的大敗。這個事情讓日軍那些蓄意挑起事端的家伙認識到,中國的將軍並不是人人都是張學良,單靠扶持傀儡是不行的。另外,隨著國共談判和兩廣事變的解決,中國有可能出現團結抗日局面,這是日本人絕不願意看到的。華北駐屯軍這些魔鬼們不由自主地就加快了行動步伐。

于是,到1937年入夏後,日軍經常在平津地區進行演習,企圖挑起事端。平津地區已經是一堆潑了油的干柴,一點火星就可能燃起沖天大火。

華北駐屯軍司令官田代皖一郎最近身體不好,心髒病讓他備受折磨,幾乎不能正常工作。

知道司令官有病,牟田口廉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當然,牟田口廉也急的不是田代皖一郎的病,而是什麼時候才能建功立業。當初,石原、土肥原、板垣幾個策劃了九一八事變,馬上就成了軍中明星,職務、軍銜、爵位,什麼都有了。那可是青史留名啊!怎麼樣才能象石原、土肥原、板垣他們那樣,一鳴驚人、一飛沖天呢?

牟田口廉也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地圖。從圖上看,現在的北平已經三面被圍,只要拿下宛平城,就斷了北平通往中原的大路,那北平就成了一座死城。這支那的重心在華北,華北的重心在平津,只要拿下平津,華北自然可以一鼓而下。到時候,挾華北、滿蒙之人力物力,取中國如探囊取物。退一步講,就是軍部不讓擴大戰爭規模,那把華北、滿蒙連為一體,也是天大的功勞。再說了,軍部想不擴大戰爭規模就不擴大麼?那由不得他們,得我牟田口廉也說了算。

牟田口廉也似乎已經看見了天皇喜盈盈的笑臉,看見了天皇給他頒發勳章,禁不住拿起桌上的清酒喝了一大口,嘴里也哼起了《君之代》。

哼了一陣,牟田口廉也就考慮如何才能把這功勞弄到手。辦法他是知道的,那就是造成既成事實。問題是由誰來打這第一槍,造成這個既定事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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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牟田口廉也想到了天津特務機關長茂川秀和少佐。

茂川秀和是土肥原賢二的高足,畢業于士官學校,曾在參謀本部第二課任職,隨土肥原賢二劫持溥儀到滿洲去,被土肥原賢二派到天津任機關長。他這兩年一直在做拉攏支那軍人的工作,目的是想建立華北國。這家伙想立功都快想瘋了,找他自然是沒問題。

至于別人,牟田口廉也已經不想再找了。司令官田代皖一郎有病,參謀長板本群老奸巨猾,不知道他和軍部高層有什麼密切聯系,上次“第二次豐台事件”就是他若明若暗示意的。現在他又不停地催促搞演習。這麼熱的天,把演習搞得這麼緊,用心昭然若揭,還不是想讓自己無意中擦火,與支那軍發生交火事件,他和軍部那幫家伙好坐享其成麼?

軍部這幫家伙估計是怕支那內部實現統一,反日情緒抬頭,將來再也不可能全部占領支那。看來,石原那家伙提出的鞏固滿蒙、華北,然後再與支那打持久戰那套理論不占上風了,激進的速戰速決的理論贏了。現在不管他們,無論什麼理論都得先干起來再說!一定要周密計劃,搶在支那內部統一前動手。帝國需要的是分裂的、積弱的、任人宰割的支那,可不需要團結抗日的支那!

想好了的牟田口廉也獰笑一聲,要通了天津特務機關長茂川秀和的電話,請他立即到豐台來,有事相商。

茂川秀和來後,牟田口廉也把他請到一家日本料理店,兩個人擁著藝妓,喝著清酒,談了個盡興而歸。

牟田口廉也的計劃很簡單,就是讓茂川秀和找幾個特務,在日軍進行演習的時候,放空槍,為日軍提供借口。

茂川秀和巴不得華北駐屯軍和二十九軍打起來呢,最好是大打,把華北全占了。至于軍部將來會不會追究的事情,兩個野心勃勃的王八蛋誰也沒想。笑話,軍部會追究?那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即令是有人調查,只要一口咬定是二十九軍開的槍就是了。再不行的話,就說是共產黨鼓動的學生,因仇視皇軍而開槍。反正怎麼說都行!

盧溝橋位于北平城西南約15公里的永定河上,永定河又名盧溝,所以這座橋就叫盧溝橋了。

盧溝橋既是南下的要沖,又是北京的咽喉要道,自古以來就是重要的交通樞紐和貨物集散地。史料記載,自金代開始,中原腹地進京,皆要在盧溝橋停留,為京師進出中原腹地的必經之路。宛平城建于1640年,是捍衛北京城的軍事要塞。此時更是三大鐵路的樞紐,為兵家必爭之地。盧溝橋在地理上就占著很重要的地位,一旦日軍占據盧溝橋,平漢交通為之堵塞,而將使北平進退失據,華北危亡在即。

1937年7月7日,駐豐台的日軍華北駐屯軍步兵旅團第一聯隊第三大隊第八中隊,由中隊長清水節郎率領,攜帶炮兵,到盧溝橋西北龍王廟附近,舉行夜間演習。演習的內容是“從龍王廟附近到東面的大瓦窯,向敵人的主要陣地前進,利用夜幕接近敵人,然後黎明時進行突擊”。

龍王廟在宛平城西北,大瓦窯在宛平城東北,三地之間各只有千米之遙,而且龍王廟內有二十九軍士兵駐守。日軍之所以在這里舉行演習,就是為了挑釁,制造擦槍走火事件。

這天天特別熱,到晚上都沒有一絲涼意。晚7點30分,清水節郎下令演習開始。

悶熱的夜晚,沒有一絲風,夜空布滿星星,但是沒有月亮,日軍士兵成戰斗隊形向假想敵東面運動。清水節郎看看遠處宛平縣城城牆的輪廓,又看看自己士兵運動的身影,咧嘴嘿嘿一笑。

10點40分,早已隱伏在宛平縣城東北方向日軍營地附近的茂川秀和,看了一下手表,臉上浮起一個猙獰的笑容,掏出王八盒子,朝日軍營地方向開了一槍。這一槍,也就是盧溝橋事變的第一槍。隨即,茂川秀和帶來的特務們開槍了,噼里啪啦,總共打了十八槍。

打完,茂川秀和領著特務們就撤,他知道任務完成了,現在是趕緊回去摟著助手洋子小姐睡覺的時候了。

此時,駐守宛平的是二十九軍馮治安37師何基灃110旅吉星文219團三營,營長金振中。

這天,金振中已經看出日軍不懷好意,向團長報告後,還化妝去偵察了一番。


聽到槍聲,金振中馬上就知道日軍要鬧事了,趕緊做防備。

槍聲響起來的時候,清水節郎已經結束演習,一查人數,少了一個士兵。清水節郎馬上就向第三大隊大隊長一木清直報告丟失一名士兵。

這一木清直連核實都不核實,就報告了牟田口廉也。這個時候,旅團長河邊正三不在北平,牟田口廉也要的就是這個機會,直接命令一木清直率領第三大隊開往盧溝橋,指揮戰斗。命令清水節郎派士兵與宛平守軍交涉,要求進城搜查。

清水節郎當即派了幾個士兵跑到宛平城下,聲稱丟了一名士兵,要進城搜查。自然被拒絕了。清水節郎當即命令部隊包圍宛平縣城,開槍示威。

從發現士兵丟失開始計算,約過了二十分鍾,那個士兵自己走了回來。原來那個士兵叫至村菊次郎,是一個二等兵,因吃壞了肚子,去拉肚子了。

清水節郎這個時候已經懶得向大隊長、聯隊長報告走失的士兵已經回來的消息了。他和牟田口廉也一樣心思,想打仗了。

晚上11點40分,二十九軍副軍長秦德純接到冀察政務委員會外交委員會主任魏宗瀚的電話,報告說北平日本特務機關長松井稱,本日有日軍一個中隊在盧溝橋附近演習,在整隊時,忽有駐盧溝橋之二十九軍部隊向其射擊.因而走失士兵一名,並見該士兵被迫進入宛平縣城,日方軍官要求率隊進城搜索失蹤士兵。

秦德純馬上就意識到這是日軍在挑釁,當即答複:“盧溝橋是中國領土,日本軍隊事前未得我方同意就在該地演習,已經違背了國際公法,損害了我國主權,走失士兵我方不能負責,日方更不得進城檢查。念兩國友誼,可等天亮後,令該地軍警代為尋覓,如果查出確有日本士兵,即行送還。”

夜里2時,魏宗瀚又來電話,說日方對此答複不滿,強要派隊進行檢查,否則日軍即包圍該城。秦德純以為,此事可能是日

軍制造的口實,很可能釀成大禍,馬上將此經過電話告知馮治安師長及駐盧溝橋的吉星文團長,要嚴密戒備,准備應戰。同時命令吉團長,派人偵察豐台方面敵人的動態。

凌晨3時半,219團團長吉星文向秦德純報告:“約有日軍步兵一營,附山炮四門及機關槍一挺,正由豐台向盧溝橋前進。我方已將城防布置妥當。”

久曆沙場、在日本人面前受盡屈辱的秦德純,哪里會不知道日本鬼子要動手了?血氣上湧,馬上就命令到:“保衛領土是軍人天職,對外戰爭是我軍人的榮譽。務即曉諭全團官兵,犧牲奮斗,堅守陣地,即以宛平城與盧溝橋為我軍墳墓,一尺一寸國土,不可輕易讓人!”

下達完命令,秦德純立即將此處置通知馮治安,並命令軍部參謀迅速向宋哲元軍長報告。

為了把事情考慮得更周全一點,秦德純又命令宛平縣長王冷齋,迅速查明日軍士兵“失蹤”之事,以便處理。王冷齋則通知宛平城內駐軍營長金振中切實查詢各守兵。經查明,我軍並無開槍之事,也未發現有所謂失蹤士兵的蹤跡。

夜里四點五十分,牟田口廉也趕到了盧溝橋,他沒有詢問丟失的士兵找回來沒有。雖然清水節郎故意隱瞞,但到這個時候,大隊長一木清直已經知道丟失士兵回來的消息了,這群侵略成性的王八蛋沒有人關心事實真相,因為他們不需要事實真相,他們只需要動手借口。

牟田口廉也趕到後,二話不說,立即命令炮兵准備,向宛平城實施炮擊。

炮火映紅了夜空,震驚中外的盧溝橋事變開始了。從此,中國人民開始了全民抗戰的歲月。不過,令牟田口廉也和他背後的軍部、天皇等日本軍國主義分子想不到的是,抗日戰爭沒有象他們想的那樣,以日本侵略者迅速勝利宣告結束,而是造就了偉大的中華民族的鳳凰涅槃。正是通過抗日戰爭,讓中華民族徹底覺醒,走進了現代文明。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一個嶄新的中國,如噴薄而出的旭日一樣,自此屹立在世界的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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