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第42節:傷心是可以“挺”過來的(6)

唐笑純往座位里縮了一下,似乎不想走,緩和了臉色說:“對了,你知道嗎?為了你我還被亦清他們宿舍的人埋怨。”

我略微放松,低頭喝自己的保養水。

她繼續說:“那時候我和亦清鬧別扭,他正好准備給你寫信。他們宿舍的都知道你是他同學,就起哄讓他追你,說你肯定不會答應,至多氣氣我。信寄出去以後,他們還講給我聽,說亦清給別的女孩子寫情書。呵呵,內容都告訴我了——Iwillspoilyouforever!對吧?呵呵,這話我都聽膩了!他們跟亦清打賭,說你如果答應就每人輸給亦清五十;如果你不答應,亦清就付給他們五十。亦清是個爭強好勝的人,那信寫得一定很動聽吧?呵呵,我聽的時候都有點兒動心呢!結果,你不僅答應了,還在第一時間趕來,害得他們每人付了謝亦清五十塊錢。唉,其實我挺佩服你的,現在像你這麼簡單純潔的人不多了。”

臉皮上臊臊的,原來這是個透明的玻璃盒子,所有人都在看,除了我自己。

“對了,亦清和我說你當天就走了,怎麼走得那麼急?”

難道謝亦清在和我煲電話粥的時候竟然同時和她在一起?我突然想起楊燃天和穆茵,一股怒火沖到了頭頂,連呼吸都粗了起來。

“還有事嗎?”我的嗓子有些啞了。

也許我的表情很難看,唐笑純撇撇嘴,“呵呵,沒事了。對了,今年過年亦清和我回家了,我爸媽挺欣賞他的。對了,聽說你在海邊上學,我們家也是海邊城市,什麼時候你也來玩兒吧。”

“唐笑純,啰唆這麼久,你不覺得咖啡上火嗎?”我終于怒了,“我沒見過女孩子拿放屁當說話使,你不覺得難為情我還替你不好意思。放了這麼多廢氣,你能不能說點兒有用的?你想說什麼?”

唐笑純噌地站起來,尖著嗓子喊:“孟露,你個死賤人!謝亦清是我男朋友,你離他遠點兒!”

我亦站起來,手里拿著杯子,准備忍無可忍時送她些水喝,“唐笑純,你不像蠢人,你是真的蠢!捧著一坨大便當巧克力,還怕別人來搶,視力和嗅覺都堪稱極品!你願做屎殼郎沒人攔你,請便!恕不奉陪!”

我也受夠了,忍著忍著再忍著,終于罵了出來,扭身就走,走的時候被沙發椅絆了一下,伸手一推,竟遠遠地甩了出去。咣當,不知道撞了什麼。

後來,同事告訴我說,他們找唐笑純賠償。那家伙傻大氣粗,又不肯丟面子,結果被狠狠地敲了一筆。

我第二天就走了,坐上回學校的火車,要開始我最後六個月的大學生活。但我記住了唐笑純的一句話:

你知道留京和打工的區別嗎?

謝亦清沒再給我電話,我終于知道這一切真的起于一個誤會。他的勃勃雄心,亦只有唐笑純可以完成。

回到學校,發現公子潤在學校里忙活,段姜卻沒回來。據說她的畢業論文要在上海寫。

“你怎麼回來了?”我問公子潤。

“不許嗎?想回來就回來了。”公子潤看起來有些沮喪。

我們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只是相對好些或不好些。

“你呢?工作找得怎麼樣?”公子潤顯得有些疲憊,完全沒了上學期的神采飛揚,“看起來你氣色不太好,跟人吵架了?”

“不怎麼樣。沒找到,沒消息。”我同樣沮喪,“不過實習而已,我不喜歡在賓館伺候人,做不了。”

“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飯?”公子潤說。

“你不和三爺他們喝酒去嗎?”我笑著,以為他說的是學校食堂。

“我請客,去校外喝酒。”公子潤笑著靠近我,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離得很近。聞著相同的沮喪氣味,我忘了羞怯,只覺得大家是一條船上的難友,不自覺地點點頭,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剛答應下,就看見公子潤一貫整齊的頭發有些凌亂,“你頭發亂了,梳梳吧。”我隨手從兜里掏出賓館順出來的梳子遞過去。

“你連牙都不刷,怎麼還帶梳子?”公子潤不愧是公子潤,心情一好就翹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