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百思不得其解



謝東失聯的消息,丁苗苗第二天下午才知道.

得知消息之後,她第一時間撥打了陳龍的手機,但電話始終處于無人接聽狀態,這令她越發感覺不安,于是只好硬著頭皮撥打了鄭鈞的電話,所幸這次終于接通了.

由于有姐姐姐夫這層關系,所以,在鄭鈞面前,她始終有點拘束,偶爾見面,都盡量回避談論與謝東相關的話題,但這次她是真有點急了.

電話一接通,她便直截了當的詢問謝東到底出了什麼事,而鄭鈞那邊顯然說話不是很方便,只是簡單的告訴她,正在開會,等過一會回電話詳細談.

她清楚鄭鈞工作性質的特殊性,只能耐心的等待,不料這一等,就是將近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里,她如坐針氈,任何事情也做不下去,急得在辦公室里來回轉圈,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把昨天負責采訪收徒儀式的記者喊了來,借口談工作,把采訪儀式從頭到尾問了個遍.

但是,結果卻是令她失望的,從記者的描述中,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一切都很正常,整個過程順利圓滿,波瀾不興.

她首先想到的是此事一定跟張力維有關,但又感覺有些牽強,誰都知道,維康總裁張力維重病在床,而且有關部門對維康的清查正處在大張旗鼓的階段,此時此刻,即便他還有精力,也應該是在應對當下的麻煩上,怎麼可能還在謝東身上搞事情呢?

可是,謝東怎麼會失聯呢?難不成是和自己的感情被魏霞發現了,于是大鬧一場?然後他就躲起來了?這也不太像啊,她和魏霞打過交道,以魏霞的囂張跋扈和得理不饒人的個性,假如要是這種情況,一定非把報社鬧個天翻地覆的.

一直到快下班的時候,鄭鈞終于回電話了.

"鄭哥,東子到底出了啥事?"她迫不及待的問道.

鄭鈞並未隱瞞,平靜的跟她講述了整個過程,從那天晚上,謝東在她家門口被幾個身份不明的人劫持說起,一直到後來發生的諸多事情,她聽罷之後,不由得目瞪口呆.

"昨天在平原縣的時候,我們派去暗中保護謝東的同志就發現他的行為略有反常,但他當時並沒有公開求助,所以,我們的同事也沒敢冒然采取行動,午飯快結束的時候,他突然乘坐一輛本地牌照的面包車離去,由于偵查員主要任務是負責保護他家人的安全,再說,也認為是正常的商務活動,所以並沒有進行跟蹤,直到晚上,我們和魏霞取得了聯系之後,才知道發生的一切.目前比較有價值的信息就是,他所乘坐的那輛面包車已經在臨省云山市境內被發現了,當地公安機關對車輛進行了勘驗,車廂內地板上有新鮮血跡,經化驗,與謝東的血型相同,但這不能確定就是他的.車內發現了被割斷的繩索,所以懷疑有搏斗或者捆綁等情況的發生."

她的耳朵嗡嗡作響,大腦卻在快速思索著,作為晚報法制專版的首席記者,她采訪過大量案件的偵破工作,對警方的偵查程序和手段也有一定的了解,于是趕緊問道:"在車上取得指紋了嗎?"


"指紋取得了,技偵部門正在與數據庫中的進行比對.其實,根據東子提供的信息,我們初步鎖定了其中一個犯罪分子,就是用網絡電話和謝東保持聯系的那個人,此人是個電腦高手,用虛擬的IP地址對自己進行了多重偽裝,不過,就在技術人員要對其位置進行最終鎖定之際,他突然就消失了,這是挺反常的,我們分析可能是被張力維搞定了,因為在這兒中間,東子為了不讓犯罪分子傷害家人和你,最終選擇了和張力維合作,因為他相信,張力維為了自保,一定會不擇手段,以最快速度將這幫家伙一網打盡的,所以,有很多信息,他並沒及時告訴我們,導致了警方無法第一時間掌握情況."

一番話聽得丁苗苗的心跟被刀剜似的難受,她了解謝東,知道這個家伙肯定是這麼想的.于是連忙又問:"那遺棄車輛的現場有沒有監控攝像頭呢?"

鄭鈞苦笑了下:"沒有,這伙人的反偵察能力很強,肯定是一伙職業罪犯,他們挑選的遺棄地點是監控的空白地區,不過從車上有血跡上判斷,不排除會去醫院進行緊急處置,當地是云山下轄的縣級市,城區面積不大,我們正在請當地警方配合調查市里兩所規模比較大的醫院,估計信息很快就能反饋上來."

丁苗苗低著頭想了下,隨即說道:"他們不可能步行的,遺棄車輛之後,一定會選擇其他交通工具,現在坐火車和汽車都需要身份證,出租車上也大多安裝有衛星定位和攝像控制系統,所以,要麼就是提前在此地預先留好了備用車輛,要麼就是臨時盜竊一輛機動車,鄭哥,我建議你們查一下,看看當天是否有機動車被盜的案件發生."

聽完她的話,鄭鈞撲哧一聲笑了:"苗苗啊,我看再過幾年,你都可以直接調入刑警大隊當偵查員了,這思路非常清晰嘛."

"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快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查了,查出什麼結果了嗎?"丁苗苗著急的打斷了鄭鈞的調侃.


⑧вooК.cOm
"當天凌晨,當地確實發生了一起機動車被盜事件,同時還有幾輛機動車號牌被盜,從作案時間看,與遺棄機動車的行為相吻合,而通過現場監控,基本確定參與作案的是三個人,但並沒發現東子的蹤跡.不過,目前正在搜尋這輛被盜車輛的去向,但這個工作量非常大,而且涉及兩省五個市,還是有一定難度的."鄭鈞緩緩說道.

"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消息唄."丁苗苗略帶埋怨的嘟囔了一句.

鄭鈞聽罷卻笑了.

"我的丁總編啊,你咋比咱們郭廳長要求還高啊,這破案不是你們寫稿子,那些詞都在腦袋里裝著,什麼時候拿出來,往一塊組合起來就是一篇文章,要還原一個犯罪分子的軌跡,是需要大量基礎工作的啊,這速度就已經夠快了!"

"夠快什麼啊!等你們查到犯罪分子,東子可能就......"話說到這里,她感覺有點不吉利,便又咽了回去,只是長長歎了口氣.

鄭鈞見她確實很著急,于是略微思忖了下說道:"其實啊,就在我給你掛電話之前,已經發現那輛云山市被盜車輛的行蹤了,正在通過沿途的攝像頭進行全力追蹤,只不過,這個工作量實在太大了,暫時只發現這輛車在往我省方向行駛,而且通過幾個高清攝像頭和加油站里拍攝下的畫面,獲得了數張嫌疑人清晰的照片,確定該車里的成員,在三人以上."

這個消息令丁苗苗似乎看到了些希望,于是趕緊問道:"那東子呢?他在車上嗎?"


"暫時還不能確定,但是,技術人員正在對車輛進行繼續追蹤,估計還會有持續的信息反饋上來,畢竟他們要吃飯,上廁所嘛,不會總貓在車內不露頭的."

往我省方向......丁苗苗這反複琢磨著這句話,這幫人挾持東子,試圖暗中毒殺病重的張力維,可從情況上判斷,應該是沒有得手,否則,不會一口氣跑出那麼遠,但是,為啥又轉回來了呢?

"鄭哥,張力維那邊有啥動靜嗎?"丁苗苗問道:"我問這些,屬于保密范圍嗎?不會讓你違反紀律吧?"

鄭鈞則笑道:"哦,這個沒什麼保密的,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張力維恢複的非常好,今天下午,已經坐著輪椅在公司公開露面了,其實,他這也是急于穩定局面,這段時間,維康這座黑金構建的商業帝國已經風雨飄搖了,他這麼急的複出,無非就是想釋放一個他還頂得住的信號吧.據反應,他在公司今天下午召開的中層干部會議上,對東子的奇穴治療好一頓贊揚,說自己能迅速康複,除了維康醫院的手術成功之外,東子的針灸治療也起了非常關鍵的作用,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上看,並沒有發現他與東子這件事有什麼關聯."

難道是這伙人發現張力維沒死,又折回來,非要置他于死地?丁苗苗不由得陷入了沉思,這太不合乎常理了,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們為啥要挾持東子呢?所有這些問題,都擠在腦子里,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苗苗,還有啥問題嗎?要是沒有的話,我就先掛了,你放心,一旦有最新消息,我會及時通知你的,東子是我換命的兄弟,我會盡全力的."鄭鈞說道.

她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問題,正欲掛斷電話,忽然又臨時想起了一件事,于是便試探著問道:"鄭哥,你能把那輛被盜車輛的型號,和現在懸掛的車牌號碼告訴我嗎?"

鄭鈞略微猶豫了下,還是滿足了他的要求.

放下電話,她站起身,走到窗前,雙眉緊鎖,將剛剛得到的信息在腦海中反複梳理,可直到天都黑下來了,卻也沒找出什麼自認為有價值的線索.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情緒開始煩躁起來,焦慮和不安籠罩了整個身心,甚至想大吼一聲,不過,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于是坐在沙發上,喝了一杯水,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正在此時,辦公桌上的電話急促的響了,走過去一接,來電話的是今天晚上新聞部的值班記者,只聽他在電話里喘著粗氣道:"丁總,省城剛剛發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台滿載乘客的旅行大巴,在高速公路上發生追尾了,傷亡非常慘重,電視台和電台的人都在往現場趕呢,咱們是不是也該過去啊."

丁苗苗現在以是報社副總編的身份主持工作,另外還兼著新聞部的主編,而今天晚上也正是她的夜班,聽罷手下的彙報,當然知道是重大新聞事件,于是也來不及多想,抓起衣服,說了句馬上出發,便其匆匆的朝門外走去.



8Book·со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