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三個字編織成詞
那是專屬于歌手本人的詞
是有聽眾才能成為歌曲的重要歌詞
*
大樹望著森林的畫。
美術教室的正中央有一塊被清空的區域。立在那里的畫架上,有一幅飄出松節油氣味的大型畫布,布上畫著一片森林,不過……
「妳不斷重畫嗎?」
聽到問題,站在美術教室窗邊洗手台的布蓮西兒轉過頭來,邊洗筆邊回答:
「我在上頭加筆,然後不斷地重複上色。還不到修改階段,而是尚未完成。」
「所謂的畫……不是上完色就無法塗改了嗎?」
「會依使用的畫材和選擇的表現手法有所差異。除此之外,自己選擇的完成形態也有關。」
大樹「嗯」地點頭,望著在黑暗中,被切割出一塊方形景致的森林。由于還在制作途中,所以有些地方上色比較隨便,但深邃的昏暗森林,正攤開在畫布那頭。
大樹一瞬間有種自己快被吸進去的錯覺,連忙起身。
「太靠近會沾到顏料喔.」
布蓮西兒用染成黑色的毛巾擦拭著手和筆。大樹對著她的背影問:
「其它社員呢?」
「春假留校、還待在美術教室作畫的只有我。因為隔音效果好,所以我常獨自使用這里。」
大樹點頭回應。布蓮西兒在她眼前,從裙子口袋中拿出一個小瓶子。
是護手霜。
從背後看她在手指上抹著護手霜,大樹歎了口氣。
低頭一看,黑貓正在腳邊抬頭望著畫。
貓也理解這是什麼嗎?大樹邊想邊看向黑貓的視線標的,那是畫著寬廣深邃森林的一角——整張圖唯一沒下筆的地方,上頭沒有顏料,還看得見畫布的料子。
「這個空白的部分——要放什麼進去?」
「小屋。」
布蓮西兒背對著大樹,獨自點著頭。
「森林之所以不是樹木群,而是森林的理由,就是因為有人類到來。由于有人,所以林木不再只是集中于一地,而會被人細數、被人牢記。所謂森林——」
她說到此稍作停頓。
「是我在這個國家第一個學會的字眼,我認為它的表象意義很棒。」
「原來如此,妳崇尚自然呀……我也相當喜歡植物喔~像是芹菜之類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布蓮西兒的手指停止動作。大樹並不了解動作的涵義,仔細確認著畫布上的空地。定睛一看,可以看見用炭筆輕輕畫出的小屋以及四道人影.其中三人相當清楚,分別是在小屋中看書的老人、在小屋前和小鳥玩耍的少女及女性。
雖然剩下的那位應該是男性,不過卻看不大清楚,因為草稿線被粗暴地擦掉了。
但是,可以確定那個看著女性和少女的位置,的確有人坐著。
「布蓮西兒同學,在小屋里的是什麼人啊?」
「雖然人們來到森林,但是住在這里的人們有被稱為隱者的人物,以及他的弟子,和尋求庇蔭而來到此地的人們——隱者指的是賢者,這里住著擔憂世界的人們。」
「原來如此。」大樹盯著畫不放,邊站起身邊想著事情,然後輕聲說:
「是個設定狂啊……」
「妳剛說了什麼?」
「不不,我什麼也沒說喔。」
大樹看向布蓮西兒,發現她也正盯著自己。
她的雙眼像是注視著什麼般瞇了起來。
「老師,我從剛才就一直很在意,妳額頭上的是?」
「啊啊,這個?剛才被學生捉弄了一下。」
「校園暴力嗎?那可不能原諒,等會兒我教妳姊姊真傳的整治方法吧。不管再蠢的人,只要吃了一記,都會找回老實的自我。」
「為什麼這所學校都是這種怪人啊~」大樹在心中喃喃自語。
「不用了,他已經夠老實了。而且如果他認真起來,可不光這樣就了事呢。」
「這所學校有如此凶暴的學生嗎?」
「凶暴?不——他可不凶暴喔。」
大樹這麼說,然後嘴角浮現一絲笑容。
「他在國中二年級的時候,雖然打到空手道無差別級(注:空手道比賽的層級中,不分體重的一種)的決賽,卻因為拳頭碎裂而敗北。之後,祖父教了他職業股東的所有知識,現在成績則經常維持全校第一。說到他的問題——」
大樹吸了一口氣。
「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能力,知道自己的認知有所偏差,所以無法認真。與其說是凶暴……不如說他是無處可去的力量集合體吧。」
*
人狼打算向飛舞在半空中的獵物追加第二擊。
牠面對著飛在空中,身體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