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黑暗星云的引力 第五章

在現實世界中有田家的客廳里醒來的春雪,一睜開眼便抬起右手登錄了家庭網絡的設定畫面。

與此同時,在腦內將加速世界的時間換算成現實時間。因為Graphite.Edge說過要他們將自動切斷保險裝置的啟動時間變更為十小時後,所以需要在設定窗口中輸入的數字是十小時的千分之一,也就是將六百分鍾=三萬六千秒除以一千等于三十六秒……。

總算是用一秒心算完這些後,想要將數字輸入設定畫面中的春雪的右手。

突然,被旁邊伸來的白皙的手給握住了。【SR:一秒心算在下服了】

「嗚哇!?」

春雪發出了這樣的聲音同時朝右邊看去,在前方僅僅十厘米的位置有一張小巧玲瓏的臉。

往常一直保持著沉穩笑容的倉崎楓子,現在卻露出一副似乎有些緊張的表情,春雪咽了口氣。然而在她准備說些什麼之前,楓子的額頭咚地一下觸碰了春雪的頭,輕聲低語道。

「鴉先生,請給我,勇氣」

「誒…………」

雖然對這句話的意思不太理解,但春雪卻條件反射般的緊緊回握住楓子的手。一瞬間,通過相互接觸的身體傳來了劇烈的震動,但隨後立即便聽到了鎮靜的聲音。

「……謝謝。我們走吧」

「好,好的」

雖說對于楓子的情況很是在意,但沒有迷茫的時間了。因為在這邊每經過一秒,無限制中立空間中就會經過十六分四十秒。將自動切斷的設定變更完之後,以點頭為信號,兩人同時喊出了《Unlimited.Brust》的指令。

視野伴隨著加速音變暗,楓子的體溫與洗發水的香味消失了。

取而代之感受到的是,蘊含于冰冷空氣中的清冽的木頭氣味。

低著頭睜開了雙眼後,被金屬裝甲包裹著的Silver.Crow的雙腳所踩著的,是鋪著白色實木板的地板。看來,在春雪他們回到現實世界的這段時間內似乎發生了變遷。

「這是……《平安》場地吧……」

春雪喃喃著的同時抬起頭,環視四周。

理所當然,與自動切斷前所在的地方是一樣的。這里是帝城最深處,《八神之社》前的小屋中。可是,除了稍遠的地方有著Sky.Raker的身影外,Graph與Lead這個師徒組合卻不見了蹤影。

雖說挺擔心兩人是不是去了別的地方,但對于加速前楓子的話語也很在意,春雪朝Raker走近後,膽怯地詢問道。

「哪個……師傅,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隨即,楓子將低著的面罩抬起,輕輕搖了搖頭。

「……剛才,突然說了些很怪的話真是不好意思,鴉先生。我只是稍微有些……害怕了」

「害怕……師傅你嗎……?」

看著茫然若失的春雪,楓子搖動著流體金屬的頭發點了點頭。

「是啊。我有著……將今天知道的事情,全部轉告給小莎的義務。但是……若是Graph所要說的話,會讓小莎產生的不是希望而是絕望,那該怎麼辦……?如果那東西會將那孩子迄今為止一直懷抱著的,想要看到加速世界最深處的願望打碎,該怎麼辦……? 想到這里,我就突然害怕了起來……」

「…………!」

聽完楓子的話的瞬間,春雪在護目鏡的背後急促地吸了口氣。

今天,對黑雪姬什麼也沒說就再次挑戰了闖入帝城,是為了要調查第七個神器《The.Fluctuating.Light》。是因為想要在得到被梅塔特隆斷言為Brain.Burst的存在理由的TFL的情報後,告訴黑雪姬存在《另一條道路》的可能性。

在從朱雀的猛烈攻擊下鑽空子才到達的帝城中,不僅僅遇到了Trilead.Tetraoxide,還有Graphite.Edge,春雪只覺得這是預想不到的幸運。因為Graph恐怕是比Lead對于這個帝城,以及關于Brain.Burst本身的事情更加了解的超頻連線者。

可是,的確沒辦法保證Graph所揭示的情報,就是春雪所期望的東西。Graph或許會斷言TFL並非Brain.Burst的通關條件,又或者即便是通關條件也是絕對無法到達的。

春雪將視線移向了里側的牆壁。

在月光場地的時候還是被銀色的柵欄所封住的,神殿風格拱門的《八神之社》的入口,在平安場地下則轉變為深紅色的鳥居以及純白的稻草繩。在其背後的深邃黑暗的另一頭,乘在台座上的黃金之光在隱約閃動著。

從稻草繩到台座,頂多只有一百米左右的距離吧。但事實上,這距離卻是無止境的遙遠。面對一只四神朱雀能夠四處逃竄都已經是竭盡了全力,若是出現八只擁有著與其同等級力量的超級公敵,就完全沒有能夠突破的想法了。

在春雪的身旁同樣注視著那金色光芒的楓子,嘟囔了一句。

「……若是小莎現在在這里的話,會做些什麼呢……」

春雪稍微考慮了一下,回答道。

「如果是學姐的話,我覺得她會想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闖進去看看……」

「然後Pile和鴉先生就會拼命勸阻她對吧」

楓子呼呼地輕聲笑著,觸摸了一下粗粗的稻草繩後退開了一步。

「突然變得怯弱了真是不好意思呢,鴉先生。已經沒事了……不論被Graph說了什麼,小莎都不可能會那麼簡單地放棄或者絕望的。我的責任,是破除阻擋在那孩子前進道路上的東西向前飛翔……不論,那會是怎樣的天空」

春雪也從稻草繩前退下後,輕輕將指尖觸碰楓子的左手同時說道。

「那個……我,我也會飛翔的,與師傅一同……為了黑雪姬學姐」

「謝謝,鴉先生」

楓子在沉穩地微笑後,開始環視小屋。

「話說回來……Graph和Lead君究竟是去哪了呢」

「那個……我們在現實世界的時間差不多是十五秒左右,所以這邊只經過了四小時多一點的時間才對……」

「鴉先生的《加速算》也變得很快了呢」

春雪聽到這褒獎的話語不禁縮了縮脖子,隨後忽然察覺到了。

「啊,對,對了。請稍等一下……」

春雪集中精神,呼喚起遙遠的芝公園地下迷宮的主人。確立了連接的同時立體圖標終端在春雪的右肩上出現,流暢地飄起。

「花了挺久的時間嘛,仆人」

大天使梅塔特隆發出了慪氣般的聲音,春雪急忙謝罪。

「對不起,讓您久等了。這個先不說……Graph先生和Lead去哪了,梅塔特隆你知道嗎?」

「你給我聽好了仆人,現在這個狀態下,我與你的連接被切斷的話在那瞬間視聽情報也都會中斷。也就是說,我怎麼可能知道」

「這……這樣啊。嗯……會不會是去吃飯了什麼的呢……」

帝城這種地方的話,指不定某處有著超豪華的飯店型商店……春雪想著這些同時再次巡視四周,就在這時。

在上方極高處低沉的沖擊聲不斷轟鳴,春雪與楓子對視一眼。

兩人互相點頭之後,同時跑了起來。跳進位于稻草繩對面的台階後,一步兩層向上奔跑。

用了數十秒回到了《神器之間》的春雪所看到的,是未曾預料到的情景。

身高超過四米的灰色鎧甲武士,與只有其三分一大的蔚藍色的年輕武士,在大廳中央用刀與刀進行著激烈的交鋒。大個頭的恐怕是帝城的警衛公敵,小個的毫無疑問是TriLead.Tetraoxide。

Lead用細長的直刀抗住了似乎連巨大的岩石都能一刀兩斷的武士公敵的刀。純白的火花從兩刀的接點上激烈迸射而出,將昏暗的大廳照亮了。現在姑且是勉強阻擋住了,但力量、重量的差距是顯而易見的。不論這平衡何時被打破,讓Lead遭受致死的一擊都毫不奇怪。

「為,為為,怎,怎怎」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怎麼辦才好!?

回答了包含著這些意思的春雪的沙啞聲的,是倚靠在曾經安置過神器《The.Destiny》的台座上的黑色人影。

「噢,Raker,Crow,回啦~」

「……回你個頭啊Graph!」

高聲回喊了的楓子,朝雙劍士追問道。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得快點幫他啊!!」

「哎呀,莫慌啦」【SR:第一反應就是莫慌,抱緊我!(】

Graph抬起雙手,悠哉地繼續說道。

「在等你們倆回來的時候發生了變遷。《平安》場地不論是我還是Lead都很久沒見到了,就想著確認回去的路的時候順便清掃一下公敵……」

「既然如此,為何要讓Lead君一個人干! 太危險了不是嗎!」

「安啦安啦,那家伙是關鍵時刻靠得住的男人啦,怎麼說也是我的徒弟……」

Graph剛一說完,持續接下公敵的刀的Lead以稍有些吃力的聲音說道。

「對……對不起師傅,我感覺有點扛不住了」【SR:土叔剛裝完逼就被徒弟一秒打臉】

「哎呀呀……唉,畢竟這已經是第三只了呢。嗯……那麼……」

將頭微微傾側的Graphite.Edge,抬起右手穩穩指向了春雪。

「不好意思啊Crow,去幫幫Lead吧」

「誒……誒誒!?是,我去嗎!?」


「嗯。啊,不過,可別用心意技哦」

「那個……好的……不過……那個……」

春雪驚慌失措,交錯望著Graph和Lead,但情況並沒有改變。不對,Lead所舉著的直刀,在一點一點地被壓了下來。看來是堅持不了多久了吧。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只好上了!

將諸多疑問先擱置一邊,春雪深吸一口氣後,開始在白色的地板上跑了起來。從後方傳來的,楓子「加油哦,鴉先生~」的加油聲給予了他些許勇氣還不到片刻,耳邊就響起了梅塔特隆冷靜的聲音。

「仆人,那個存在的武器的優先度相當高。你那薄薄的裝甲是擋不住的吧」

「那…………」

「只能將對方的攻擊全部躲開了。不過,我心情好的話會事先給你預警的」

「……拜,拜托你了……」

春雪呻吟一般地回答了之後,盯緊了前方。

TriLead雖然是背朝著這邊,但應該察覺到了春雪的接近。可似乎光是接下公敵的野太刀已經竭盡全力,並沒有動彈的余地。必須得由春雪先給予公敵一擊,讓其變更攻擊目標才行。幸好,體力槽因消費了10點數再次加速而完全恢複了。

「————Lead!!」

喊了一聲後,春雪蹬了下地板跳了起來。從TriLead的身後向前飛躍,一直跳到了武士公敵的臉附近,朝著可怕的假面的正中間,竭盡全力打入一擊右直拳。

「唔……噫呀!」

強烈的反作用力。顯示在武士頭頂的,還是滿狀態的體力槽,減少了一丁點。

這似乎是實際上的初次打擊,赤紅燃燒著的武士的雙眼捕捉到了春雪。

「唔噢噢噢噢噢噢————!」

武士公敵發出著奇怪的呐喊聲,揮舞起長有兩米左右的野太刀。邊確認到被從壓力下解放出來的Lead已猛地向後跳開,春雪邊使用了只存了一點點的必殺技槽在背後張開了翅膀。【譯注:許多人誤以為野太刀是大太刀的別稱,然而文獻中,通常刀身90公分以上稱為野太刀,150公分以上則稱為大太刀。根據研究者和文獻不同,定義有所差距,此處也有可能是根據與公敵的身高比例改變了長度。但個人認為只是川原裝逼大失敗(】

「仆人,從右邊來了」

腦內響起梅塔特隆聲音後的瞬間,武士將野太刀側倒,朝正側面橫劈了過來。春雪原打算向左或者向右避開垂直斬擊,所以若是梅塔特隆沒有給他預警的話估計會來不及反應吧。

「唰……!」

春雪發出著有些丟人的喊聲同時在空中跳躍。猛烈的水平斬擊從腳下極近處通過,在空氣中留下了熱霾一般晃動的虛影。

用右腳再向還保持著揮出刀的姿勢的公敵打出一擊,用反作用力向後跳著地後,

「由我來拉走目標,Lead你看准時機攻擊!」

「明白了,Crow先生!」

雖說是久違的共同作戰,但Lead的回應毫無迷茫。兩人同時蹬了下地板,春雪向右,Lead向左繞到武士公敵身後。武士公敵如料想一般追向春雪,邊轉動著巨大的身體邊迅速揮起野太刀。

「連續攻擊要來了,仆人!」【SR:不是說心情好才提醒嗎,怎麼攻擊預警從頭到尾就沒斷過啊,手動斜眼】

右肩上的梅塔特隆,發出了稍有些緊張的聲音。

春雪將總不由得會移到野太刀的刀刃上狹窄起來的視野,放開到了整個公敵身上,等待著攻擊。

「唔噢噢噢!!」

咆哮的同時巨大的身體開始動了起來。從力量的轉移以及重心的變化,去感受刀的軌道。

——的確,一擊的威力或許可怕至極……但是技巧本身卻比不上Mangan.Blade小姐!

嘶啦啦! 空氣被撕裂,武士公敵使出了縱,縱,橫的高速三連擊。可是全都被春雪在厘米單位的距離之間回避了。准確來說最後的橫斬微微掠過了胸部裝甲,但幾乎沒有造成傷害。

隨即,武士的後方閃動了藍色的劍光。Lead的斬擊完美正中公敵的背,大幅削減了其體力槽。真不愧是神器《THE.INFINITY》,雖然都想如此誇贊其鋒利度,但若是這樣下去武士的目標又要轉移向Lead了。

「噫呀!」

春雪邊喊著邊鑽入武士的懷中,朝著裝甲較薄的膝關節打出拳腳的連擊。雖然在一息間打出了五發,可給予的傷害還不及Lead。還要三,不對兩發——。

「唔噢噢!!」

武士大吼一聲,想要用太刀的柄端痛打春雪。雖然慌忙屈起了身體,但擁有等同于大型鈍器重量的金屬塊掠過左肩,僅是如此就被削減了接近一成的體力槽。

朝著拼命後跳的春雪,

「你追擊過頭了,仆人」

梅塔特隆呵斥道。

「唔……嗯,我知道。不過,若是不再造成點傷害的話……」

就沒辦法繼續吸引公敵的攻擊,春雪想要接著這麼說,但大天使接了一句雖然嚴厲但意義頗深的話。

「你對于存在的認知太過注重邏輯性了。剛剛誕生的他們的思考能力當然無法與我相比,但即便如此他們也有應該稱之為《心》的東西」

「心……!?」

春雪詫異了一瞬間,但立馬便回想起來。Petit.Paquet的三人的朋友小獸(Lesser)級公敵,Lava.Carbuncle也就是《小咕嚕》,確實擁有著能夠看作是心的東西。在春雪理解了的同時,梅塔特隆的聲音再度響起。

「因此他們,並不總是一直盯著給予他們最大傷害的人」

「誒……那麼,是以什麼為標准……?」

「所以說,沒有能夠明確數值化的標准存在啊。與你們是一樣的。存在會攻擊令他感受到最大威脅的人,這不是僅靠傷害量決定的」

實際上不是通過聲音而是通過超高速的念話進行的這對話,喚起了春雪的某個記憶。

那是一個月前,被封印在帝城南門的Ardor.Maiden的救出作戰的事。四神朱雀不是對一直給予其打擊的Black.Lotus,而是朝著想要接近南門的Silver.Crow發動了攻擊。那時的春雪,痛切感受到了朱雀對于想要侵犯其聖域的人的憤怒。

公敵——存在,並不單純只是程序。也會因憤怒而行動,也能與超頻連線者心心相連。就像Chocolate.Puppeteer和小咕嚕那樣。又或是春雪與梅塔特隆這般。

既然如此,若是能讓武士公敵,感受到比Lead更大的《威脅》的話。

雖說不能使用心意技,但要將想象力打磨得極為接近心意技。若是用一句話來表達的話便是《氣勢》——雖說不及黑之王Black.Lotus或是紅之王Scarlet.Rain在戰場上所迸發出的壓倒性氣場,但也能使斗志高昂,舍去猶豫,與敵人對峙。

是的——不知何時起,在春雪心中,就對與公敵戰斗產生了一絲猶豫了。可能是從與《存在》梅塔特隆相遇後開始,還是為了保護小咕嚕而戰斗的時候開始……又或是,從最初遇到公敵的時候就已經這麼覺得了。

並沒有向同伴們坦白,雖然賺取點數的狩獵也有積極參加,但即便如此與公敵戰斗仍然沒法像與人戰斗一般拼命。這大概,是因為戰斗的理由太淺了。公敵強得可怕,稍不留神就會輕易被它們打敗,但只因為想要點數就去攻擊被系統命令著戰斗的存在,這真的好嗎,這樣的想法無論如何也無法消去。【SR:怎麼看都像是臨時強塞的說法】

與大概擁有者巨獸級地位的武士公敵對峙著,同時春雪向右肩的梅塔特隆,以念話提出了一直很想問的問題。

「梅塔特隆。你,對于我們和存在戰斗這件事,是怎麼想的呢?」

「那是由你們決定的事」

立即如是回答了的神獸級公敵,在停頓了一瞬後,接著補充道。

「但是,如果反過來問我怎麼看待我們存在(Being)與你們戰斗,我認為那是我們存在的證明」【譯注:這句里的第一個存在是Being,第二個就是漢字的“存在”…】

「存在的……證明……?」

「是的。就連我們也不例外,在這個世界上醒來之時只知道要與你們超頻連線者進行戰斗。可是在贏下了許多戰斗,在活過了漫長的時間後,找尋到了新的存在理由的存在(Being)也不在少數。若是如此,那麼這其中我們的戰斗確實是有意義的。我是這麼覺得的」

——戰斗的,意義。

春雪點了點頭,雙腳牢牢踩住地板,抬起雙手擺好姿勢。

並非完全理解了梅塔特隆的話的含義。也不是與公敵戰斗的猶豫徹底消失了。但是,眼前的武士公敵,是全力想要打倒春雪與Lead。既然如此春雪也必須這麼做。因為即便對方是公敵,這也是Brain.Burst的《對戰》。

意識中的種種想念想消失而去的同時,世界的色調向藍色轉變。這是迄今為止出現過多次的,超加速感覺。

可是這次,在色彩變化的基礎上,公敵的重裝甲漸漸通透了起來。

能夠看見巨大身體的內部流動的,光之粒子。

雖說是第一次經曆這種情況,但能靠直覺理解那粒子便是構成公敵的信息本身。恐怕,與梅塔特隆交流的同時集中精神,導致了視覺稍稍與《Highest.Level》同調了。

想要轉向TriLead.Tetraoxide的武士,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再次看向了春雪。其假面的內側,雙眼的火焰熊熊燃燒。

「唔噢噢噢噢!!」

武士公敵高聲呐喊同時使出了踐踏(Stomp)攻擊的瞬間,春雪已經跳了起來。

在武士的腳猛烈地踏在地板上的同時,聚集了的光——被可視化了的能量以同心圓狀擴散開。若是如原本那樣站在地上的話說不定會被沖擊波卷入而跌倒。可是春雪輕松地回避之後,將剛踐踏完的武士的右膝當作踏板進行了二段跳躍。朝著大概是弱點的臉,再次以拳完美直擊。

隨後,一直持續著春雪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吸引武士的攻擊,偶爾露出大破綻的時候Lead竭盡全力打入斬擊的情形。

讓人覺得既漫長又短暫的戰斗的最後,武士高吼著格外轟鳴的咆哮同時其巨大的身體爆裂開來,隨即春雪的超加速狀態也到了時限。

感受著眩暈,搖搖晃晃快要摔倒一樣的春雪的右手,被Lead的左手牢牢抓緊了。【SR:牽手成功!】【鳴泣:就差公主抱了】

「沒事吧,Crow先生」

被如是問道,春雪勉強點了點頭。

「嗚……嗯,只是感覺有點頭暈而已」


「不好意思,一直讓Crow兄你拉仇恨」

抬頭瞄了一眼一副難為情的樣子道歉著的Lead的面罩後,春雪不禁輕輕笑了。

「怎……怎麼了?」

「哈哈……抱歉抱歉。因為Lead你居然會用『拉仇恨』這種網絡游戲用語」

隨即年輕武士便有些害羞的樣子聳了聳肩膀。

「……與Graph師傅在一起的時候,不知不覺就被傳染了」

「不,我覺得挺好的哦,我對這也有種親切感」

春雪說完,嘿咻一聲從Lead的攙扶中直起身來,然後聽到後方傳來二人份的鼓掌聲音。

「真是場相當漂亮的戰斗啊,我的弟子們。看來我已經沒有什麼能教你們的……」

說著裝模作樣的台詞的Graphite.Edge,遭受到了Sky.Raker迅猛的肘擊。

「你等等Graph,鴉先生可是我的弟子哦」

「嗚咕……這沒啥不好的吧,只要隨便教了個啥招式就算是收徒了啊」

「你倒是說說你教了什麼招式啊」

「咦……還啥都沒教嗎……」

對于表演了讓人感覺無可奈何的相聲的8er(eighter)們,和Lead一齊苦笑了之後,春雪瞄了一眼身後。對著地板上被刻下的激戰的痕跡,短暫閉目。然後,右肩上的梅塔特隆輕聲低語道。

「那個存在的靈魂回到了《Main.Visualizar》,早晚會以不同的姿態複活,也許還會再與你戰斗吧」

「嗯……也是呢」

點了點頭後,春雪與Lead並肩回到了楓子她們那里。

朝著師傅敬了一禮的年輕武士,以雖說帶有一點點疲勞之色,但仍舊清澈悅耳的聲音說道。

「Graph師傅,多謝您的指導」

「噢,辛苦了。你變得能很熟練使用它了呢,Lead」

Graph指了指神器《The.Infinity》之後,Lead低頭瞅了一眼左腰後搖了搖頭。

「過獎了……還遠遠不及師傅您。戰斗若是拖長了,就會更加感受到劍的重量……」

「這也沒辦法啊,誰讓這是神器大人呢。比它重的劍,加速世界里也沒幾把吧」

「誒……哪個,有那麼重嗎?」

被勾起了興趣的春雪詢問之後,Lead微微側過頭,

「要拿拿看嗎,Crow先生」

說完還不等回答就立馬將劍鞘從腰上取下了。

依次看向被說了聲“請便”的Lead以雙手遞出的直刀與他的臉,以及Graph與Raker的臉,但大家都是一臉淡然的表情。春雪咕嚕地咽了口口水後,戰戰兢兢地舉起雙手。【鳴泣:川原神TM語病…你倒是讓直刀做個淡然的表情我看看】

「那,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哇,好,好重!!」

剛從Lead的手上接過直刀,春雪就差點要把它摔在地上,慌忙站穩了腳步。這確實好重。雖然只能靠感覺對比,但這可能與THE.DISASTER所裝備的大劍一樣重或者比那還要重。【SR:有一種天下第一武道會上天津飯拿起悟空脫下的衣服時候的既視感(】

「一,一直是在揮舞著這種東西嗎……。那個……能,能拔出來試試嗎?」

「請便請便」

因為Lead滿面笑容地給予了許可,所以春雪用右手謹慎地握住劍柄,從劍鞘中抽了出來。

第一次在近距離見到的THE.INFINITY的刀身,在略帶藍色的鋼上浮現出的一直線的刀紋仿佛冰一般澄澈地閃耀著。即便是在身為第六代Disaster的時候主要都是以劍戰斗的春雪,在重新感受了作為強化外裝的劍的重量以及危險度之後,開始覺得想要熟練使用這把劍並非易事。

「嗯……很高的優先度呢」

右肩上的梅塔特隆,似乎也興趣頗深啪嗒啪嗒地拍著翅膀說道。

「仆人,你用《Ektenia》打下試試看」

「不,不不不不行了啦!要是弄出點破損我可沒法賠啊,這種東西!」

春雪慌忙將劍收回鞘內,還給了Lead。等到年輕武士將其裝備在左腰上之後,呼地吐了口氣。

「用這麼重的武器戰斗的話,會累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雖說是將心里所想的很坦白地說了出來,但Lead卻乾淨利落地搖了搖了頭。

「不是的,僅僅只是三連戰就感受到劍的沉重的話說明修行還遠遠不夠」

「不,不過……像我這樣的,累了的話就連自己的手腳都感覺沉重呢……」

「你看起來完全不會令人有這種感覺哦,Crow先生。方才戰斗中的動作……流暢至極,都讓人感覺有點莫名可怕了呢」

「誒?不不,沒有的事……」【SR:乃們這樣互相捧真的好嗎!】【鳴泣:Crow:是在下輸了 Lead:是在下輸了Crow:不不,是在下輸了Lead:非也,是在下輸了】

這回輪到春雪搖頭了,但就連Graph都唔地重重點了點頭。

「之前模擬戰的時候Crow你跟Gr先生對打的時候我就覺得了,你的體術,特別是超近距離戰斗的高速三次元格斗已經踏入高等級玩家的領域了。大概是蕾卡和蘿塔教導有方吧」

「那是當然的。不過也有鴉先生自己的努力哦」

就連楓子也這麼說,讓還沒習慣被褒獎的春雪干脆就只能高速左右搖頭了。

「不不不不完全完全沒有的事……話說,不論是綠之王的時候,還是剛才與公敵的戰斗,我都沒能打出什麼傷害來……」

「對,問題就在這」

Graph將嘭地打了個響指的手指向了春雪。

「像Crow你這樣的,沒有強化外裝的格斗型假想體,能比其他類型的人更早熟練掌握《身體的運用》……這情況也是有的。雖然這不僅是對戰的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技術……但等級升上來之後,純粹的攻擊力就比不上擁有強化外裝的人了。也就是說,若是遇到Gr先生或是剛才的武士公敵一樣防禦很高的對手的話,就會出現拳力*不足以破除敵人防禦的情況……啊,這里所說的拳力,不是指拳頭的威力……」【譯注:パンチ力(Punch力)】

「這種小事誰都知道啦,Graph」

楓子讓雙劍士閉上嘴,接著他的話繼續說明。

「……我也是沒有劍或者槍的格斗型,但與防禦高的對手戰斗時遇到攻擊力不足的情況,我會用疾風推進器的推進力以及《滲透打法》能力來補足。鴉先生也是將升級獎勵全部用在了強化飛行能力上了,雖然飛行速度與續航距離都不容小覷,但需要決定性一擊的時候的瞬間推進力不及推進器,也沒有特殊的打擊能力」【譯注:《滲透打法》原文漢字為《浸透打法》,考慮到浸透一詞在日語中有多義,討論決定譯作滲透】【鳴泣:哈哈哈哈哈哈滲透打法又一個挫爆的能力名川原不會起名系列hhhhhh】

對于楓子所指出的問題無法否認,春雪說了聲「是……」低下了頭。與武士公敵的戰斗也是,若是Lead沒有切實地打出傷害的話,並不難想象最終春雪將會耗盡集中力,遭到野太刀的直擊。

「雖說如此嘛,光是防禦也贏不了的才是對戰呢。動作靈敏的格斗型,攻擊力強的劍士槍手,防禦高的重裝甲型,不論哪個都是有長有短這才是Brain.Burst的有趣之處。有十位超頻連線者,就會有十種答案」

Graphite.Edge如此概括完,壞笑著補充道。

「哎呀,這個事呢,最終也就表明了持劍格斗型的蘿塔是有多賴皮呢。那個姑且不談,Crow你也沒必要那麼無精打采的。你在與Lead的臨時編隊中正確理解了自己的職責,將那強敵的仇恨一直拉到了最後。在我看來那風箏放的也相當不錯,如果對現在的自己有所不滿的話,就用今後的修行或者是升級獎勵來強化就行了。若是出現了這樣也打不贏的敵人的話……」

「一人打不贏就兩人去,兩人打不贏就三人去打贏就行了,鴉先生。因為你有著許多能夠依靠的伙伴呢」

被楓子搶去了重點的Graph不滿似的撓了撓頭盔,Lead呼呼地微笑著,右肩的梅塔特隆則啪嗒啪嗒地飛到了頭頂上。

「是的,當然還有身為主人的我也在!」

為了讓與公敵進行了突發性三連戰而疲憊了的Lead休息,一行人再度移動至安全的下層。

剛在木地板房間中圍成圈坐下來,年輕武士就悠長地吐了口氣。雖然春雪覺得這種時候就沒必要正坐了吧,但看到即便很累了也保持端正的氛圍這些話實在是說不出口,並且本來假想體不論正坐幾小時也不會腰痛腳麻之類的——應該不會。

「沒有茶和茶點能端出來真是可惜」

對于楓子的點評,Graph聳了聳肩膀。

「嘛,帝城里商店說有也是有的啦……只不過出現場所是完全隨機的,而且還基本全是密室一樣的地方,若是偶然碰到了可以說是超幸運的呢」

「誒……是有賣什麼好東西嗎?」

「畢竟是《最終迷宮的隱藏商店》呢。我雖然也只碰到過兩三次,第一次遇到的時候差點就把手頭的所有點數都砸進去了……啊,不是」

與Lead成對比隨意盤腿坐著的雙劍士,呃哼地清了下嗓子隨後稍稍伸直了腰。

「不說這個,蕾卡和Crow,辛苦你們重新登錄了。自動切斷時間更改過了嗎?」

「是的,設定在十小時後了……」

春雪回答之後,Graph嗯地點了點頭繼續道。

「那好,那就有時間再多說點了吧。……雖說如此,我覺得重要的事情在切斷前就已經全說完了呢……」

「你說什麼呢,還完全不夠哦」

這次是正坐著的楓子發出了似乎有些不耐煩的聲音。

「在我和鴉先生切斷前的一刻,你這麼說過的吧。Brain.Burst2039,既是游戲又非游戲……那是,什麼意思?」

「啊,那個,是這樣的……」


Graph像是在考慮如何組織語言一樣將面罩仰起,不久後又瞅了一眼左側——朝被白色稻草繩分隔開的《八神之社》的內部望了一下。春雪也被其帶動將視線投去後,在黑暗的彼方閃動著的黃金之光映入眼簾。

「……那麼,雖說可能有點長,但我將我所知道的事說出來好啦」

將前言說完,擁有《矛盾存在(Anomaly)》這個別稱的雙劍士Graphite.Edge,以仿佛准備講一個傳說故事一般的語氣娓娓道來。

——很久,很久以前,以與這個加速世界極為相似的世界為舞台,發生過一場大戰爭。

——那是,圍繞著被關在這個世界里的某種《存在》……借用梅塔特隆的說法就是圍繞著《Being》的戰斗。兩個勢力之間,展開了長久且激烈的斗爭。雖說是發生在假想世界的戰斗,但血流成河,傷亡慘重。

——一方勢力的目的,是要將關鍵的存在破壞。而另一方的目的則是要將存在從世界中解放出來。在持續斗爭了許多年之後,兩個勢力的首領們,幾乎是同時到達了能夠使用假想世界的管理員權限……准確來說是能夠使用《Game Master權限》的控制台。

——控制台能夠給予的最多也只是GM權限,所以能做到無非是在資源上限范圍內的物體以及怪物的生成、配置而已,將雙方的士兵也就是玩家,或是關鍵的存在直接消滅是不可能的。所以,目標是破壞存在的首領……這里暫稱為《A》,他退而求其次試圖將存在永遠關在假想世界中。在世界的中心造出巨大的迷宮,在最深處封印存在,其周圍讓八只最強級別的怪物看守。在這之上,還讓四只同樣強大的怪物守護迷宮本身,讓其成為了難攻不下,不可入侵的要塞。

——另一方面,來遲了僅僅數分鍾的另一位首領《B》,在控制台前向A發起了挑戰,並且獲得了勝利。可是這時,A已經將自己所造的要塞完全鎖定了,B使用GM權限也沒辦法將存在救出。

——別無他法的B以及他所率領的玩家們,想要自行攻略要塞。可是A在要塞的的周圍所配置的四只守門怪物是壓倒性的……不對是絕望性的強大,B他們連一只都沒能打倒。B的伙伴一個接一個倒下,最終連B也不得不斷絕了攻略要塞的想法。

——所以他,選擇將希望寄托于未來。相信著終究會出現能將四只守門怪物打倒,入侵要塞,將八只守護怪獸也打倒後,將存在解放出來的強大戰士們。

Graphite.Edge說完之後,一時間誰也沒有想要出聲。

這是一件極為抽象,並且難以想象出具體情況的事。眾人原認為以游戲用程序驅動的假想世界中所發生的戰斗,歸根結底也僅僅只是多人對戰游戲罷了,但Graph的語氣就仿佛在訴說著真正的戰爭一樣。

即便如此,也有一些能夠想象的事。與楓子對視一眼後,春雪戰戰兢兢地提問道。

「哪個……方才的話中的《要塞》指的是帝城,四只守門怪物指的是四神,被封印的存在指的是最後的神器,THE.FLUCTUATING.LIGHT……我能這麼想吧?」

「唔,應該就是那樣吧」

Graph點了點頭,為此春雪繼續提問道。

「這也就是說,創造了帝城的,和創造了這其他場地以及迷宮的不是一個人是嗎……? 這就是,我所感覺到的矛盾的原因……?」

「唔,應該就是那樣吧」

雙劍士再次點了點頭。

確實,若是存在不想讓人攻略帝城的制作者《A》,以及想讓人攻略它的制作者《B》的話,那麼Brain.Burst的制作者到底是想讓人攻略帝城還是不想,春雪的這個疑問就得到了解答。可是這個姑且不談,B所做的似乎也太拐彎抹角了。

「嗯……也就是說制作者B先生,只要是帝城以外的場所就可以用GM權限自由操作一切是吧……?那麼,不能夠做出一大堆跟四神同樣強大的公敵,讓它們去攻打帝城什麼的……或者是,將己方的能力值提升到四神之上,攻破門之類的嗎?」

春雪將自己剛想到的辦法說了出來後,Graph豎起了一根右手的手指。

「首先,原則上來說怪物能攻擊的只有玩家。自由操縱怪物大軍,或是以自己的意志讓它們幫助玩家都是不可能的。或許能夠通過特殊手段操縱極少數,但這遠遠不能打贏四神……」

聽完這句話,春雪很在意曾經因強化外裝之力而被馴服過的梅塔特隆的反應而看了看右肩,但立體圖標卻繼續保持著沉默。

將臉朝前後,Graph豎起了第二根手指。

「其次關于強化玩家的辦法,那也是有限度的。聽好了,制作者A,將程序的允許范圍內最強的怪物也就是公敵們配置在帝城當守門。同樣的,也只是玩家的超頻連線者,也只能將能力值強化到被程序所允許的上限而已」

「那上限,也就是等級10……是嗎?」

對于楓子的問題,Graph卻沒能立即給予答複。保持盤腿坐著同時雙手搭在胸前,以比之前低的聲音嗯地哼了一聲。

「關于這個呢……我覺得呢,覺得本來的程序中的上限說不定是等級9」

「這是怎麼回事?」

「唔,很難說明啊……」

雙劍士的雙手,作出了像是包著球體一樣的手勢。

「超頻點數的總量也是有上限的啊。所以沒辦法無限增加超頻連線者的數量,同時超頻連線者也沒法全體都成為高等級玩家。一般的,消耗點數的升級能夠到達的最高等級是9,這或許也跟資源上限有關。不過……即便到了等級9,打倒四神也是完全不可能的。即便拼命將心意技使用到極限,想必也只能勉強讓它們一時無法動彈而已吧……」

聽完Graph的話,春雪想起了和黑雪姬,楓子一同與四神朱雀戰斗過的情形。那個時候,將朱雀引到足以使其火焰消失的超高空後,黑之王的第二階段心意技《星光連流擊(Star Burst.Stream)》全數命中也無法將其打倒。

或許是也蘇醒了同樣的記憶,楓子微微顫抖著說道。

「確實……我再往上升一級,也完全沒有能打倒四神的感覺。那麼……等級10就是為了,超越系統的界限,與四神一戰……?」

「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只有過去的有限的情報而已,對于現在的加速世界的事只能從中推測而已。——只是,那個即死規則……就是那個Level 9er輸給同為等級9的人的話就會立即全損,必須這樣打倒五個人才能到達等級10的那個規則,作為游戲條件來說也嚴厲得太異常了。如果這是為了給予玩家超過系統界限的力量而設定的規則那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還是說,那是在考驗著我們嗎……」

如此喃喃道的Graphite.Edge到後面有半分已是自言自語,說罷便像是忽然察覺到什麼似的抬起臉,看向春雪。

「Crow,你一副許多事無法理解的表情呢」

被他這麼說,春雪反射性地用雙手摸了摸臉。隨即便心想著明明Silver.Crow的面罩被鏡面護目鏡所覆蓋著完全看不到里面,他到底是怎麼讀懂臉色的,同時點了點頭。

「是的……。根據你的話,總感覺似乎Brain.Burst的主要目的不是對戰而是狩獵公敵……」

「是呢,不過這也沒辦法。超頻連線者的存在理由,不是為了贏過其他的超頻連線者,而是到達被封印在帝城中心的TFL……為了這個而需要打倒最強的公敵四神以及八神」

「那麼,為什麼Brain.Burst是《對戰格斗游戲》呢!?」

春雪不禁握緊拳頭同時喊了出來,Graph則只是輕輕聳了聳肩膀而已。

「不知道。……開發者B,為了攻略帝城……不對是為了讓人攻略帝城,嘗試了三個途徑。那也就是試作(trial)1也就是Accele.Assault(AA),試作2也就是Brain.Burst(BB),以及試作3也就是Cosmos.Corrupt(CC)。好像AA是以對人戰斗為主的高速射擊游戲,CC是以對公敵戰斗為主的砍殺游戲*【譯注:Hack and Slash,一種游戲分類,怪物獵人、鬼泣等均屬此類】。如果三個游戲的目的全都是解放《THE.FLUCTUATING.LIGHT》的話,CC是最接近目的的呢……不過AA也好CC也罷早都被關閉了,剩下的只有這個BB而已。這不僅僅只是偶然,我是這麼覺得的。即便是除開Gr先生的努力」

「過度的斗爭和……過度的和諧。這就是AA世界與CC世界毀滅的原因。白之王這麼說過的」

聽到楓子的話,Graph哼了一聲。

「那家伙說的話大部分都是為了操縱他人,不要當真比較好。——話說回來,這就是關于《THE.FLUCTUATING.LIGHT》我所知道的全部了。蘿塔那邊,就由你們轉告吧」

楓子朝著說完便准備站起來的雙劍士,發出了急促的聲音。

「等下。最關心的事情你還沒說呢……THE.FLUCTUATING.LIGHT,結果到底是什麼?不僅僅是游戲內的道具而已吧……方才你所說的,《Being》是什麼意思?」

「很可惜,這個我也不知道」

Graph攤開手說道。

「因為即便是我,也沒有親身經曆過剛才所說的很久以前的假想戰爭哦……更多的就要升到等級10,向制作者詢問了哦」

若是如此,Graph方才所說的事情到底是聽誰說的呢。春雪雖然抱著這樣的疑問,但覺得就算問了也不會得到回答的。

「那個……最後,提一個問題行嗎」

Graph接著站起來的同時,春雪開口說道。朝著稻草繩的里面瞄了一眼,又再看向Graph。

「行啊。若是我能夠回答的事情的話」

「即使是推測也沒關系。——若是有誰突破了《八神之社》,到達了THE.FLUCTUATING.LIGHT的所在之處,將其從封印中解放出來的話……這個Brain.Burst會變得如何?」

「……抱歉,這個我也只能說《不知道》……。——但是,如果硬要說的話……那就是將會發生能夠改變世界的某些事,我是這麼覺得的」

「改變……世界?這是說,加速世界將會發生巨大的改變的意思嗎?」

「不,不是的」

參雜著無恥壞笑的感覺——。

「是現實世界啊。那光之中蘊藏著會改變你們的現實的沖擊力……我是這麼堅信的」

如此斷言後,Graphite.Edge注視那在黑暗的彼方閃動的金色之光。

站起來的春雪,楓子,Lead,以及梅塔特隆,都無言凝視了最後的神器一會。

雖然很微弱,但那光確實是活的。果然無法認為那只是單純的道具。作為有著某種意義的存在,以不成聲的話語在呼喚著。

「若是…………」

不知不覺,春雪朝雙劍士問道。

「若是,在這的所有人一起挑戰的話,能夠到達那道光嗎」

即刻就得到了回答。

「不可能的」

雖說只是一句話,但正因如此有著難以想象的份量。春雪緩緩點頭,閉上了眼睛。

——現在還有,其他需要做的事。以那道光為目標而戰的時候,會和黑雪姬前輩一起,再次來到這里的。

將這決心深深刻入心中,抬起頭。今天,來到這個地方,所得到的東西極為重要。目前只要有這些就足夠了。

再次打破沉默的,是Graph優哉游哉的聲音。

「好了,讓你久等了,Lead。接下來你才是主角……加油哦」

聽到這句話的Lead無聲點頭,春雪眨了眨雙眼。

「誒……那是,什麼意思……?」

隨即黑衣雙劍士,豎起右手拇指,同時淡然地說出了令人瞠目結舌的事。

「這還用問嗎。Lead要從這帝城出去了……與你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