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劄諾巴篇 第九話「前往帕庫斯身邊」

我用魔導鎧作為移動手段。

畢竟要把組裝好的魔導鎧重新搬運回去也很費事,既然會在王都進行戰斗,我判斷還是直接帶過去比較好。雖然移動時所消耗的魔力讓人不放心,但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至于我以外的成員的移動方法,也考慮過乘在魔導鎧的肩上一起沖回本國,但那樣不僅會劇烈搖晃,坐起來也極端不適。考慮到並非一天就走得完的距離,還是另外安排能乘坐的地方比較妥當。

因此,我們選用了馬車。為了避免翻車,我用土魔術在馬車的貨架上加裝了穩定裝置,再和魔導鎧連結在一起,以拖曳方式移動。

不過,我的苦心到頭來依然是白費功夫。

抵達王都時,劄諾巴一直狂吐不停,洛琪希也一臉鐵青地捂住嘴巴。

因為依舊無法改變坐起來極為不適的事實,今後還是少用這種方式移動好了。

不過,我們五天就順利抵達王都。

不清楚我身上殘留的魔力還剩下多少。但從身體會感到些許疲憊這點來看,肯定沒有完全恢複。由于並沒有消耗在戰斗上,我想應該還綽有余裕。

這次,我們要去幫助帕庫斯。雖然我認為死神是自己人,但不清楚會發生什麼狀況。

還是保持警戒吧。

王都拉塔基亞已遭到封鎖。

入口大門深鎖,城牆上方站著疑似叛亂軍的士兵。

城牆外面,則有許多人因為城門封閉而感到不知所措。

商人、冒險者以及傭兵,而且還有本國的士兵在此搭起了帳篷。

他們這些人可能來自其他城鎮,又或者是在起義時擔任外側警備工作吧。

「看來直到事情了結之前,對方不打算讓任何人進去妨礙呢。」

「表示帕庫斯目前還活著嗎?」

自從政變爆發後過了十天左右,王城似乎還沒有遭到攻陷。

雖然不知道雙方的戰力差距到什麼程度,但撐得意外地久呢。也對,畢竟有七大列強坐鎮,想來也是應該。再不然就是帕庫斯其實已經死了,可能是因為其它理由而鎖起大門。

我們以不被他們發現為前提移動。一旦被人認出劄諾巴是王子的話勢必會引起騷動,那樣一來也會被傑伊德將軍底下的士兵發現。考慮到對方認為劄諾巴站在帕庫斯這邊,還是別被發現比較妥當。

雖說也有想過從正面殺入敵陣,但最後還是作罷。

「……師傅,秘密通道位于河川旁邊。」

我們順著劄諾巴這句話,沿著無人的河邊前進。

河邊相當閑靜。

魚群在平緩的水流中閃閃發光,猶如鴨子般的鳥類在水面上游泳。是幅無法想像旁邊正身處戰火之中的景致。真不知戰爭與和平的界線究竟在哪。

「就是那個。」

我們沿著河邊移動之後,發現了一間水車小屋。

我在那關掉了魔導鎧的動力。

「在水車小屋的某處,應該有通往地下的通道。」

劄諾巴的聲音聽起來很有精神,但臉色卻很蒼白。

暈車雖然可以靠治愈魔術暫時緩解不舒服的感覺,但無法連流失的體力一並恢複。

「是不是稍微休息一會比較好?」

「不,現在說不定正處于刻不容緩的狀況。立刻沖進秘道吧。」

無法得知王城里面處于什麼狀況。

這個水車小屋或許會成為最後的休息站。

如果要穿過地下通道的話,應該也沒辦法用「一式」了吧。希望能盡可能做好萬全准備。

盡管魔力沒辦法完全恢複,但至少也要先恢複劄諾巴與洛琪希的體力。

「劄諾巴,冷靜點。我們最好先暫時在這里休息,調整好呼吸。畢竟你和洛琪希的臉色都很差,而且我也想恢複魔力。」

「唔……」

「有句俗說說,欲速則不達。」

「雖然沒聽過這句話……明白了。」

劄諾巴勉為其難地點頭同意。

太好了。畢竟疲勞可是會導致身體在緊要關頭變遲鈍。

「在那之前,還是先確認一下這里是否真的有通道吧。」

「喔喔,的確。」

因為洛琪希這句話,我們確認了水車小屋內部。

水車小屋里面堆滿了木箱以及木桶。就像是儲藏室一樣。我和劄諾巴一邊把那些東西移開,一邊來回敲打地板以及牆壁。

于是,就像是被隱藏在木箱底部那般,在水車小屋的角落發現了那個。

是金屬制的板子。也可以說是門,但沒看到類似門把的物體。

「就是這個嗎?」

「不,先別驚慌。說不定是倉庫還是其他東西。」

我脫口說出自己想都沒想過的事情,同時調查這扇門。

沒有類似鑰匙孔或是門把的物品。該怎麼樣打開才好?

既然是逃脫用的通道,就算設計成從外側無法進入的話也很正常。想必是以從內側推開為前提設計的吧。

「劄諾巴,把這撬開。」

「哼!」

劄諾巴用蠻力把金屬板扳開後,下方出現了縱向洞穴,可以看到一座梯子。

我用火魔術照亮里面,然後在大約數公尺下方看到了底部。也順便發現有個往首都方向延伸過去的橫向洞穴。但是,依然不能否定是地下儲藏庫的可能性。

我姑且下去查看之後,試著照亮了橫向洞穴的深處。

前方深處並沒有擺放任何東西。只有一條無限延伸的狹窄通道。

看起來實在不可能是地板底下的收納空間。

「覺得如何?」

「應該沒錯。」

「那麼,我們就休息吧。」

「嗯。」

★★★

休息了大約三小時左右之後,我回了馬車一趟,換上了二式改魔導鎧。


照那個洞穴的大小來看,一式沒辦法通過。

就算是二式改,只要不與七大列強戰斗,應該也能充分發揮它的性能,但是一想到這條通道的前方有「死神」等著,依然會稍稍感到不安。

話雖如此,如果要勉強穿一式過去,就有可能得從正面突破城牆。那麼做是也未嘗不可啦,但至少劄諾巴不會希望我這麼做。

通道狹窄到僅能勉強讓人擦肩而過,也沒有任何用來照明的道具。

因此我使用燈之精靈的卷軸照亮周圍。

通道昏暗,而且空無一物。會讓人覺得是單純為了移動所打造的路。

我們以劄諾巴、我,再來是洛琪希的順序在通道移動。

「在狹窄的通道移動,會讓我想起討厭的回憶。」

洛琪希在後面喃喃自語。

雖然我試圖回應,卻想不到適當的話語,因此只輕聲地回了一句「這樣啊」便結束了這個話題。後來,每個人都默不吭聲地在陰暗的通道中移動。

大約走了一個小時左右吧。

通道的盡頭出現了一道門。

那道門就像是一整片金屬板,沒有門把。和在水車小屋看到的那個十分相像。果然也是只能從另一邊打開吧。

「唔!」

劄諾巴將指尖插進門與牆壁之間的隙縫,像是用扯的那樣把門給打開了。

幸好有讓他走在前面。

「喔……這是……」

可是,打開門之後,劄諾巴發出了難以理解的聲音。

我想說出了什麼事而窺視前方,發現通道被類似沙土的東西掩埋了起來。此路不通。

不過,在路上也沒有類似岔路的地方。也就是說……

「是因為地震崩塌了嗎……也有可能是因為傑伊德將軍知道這個秘道的存在,事先把出口封起來了吧。」

洛琪希從旁解說。

嗯,應該八九不離十吧。

也有可能是帕庫斯在發動政變時摧毀了這里。不管怎樣,這樣一來也搞清楚帕庫斯之所以沒有逃走的理由之一了。

「師傅,您有辦法處理這層沙土嗎?」

「……好吧,我試試看。」

我和劄諾巴交換位置。

別看我這樣,事務所地下的巢穴可不是白挖的喔。控制沙土對我來說是駕輕就熟。

一邊把周圍的牆壁以及天花板用魔術固定,同時壓縮泥土來減少體積。就像是用岩石做出導管那種感覺。雖說這次是臨時湊合著用,依然得確保不會崩塌的強度。關于這部分的魔力控制也已經很習慣了。

大約經過一個小時左右,傳出了土石松動的聲音。開出了一條道路。

以距離來說頂多五公尺左右吧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至少要是不靠魔術來挖掘,勢必得耗費驚人的時間與勞力。

後來又經過了一個小時。

我們總共花了大約四個小時移動。正當不習慣步行的劄諾巴開始露出疲態的時候,我們總算抵達了出口。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個疑似地下室的場所。

寬度大約三坪大。天花板與牆壁以石材整齊地堆砌而成。牆壁上還掛著類似燭台的物品。接著,在房間一隅有往上的樓梯。

在這樣的房間角落有道暗門。

我立刻發現這里就是西隆王國的王城。

畢竟這房間我有印象。應該說之前曾在這住過一陣子。

「……劄諾巴,這里該不會是……」

「嗯,是本王子與師傅初次相遇的場所呢。」

回憶中的場所……用這種講法聽起來似乎很美,但就是我遭到帕庫斯欺騙被關進結界的地方。

以前還以為這房間空無一物,原來是用來逃脫的地方啊。

怪不得會有莫名其妙的機關,還有魔法陣用的裝置什麼的。

雖然現在好像已經沒有結界了……

「真懷念啊。在與那尊人偶的制作者相遇時,本王子還深信不疑,認為今天這個日子就是人生的最高峰。作夢也沒想到之後竟然還會有更加幸福的每一天。」

「待會兒再沉浸在感傷里面吧。」

劄諾巴說著跟紀錄片節目的訪談沒兩樣的台詞,我催促他繼續前進。

我們爬上樓梯,移動到走廊。

城內鴉雀無聲。在穿越地下通道時太陽好像已經下山,窗外一片昏暗。

或許是因為女仆們也不在了吧,走廊沒有任何照明設備。

這股寂靜猶如深夜的醫院。帕庫斯的部下應該是聚集在外面吧。

「帕庫斯會在哪呢?」

「恐怕是在父王的房間吧。」

父王的房間……也就是國王陛下的寢室嗎?

劄諾巴就這樣走在前方帶著我們移動。雖然是自己了若指掌的家中,但他似乎沒有特別感到懷念,走路時專心地盯著前方。

我們默默地跟在他的後面。

「……啊。」

洛琪希突然停下腳步。

在某間房間前面突如其來地這麼做。

「怎麼了嗎?」

「沒有,我只是想到以前授予我的房間就是這里。」

那房間的門是開著的。

里面沒有任何人。只有平凡無奇的床以及桌子。

想必房間的主人是慌張逃跑的吧。床凌亂不堪,桌子和地板也亂七八糟。

在洛琪希離開之後,應該有轉交給別人使用吧。感到一股莫名的生活感。

雖然現在是其他人的房間,但洛琪希一想到以前也曾住過這里,難免會湧起一陣莫名的感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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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在艾莉絲那邊擔任家庭教師時住的地方嗎……

「師傅、洛琪希小姐,怎麼了嗎?」

「不,洛琪希看到自己以前的房間後覺得有點感傷……」

「不是才剛說等之後再感傷的嗎……」

劄諾巴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走回來。接著看著房間「嗯」了一聲,再望向洛琪希。

「洛琪希小姐使用過的房間,應該是隔壁那間啊。」

「咦?」

洛琪希一臉驚慌地打開了隔壁房間的門。

然後,對比了一下剛才所看的房間,並環視走廊,然後像是注意到什麼似的滿臉通紅。

「太……太暗所以搞錯了。」

該死的劄諾巴。

竟然害洛琪希丟臉,到底在想什麼啊這家伙!只要洛琪希說是黑色,就算是白色物體也跟黑暗物質同義啊!

「師傅,您為何要踩本王子的腳?」

「因為腳稍微滑了一下。」

「本王子明白師傅有多麼敬愛洛琪希小姐,但是看著不對的地方傷感也沒有意義啊……」

確實是這樣。

我就饒過你的腳吧。

不過呢,聽到洛琪希曾在這一帶生活,實在令人感慨萬千。

要是當初沒有發生轉移事件,洛琪希會不會就這樣定居在西隆王國呢?

「我們快趕路吧。」

聽到洛琪希這句話後,我們離開了現場。

結果我們在城里沒遇上任何人。

沒有人在。不知為何誰都不在。或許是因為這樣,劄諾巴變得莫名聒噪。

「這座城的正面玄關位于二樓。外來賓客全都是從二樓進城。三樓則設有內政用的──」

他以平淡的語氣介紹這座城。

一樓是士兵與傭人的生活區域。

二樓有大廳和晉見之間與客房之類的各種外交用設施。

三樓是會議室與值勤室這類的各種內政用設施,也有一路延伸到防衛用的城牆、主塔的走廊等等。

四樓是王子及公主的居住區。也包含禁衛隊的辦公室。

然後,五樓是國王的寢室。

不過,不管一樓、二樓甚至是三樓……都是空無一人。

我爬上四樓時看了一下窗外。可以知道王城周圍燃燒著篝火,叛亂軍正包圍著這里。

但是,沒有發現帕庫斯部下的身影。也沒有正在戰斗的氣息。

看不見任何人影。感覺並非只是因為太暗而看不清楚。

而是這座城堡根本沒人。

「……」

劄諾巴似乎也察覺到這異樣的狀況,當我們走上四樓時便猛然停止了對話。

他的表情也顯得很僵硬。

這座城里肯定出了什麼事。我確切地有了這樣的預感,同時走上最後的樓梯。

再來是五樓。位于建築物最頂層的這里可說是天守閣。

此處設有國王的寢室,在價值與格式方面,是這國家最貴也最高的房間。

「…………」

而在入口處,門的前方──那家伙就在那里。

死神藍道夫·馬利安。

門口不知為何擺了一張椅子,他像是在休息似的以前傾姿勢坐著。手肘放在膝蓋上,手掌在身前交握,微微歪著脖子。單眼被眼罩遮住,以活像骷髏的臉龐朝向這邊。

「為什麼,這個國家的國王,要把寢室蓋在這麼高的地方呢?」

他一看到我們,就突然說出了這種話。

「把寢室蓋在這種地方,分明只是自找麻煩。若是要處理政務,每次下樓肯定也很麻煩。要送伙食也是,從一樓的廚房端到這里來,想必也多少會涼掉。要是上了年紀腰腿無力的話,爬上爬下也得費一番工夫。一旦發生火災什麼的,說不定還會來不及逃跑呢。」

他歪著憔悴的臉龐,在望著這邊的同時喃喃自語。

雖然姿勢看起來就像是個一般的倦怠老伯,但不知為何背脊卻感到一陣發麻。

「是我的話,就會蓋在一樓。這樣就能俐落地處理政務,也能吃到熱騰騰的料理。要出門去哪也很簡單……不過會這麼想,也是因為我是平民吧。」

藍道夫滔滔不絕地說著話,同時咿嘻嘻地笑了。

那張猶如骷髏頭的笑容,讓洛琪希不禁咽下了口水。

「不過,確實也有優點喔。一旦得像這樣據守在城里,這里就是最為安全的。畢竟這座城堡用了大量的抗魔磚打造,對于防禦遠方而來的魔術有卓越的效果。各個樓層也設有防衛據點,要攻上頂層絕非易事。所以這里,是作戰時用的城堡呢。」

藍道夫到底想說什麼?

他只是單純坐在那里。是不是直接從他身旁走過也行?不過老實說,我根本不想靠近這家伙一步。

「藍道夫先生。」

當我在迷惘的時候,劄諾巴毫不猶豫地走向前方。

藍道夫依舊沒改變這不敬的姿勢,朝劄諾巴投以微笑。

在暗夜中微笑的骸骨。令人很不舒服。

「您似乎氣色頗佳,劄諾巴殿下。專程來到這種地方,請問有何指教?」

「關于這座城的狀況,你知道些什麼嗎?」

「是的,當然,我當然知道。」

藍道夫一邊這樣回應,一邊拿下了眼罩。出現的是散發著詭異紅光的瞳眸。

瞳眸的部分,浮現著猶如星星的圖案。

是魔眼。

「我奉陛下指示,使用這『空絕眼』的力量,在王城周邊張開了屏障。歸功于這股力量,敵軍目前仍是一籌莫展。」

是我不知道的魔眼。奧爾斯帝德並沒有提及有關這個魔眼的存在。


那個人老是

不告訴我重要的情報。不過,既然他戴著眼罩,意思是他沒有辦法控制嘍?不用提醒我留意也沒關系?

「原來如此。其他人呢?」

「每個人不是被殺,就是逃之夭夭。」

「……那麼,陛下人在何處?」

「在這里面。」

「這樣啊,嗯,守護陛下,辛苦你了。」

劄諾巴這樣說著,同時試圖從藍道夫身旁過去。

但是,藍道夫卻攤開交握的雙手,阻止他的行動。

「為何阻止本王子?」

「陛下有令,不准讓任何人通過。」

「但是本王子有急事稟報。」

「就算是急事也一樣,陛下現在非常忙碌。」

他說很忙,是在搞什麼啊?在這種地方又沒有部下,還有什麼好忙的?

「快讓開。本王子,是為了拯救陛下而來。」

「陛下似乎沒有離開這座城的打算。」

「……」

態度模糊不清。

藍道夫簡直像是在隱瞞什麼似的持續這番問答,似乎讓劄諾巴也焦躁了起來。

「本王子要直接和陛下談話!」

當劄諾巴打算蠻橫地走向前方時,藍道夫挺起身子。

看起來十分輕盈。

仿佛只有臉飄浮在半空中似的,是種毫無存在感的起身方式。

「哎呀,請等一下。陛下現在正感到非常心痛。」

「心痛?」

「從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城堡下方的狀況。既能看見在城牆內側露出敵意瞪視這邊的士兵,也能看見慢慢聚集在城牆外側的士兵,絲毫不打算拯救國王,只是靜靜在那觀望……」

藍道夫這樣說著,同時把視線移向我們的身後。

我不假思索地回頭望去,的確,從樓梯平台上的巨大窗戶另一側,清楚地映出目前首都的狀況。

包圍王城的叛亂軍,以及駐紮在城牆外側,被擋在門外的士兵。的確,從這里往外看的話,看起來或許就像是明明聚集起來了,卻絲毫不打算對叛亂軍發動攻擊。

不過,那些集團大部分是商人、冒險者,或者只是普通的旅行者。

自然不可能會伸出援手。

「直到陛下的心平靜下來為止,我不會從這里移開一步。」

「那陛下何時會平靜下來?」

「這個嘛……何時才會平靜下來呢?我認為應該不會花太多時間。」

「夠了,和你對話根本沒完沒了!」

劄諾巴把手放到始終做出曖昧回應的藍道夫肩上,粗魯地將他推開──

「唔喔喔喔!」

劄諾巴反而就這樣被推了出去。

他猛然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後腦杓用力撞上了牆壁,牆壁應聲碎裂。

「很抱歉,我只會說這種陳腐的台詞……但我不會讓你們通過這里。要是想過去,就請打倒我再說吧。」

藍道夫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將手按在腰間的劍鞘。在一片昏暗之中,可以看見閃著綠光的劍刃。

那肯定也是魔劍吧。

啊,糟糕。這可不成。我連一式也沒帶來,真要打起來可不成。

「劄諾巴,冷靜點,在這里開打會很危險。」

「可是師傅……」

從剛才那番話聽來,藍道夫只是在保護帕庫斯而已。

劄諾巴也是為了保護帕庫斯而來的,彼此應該不是敵人才對。

雖說藍道夫若是人神的使徒,事情自然另當別論,但這個可能性很低。

如果是為了要殺我的陷阱,也實在過于大費周章。再者,如果目的是殺死帕庫斯,讓共和國無法建立的話,死神應該會在更早的階段就動手。講白一點,在王龍王國時就該動手了。

不過,我還是姑且先問問看吧。

「藍道夫先生,既然你說要等的話我們就等……但在那之前我有件事想向你請教,可以嗎?」

「什麼事呢?」

「請問,你知道名為人神的存在嗎?」

藍道夫咧嘴笑了。是很適合這城堡氣氛的,一種令人不舒服的笑容。

「是的,我當然知道。那又怎麼了?」

藍道夫邊咯咯笑著邊如此說道。他說出來了。

這樣就構成戰斗的理由了。

這家伙是人神的使徒,是遵照人神的意圖才會在這里。

盡管我不清楚他有什麼意圖,但是造成這個狀況的是這家伙。照這狀況發展下去,將會促成對人神有利的某種結果。

那麼,這家伙是敵人。既然是敵人就非得打倒不可。我湧起這樣的想法。

殺氣也釋放出來了。

「哦,到頭來,還是要打嗎?」

藍道夫拔出佩劍。

劍刃發出綠色光芒,照耀著陰暗的走廊。

像是受這個動作牽引那般,劄諾巴舉起了棍棒,洛琪希也拿起魔杖向著對手。

于是,要開始了。以可說是自然而然的發展,就這樣開始了。

與七大列強的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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