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0章

第四十六章反出“南海門” 柳翠翠盈盈向南海龍女施了一禮道:“翠翠拜見宮主!但這是最後一次了,從今以後翠翠脫離‘南海門”…。

” 展白聽至此處,雖在昏迷中仍暗暗吃驚,想不到翠翠竟是“南海門”下!…… 突聽“南海龍女”噸道:“住口!你吃了豹膽瘋了心,竟敢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問你1你可知道‘南海門’處罰叛徒的刑罰?” 翠翠打了一冷戰,但想到自己跟白哥哥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白哥哥與南海門”誓同水火,今日之事如不跟“南海門”做個了斷,日後自己便無法與自哥哥常相厮守,于是仗膽說道:人各有志,豈能勉強1翠翠已決心脫離‘南海門’,宮主看在往日翠翠情逾姐妹的份上,就放過翠翠DE!” “南海龍女”嘿嘿冷笑道:“情逾姐妹?你別在自己臉上貼金了!想你本是我的一個婢女,我對你好了一點,你竟大膽放肆,先偷了我的鬼面具,不辭而別!如今又膽敢背叛師門還敢在我面前巧辯!……” 翠翠見“南海龍女”絕情若此,也不由態度轉硬,抗聲道。

”我為什麼是你的婢女?不過我爹爹寄住在你家,我才好心服侍于你!那是為了報答我爹爹居住之恩,你便真的拿我當奴才看待了嗎?那真算你瞎了眼!至于那鬼面具,乃是師父之物,師父死後,並沒有明言傳你一人,當然你可以用,我也可以用!……” 這番話只把“南海龍女”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鳳目圓睜,怒噸道:“反了!反了!你竟敢頂撞起我來了!我不要你死無葬身之地,我也不配主持‘南海門’了。

” 接著聽到掌風破空,驚天動地,想是“南海龍女”已與柳翠翠大打出手! 旁邊還交雜著“南海少君”的勸解聲,但展白已漸漸昏迷過去,那掌指破空之聲,雖然猛烈非常,但他已經漸漸不能聽到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展白突感臉上一涼,機伶伶打了一個冷戰,猛然清醒過來!睜眼一看,他已置身于另外一個房中,圍著他站了一大屋子的人! 這錦繡帳,看來有點眼熟。

仔細一打量,才知是自己當初被慕容夫人救回“豹突山莊”,所臥過的房間,正是“凌風公子”的寢室。

但此次情形顯見與上次大不相同。

上一次他傷病之身,默默無聞,冷冷清清還險些被“凌風公子”丟出房外。

這次很多人圍在他的床前,懼是滿臉關切之色,好像他已成為眾人關切的中心,大家都在期望著他醒轉來! 尤其慕容夫人與婉兒,一個坐在床沿,一個半優在床前,關切地望著展白,眼內竟閃動著淚光! 柳翠翠正拿一只杯子,顯見她是用杯中冷水,使展白清醒了過來。

茹老鏢頭及眾鏢師,一齊圍在展白床前,茹老鏢頭焦急得直搓手,眾鏢師俱是滿臉期望神色,直等翠翠一日冷水噴在展白臉上,展白清醒過來,才一個個面現喜色。

那冷傲的“凌風公子”卻呆坐在一邊,一言不發,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展白舉目四顧,猛然爬起,脫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南海門’的人呢,難道都跑了嗎?” 茹老鏢頭趨前一步說道:“賢弟醒轉了!先運氣看看,內腑有沒有受傷,以後的事慢慢再說!” 椰翠翠把茶杯放在一邊,道:“不妨事的!‘桃花四仙’的‘迷魂香霧’,只能使人昏迷,並不能使人受傷!白哥哥醒來也就好了!……” 婉兒眼中仍帶著淚光,喜極而呼道:“展哥哥!你好啦!……” 慕容夫人不住地用衣袖擦服,又悲又喜地說道:“展小俠!多謝你救了我,但我的丈夫……” 說至此處,已嗚咽得不能成聲了。

“凌風公予”嘴唇動了動,想說話卻未說出口來…。



展白略一運氣,見內腑真氣暢行無阻,知道翠翠所言不假,翻身跳下床來,抓住翠翠的手,略顯激動地問道:“翠翠!我要你講真話!你真是‘南海門’下?” 翠翠眉眼盈盈,沉默地點了點頭。

這算是默認了。

展白雙眉一聳,憤形于色道:“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翠翠低謂了一聲,掙脫展白握住的玉手,緩緩走至桌前坐下,默然不語…… 展白天性疾惡如仇,眼見“南海門”種種暴虐,又見“桃花四仙”的淫蕩,知其絕非善類,早已義憤填膺,見翠翠竟默認與“南海門”是一黨,想起自已與翠翠發生超友誼的關系,雖無夫妻之名已有夫妻之實,不由又急又怒,冷哼了一聲,道:“你好!竟敢欺騙于我!“。



” 茹老鏢頭上前勸道:“展賢弟!先不要著急,柳姑娘舍命相救于你,可見已有棄暗向善之心……” 但展白正在氣頭上,不管茹老鏢頭的勸解,怒聲說道:“不管怎麼說,當初她不對我說明,就是欺騙……” 展白此言一出,翠翠只感一陣痛心,競“切”然一聲,哭著飛身掠向門外!…… 茹老鏢頭急從後邊追出室外,但翠翠身法何等快速,等茹老鏢頭追出室外時,早已失去了翠翠的蹤跡!茹老鏢頭連叫數聲“柳姑娘!”不見回應,知其去遠,頹然返回房中,對展白道:“展賢弟!不是老哥哥說你,實在是你的脾氣太急了,柳姑娘雖然出身‘南海門’,但幾次救你,不惜與‘南海門’正面為敵,可見她已有脫離‘南海門’的決心,常言道:‘君子不阻人向善’,你這樣當眾給她難堪,豈不是‘促人為惡’了嗎?” 其實,展白對柳翠翠發火,不僅是為了發現翠翠出身“南海門”的一件事,而是數月相處,種種不如意累積在心中的怒火,一旦發作罷了。

展白與翠翠的結識,是由于翠翠相救,展白那時對她只是感謝,並沒有愛。

之後,翠翠行蹤詭秘,曾引起展白的疑懼,而想偷偷離開她,當發現身上貴重之物“無情碧劍”及《鎖骨銷魂天佛卷》巳被翠翠取去時,才想找翠翠追樹失物,二人在河邊力戰“金府雙鐵衛”時相遇,無心中在小船上跌倒,肌膚相接,發生了超友誼的關系,可以說完全是事情的巧合與臨時的沖動,其中並無深厚的感情做基礎! 展白只是覺得人家一個女兒清白之身獻給了自已,便有推脫不掉的責任,一定要娶她為妻,做為自己終身的伴侶!這是展白通達人情的地方,也可說是展白偉大的地方! 但翠翠是真心愛著展白的,青春少女,情竇初開,多半是如此,熱情如火,一旦鍾情,一眼看見意中人,便以身相許,碰到展白算是幸運,如果遇人不淑,碰到的是一個花花公子,那就只有自怨紅顏薄命,徒歎“癡心女子負心漢”了! 翠翠愛展白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亡魂谷”中為展白療傷,三個月之中,裸體偎假,施展“純陰療陽”,如雞孵卵,救活了展白,又以赤裸袒裎之身,施展“姹女迷魂大法”,幫助展白練會了《鎖骨銷魂天佛卷》上隱秘的三種絕世武功,可以說,展白能有今天的成就,多華是翠翠所賜! 翠翠與展白一句戲言,“叫展白一切聽她的!”她不該認真,在離開山谷,一路之上,處處于涉展白的行動,並以那句戲言要挾,引起展白內心的不滿。

加上,她時時戴上那副猙惡的鬼面具,使展白時時感到不快! 展白的發怒是來名—財,翠翠卻覺得委屈難忍,故而一走了茹老鏢頭不知一對小情侶的內心隱秘,只責展白太過份了,展白卻氣哼哼的,兀自怒氣未熄! 因為他覺得翠翠不能欺騙他,他心目中是翠翠的文夫,丈夫豈可受妻子的欺騙? 慕容夫人也在屋中對展白道“那柳姑娘的為人的確很好,而且武功高強,如不是柳姑娘能抵住‘南海門’中的人,恐怕眾人都要死在‘南海門’毒辣少女之手1” 婉兒卻在一邊插口道:“如果不是那叫做什麼‘南海少君’的白衣狂生,與‘南海龍女’起了沖突,恐怕柳翠翠也是無法座付!……” 慕容夫人瞪了婉兒一眼,道:“婉兒!就是你嘴犟!你還不是被人擒住,多虧柳姑娘才救了你門…。

” 婉兒頗不服氣地說道:“女兒若不是受了‘桃花四仙’的暗算,也不會輕易被人擒住……” 茹老鏢頭見母女二人要吵起來,忙用話題岔開,道:“算了!過去的事不用再提了,‘南海門’稱霸中原,妄殺無辜,如不設法消彌,長此以往,恐怕中原武林將要變成尸山血海,還不知有多少人要淪入殺劫?……” 此時,人影一閃,亂發蓮蓬的雷大叔忽然閃了進來,先向慕容夫人回道:“啟事夫人,背節投靠‘南海門’的門客都已肅清,余下的忠貞之士,都齊集在院中,尚有一百余人,靜候夫人發落!” 慕容夫人不愧為名門貴婦,雖然遭到巨大變故,又是在文君新寡的悲演之中,仍能從容鎮靜善處,先向雷大叔道了勞,即刻至房外與門下食客見面,並重新分派門客在莊上的職使…… 雷大叔借此機會亦與茹老鏢頭見了,又在床前問候展白,展白此時見了雷大叔,如見親人,即把自己的出身,以及父親的血仇一一說出。

雷大叔不免稀噓一番,但最後告誡展自道:“賢侄的父仇固然重要,但現在慕容慶主已死,所謂‘人死不記仇’,賢侄與慕容莊主的這一段血仇,可從此一筆勾銷,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聯合中原武林,以對抗‘南海門’,這才是當務之急,不知賢侄以為如何?” 雷大敘說罷,雙目如電,望著展白,見展白默然點頭,知道這位至交好友的後人,還不失為恢宏大度,心中甚慰,隨一回手,把婉兒與“凌風公子”一手抓住一個,拉至展白面前道:“這是慕容慶主的兒女,上一代的冤仇,讓它隨著死者死去吧!但願你們下一代的生者,能化敵為友,多多親近親近!” 婉兒含情脈脈,因為她芳心中早已愛上了展哥二人的父親競有著一段仇恨,如今聽雷大叔為他們化解,當然是求之不得…… 那“凌風公于”高傲慣了,此時,反而有點慨妮不安。

雷大叔又道:“展賢侄!怎樣?想我那盟兄‘霹靂劍’展云天,乃是一個寬宏大量之人,你是盟兄之子,也不會太小氣量窄吧?” 展白毅然向婉兒及“凌風公子”伸出手來! 雷大叔又轉頭對“凌風公子”道:“賢世侄!看你的了?” “凌風公子”臉一紅,也伸出手來與展白握在一起,並道:“展兄都能放過了!小侄還有什麼話說。

” 婉兒早巳喜極而泣,握住展白的另一只手緊緊不放,若不是屋中人多,恐怕她早已投進展哥哥的懷抱了! 茹老源頭及眾鐐師,見雷大叔三言二語,把兩家血仇解開,化干戈為玉帛,紛紛上前致賀。

雷大叔更是開心得仰天大笑起來! 但雷大叔笑著笑著,忽然雙目垂淚,又鳴鳴哭了!看樣子竟是很傷心。

雷大叔這突然的轉變,使眾人均自一愕。

此時,慕容夫人安撫了忠心的門客,又回進房中來,在室外就聽到雷大叔如雷的笑聲,但進到屋中見雷大叔嗚嗚痛哭,不由詫異地問道:“雷兄弟!有人戲言,管你叫雷瘋子!莫非當真瘋了,為什麼那麼大年紀了,還又哭又笑的?……” 雷大叔抬起淚臉,隨把展自之父與慕容莊主的一段恩怨對慕容夫人說了,最後道:“嫂子1你待我如親弟,兄弟與展賢侄之父卻是刎頸之交,為你們兩家把血仇化解了,我焉能不笑?可是,我去的云天兄報仇,又焉能不哭?” 雷大叔這一說,慕容夫人突然抱住展白,放聲悲哭起來! 這一來,把雷大叔也鬧傻了,極力把慕容夫人勸住,道:“嫂子剛才你說兄弟是瘋子,莫非你現在也瘋了,為什麼也哭起來?” 慕容夫人忍住悲聲道:“我從不知道那天殺的做出這等事來!展小俠還是我展家的侄子呢!” 原來幕容夫人娘家姓展,正是“霹雷劍”展云天的一個親敘伯堂妹,算起來兩家還是姑表之親! 這一來,兩家又近了一層,慕容夫人自不兔拉住展白的手絮話起家常來…… 此時,茹老鏢頭感概言道:“江湖上恩怨情仇,實在莫測,有時親者有仇,有時仇者成親……” 突然,茹老鏢頭想起一事,向慕容夫人道:“前天晚上,我闖進府中,誤至一座大花園,花園樓房中似乎囚佳一個內眷,不知那是府中的何人?為什麼又被囚在花園……” 茹老鏢頭話未說完,婉兒已尖叫起來,道:“哎呀!那是我姐姐!” 慕容夫人也急道:“是紅兒!也是被那天殺的死鬼關起來的!若不是茹老鏢頭提起,一時之間我還忘了,快!我們快去把她放出來!不知那孩子受了多少苦?……” 說罷,當先向門外走去1婉兒、展白、雷大叔、茹老鏢頭等人,隨後跟了出來,幾人身法都快得出奇,轉眼來至花園,只見一座古色古香的樓房,樓門深鎖,花葉掩映! 那面色蒼白的慕容紅,正將臉貼在冰冷的鐵欄上低吟著念了千百遍的“長相思”的古詩。

只亞她幽幽地念道:“長相思,摧心肝。

絡緯秋蹄金井欄。

憶君迢迢隔青天。

天長路遠魂飛苦。

母女連心,慕容夫人一見女兒這般慘狀,不由哭叫了一聲:“紅兒!媽來救你……” 展白已飛身掠至門前,單掌一揮,“錦”一聲,把一只特大的鐵鎖劈碎,打開了樓門1慕容紅幾疑身在夢中,兩只失神的大眼睛怔望了展白好大一會,才猛然撲進展白懷中,競嚶嚶綴泣起來! 眾人見她長發散亂,瘦如黃花,伏在展白懷中雙肩不住地獨搐悲哭,不少人落下同情的眼淚! 覺得“摘星手”慕容涵,對自己親生女兒,尚且如此虐待,莫不覺其死有余辜! 慕容夫人見女兒不投奔自已,反而投進展白懷中,也覺得自已太儒弱了,當初未跟丈夫力爭,以致使女兒受這非人的痛苦,但女兒究竟是云英未嫁,老在一個大男人的懷中哭泣,也不雅觀,隨極力把女兒拉開,道:“孩子!都是媽不好,才使你被爹爹關這樣久……” 慕容紅又反身投進母親的懷中,悲哭起來!她實在是受的痛苦太多了…… 經眾人百般勸解,慕容紅才漸漸收住悲聲,由慕容夫人及婉兒攙著回至前廳,慕容夫人命婉兒陪伴姐姐去沐浴更衣,卻又叫雷大叔在一邊竊竊思議了許久。

雷大叔滿口應承,直拍胸脯,之後即對展白說了。

原來慕容夫人是拜托雷大叔,替女兒做媒給展白說親的。

因為慕容夫人早知女兒心事,又見撲進展白懷中一哭,覺得女兒已是非展白莫嫁,故此方找雷大叔成全。

經雷大叔一說,展白覺得實在是無可推托的余地,先有一段當眾裸體相就的事端,又有這次懷中悲哭的事情,同時覺得慕容紅情有獨鍾,自己也不忍心拒絕一個癡心少女的愛,加之,剛與柳翠翠鬧翻,心中仍在賭氣,當然雷大叔的面子,他也不好撥回,因此,便點頭答應了。

沒想到展白此舉,卻傷了另一個少女的心。


那便是展婉兒! 展婉兒陪著姐姐沐浴更衣,到前廳得知這個喜訊,姐姐已成了她心目中唯一的情郎的未婚妻! 婉兒芳心寸斷,悄悄出走了p她既不能與姐姐爭,又不忍見這斷腸的喜事,就算殉情一死在家,也徒給母親添煩,思來想去只有一定了之。

待慕容府為慶主辦完了喪事,展白與慕容紅的喜事接踵而到,忙得一團糟的時候,發現婉兒失蹤,眾人都猜不透婉兒因何出走? 只有展白心中明白! 那癡情的少女,是為他離家出走的! 婉兒曾有數次舍死忘生地救他,婉兒僅是一個天真未鑿的嬌憨少女,毫無江湖經驗,獨自一人浪跡江湖,的確使人擔憂,展白乃是一血性男兒,在這種情況下,怎能安下心來度自己的花月良宵,新婚蜜月? 因此,展白跟慕容紅商量,婚期後延,又察明了慕容夫人與雷大叔,決心出外去找婉兒1茹老鏢頭要繼續尋找失鏢,因為“南海門”在“豹突山莊”撤走時,把貴重物品及鏢車鏢銀都帶走了,雷大叔不放心展白。

與慕容紅遠行,因此,四人聯抉離家! 四人在馬廓中挑選了四匹健馬,四人四騎,出了“豹突山莊”。

但天下之大,要想在茫茫人海中去找一個人,何異大海撈針,實非容易! 據展白判斷,婉兒別處路徑不熟,只去過南京一趟,而且南京附近,岩山十二洞一帶,有一處鮮為人知的秘境,叫做“亡魂谷”,婉兒曾隨著“神猴”鐵凌學藝時去過,說不定是跑到“亡魂谷”藏起來了,雷大叔一聽有理,加之茹老鏢頭並沒有一定的目的地,只有到處查訪,走到哪里算哪里,因此,四人直奔南京而來! 四人由濟南奔南京,須經過蘇、魯兩省邊境,一路上已隨處可發現有著“南海門”標幟之人! 而且,江湖上又有新流行的四句歌謠。

街頭巷尾,連小兒都會唱了。

那四句歌謠是這樣的:“安樂公子不風流。

祥麟公子不熱腸,飄零端方有了主,南海神龍獨為尊!☆,顯見這四句歌謠,是針對從前“武林四公子”得勢時,那四句“安樂風流,祥麟熱腸,飄零端方,凌風無情”而發的。

不過,尚未把“凌風公子”算在其內。

但由此也可見當前武林中,四大豪門已然式微,代之而起、稱雄武林的已經是“南海門”的“龍神太子”了。

只看那“南海神龍獨為尊”一句,便知梗概了。

這一日,四人四騎貪趕路程,天已黃昏,仍未定近一個市鎮。

四人在曠野中,正在催馬緊走,突然見遠處山上升起一片火光! 暮色蒼茫,那火光在半山腰里燃燒起來,顯得分外刺眼! 火勢燃燒極快,亮光一閃,火勢騰空而起,加之有一點晚風,風助火勢,火仗風威,想必那山上樹木又多,候時間蔓延了大半個山頭,遠遠望去,競如一條火龍盤伏在山腰里一般! 展白略一審度方向,突然在馬上驚叫道:“不好!那火燒的地方,是先父兩位故友隱居之處,不知怎會起這樣大火?” 雷大叔勒伎座馬,問道:“你父親故交,我多半認識,在那山上隱居的不知是哪兩位高人?” 展白道:”活死人’,‘死活人’!” 雷大叔一楞,道:“好怪的名字,從未聽說過!” 展自道:“那是他倆的化名。

” 接著把二人衣著形狀,武功路數,逐一形容給雷大叔聽。

雷大叔一拍大腿道:“太白雙逸’1那一定是他們兄弟二人了,因為‘太極兩儀離魂掌’別人不會,天下武林,只有他兄弟二人會此絕學。

走!咱們瞧瞧去!” 說罷,當先策馬,向那著火的山峰上跑去! 展白、慕容紅、茹老鏢頭隨後策馬跟上。

四人四騎,風馳電掣,登山越嶺,轉眼來至近處,只見熊熊火光中,正有十數壯漢,圍著兩條白色人影厮殺! 火光照映之中,展自老遠看見,在十數壯漢圍困中,以兩雙肉掌奮命苦戰的正是“死活人”與“活死人”! 另有一青衣少年,也與“太白雙逸”協力作戰,展白認出那青衣少年正是“祥麟公子”,心中不由暗暗納罕:“祥麟公子”怎會到了此地? 又怎會跟“太白雙逸”合力拒敵?…… 那“死人居”的奇形小樓,卻已陷于火海之中! 展白馬上大叫道:“老前輩勿慌!我來助你!……” 喝罷飛身掠人戰圈,雙掌翻飛,“嘭!嘭!”接連震退二人…… 雷大叔哈哈大笑道:“太白雙逸’!你們弟兄一藏十幾年,跟老夫避不見面,如今讓人家僥了兔子窩啦了,可藏不住了吧?……” 喝笑聲中,雷大叔飛身一掠,如一只大鷹般,從馬上直向圈斗場中掠去! 第四十七章調虎離山 忽聽一聲豪笑,激斗場中人影一分,閃出一人,戟指雷大叔厲叱道:“雷瘋子!想不到‘豹突山莊’未能讓你刀下亡魂?今夜在此相見,恐怕你再也難逃活命1” 雷大叔厲目如電,一打量來人,正是獨臂禿頂、面目陰森的“追魂鈴”司馬敬! 雷大叔忍不住仰天大笑道:“我說是誰,在荒山野郊,做這殺人放火的強盜勾當?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司馬仁兄!” “迫魂鈴”司馬敬見雷大叔調流于他,怪目圓睜,暴怒叱道:“雷瘋子!你少在這里裝瘋賣傻,二太爺迫魂鈴下,管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喝罷,追魂鈴一擺,鈴聲震耳,猛然向雷大叔面門罩來! 只見三個斗大的連環黃色光圈,挾著沁骨寒氣,銳風狂嘯砸向雷大叔,可見“追魂鈴” 司馬敬,第一招便施出了拼命的招式! 雷大叔昂然而立,嘴角一撇,冷然道:“就憑你這江湖郎中賣野藥的玩意,還不見得能傷了你家雷大爺!” 嘴中說著話,手下可未閑著,見追魂鈴以迅雷之勢,將砸及面門,候然腳下一滑,脫出圈外,趁勢推出一掌,直搗司馬敬左臂1雷大叔的“天佛掌”亦是練自《鎖骨銷魂天佛眷》,雖沒有屬白經過柳翠翠“姹女迷魂大法”的熔煉,那樣威不可擋,但施展出來,勁風銳嘯,威力也是大得驚人!“追魂鈴”司馬敬吃虧在缺少一只左臂,武功再好,總是左面門戶缺少防衛,攻向雷大叔的一招,用力過猛,被雷大叔倏然躲過,加上雷大叔出手的招式,完全是以攻止攻,在躲閃的同時,一掌已迫近司馬敬的左臂1雷大叔那一掌力猛疾蹲,快逾閃電,待司馬敬發覺自已一招落空,雷大叔的掌風已將按實在他的身上,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還算司馬敬武功不弱,在萬難躲閃之際,身形一測,躲過左胸要害,以左肩硬挨了雷大叔一掌1“嘭”的一聲大震,司馬敬被雷大叔一掌震出八尺,左肩如受鐵錘,痛疼如折! 這一掌打得司馬敬呲牙例嘴,腹內氣血翻湧,趕緊運氣調息。



” 雷大叔哈哈大笑道:“那一夜,在‘豹突山莊’你向雷大爺找碴,雷大爺看在是自己人份上沒有傷你,現在你這一匹夫倒是真的吃里扒外了,危難中棄友降敵,雷大爺手下不再留情,讓你嘗嘗‘天佛掌’的真正味道!” 說罷,身形電射而起,半空中一招“佛祖降座”,單掌破風,猛向司馬敬前心“三陽” 重穴按下! 雷大叔恨透了這變節投敵的無恥敗類,雖然司馬敬已受傷,這一掌仍然用了八成勁,成心要老鬼的死命! 司馬敬大意輕敵,一照面便挨了一掌,受傷不輕,正在運氣調息,見雷大叔第二掌又到,且威力更強。

接不敢接,躲無法躲,只嚇得面色慘白,幾至失聲驚呼…… 突然,一條人影斜刺里飛掠而至,半空中硬接了雷大叔一掌! “嘭!” 一聲巨震,雷大叔身形晃了兩晃,暗驚來人掌力不弱! 但來人已被雷大叔掌力震得臨空連翻了三個筋斗,才勢盡落地,面色一紅一白,顯然也吃了暗虧! 來人翻身落地,正是“獨腳飛魔”李舉! “獨腳飛魔”李舉吐了一口大氣,才向雷大叔叫道:“雷瘋子!你少賣狂,僥幸贏了一招半式的,便敢大言不慚,你也接大爺兩招試試1” 說罷,“金豹露爪”、“卸關點元”、“分猿裂虎”,閃電般地連環攻出三大殺招! “獨腳飛魔”李舉,以身法快,招式奇見長,這一上來便拼命的打法,只見掌指滿天,嘶嘶破風,雷大叔貿然之閻,競被一路猛攻,接連退後了三五丈出去! 此時,茹老鏢頭與慕容紅,已經各接住一個敵人殺在一起,展白接連打退四五名勁裝大漢,葛見雷大叔勢危,飛身掠來相助! 雷大叔大叫道:“資侄且住!這獨腳怪物,大叔一人還應付得了!” 說罷,大吼一聲,接連二招,扳回劣勢,立刻還以顏色,也接連向“獨腳飛魔”攻出四五招! 這一來,又把“獨腳飛魔”逼退了五丈開外! “追魂鈴”司馬敬已借機會,在一邊調息複原,見展白神勇,同來的“南海門”高手,均不是展自的對手,在“豹突山莊”展白一掌敵三煞,司馬敬曾親眼目睹,見展白一露面,使知今夜絕討不了好去,立即屈小指放進口中,吹了一聲尖哨」 哨音尖銳刺耳! “獨腳飛魔”李舉,猛然虛晃一招,退出圈外,道:“雷瘋子!暫留你多活兩天,這筆賬過兩天要加倍討還!” 說罷,飛身向山深林密之處竄去! 接著,“追魂鈴”司馬敬以及十數勁裝大漢,紛紛竄走…… 原來那哨音,是賊人撤退的信號。

展白才要去追,雷大叔作手勢把展白攔住,卻向“塞外雙殘”大聲道:“姓雷的隨時候教!” “塞外雙殘”卻再不答言,與那些“南海門”的勁裝大漢,刹時之間,去得失了蹤跡! “太白雙逸”走上前來,先向眾人謝過相助之思,然後對雷大叔道:“雷兄,十數年未見,豐采依舊……” 雷大叔扒了扒自己滿頭亂發,哈哈笑道:“你們兩個小子,是不是成心嘔我?看我這一身,那一點豐采依舊?” “大逸”道:“我不是指外表說的,光看外表,如果不是小恩公———” 說著一指展白,又接著說道:“上次來時提起雷兄,這次‘塞外雙殘’又一直叫你雷瘋子,恐怕我弟兄還不認識你哩,我是說雷兄的豪情不減當年!” 雷大叔道:“過去的事別提了,先說說你二人隱遁世外,怎麼跟‘塞外雙殘’結了梁子?竟被找上門來生事?那些壯漢又是什麼路數?” “二逸”道:“說來話長,來,雷兄,我先給你引見一位朋友!” 說罷一指身後一個貌年道:“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祥麟公子’1” 又對“祥麟公子”一指雷大叔道:“這位是十數年前名滿大江南北的‘天佛掌’雷震遠!” “祥麟公子”趕緊一抱拳,道:“久仰!久仰!” 雷大叔雙目一睜,眼放奇光,哈哈大笑道:“目前江湖盛傳‘祥麟公子不熱腸’,就是閣下了1” 說得“祥麟公子”臉一紅。

展白見“祥麟公子”一襲青衫,衣飾沒有以前華貴,神態也沒有以前瀟灑,眉目之間,暗泛無限隱憂,想起過去“祥麟公子”的風流倜儻,不知如何落到眼前光景?雖然與他的父親有著血海深仇,但總算與他有數面之識,也上前見了,並問道:“貴公子不在南京金府,來這‘死人居’有何貴干?” “祥麟公子”滿臉羞慚之色,踏然低下頭去。

…… “太白雙逸”的“大逸”——也就是“活死人”道:“想不到你們二位早認識!……” 說到此處,回頭望了望“死人居”悉已燒毀,烈火尚自未熄,向雷大叔搖頭苦笑道:“多年未見,想不到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雷大叔雙眉一聳,道:“不要客氣了!快說出事的經過吧!” 幾個人就站在火場附近,由“太白雙逸”說出一番話來。

雷大叔等人聽了不由暗暗咋舌! 原來,“活死人”不放心展白獨自一人至南京金府為父報仇,等展白定後,先把弟弟“死活人”救醒,二人又把婉兒放走,因為“死活人”是受了《鎖骨銷魂天佛卷》之中“美女畫像”的迷惑,才迷失本性做出侵犯婉兒的行為,放也未加深責,二人聯抉至岩山十二洞尋找展白可是,二人到了岩山十二洞,並沒有找到展白,又至城內“祥麟公子”府內,暗探了幾次,也沒有發現展白蹤跡,卻與金府高手,連起了數次大戰,弟兄二人險些吃了大虧,但更不放心展白的安危,二人誤以為展白失手被金府擒獲,更擔心被金府殺害了,無奈二人人單勢孤,不是金府眾高手的對手,又舍不下遽然離開,故此,便住在南京一家客棧內,一邊尋訪展白行蹤,一邊得機會潛入金府暗探。

…… 就這樣,施了將近一個月,時時聽到傳盲,有的道:“元宵節‘武林四公子’賞燈大會上,與會群雄一齊死在金府‘石磯大陣’之中,展白也夜其內……” 又有的道:“展白沒死,逃出了金府的‘石磯大陣’,卻葬身在南京郊外紫金山中的‘亡魂谷’中……” 又有的道:“展白已歸降了‘南海門’……” 人言人殊,莫衷一是。

但最後卻是“南海門”的倔起,二人在最後一次暗探南京金府的行動中,卻在一座石中里,無意中救出了“祥麟公子”! “太白雙逸”只知在金府石牢救出一個昏迷不醒的青年,萬也想不到把這青年救活,這青年竟是金府的主人、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祥麟公子”! 一問,才知道“鵲巢鳩占”,南京金府已經易主成為“南海門”稱霸中原發號施令的樞紐了。

“青蚨神”金九慘被五刀分尸,“祥麟公子”及其妹“江南第一美人”金彩鳳被擒,分置囚禁,金府食客死的死降的降,已經走死一空,南京金府成為“南海門”的大本營“南海一君”坐鎮其中,發號施令,做侵占整個中原武林的霸業宏圖! 最後,“活死人”道:今夜‘塞外雙殘’率眾尋仇,就是奉了‘南海門’之命,來拿‘祥麟公子’的!” 想這樣的消息,使雷大叔眾人如何不吃驚? 展白除了吃驚之外,更感到驚奇與疑惑1因為,這些消息,與他從翠翠口中以及早時獲知的消息,竟是大有出入! 在“亡魂谷”中翠翠告訴他,“南海門”已經稱霸武林,“武林四公子”都成了“南海門”的分堂,或是小頭目! 在“豹突山莊”他竊聽到“南海龍女”等的談話,說是入侵中原用“南海少君”的名義,實際上卻是由“南海龍女”主持的,“南海一君”海龍神,並未親至中原! 莫非“南海少君”與“南海龍女”所言不確,海龍神“南海一君”真的親下中原了? 顯見翠翠說的話也不算數,因為“凌風公子”、“祥麟公子”都已做了階下之囚,險些喪了性命,可見“武林四公子”並未在“南海門”下稱臣! 又是欺騙! 展白想起翠翠曾欺騙過他,心中的怒氣便油然而生! 如今,證實翠翠的話,又一次不實,他心中的怒氣更甚…。





雷大叔聽完“太白雙逸”的敘述,沉思有頃道:“看來,我們要往南京金府走一遭,說不定茹老鏢頭的失鏢,就落在金府!”茹老鏢頭謙辭道“失鏢其次,還是先找婉兒要緊!” 雷大叔道:“人也要找,失鏢也要追,反正我們是要奔南京去,找人找鏢,孰先孰後,看情形再決定!” 說罷,猛喝了一聲:“走!” 當先飛身上馬,風馳電掣向山下奔去! 雷大叔火爆脾氣,說定就走,連向眾人招呼都不打。

展白向“太白雙逸”道:“二位前輩,是不是也要同去?” “太白雙逸”道:“義不容辭,何況我兄弟的房子被他們燒光,也要討還這筆賬!” 金公子感動地握住展白的手道:“今後寒舍的事,要蒙展兄多幫忙了!” 展白冷哼一聲,道:“貴公子知不知道,令尊還是在下的殺父仇人哩?” “祥麟公子”一楞!…o。

“活死人”道:“現在金莊主已死,所謂‘人死不記仇’,咱們還是先合起手來,對付‘南海門’要緊1” “死活人”也道:“小恩公!咱們走!” 說罷,與“活死人”雙雙隨著雷大叔奔去! 展白心中想道:“南海門’替自己誅殺了兩大殺父仇人,如今自已都要去找‘南海門’算賬,誰是思?誰是仇?倒真的難說這奇異的思想,競一時使他想得呆了…… 慕容紅與茹老鏢頭也都飛身上馬,見展白兀自發怔,慕容紅道:“白哥哥!我們也走吧!” 展白這才驚覺,立刻—隨身跳上自已坐馬,口中“啊”的暴叱了一聲,如一陣狂風,策馬沖下山去1茹老鏢頭、慕容紅先後策馬下山! “祥麟公子”見人家都騎馬走了,想起自己從前輕車快馬,仆投成群,如今競孤零零的望著人家騎馬而去,自己卻成了馬後隨行,不禁感概萬千…… 使他心中大惑不解的是,展白臨行那一句話:“令尊還是在下仇人!”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他實在想不通!因為他並不知道他父親“青蚨神”金九殺害展白父親的實情,甚至他連聽說也沒有聽說道…。



一行七人,四馬三徒步,馬腿人腳都夠快的,到天亮時分,已經趕到了南京城! 因為時間還早,南京城門末開,七個人就在南京城外靠城門附近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好在至南京城內趕早市的商旅人等甚多,多半在口出前趕到城外住店休息,並略進早點,日出進城,故也末引起人注意,七個人要了燒餅豆漿之類的早點,草草吃罷,各自閉門休息,專等夜間來到,去金府踩探。

時間如逝,一天易過,等到太陽偏西,把馬寄放在店內徒步進城,又在黑暗之處打坐調息,養精蓄銳了一番,直等聽到樵樓鼓打三更,七個人才跳起身形,猶如七只大鳥一般,飛身躍上金府高牆! 七人之中,例有四個人是輕車熟路,“祥麟公子”不必說,是來到自己家了,當然是熟悉無比,就是展白、“太白雙逸”等三人,也數次進過金府,其中只有雷大叔、茹老鏢頭,以及慕容紅是首次來,在四個熟悉地形的人物領路之下,總以為可順利進入金府。

誰知大謬不然,金公子、展白、“太白雙逸”等四人站在高牆上一打量,竟當場怔住。

原來金府最大的那間“議事廳”,曾在元宵節“武林四公子”大會上,發動“石礬大陣”沉入地底,但現在又已升至地面,敢情“南海門”素擅消息機關之學,不但把金府之人都認為“石磯大陣”發動之後,便沉入地底永不能升上來的大廳,繪升了起來,而且“機關消息” 布置之妙,又增加了不少1七個人由“祥麟公子”領路,躍上高牆,四下一打量,不但展白、“太白雙逸”納悶,就連“祥麟公子”見到了自己的家,也不由鬧了個目瞪口呆! 偌大一座金府,競連一盞燈光也沒有! 而且,廳、堂、樓、閣的位置,大多變了樣,路徑不同,方向錯置,連土生土長的“祥麟公子”也認不出,哪間房于是干什麼用的,哪條路通哪里? “祥麟公子”俯在雷大叔耳邊,把這怪現象悄悄告訴了雷大叔! 雷大叔也微感意外,就說“南海門”把諾大的一座金府,重新建造過,也沒有這麼快蚜! 七個人又湊在起一商量,到底茹老鎳頭不傀為老江湖,經多識廣,當時說道:“我以前在河南起鏢時,路通藏龍堡,那堡主人稱‘巧匠賽魯班’,據說藏龍堡就是這樣,差不多三天兩天換一個樣子,第一天去過的人,第二天再去便找不出原來的路了,聽說這叫做‘周天困度’之學,以房屋的升降,改變位置,以門窗的重開,改變方向,再加上花草樹木的運用,使原來路徑改變,就是再熟的人,也摸不清門路1” “那麼,咱們今夜不是白來了嗎?” 茹老鏢頭道:“那也不盡然,咱們不管他什麼門路,只要找可疑之處踩探就是了,不過,卻要當心機關埋伏!……” 突聽黑影里一聲冷哼,傳來一個細如蚊納的聲音說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自己不知道真情底細,怎可隨便亂猜?如果教別人妄然嘗試,送了性命,豈不冤校!” 雷大叔聽知發話之人,是用一種極為奇特的功夫,名為“蟻語傳音”來告警,當即也用“傳音入密”的功夫,以一口真氣,把話聲逼成一線,直向發話之人隱身之處送去道:“閣下是敵是友?何不現身相見?” 但連問數聲,卻如石沉大海,渺無回音! 雷大叔天生傲骨,展白更是甯折不彎,二人不約而同地,從高牆上飄身入內,心說:“你愈是大言嚇人,我偏要試試,看看這座院落中有何厲害?……” 茹老鏢頭、慕容紅想阻止已來不及,也只有隨後縱落院中! “太白雙逸”及“祥麟公子”也不甘人後,先後向院中縱落! 誰知只展白與雷大叔二人腳先落地,突聽一陣警鈴狂鳴! “叮!鈴!鈴!……”狂急而響亮的鈴聲,在靜夜里聽來,分外刺耳! 勁風破空,一排硬每,猶如急風驟雨,在急鈴聲中猛向數人周身射來! 不過,這一次比在“豹突山莊”更是猛然,且有警鈴助威,鈴聲中夾著亂箭,使人心神俱震! 好在七個人的武功都不比尋常,雖然來得突然,且又多又猛,但在七人十四只手掌,一齊揮拍之下,漫空亂箭紛級墜地,競未傷到一人! 七人已知被人家發現,但對方無一人露面,這反而顯得更加恐怖嚇人,冥冥中仿佛有無數只眼睛正瞪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雷大叔首先不耐,沉聲喝道:“天佛掌’雷震遠造訪,有種的現身相見!” 黑暗中只傳來數聲“吃吃”冷笑!冷笑的聲音不大,卻寒風沁骨,令人周身起雞皮疙瘩! 雷大叔大忽,“天佛絕掌”立出,一招“西方接引”,揮掌向那冷笑聲傳來之處打去! “天佛掌”威力強大,一掌劈出,只見勁風狂嘯,直向暗影里卷去! “波”的一聲脆響,那強大掌風過處,卻奇異地爆開了一蓬火花! 那蓬火花如過年過節所燃放的焰火,絢爛耀目,猶如一蓬光雨般四散開來! 光雨散後,隨之一蓬輕煙,煙霧締繞中現出一個長發掩面的怪人,搖散滿頭長發,露出一張獰惡如鬼的人臉來,向著雷大叔齜牙一笑!那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夜黑夜里閃閃發光,看來陰森森嚇人! 雷大叔不問三七二十一,劈面又是一掌,直向那長發怪人打云! 那長發怪人不閃不架,卻隨著雷大叔強勁的掌風,飄然逸出一丈開外1看樣子就如一具虛無飄渺的幽靈,體無實質,隨風而逝1雷大叔一路猛攻,雖末傷到長發怪人的一根毫毛,但也把長發怪人逼退了十數丈開外,這時,雷大叔已深入金府腹地,見十大殺招仍末逼使長發怪人出手,打出了真火,猛然暴陀一聲,左、右、前、後接連拍出四掌,然後騰身而起,陡然升高四丈,然後頂下腳上,猛然撲了下來,雙掌以周身功力,猛向長發怪人當頂劈卜1這是“天佛掌”中最厲害的一大殺招,名為“佛光普照,不但威力甚猛,而且掌風山湧,四面八方而至,敵人躲無可躲,非要硬受這一掌不可! 果然,長發怪人再無處躲閃,身形連晃,競似不敢硬接,只聽“轟”的一聲巨震,雷大叔這一掌用足了周身的功力,只打得砂石橫飛,草折樹斷! 那長發怪人眼睜睜被雷大叔擊實,卻仆地失去了蹤跡,只余下一縷談淡的輕煙,隨風四散! 雷大叔身形落地,不禁目蹬口呆,暗驚道:莫非這小子會使邪法?借地遁逃走了?” “若不,就是遇到鬼了!眼睜睜一掌打在他身上,怎麼候然失去了蹤跡?……” 雷大叔大驚之中舉目四處察看,不但那硬挨他一掌的長發怪人失了蹤跡,連展白、慕容紅、茹老鏢頭以及“太白雙逸”等人,也一個都不見了! 雷大叔猛然醒悟,可能是受了敵人“調虎離山”之計,忙回身去想找展白,與眾人再會合一起,誰知他剛一舉步,突然刷!刷1刷!暗影中接連竄出三條人影,橫身阻住去路! 當中一人頭如麥斗,身高卻不及五尺,額下蓄著一小紹山羊胡子,全身黑衣勁裝,站在雷大叔面前,滿臉輕卑之色!嘿嘿笑道:“就憑你這種人物,連一個‘幻形煙’所形成的假人也看不出來,便盲目攻打了十招,還敢叫宇號夜闖‘南海門’南京行轅總壇,想必是活得不耐煩了?還不束手就縛,難道還要大爺費事嗎?” 雷大叔老臉一紅,想不到自己剛才猛攻了半天的長發怪人竟是一種煙霧幻化的假人,但也更形激怒,怒道:“閣下大言不慚,想必是個人物了!先報名上來,雷大爺‘天佛掌’下,也不死無名之鬼!”大頭壯漢面色—沉,道:告訴你也叫你死得明白,大爺是‘南海門”魔鬼島八妖’的老大,‘大頭鬼王’申公明!你就納命來吧!” 說著話,身形一閃,快如飄風,欺近雷大叔面前,迎面就是一事! 雷大叔見他說打就打,而且身法快得出奇,陡然大喝一聲:“來得好!” 雷大叔暗暗吃驚,想不到“南海門”下武功如此詭異不測,招法路數,均是見所未見之學! 雷大叔吃緊,那“大頭鬼王”意猶未足,動著手向一旁觀戰的兩個勁裝大漢叫道:“你們倆還看什麼?還不上前幫助大爺把這老匹夫料理了!” 那兩個勁裝大漢立即猛撲而上!本來僅是一個“大頭鬼王”雷大叔已感不支,如今,又加上兩個助手,雷大叔更感到左右支絀,立刻陷于危機之中…。

’第四十八章往事悠悠 且說展白、慕容紅等人見雷大叔遇敵,才往前一湊,想出手相助,忽然微風諷然,數道極細的自線☆勢如飛天,分襲數人面門! 幾人以為是隱身黑處的暗卡所施放的暗器,各自揮掌迎去! 數道強勁掌風過處,“波!波!”數聲脆響,朵朵火花漫空爆炸,猶如隕星流雨般四敬開來,且濃煙彌漫! 眾人微吃一驚,怕火星煙霧有毒,趕緊閉住呼吸! 誰知濃煙凝而不散,就地一卷,忽然現出十數個長發搖散的猙獰怪人! 這些怪人行止飄忽,獰惡如鬼,沖著幾個人毗牙而笑! 數人驚詫之中,各自揮掌攻擊,那些幽靈似的怪人,既不接架也不還擊,只一味地飄忽後退,正與雷大叔所遇到的情形相似! 展白此時功力陡增,足可脾陰天下武林,掌風罷氣,競可把“南海門”有形無質的“幻形煙”凝結的怪人震散,可說是驚人已極! 但展白卻不自知,見連施三大殺招之後,面前人影頓渺,竟當場一怔」 心說:“難道真的遇到鬼了?這些人怎會隨風而逝?…。



” 就在這一征的當兒,突聽一聲陰笑,來自花蔭! 展白施展“千幻飄香步”,幾乎末見他移步,人已如一縷輕煙一般,閃身花蔭之中1但奇怪的是花蔭中幽香暗送,卻沒有一個人影!舉世武林,還有什麼步法,會比“千幻飄香步”更快? 展白疑真疑幻,驚悟一會,猛然醒悟!“不要中了對方誘敵之計?……” 憬悟之中,再返身趕回原先地點,茹老鏢頭、“太白雙逸”以及他的未婚妻慕容紅,均已不見! 庭院深處,卻隱隱傳來殺伐之聲! 展白關心未婚妻的安危,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急急向有殺伐之聲傳來的方向撲去! “千幻飄香步”、“無色無相身”俱是蘊自天下第一奇書《鎖骨銷魂天佛卷》中的絕學,經柳翠翠配合絕代妖姬“天仙魔女”傳授的“姹女迷魂大法”陪練,展白才能修練而成,施展出來,當真是身影俱渺,快逾電光石火! 昔日雄鋸金陵的“金府”,今日“南海門”入侵中原的大本營,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明樁暗卡,不計其數,警衛之森嚴,不亞于天羅地網! 但竟連展白的身影也沒有看到,展白已經連越過三處庭院,深入金府內宅! 奇怪的是,展白本是追尋殺伐之聲而來,但到了金府內宅,卻靜悄悄的雞犬不聞」 花木扶疏,樓閣連云,展白雖曾三進金府,但努力辨認,亦不知置身是何所在! 黑夜星空之下,一幢一幢的樓房,千窗百戶,連一絲燈光皆無,透出一種陰森恐怖,及死氣沉沉的氣氛! 展白暗暗奇怪,明明聽到這里殺聲盈耳,為什麼趕到此地,竟會不見一絲人影? 展白忖思中,身形如煙一般,閃過一道花牆,展現在面前的是一條筆直的甬路! 甬路兩邊是栽植的木棵花,修剪得整整齊齊,猶如兩行短牆,遮伎了兩旁的視線,但順路向前望去,卻一眼望不到盡頭,不知路有多遠? 甬路正當中,匈甸著一團黑糊糊的東西! 展白眼光何等犀利,未經細看,即已辨認出倒在地下的是一個人! 展白心頭狂跳,以為是茹老鏢頭、“太白雙逸”還是自己未婚妻已遭殺害,飛掠而前,毫未考慮,即彎腰下去扶抱那具尸體! 誰知展白手指還未挨到地下尸體的衣邊,那具看來極象倒斃的死尸,突然反身一掌,直向展白面門打來! 掌風罡猛絕倫,而且挾著一股沁骨寒氣! 展白事先毫無防備,而且距離又近,這一掌如被劈上,直可把展白劈個腦漿進裂! 所幸展白武功大進,今非昔比,一遇變故,感應立生,罡猛掌風將及面門之際,“千幻飄香步”陡然施出,身形立即橫飄三尺,恰好躲過擊向面門的一掌1掌風擦面而過,展白心為之一震,橫飄三尺之後,舉掌欲劈! 誰知那臥在地上極似尸體之人,猛襲展白,一掌落空,仰面向天,噴出一口鮮血,手腳一陣抽搐,此時,才是當真死去! 展白一看那死去之人,面貌清秀,年紀甚輕,身上卻只有一只右臂,正是數次與自己作對並被自己劍斷左臂的“小青蚨”盂如萍! 不知“小青蚨”被何人所傷?看他臨陸死之前凶狠之色,並在瀕死之際,不惜自速其死,運集周身殘余真力劈他一掌,足可見其怨毒之深!展白卻誤以為雷大叔或是茹老鏢頭“太白雙逸”,以及自己未婚妻慕容紅闖至此處,打傷了“小青蚨”,當即順著甬路向前追天! 走完長長的一條南路,前面卻是一個占地頗廣的院落,院落之中橫七豎八,躺滿了一院子的尸體! 只見斷戈殘肢,血腥遍地,真是慘不忍睹! 展白立刻斷定不是雷大叔、茹老鏢頭、“太白雙逸”以及自己未婚妻慕容紅所為。

因為那五人無論如何不會有如此殘酷的手段! 院落之中,迎面有一月門,借著滿天繁屋的微光,可看清月門上題著“怡情院”三個大宇! 左右兩廂樓房都是漆黑,唯有迎面樓房中射出燈光。

樓窗絳云輕紗中,燭影搖紅,微聞衣裙裂帛之聲,及吃吃笑聲! 展白暗暗納罕,莫非在這滿地血腥的院落之中,樓房里還有小兒女燈下裁衣? 事情分明有點蹊蹺,展白施展“無色無相身法”,人如一縷輕煙般,躡足潛蹤,掩至窗前,借著紗窗向房內看去! 這種絳紗窗,本是一種織衣細絹做成,非富貴人家用不起,白天從屋內望外邊,一目了然,院內花樹及來往行人,均曆曆在目,著在外邊看屋內情形卻無法看到,這本是聰明人設計的,誰知聰明反被聰明誤,到了夜間,卻適得其反,里明外暗,屋內看外邊看不到,外邊看屋內部看得非常清楚! 是以展白掩至窗前,對室內情形已是一覽無遺! 但展白不看還好,這一看不由當場怔住……。

原來室中央,立地穿衣大鏡之前,正有一絕色少女,臉泛桃花,杏眼乜斜,在那里張臂旋腰,大跳其脫衣豔舞! 那絕色少女,風華絕代,配合著步伐的節奏,擺臂顫乳,隨著兩條粉臂揚處,身上輕紗似的蟬衣,已條條撕碎! 每撕下一條衣衫,即發出一聲裂帛的輕響,隨即嬌軀作一個回旋! 此時,那絕色少女周身衣衫已大部撕下,片片輕紗作蝴蝶飛散,燈光下己暴露出她曲線玲瓏的顧體,只見搖曳生姿,當真是美色已極! 小樓內春色無邊! 而背著窗,卻站定一個白衣少年! 這白衣少年,手搖銀扇,忘神地盯著那脫得玉體不剩寸縷的絕色少女,周身每一寸肌膚都放射著誘惑的光,不住地搖頭晃腦,嘴中又不斷發出淫蕩已極的吃吃淫笑! 這大出意外的情況,使展白驚楞不已! 尤其看清楚那狂熱地大跳脫衣舞曲純色少女,竟是金府千金、有著“江南第一美人”之稱的金彩鳳,更感不解」 再看那白衣少年,雖然不能看到他的面貌,但從其背影及其手中拿的銀扇判斷,必是那有著“龍神太子”之稱的“南海少君”! 此時,金彩鳳已把周身衣衫撕得寸縷不剩,而那“南海少君”,已把手中銀扇折起插在衣領,吃吃淫笑著伸出雙手擁抱金彩鳳赤裸的胴體,嘴中並漫吟道:“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美人兒,我與你共赴陽台云雨夢,你再不能多情勝似無情……” 展白突見金彩鳳眼光迷茫,似是神思不屬,陡然明白金彩鳳可能是被迷藥失去本性!…… 想到自已臥病金府,金彩鳳親待湯藥之情,又想到自己陷于“石磯大陣”,金彩鳳冒死相救之恩,眼看金彩鳳清白女兒身,將要受到沾汙,再也不考慮後果,猛然一掌,把絳紗窗震了個粉碎,人也隨著掠進房中! “龍神太子”正在飽餐秀色之後,色授神與,准備登台入港之時,想不到會有人貿然闖了進來,猛然車轉身子,見是展白,臉上陡然一驚!…… 但瞬即平靜下來,譎詭一笑,道:“想不到是展兄!‘鬼臉嬌娃’已讓與展兄抽了頭籌,總不能再來破壞本太子的好事吧?。









” 展白冷笑道:“想不到堂堂的‘龍神太子’,竟也是這種施展迷藥采花的下三流淫賊!……” “龍神太子”臉上笑容倏收,反手取出領內銀扇,“刷”的一聲,猛向展白“眉心”重穴敲來1但展白自從貫通了天佛絕學,武功精進,足可睥睨天下武林,“龍神太子”出手猛襲,展白用不著思索,立生反應,腳踩“千幻飄香步”,人已飄出三尺,同時,右手候伸,就在躲招避招之間,一招“卸關點元”,迅向“龍神眾子”執扇右手關節鎖去! “龍神太子”心中一懍,仿不到展自身法招式比自已更快。

但他既敢率眾入侵中原,雄圖稱霸,自也有超世絕俗的武功,就在展自右手將抓及手腕之際,猛然一沉腕子,“嘩!” 把手中銀扇抖開,一式“野渡橫舟”,銀絲扇面閃起一道耀眼銀光,挾著勁風,猛襲展白前胸! 展白運掌一封,“嘭”的一聲大震,展白上身微晃! 但那“龍神太子”已被震退三步! 他本是心機極重之人,兩招被挫,巴知展白武功非同小可,恐怕敗在展白手中,壞了名頭,因此,被展自一掌震退三步,借勢騰身向窗外掠去! 在躍出樓窗的同時,“臨去秋波”,反手甩出三根銀絲扇骨,分襲展白面門、胸、腹三處要害! 在銀絲扇骨出手,口中才喝道:“本太子少陪了!但你今夜休想生離此樓!” 展白晃身躲過迎胸射來的三點銀芒,“龍神太子☆已經逸出樓外! 展白才想騰身追去,忽感一個熱烘供的身軀,向他身上偎了過來! 展白一回頭,跟那熱烘烘的身軀,撞了個滿懷! 原來是赤裸裸的金彩鳳,已撲投進他的懷中[軟玉溫香抱了個滿懷,展白心中先是一陣迷憫,繼之一懍! 他雙手忙去推拒,誰知金彩鳳服下烈性春藥,力量大得出奇,展白一推沒推開,她兩條粉臂已經如鋼箍一般,把展白抱了個結實! 展白見她秀目半閉,檀口微張,酥胸急遽地起伏著,赤裸胴體如一條蛇緊緊把他纏住,並且不斷蠕動著,櫻唇內嬌喘籲籲,發出斷續的噫噫晤晤之聲!…… 這哪里像是平日端莊穩重的金府千金,分明是一個淫婦嬌娃…… 展白暗恨“龍神太子”下流,表面高貴,暗地里卻用這種卑劣手段,沾汙少女清白! 可是,眼前情況卻使他尷尬萬分,對一個迷失本性的赤裸少女,他無法下狠手傷了她,可是一時又掙紮不開她的糾纏…… 正在左右為難之際,突聽“咯啷!咯啷!’…。



”一陣連響,門窗等處,均落下一塊厚約五寸的鋼板來,想將門窗嚴密地封閉起米! 展白大吃一驚!知是“龍神太子”在外邊發動了樓內埋伏的機關,再也不顧一切,一伸手點了金彩鳳的“睡穴”,順手將金彩風赤裸的胴體,放在一個懸有錦帳的床上! 展白撤出背上“無情碧劍”,想砍破鋼板脫身,但門窗縫隙里,已冒進數縷裴是的白煙來! 那白煙冒進來得很快,刹時已漲漫全室,展白雖然及時閉住呼吸,仍感到一陣昏眩! 展白想不到這白煙這樣厲害,閉住呼吸,仍不能阻止毒氣內侵,再想以手中“無情碧劍”,去砍破封閉門窗的鋼板,已經力不從心,頹然栽倒于床邊,卻正好是金彩鳳的玉腿之前。

展白心中明白,但就是手腳發軟,不能移動…… 突聽屋外一個女子的聲音,冷冷地說道:“師兄!你在此處,又玩什麼花樣?” 一個男子,似是“龍神太子”的聲調,陪笑道:“師妹!你忒以。

多心!為師兄的哪里有什麼花樣?不過到是捉到一個強敵……” “哼!” 那女子一聲冷呼,似是不信,道:“你當我還不知道呐!分明你把本宅主人的小姐,擒來此樓之中,還會做出什麼好事來!” “龍神太子”似是而非的語氣,只嘻嘻陪笑,未答出話來。

那女子又冷冷地說:你在家中胡作非為,也還罷了,此次下中原父親將一身大任托付于你,你這般胡鬧,恐怕有負父親所托,難成大事!還不快把房門打開?” “龍神太子”分明不願打開房間,只賠笑道:“來人武功了得,為師兄才施展‘龍涎香’,想把他迷倒,現在為時不多,恐怕他還未被昏迷過去……” 那少女似是不耐,叫道:“不用巧言飾辯,打開1” “龍神太子”仍在推三阻四,那女子又叫道:“你不打開,難道我不會打開嗎?” 接著,“嘩啷”一聲,窗門之處的鐵板,已自行移開! 滿室白煙,輕易四散! 那女子一抖手,打出兩枚玻璃球,“波!波!” 兩聲輕炸,一蓬青露閃過,滿室白煙立刻消盡! “龍神太子”也緊跟了進來,誰知在室內四處一看,不由大驚失色! 原來室內空空如也,不但展白不見,連那脫得赤條精光、被烈性春藥迷失了本性的金彩風,也失去了蹤影! “龍神太子”驚愕不已! “南海龍女”卻櫻唇一撇,道:“哥哥,你困住的人呢?” 任他“龍神太子”精明蓋世,此時亦不禁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原來在“南海龍女”逼著“龍神太子”打開窗門鋼板的瞬間,展白及金彩鳳已為一戴了鬼面具的少女救走! 展白腳雖不能舉動,但對這鬼面少女卻熟悉得很,那正是與自己在秦推河小船上春風一度,在“豹突山莊”又被自已一句話氣走了的柳翠翠! 展白奇怪柳翠翠怎會在此地出現?又要把自己帶上哪里去?無奈他受了“龍涎香”之毒,口不能言,無法發問! 柳翠翠輕舒雙臂,一只手挾了展白,一只手挾了金彩鳳,這姑娘成也刁鑽,對金彩風的裸體連一片布也不加掩蓋,就那樣赤條精光,挾起金彩鳳迅如閃電,掠出窗外,幾個轉折,來至一座廣大的花園之中,到了一個假山後僻靜之處,丟手把二人擲在地上! 對著展白冷笑一聲,道:“我本不想救你1但為了要認清楚你們男人的嘴臉,所以又把你救出來。

我問你,你既跟我做成夫妻,為什麼以前有個婉兒,現在又有個金彩鳳!你倒底認識多少女人?” 展白在屋外被冷風一吹,“龍涎香”的毒已解去不少,此時,周身雖仍發軟,但口已能言,苦笑道:你的醋勁可真不小!但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最好先不要隨口亂說……” 柳翠翠冷笑道:“你片面之言不足信,待我把她救醒,當面對質,如果她跟你有什麼關系,那時,我再找你算賬!” 說著,從懷內掏出一顆藥丸,為金彩鳳服了下去。

金彩鳳機伶伶連打兩個冷戰,人已清醒過來,冷月星光下,見當面一個青面紅發的惡鬼,自己赤身裸體置身房外,不由嚇怔了! 轉眼看到展白,情不由己,嬌呼一聲,直向展白懷中撲去! 柳翠翠冷哼一聲,道:“還有什麼話說?事實是最好的證明!” 說著,“嗆”的一聲,從展白背上捆出“無情碧劍”,分心便向金彩鳳刺去! 展白大叫道:“慢著!” 柳翠翠冷笑道:“怎麼?心痛了嗎?” 說著聲調一變,厲叱道:“找非要當著你的面,把她殺死不可!” 厲叱聲中,手中劍已刺了出去! 展白此時功力未複,眼看她“無情碧劍”,已將刺至金彩鳳前心,自已卻無法出手相救,不由氣得連聲冷笑道:“你這母夜叉!難道你殺死一個無辜的少女,就會使我回心轉意了嗎?嘿嘿!簡直是夢想!……” 柳翠翠聽到“母夜叉”三個宇,心中一震,猛然刹住手中劍,哭聲道:“你說誰是母夜叉?” 展白厲聲道,“我說你是母夜叉,在未明真像之前,便無端醋海興波,辣手摧花!……” 未等展白說完,柳翠翠已嬌軀微顫,把“無情碧劍”“當”的一聲,掇在地下,掩面悲泣,騰身而走! 柳翠翠從小在荒島長大,雖然少不更事,但對“母夜叉”三宇的惡毒含意,卻知之甚念! 原來她的師父“鬼面嬌娃,紅粉骷髏”遭遇奇慘,她本是一個棄女,降生不到一月,即被狠心的父親棄在一座荒廟中,幸為“天仙魔女”所救,把她撫養長大,並授以絕世武功! 到她長成時,竟然出落得如花似玉,加之她武功高強,當時拜倒石榴裙下的青年男子不知凡幾! 恰巧“天仙魔女”受人縱容,一時逞強,施展“姹女迷魂大法”,壞了蓋世奇人“只眼郎君”的修行,引起武林公憤,認“天仙魔女”為邪魔外道,群起圍剿,致使“天仙魔女” 在中原武林不能立足,亡命海外荒島,暫時隱遁起來! “天仙魔女”本善于奇門生克之術,為了防范仇家追蹤,又遍布迷徑幻境,機關埋伏,把一個世外荒島布置得神仙難渡,倒也能相安于一時! 在做這些開荒工作之時,因荒島缺少食物,師徒二人均以海中魚蝦為食,恰巧在那荒島海邊岩石洞穴中,生產一種“血鰻”,這種血組對人身是一種大補,師徒二人吃得多了,內功真力竟然大增,有一次師徒二人無意中捉到一只“千年血鰻”,分而食之,競達到容顏常駐、長生不老的地步! 直到二百余年,“天仙魔女”才肉身坐化,無疾而終,借大一座島上,只剩下“鬼面嬌娃,紅粉骷髏”一人! 適值中原武林群雄爭霸,互相仇殺,不少邪魔外道之徒,中原不能立足,亡命海外,有不少人逃到這荒島上來! “鬼面嬌娃”正感孤寂無依,對逃亡島上的亡命之徒,均加以收留,像桃花島四妖婦“桃花四仙”、嶺南大盜“大頭鬼王”等結盟兄弟八人,也就是後來有名的“魔鬼島八妖”,以及“海外三煞”等人,都成了島上的頂尖高手,此外,不知名的還不知有多少。

此時“鬼面嬌娃”愛上了一個名叫龍嘯天的少年武士,也就是後來的“南海一君”“海龍神”! 二人正在打得火熱,龍嘯天不知為什麼丟下“鬼面嬌娃”,只身潛赴中原,不辭而別,一去年余,沒有音訊! “鬼面嬌娃”自然難合,趕至中原尋找,卻發現龍嘯天已與另外一個女人成了婚,而且生下一子! “鬼面嬌娃”又妒又怒,找至龍嘯天住所,沒想到又被龍嘯無一個壞朋友施用迷藥,加以奸淫! 龍嘯天借此聲言與“鬼面嬌娃”脫離關系,並直斥“鬼面嬌娃”為淫蕩女子! “鬼面嬌娃”受此刺便在中原武林大事殺戮,而且競當真變成淫蕩無比,淫亂青年,稍不隨意,即予殺害,加之她武功高強,又常戴一鬼面具出現,因此“鬼面嬌娃,紅粉骷髏” 之名大噪! 後來引起武林公憤,集合黑白兩道數十高手,在泰山觀日峰一戰,把她打落萬丈深淵,幸而未死,但落了個傷痕累累,她身心兩傷,潛回“魔鬼島”,避居不出。

龍嘯天因為奪得一冊武學秘錄,也被黑白兩道合力追殺,中原不能立足,攜妻帶子第二次潛回“魔鬼島”! 不知他用什麼辦法,說服了“鬼面嬌娃”,二人競又言歸于好,與龍嘯天的前妻三人住在一起。

而且,龍嘯天根據那本武學秘錄,競修練成了一身絕世奇功!並自命為“南海一君” “海龍神”,開創“南海”一派,廣收門徒,伊然成為一方霸主! 他的兒子也長大,就成為“南海少君”“龍神太子”,後來他的前妻又生下一女,是現在入侵中原、掌生殺大權的“南海龍女”! “南海龍女”拜二娘“鬼面嬌娃”為師,“鬼面嬌娃”一無所出,還是真喜歡“南海龍女”,但不喜歡“南海少君”,因此“南海少君”乃隨父學藝! 後來“江南七俠”的老七、“銀扇子”柳祟厚,因為洞庭湖底藏寶,兄弟倪牆,大哥“霹雷劍”展云天遇害,柳祟厚的妻子也被五位盟兄所殺,情勢所迫中原不能立足,攜帶幼女逃至南海“魔鬼島”,寄住于南海門下! 他的女兒柳翠翠,年長到十二三歲,粉裝玉琢,美貌無雙,甚得“南海一君”喜愛,被強行指定服侍小姐,與“南海龍女”為嬸。

柳崇厚身為“江南七俠”之一,自己親生女兒,亦是千金之軀,豈肯與他人為婢,但人在矮簷下,怎敢不低頭。

自己父女既然要蒙“南海門”庇護,自己愛女被南海掌門指定為婢,敢怒而不敢言,表面還得裝做心甘情願! 誰知柳翠翠因禍得福,因終日服侍“南海龍女”,竟也被“鬼面嬌娃”看中,收錄為第三女弟子! 加之柳翠翠慧質天生,稟賦竟在“南海龍女”之上,因此,居然入門較晚,武功比“南海龍女”還要高,並且連“天仙魔女”嫡傳給“鬼面嬌娃”的“姹女迷魂大法”也學會了。

“銀扇子”柳祟厚,雖然未參與殺害大哥“霹靂劍”展云天的陰謀,但他也藏了一點私。

那就是依仗他超人的水功,單獨進入洞庭底取寶時,把那一冊《武學真經》暗暗藏在身上,卻把《武學真經》的封皮撕下,其中夾以另外一本破書,是以“江南五俠”害死大哥,趕走七弟,瓜分洞庭寶藏時,老四“乾坤掌”云宗龍所得的一本《武學真經》已經是贗品! 那就是云宗龍的兒子、“安樂公子”云錚終日不離手的那本破書! “安樂公子”苦研偽本《武學真經》,永遠不能獲得甚高進境,也就是這個道理! 若不然,武林中不會出現四公子,恐怕早成為“安樂公子”一人的天下了! 《武學真經》的真本由柳祟厚得到,柳祟厚潛身海外,忍辱負重,想學得絕世武學後,再找忘恩負義的五位盟兄算賬,可是待他把《武學真經》的大部分武功練成之後,竟能靜心忍性,把火氣完全消盡了。

並把他那柄賴以成名的“銀扇”,也贈給了“南海少君”! 只在閑暇之時,把過去的一切往事,與女兒談談,以打發荒島上長日的寂寞。

是以柳翠翠對“江南七俠”之事,知道得甚多! 柳祟厚深得道學真髓,把恩怨情仇、霸業雄圖都看淡了,但柳翠翠卻不能釋懷殺母之仇! 恰巧這一中“鬼面嬌娃”已死,南海“魔鬼島”勢力盡入“南海一君”之手,“南海一君”自認羽毛已豐,勢力壯大,又燃起他早年稱霸中原的野心,而且他也忘不了早年被中原武林追趕無法立足的仇恨,因此,以自己的兒子、女幾分色襄助以“海外三煞”、“桃花四仙”、“魔鬼島八妖”,率領南海門下高手,傾巢侵犯中原!柳翠翠也隨著小姐,第一次離開“魔鬼島”,踏上大陸。

她臨行之前,她父親柳崇厚告誡她說:“中原少年,個個俊彥,你道心未堅,此去恐怕要墮身情網,不能得道飛升!” 柳翠翠一笑置之,因為她狡黠無比,能擺脫“南海一君”、“南海少君”父子兩大色狼的糾纏,自認天下男人己不足動其心,故未把父親的話放在心上。

誰知她剛到中原,為了心切母仇,偷偷離開“南海龍女”,前往南京金府,暗探“青蚨神”金九行蹤,第一次在秦淮河畔救了展白,便墮入了情網!此時,展白罵她“母夜叉”,大大地傷了她的心! 因為,“南海一君”龍嘯天非常好色,遺棄“鬼面嬌娃”,娶“中原玉女”為妻,也就是為了“中原玉女”比“鬼面嬌娃”生得更美,後來“中原玉女”為他生兒育女,年老色衰,“鬼面嬌娃”又因被中原武林高手在泰山觀日峰打落萬丈深淵,毀了容貌,終日戴了鬼面具,更使“南海一君”見了惡心,故爾暗中已與妖姣無比的“桃花四仙”有了來往。

“鬼面嬌娃”能容得下“中原玉女”,卻容不得人盡可夫的“桃花四妖”,為此常與“南海一君”爭吵,“南海一君”把“鬼面嬌娃”母夜叉罵不離口,是以柳翠翠對“母夜叉”三字耳熟能詳。

“南海一君”因有外遇,才罵“鬼面嬌娃”為母夜叉,“南海一君”也曾想染指柳翠翠,都被她巧妙地擺脫,她與父親寄身南海門下,表面上雖不敢怎麼樣,但骨子里已把“南海一君”卑視到十分,今見展白以“南海一君”的口吻,罵她為母夜叉,是以傷心已極,丟掉手中“無情碧劍”掩面悲泣而走! 誰知她剛一舉步,突聽一聲冷笑,假山後人影一閃,面前多了一個錦衣少女! 這錦衣少女正是展婉兒,展白見到婉兒,急呼道:“婉兒! 婉兒嬌美的臉上,己失去了往日的嬌憨天真,代之的是一片哀愁,她對展白熱情洋溢的呼叫,不理不睬,臉上現出一種嘲弄的笑容,嘴角微撇,負手繞著赤裸的金彩鳳踱了一個圈子! 金彩鳳被展婉兒奇異的眼光,看得大是難為情,雖同是女性,但她素常何等高傲,如今赤裸地被展婉兒像看稀罕似地繞著圈子看了半天,不由羞得面如紅布,無地自容…。



第四十九章“海外三煞” 婉兒直圍著金彩鳳繞了一個圈,才冷笑道:“展哥……小俠!你跟我姐姐剛剛結婚,便在這里亂勾搭女人,不免有點吧?” 婉兒的一句話,使金彩鳳與柳翠翠同時一震! 柳翠翠又走了回來,忘記了傷心哭泣;金彩鳳也忘記了害羞,一齊睜大眼睛望定展白,張大嘴巴道:“你——” 差不多是同時,柳翠翠與金彩鳳驚望著展白張口說出一個“你”字,但下邊的話,一時之間再也接不下去! 想必兩個少女聽到這意外的消息,芳心已經碎了…… 展白早已看出二女心意,心想“快刀斬亂麻,揮慧劍斬斷三女情絲,此其時矣!” 想罷,正容說道:“婉兒妹妹說得不錯,在明媒正娶之下,我已與婉兒的姐姐慕容紅,正式結為夫婦……” 未等展白的話說完,柳翠翠鳳目急睜,怒叱L道:“此話當真?” 婉兒在一邊插手冷笑道:“難道還騙你不成嗎!” 柳翠翠只感頭腦中“轟”的一聲,嬌軀搖搖欲倒,鳳目中汩汩流下淚來,緊咬著嘴唇,向展自悲聲道:“你……你這負心…。






的!你說!你說!你把我怎麼辦……?” 展白見柳翠翠傷心至此,才明白柳翠翠對自已是一片真情,也不由深悔自已做得孟浪,一時氣憤,答允了慕容紅的婚事,看眼前情形,真要如自己所想“揮慧劍斬斷情絲”,可說是談何容易? 就在展白深感懊悔,無言以對,微一征神之際,突聽一聲慘嗥遙遙傳來,聲如野獸臨死之前的悲鳴,令人聽之,顫! 這一聲慘嗥聲音雖不大,但傳至幾人耳中,幾人不由嚇得一身冷汗,展白與金彩鳳的臉上更是變了顏色! 金彩鳳猛地撲至展白面前,悲聲叫道:“展哥……小俠!請你幫忙,我的父親恐怕凶多吉少!……” 展白對“青蚨神”金九的死活!並不關心,他耽心的是雷大叔、太白雙逸、茹老鏢頭以及自己的未婚妻慕容紅的安危。

他此時吸入內腑的“龍涎香”毒已完全散去,周身功力已複,聞言順手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丟給金彩鳳,然後彎腰拾起地上的“無情碧劍”,道:“你父親在何處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找吧!我還要去接應兩個人1……”說話聲中,人已躍上假山頂,略為辨別一下慘嗥聲傳來的方向,立如脫弦急弩,向前撲去! 三個少女,各懷不同的心情,互相對望了一眼,誰也沒理誰,金彩鳳最急,把展白丟給她的外衣,胡亂穿在身上,當先向假山之外跑去! 柳翠翠白了婉兒一眼,道:“有膽嗎?” 展婉兒鼻孔哼了一聲,撇了撇嘴道:“怕什麼?” 說罷,一跺腳人就如一縷輕煙一般,向前馳去。

柳翠翠隨後追來,四個人差不多是前後腳來到一所廣大的庭院之中!院子里燈籠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晝,是以看得分外清! 這院子占地頗廣,縱寬各有四十余文,地下完全是堅硬的三合土鋪成,三面高,牆壁邊地上放有石鎖沙袋及刀槍劍朝等十八般兵器,看樣子似是金府的練武場! 迎面一座高台,高約二文,四文見方,正當中擺了一張大長桌,桌後十數張高背金交椅,當中坐著“南海少君”及“南海龍女”兄妹二人,其余的椅子坐著“海外三煞”“桃花四仙”等人,椅背後站著高矮不等的十數個勁裝大漢! 迎著看台的牆邊上,埋著十數根高大的柱子,每根住子上都綁有一個人,有的已經死了,開腸破肚,斷臂少腿,摻不忍睹! 活著的也都嚇得面無人色! 在這些綁著犯人的校子兩旁,各站有兩名凶眉惡眼、打著赤膊、挺胸疊肚的劊子手,手中抱著明晃晃的鬼頭刀,一個個猶如凶神惡鬼! 院子里正有數十人捉對兒厮殺,刀光劍影,掌拳呼呼破風,戰況非常猛烈! 看“海外三煞”、“桃花四仙”等一流高手都坐在看台上看熱鬧,顯見“南海門”僅是以二三流的角色應敵! 展白已看出與“南海門”下血戰的,正是雷大叔、“太白雙逸”茹老鏢頭及慕容紅等人! 雷大叔與“太白雙逸”完全憑一雙肉掌,茹老鏢頭使一柄純金吞手的紫背魚鱗刀,慕容紅用短劍,幾個人如生龍活虎一般,力戰“南海門”下數十人,仍然是從從容容,穩占上風!“南海門”下,不時有人被殺傷或是打倒! “南海少君”高坐看台上,手搖銀扇,見門下久戰來人不下,聳了聳眉毛,向左右看了看。

“海外三煞”之一、白發婆婆冷豔紅立刻干吼了一聲,身形凌空而起,升至三丈余高,彈腿折腰,身形平射而出,快逾飄風閃電半空中揮出一掌,猛向雷大叔頭上砍去! 雷大叔力戰四五人,仍然游刃有余,突見白發婆婆挾疾風迅雷之勢攻到,立刻揮左掌逼退四面之敵,右掌“天王托塔”,硬向白發婆婆重逾千鉤的掌力迎去! 兩股強烈掌風半空相遇,“嘭”的一聲大震,雷大叔踉蹌四五步,圍住雷大叔的“南海門”下,也都哄然四撤,白發婆婆掌力驚人1雷大叔拿樁站穩身形,暗驚白發婆婆內力驚人,心中微微一懍1此時,白發婆婆身形已落下地來,于叫道:“再接我老婆子一掌!” 說著話,雙掌平胸推出,一般狂飆,猛向雷大叔胸前卷至! 恰好雷大叔也是傲骨天生,見白發婆婆盛氣凌人,他競不躲不閃,也以右掌劈出,硬向白發婆婆強烈掌風接去! “嘭!”又是一聲暴響,白發婆婆身形連晃,雷大叔已被震退五步! 白發婆婆見雷大掌,更形激怒,只見她滿頭白發無風自動,嗔目厲叱道:“好小子1老婆子這第三掌,要不了你的狗命,此後名字倒著寫!” 說罷,運足周身十二成的功力,彎背塌腰,雙手顫巍巍地平胸推出! 雷大叔連接她兩掌,已感雙臂發麻,內腑血氣翻湧,但他是個甯折不彎的性子,雖見白發婆婆這第三次出掌,威力前所未見,他仍然咬牙硬接,暗把“天佛掌”力運至顛峰,待強猛掌風格及身前之際,才雙掌一揮,向前迎去! 展白站在牆頂,萬沒想到雷大叔再會硬接白發婆婆這第三掌,總以為雷大叔要躲過去,然後再還招,所以他未做准備接應! 今見雷大叔仍然硬接,不由脫口叫道:“不好……” 但未等他竄下牆來,雷大叔雙掌已與白發婆婆雙掌接在一起! 兩股強烈掌風,半空相撞,恍如平地響起一聲焦雷! 余力四激,塵沙飛揚! 雷大叔一路跟跪,直退出丈余遠近,但身形晃了幾晃,仍然站著未倒! 白發婆婆怪目圓睜,靜等著雷大叔不支倒下…。



’但雷大叔不但未倒,竟張口說道:“老婆婆!你名字怎麼寫法?” 可是一張口說話,再也忍不住內腑翻滾的氣血,竟順著口角流下滿嘴鮮血來! 白發婆婆獰笑道:“你到閻王老子面前,再去問我倒寫的姓名吧!” 展白知道那是白發婆婆鬼神皆驚的“搜魂指”,不由驚叫道:“大叔,閃開!……” 可是,婉兒比他更快,就在展白驚呼出聲之際,她嬌小人影,已如驚鴻飛燕一般掠至當場,人未落地,半空中單指疾出,也是用的“搜魂指”,猛戳白發婆婆右臂“關元”重穴! 這是婉兒聰明的地方,她自己“搜魂指”的功夫,不如白發婆婆深厚,故此,她避開指鋒,出招指向白發婆婆右臂要害! 白發婆婆此時若不收招後退,固然她的指風,可以要了雷大叔的命,但她自己的一條右臂,也得報銷1這叫“攻敵所必救”類似兵法中“圍魏救趙”的方策,白發婆婆無奈,只有沉腕子,向一側閃去! 只聽“滋”的一聲輕響,白發婆婆的指鋒雖然讓開雷大叔,因為撤功不及,指鎊過處,竟在堅硬的地面上劃了一道寸余深的溝1再看婉兒那一指落空,也把地面上戳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小洞! 二人的“搜魂指”都夠驚人! 雷大叔驚魂初定,搖搖欲倒,婉兒趕上一步,忙扶住雷大叔,忙道:“大叔!你負傷了?……” 雷大叔在慕容府最疼愛婉兒,婉兒也最敬重雷大叔,是以見到雷大叔負傷,芳心甚感焦急…… 此時,展白也跳落院中,見雷大叔有婉兒照顧,面孔一沉,對白發婆婆叱道:“你這麼太年紀了,想不到還那麼心黑手辣,對一個負傷之人,還下毒手,今晚,小爺倒要領教領教你有多少絕學?” 喝罷,雙掌一翻,亮出“天佛降魔掌”架式,道:“小爺先讓你動手,三招之內,照樣要你的老命!” 白發婆婆一見展白出現,面露驚懼之色,先前的狂傲早已嚇跑。

因為她知眼前的小伙子,乃是她命中的克星,但一時之間,又不好意思掉頭就跑,是以怔在那里…… 突然人影一晃,長髯老人與“佛印法師”同時掠至展白面前! 長髯老人抖須笑道:“小哥兒!中原武林,就你一人,使我們‘海外三煞’心服口服! 但今夜我們三個老不死的要合起手來,跟小哥兒領教幾招絕世武學,這話要跟別人說算我們欺侮人!但對你小哥兒說來,諒必小哥兒不會說我們以眾欺寡……” 展白哈哈大笑道:“在下尊你一聲老人家!你怎麼不說是臉皮厚呢?” 長髯老人臉一紅,瞬即放聲笑道:“就算我老不死臉皮厚,但‘海外三煞’合戰你一人,未嘗不是小哥兒的大光榮呢!我老不死斗膽說一旬,中原武林除了小哥兒一人,可榮獲這份光榮之外。

武林中找不出第二人!” 展白豪氣干云地笑道:“這樣說來,這份光榮展白是一定要拜領了謝請三位進招吧!” 說著拉開“天佛降魔掌”的架式! 雙方這一對答之間,連動著手的人都自動停止了下來,紛紛向四周退去,當中立刻現出一大片空地來,似是專為展白猛戰三煞空出的場地! 因為大家心里明白,這四個人打起來,必是石破天驚! 連看台上那麼鎮靜的“神龍太子”與“南海龍女”,也不由雙雙站立了起頂尖高手,合戰一個少年勝負如何? 慕容紅、金彩風不知“海外三煞”的實力如何,但見展白以一敵三,場中緊張的氣氛,也料想到對方必是絕世高手,禁不住為展哥哥暗暗耽心。

婉兒卻是深知“海外三煞”的厲害,見展哥哥答應了人家的挑戰,只急得芳心無主一—柳翠翠雖然親身陪練,知道展哥哥此時的功力,足可睥睨天下,但聽說他獨戰南海三大頂尖高手,也不由暗為展哥哥捏了一把冷汗…… 雷大叔、“太白雙逸”及茹老鏢頭,剛剛見識過白發婆婆的武功,一個人功力就有那麼強,要是三個人合起手來,那威力不知要大多少倍?更是為展白焦急萬分…。

至于“南海門”的人,卻個個心喜,雖然不少人曾領教過展白高強的武功,但以本門三張王牌,要打一個少年展白,那是穩操勝算,因此,一個個都懷了幾分欣喜的心情,來參觀這一場武林罕見的大戰! 不提雙方觀戰之人的憂喜參半,單說長髯老人見展白接受了他的挑戰,滿臉欣喜之情,向展白挑起大拇指來,贊道:“小哥兒,了不起!你可稱為近百年來,天下第一奇人1” 展白見長髯老人出于真心地恭維自己,反而有點不好意思,收了招式,一抱拳,道:“老先生過獎了。

” 白發婆婆呀呀干笑道:“小哥兒不必客氣,我們老頭子說的是實話!老實告訴你吧,我們三個老不死自認為天下無敵,連我們的主子‘南海一君’,也不敢說是我們三個人的對手……” 白發婆婆說到這里,長髯老人直打眼色,在看台上站著的“龍神太子”與“南海龍女” 更是顏色憎變! 但老婆子心直口快,不管眾人的反應如何,仍照直說下去道:“今夜小哥兒一人獨戰我們三人,豈不是前無古人?” 展白頗為詫異道:“你們三位,既是武功蓋世,又何必甘心受別人驅使……” “佛印法師”急插口道:“臭老婆子,就會信口開河……” 長髯老人微微一歎道:“賊禿,今夜我們三人遇到絕代奇人要說老實話!” 接著又對展白道:“我們三個老不死的自有不得已的苦衷,現在沒有時間多說……” 忽然面色一整,道:“過去的不談!我們三個老不死的合起手來,打你一個小娃娃!可說是千載難遇的盛會,盛會難逢,咱們今夜的勝敗,要有個賭注“展白見他們三個言語率直詼諧,心中減少了幾分敵意,聞言道:“不知老前輩要賭些什麼?” 長髯老人聽展白尊稱他為老前輩,一時喜得抓耳搔腮,摸了半天胡子,才說道:“我們三個老不死的要敗了,從此退出南海門,不問江湖是非。

如果小哥兒敗了,也要和我們一樣,退出中原武林,不問江湖是非。

這樣公平罷?” 展白本是忠厚誠實的青年,有點傻里傻氣,今天不知怎麼突然聰明起來,乍一聽長髯老人所提的賭注,似乎微不足道,但仔細一想,可又不是那麼回事! 于是問道:“這還要多加說明,你們三位退出‘南海門’,是否還可以在中原立足?在下退出中原武林,是否連在中原立足都不可以了呢?” 長髯老人一聽,青年人不簡單,于是笑道:不管在哪里立足,總以‘不問江湖是非’為重點就好了。

也就是說凡是武林中的事,不許插手過問,至于安身立腳的地點,不限于中原還是海外,總以避免與武林人物見面為准。

怎麼樣?” 此時“南海龍女”飛快掠了“龍神太子”一眼,“龍神太子”臉色慘變,剛要躍身下地…… 不過,眾人都注意展白與“海外三煞”的談判上,對他兄妹二人的動作,無人看到! 就在“龍神太子”將要躍下之際。

展白道。

”老前輩辦法雖好,但在下歉難照辦1” 長髯老人一愕,道:“小哥兒,還有什麼話說?” 展自道:“在下父仇末報,除非展白已死,只要留展白三寸氣在,這殺父之仇,非報不可!” 長髯老人一抖長髯,道:“父仇不共戴天,理應當報1但不知小哥兒殺父仇人是誰?” 展白一字一頓,斬釘截鐵地道:“青蚨神’金九!” 白發婆婆突然咧嘴大笑,笑得滿頭白發亂顫! 展白見白發婆婆笑得突兀,頗不高興地道:“不知老前輩有什麼好笑的?” 白發婆婆手指牆邊綁人柱那邊,卻一時止不住笑聲,說不出話來。

長髯老人道:“青蚨神’金九已死,小哥兒這樁心願是算了啦!” 展白順著白發婆婆手指方向看去,牆邊地下一輛破碎了的輪椅,綁人柱上綁著血淋淋的一段殘肢,雙臂雙腿以及項上人頭,均已被刀砍落,正是“南海門”“五刀分尸”的殘酷刑法! 再一看綁在柱子上的那一段血淋淋的肢體,團花套肩錦緞袍,啞然而悟,那正是“青蚨神”金九的衣飾! 突聽一聲悲慘的哭號,接著一條人影,飛撲至“青蚨神”金九的殘軀斷肢之前,撲地號掏大哭起來! 他努力摒除了心中雜亂的感想,仍昂然道:“青鏢神’固然已死,但在下殺父仇人,還有‘乾坤掌’云宗龍!” 長髯老人面含漏詭笑容,道:“看來小哥兒殺父仇人還不少,不知還有哪一個?” 展白接著道:“混元指’司空晉1” 長髯老人道:接著說下去1” 展白道:“霸王鞭’樊非1” 長髯老人哈哈大笑道。

”小哥兒殺父仇人,都是中原武林豪門巨霸,但不知還有沒有?” 展白道:“沒有了1” 白發婆婆擠著堆滿皺紋的臉道:“那小哥兒,你盡可以跟我們三個老不死的放手一拼,中原武林,再也沒有什麼事可令你放心不下的了!” 展白不信的道:“莫非中原四大豪門,鎮江樊非,都被你們‘南海門’斬盡殺絕了?” “佛印法師”道:“難道我們三個老不死的,還會騙你一個娃娃嗎?” 展白道:“此話當真?” 長髯老人面容一整,道:“小哥兒你也在江湖上定動過,當知江湖上的人一言九鼎,‘海外三煞’不是沒沒無聞之輩!……” 展白突然向三人一抱拳,深施一劄,道:“那麼,在下殺父之仇已報,要謝謝三位了!” 白發婆婆道:“小哥兒,不要先謝我們三個老不死的,真正代你誅卻殺父仇人的,應該是我們少主,小哥兒應該謝她!” 展白掉頭一看,白發婆婆手指的是“南海龍女”,而“南海龍女”一對亮如晨星的大眼睛也正盯著望他。

他情孽糾纏,已有數個少女對他鍾情,使他無法應付,因此,一看到“南海龍女”用這種眼光看他,嚇得忙轉回頭來,對“海外三煞”道:“謝一不謝二!” “展白此時父仇已報,倒真無牽無掛,這個賭是打定了,就請三位前輩賜招吧!” 說罷,“嗆啷”一聲,抽出背上“無情碧劍”,左手藏劍,穩壓肘後,右手捏劍俠,斜指齊眉,劍招亮式,仍只他那一套不大高明的“三才劍”法! “海外三煞”一見,各自移身錯步,成三角形把展白圍在中央。

長髯老人身形直立,雙掌一反一正平置胸前,乃是“懷抱日用”的姿勢;白發婆婆塌肩跨步,右手單指堅立如錐,擺在右耳下方;佛印法師,卻是雙掌扶地其踞蹲坐,狀如青蛙,看樣子長髯老人要以“大手印”應敵,白發婆婆亮的架式已是“搜魂指”,佛印法師”是用的“蛤蟆功”,三老均要以平生絕藝來合戰展白! “海外三煞”單打獨斗,都吃過展白的虧,此時三人合戰展白,一亮式便把各人驚世的功夫擺了出來,看樣子並不像“龍神太子”所耽心的那樣會“放水\相反的,三人是有把展白折辱在手下的決心。

展白見三人徒手擺開架式,朗聲道:“請三位老前輩亮兵器!” “海外三煞”同時說道:我們三個老不死的,從來不帶兵器,而且我們三敵一,徒手也罷……” 本來展白仗劍獨戰三大絕世高手,也算難能,但展白天生傲骨,他一回手,“嗆”的一聲,又把“無情碧劍”還鞘。

當時雙掌一挫,擺出了“天佛降魔掌”的招式,道:“那麼,在下也就空手奉陪了,請!” 雷大叔與“太白雙逸”暗暗搖搖頭,心說:“當真是跟他父親‘霹靂劍’展云天,一個樣的脾氣!…” 不由得更為他多耽了一份心。

但此時此際,局外人又無法出面阻止,只有站在一旁暗暗為展白焦急…。



長髯老人笑道:“小哥兒先請!” “我們三個老不死,以三敵一,已經占了便宜了!” 展白道:“幼不欺長!還是三位老人家先請!” 白發婆婆呀呀笑道:“盡客氣個什麼勁?老婆子先出手!” 說罷,“授魂指”神功,運至巔峰,猛然劃出! 失風狂嘯,猛向展白劈面點來! 第五十章生死一掌 這真是武林罕見的一場惡戰,只見掌起處風云變色,指落處破天驚,只打得天昏地暗,燈火無光,就在堅硬逾石的練武場,掀起的塵頭也足有十數文高! 這時,已看不清四人的人影,只能看到四團墨風急旋,猶如股強烈的卷風糾纏夜一起,翻騰搖滾,狂嘯刺耳! 晃眼間,展白獨戰三煞,已然打了三五十個照面! 此時,掌風勁流,愈來愈猛,激起來的征企愈寬愈高,只見黃滾滾,怒流激湍,龍卷風如暴雨過鳴,又細風巨浪的大海上,群龍鬧海,四股龍漸漸合成一般,吼吼怒卷,勢簡直驚人已極! 在四周圍觀的眾人站不住腳,身不由己地紛紛後退!二三十開外的燈籠火把,均自搖晃不定,昏昏欲滅! 這時眾人已無法看清四人動手的招式,也不知打了多少個面。

反正時間不短了,場中風聲漸減,人彤又漸漸現了出來E四個人頭上均已冒起騰騰的汗氣! 想以這種絕世神功應敵,雖然威力強大,但也最耗真力,“海三煞”三百余年的苦修苦練,尚且頭上見了汗,展白縱然神功世,也不由不累得氣喘籲籲! 場外觀戰的那麼多人,連敢喘一口大氣的人都沒有,顯見這一戰,的確是盛況空前! 四個人由快攻快打,變成圍場游定,招式既慢了,眾人巳能看得清楚,只貝四人之中,無論任何人攻出一招,均是全身功力之所聚,每一招落空,均可把堅逾青石的地面,打一道深溝,或是一個大坑! 看樣子四個人任何一人的一指一掌,均可開金洞鐵,碎石成粉! 白發婆婆性情最急躁,她平生很少遇到敵手,曾狂言有在她手下走過三招者,即不予以殺害,今見三人合手,久戰展白不下立即暴怒,把“搜魂指”運功運至巔峰:吃!嗤! 嗤!”接連猛戳三指,指指尖嘯破風,指指指向展白要害! 展白打得久了,也激起少年傲性,“千門飄香步”、“無色無相身”,翩若驚鴻,矯亥的民族,接連躲過三指,“天佛降魔掌”一招“佛光普照”無儔罡風,狂卷白發婆婆! 白發婆婆招式出手太狠,用力過老,一時收招不及,躲得略為慢了一慢,左肩被展白無儔的掌風掃了一下,白發婆婆半邊身子一麻,痛徹心肺,不由慘叫一聲,一路跟艙五六步,被打出圈外! 所幸只是掌風掃中,如若被掌力擊實,以展白目前功力來說,焉有白發婆婆的命在? “佛印法師”一見展白掌傷白發婆婆,心中又急又怒,“呱呱”厲嘯,雙掌如風車一般,猛向展白身後撲至! 展白一掌震退白發婆婆,聽到身後援風怒吼,知有暗襲,不躲不閃,“天佛降魔掌”運至十成,反臂向後撩去! “轟隆!八—聲暴響,猶如地裂山崩,勁風四射,回旋生飄,塵抄飛揚之中,“佛印法師”已如斷線紙茸一般,倒飛出去! 展白連傷二煞,勝利在望,尤其掌傷白發婆婆,呼吸之間,反臂震飛“佛印法師”,身法巧,招式妙,掌力慷人,四周圍觀之人,不分敵我,哄然叫好! “南海龍女”、“龍神太子”顏色摻變…。

’雷大叔、茹老鏢頭、“太白雙逸”以及慕容姐妹,喜極歡呼…oo’但就眾人紛紛一亂的當兒。

突然又是一聲暴響,猶如一個悶雷打在練武場上,聲音之大,只震得眾人雙耳雷鳴,心頭狂跳! 眾力狂卷而出,竟把數十丈開外的燈籠火把吹得一暗! 眾人齊聲驚呼,待燈光暗而複明時,只見展白俊臉泛白,嘴角溢血! 再一看長髯老人,發須皆炸,怪目怒睜如炬! 顯見展白吃了長髯老人的虧,而且內腑必已負傷:關心展白的雷大叔等人,一陣大嘩…… 長髯老人大逾車輪的雙掌,又緩緩舉起,作勢向展白當頂劈卜! 同時嘴中嘿嘿笑道:“小哥兒1老不死三傷其二,這一掌下去可要了你的小命!” 展白連傷二煞,不慎被長髯老人一掌震傷,此時腑內血翻氣湧,但仍昂然不懼,雙掌乎胸而起力墜“不見得!老前輩與在下功力悉敵,這一掌下去,還不知勝負屬誰?” 長髯老人車輪大的巨掌,一邊遠力下壓,一邊嘿嘿言道:“小哥兒!不要再逞強了,你已經負傷吐血!” 展白“天佛降魔掌”運至十成,一邊緩緩上擊,一邊道:“老前輩自已心中明白,你內腑真氣已經逆竄1”長髯老人內腑真氣還真是幾乎被展白掌力震散,見展白道出他的隱秘,不由殺機陡起,獰聲道:“我老人家本想與你分出勝負即止,如此說來,小哥兒你是死定了1”說罷,真氣一振,內力崩出,大掌如山崩海嘯一般,突然加快了速度,向展白頂上劈來! 慕容紅、展婉兒,以至剛剛自行蘇醒的金彩風,不由同時驚呼,猛然撲了過來1但慢了! 展白雙掌已經迎了上去! 震聲中,狂飆四卷,慕容紅、展婉兒、金彩鳳三條嬌小身影,又被無傍的罷風勁流震退了回去! 塵灰四落,展白“哇”的一聲,張口又噴出一口鮮血,但人仍未倒,奮起雙掌,叫道:“老人家!再來!” 長髯老人身形晃了兩晃,到底忍不住,也張口噴出一股血箭!見展白舉掌又要打來,目射奇光,舉掌欲迎…… 突然他面色緩和了下來,滿面怒容改變成一臉贊佩之色,一翹大拇指道:“小哥兒!你真行!” 展白天生服軟不服硬,見長髯老人突然誇獎他,想到三煞已經傷在自己手中二煞,再與老人拼下去,也不過是落個兩敗俱傷,自己父仇已報,還有什麼值得爭的?于是,突然收掌,雙掌一抱,道:“在下認輸了,老前輩,再見!”說罷,回頭就走! 這又大出長髯老人意外,見展白說走就走,一時怔在那兒。







’展白走了幾步,穩住腹內翻滾的氣血,竟翻身向牆外馳去1他聽到身後慕容紅、展婉兒、金彩鳳,以及雷大叔等人在呼叫他,但他頭也不回地向南京郊外馳去1馳出南京城,順著江邊朝前跑,越過岩山十二洞,登山越嶺,穿過一座山底涵洞,展白又跑至“亡魂谷”,耳內聽到淙淙泉鳴眼睛又看到翠翠曾為他“純陰療陽”的那挾長滿了茸茸細草的大白石,他再也支持不住,一頭撲倒在大白石上,立刻昏了過去! 也不知昏死過了多久,他覺得鼻孔里非常搔癢,連打兩個噴嚏,人又清醒了過來! 只見紅日爬過了山嶺,百鳥聲喧,原來是夜已經過去,黎明又已降臨! 他睜眼一看,柳翠翠嬌軀斜倚行前,玉手央尖兩指,拈了一根不知落自什麼鳥身上的五彩羽毛,如花的粉面上含著淡淡湊笑,正在以羽毛逗弄他的鼻孔! 展白猛地爬起道:“你……” 翠翠丟掉手中羽毛道:“我跟你天生一對神仙伴侶,世事無態,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云煙,恩怨情仇,也不過是南柯一夢。

我與你不管江湖上是是非非,找一洞天福地,樂享終生!白哥哥! 此時你再不能說不了!” 展白心動,但仍覺有事未了,道:“我……” 翠翠聰慧逾人,不等展白說完,道:“白哥父仇已報,無牽無掛,正可與妹妹邀嘯世外,寄情山水,同效鴛鴦雙飛……” 翠翠見展白情思尤有未逮,明睜一轉,狡黠笑道:“莫非白哥哥還舍不下慕容姐妹與‘江南第一美人’?” 展白見心事被翠翠說破,玉面一紅,仍呐呐道:“我與慕容大姐已有婚約……” 翠翠笑道:“她姐妹恩怨株連,一時脫身不開,顯然不能與白哥置身世外。

假如,她們三人之中,對白哥哥情有獨鍾,舍得離開家庭父兄,不過問父死血仇,當然還可以來追尋白哥哥身側,小妹已經想開了,一定與她們和平相處,共效娥皇女英,白哥哥,你不要小瞧妹妹,妹妹決不是‘母夜叉’,更不是醋罐子…。